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执行判决
上海黄埔港,宋子文乘坐的新加坡客轮“谦泰”号停靠在一号客运码头,他拎起自己的行李,招呼了一声。
“二公子,到上海了,从现在开始,你叫陆文澜,是我的私人秘书,记住了吗?”
被他称为“二公子”的年青人满不在乎地答应一声:“舅舅,你未免也太小心了,共产党没有人认识我。”
“张群不认得你吗?刘峙没见过你吗?他们如今可都是共产党的座上宾,不要大意了,记得你姓陆,浙江宁海人。”
“晓得啦,阿拉姓陆,浙江宁海人。”
年青人低声嘟囔道:“我又没上战犯名单。”
宋子文瞪了他一眼,年青人笑嘻嘻地接过他的行李:“宋部长,你的行李,自然是我这个做秘书的代劳啦。”
“我就不该答应带你来上海。”
宋子文摇摇头,却也没有坚持自己提行李,他的随员一行只有4个人,包括两名保镖,一名真正的秘书人员,他们的舱位是隔开的,他们的通道也是单独的,由始自终都不曾与其他游客接触,这是共产党方面的要求,原因非常简单,如果客人们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有可能出现过激状况。
这个所谓的“过激”现象是什么,宋子文有一些猜到,不过没有去证实,而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他们并不是使者,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下船的时候,宋子文看了一眼他无比熟悉的上海,并没有多少明显的改变,黄埔江上停泊的外国军舰倒是不见了,来来往往挂的全都是新华夏的五星旗,码头的变化不大,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待,只是少了码头上司空见惯的青皮流氓,一些戴着红袖章的人来回巡视,远外的外滩,那些高大的洋楼依然矗立如常,不过他知道,其中绝大部分都被共产党收归公有,上海的租界已经不复存在,这里是完完全全的华夏领地。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走下舷梯的时候,看到码头上停着几辆小轿车,共产党做得滴水不漏,他也略微有些放心,暗暗提醒一句。
“来接我们的是宋汉章,他不认得你,你一会儿不要多话。”
“嗯。”
身后的年青人没有多说一个字,宋子文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已经收敛起那付玩世不恭的模样,神色严谨得好像一个真正的“秘书”。
“宋部长,欢迎你们。”
身为财长,宋子文与这位银行业的前辈相识日久,关系嘛,不远不近,不过也谈不上疏离,两人的理念不一样,宋汉章是传统的江浙商人,秉持信义为先,而宋子文一心希望引进西方财政制度,讲究数据说话,如今一个流亡国外,一个成为共产党的经济专家,参与人民银行的组建和各大公营银行的社会主义改造。
再见已经是面目全非,宋子文什么也不敢想,主动上前握住对方的手,小声说道。
“汉章先生,一切拜托了。”
宋汉章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也不拖拉,甚至没有去问他的随员有哪些,这些事情都可以放到之后来解决,一行人迅速上车离开。
车窗没有特意拉上帘子,宋子文也得以一窥街景,本来他以为共产党治下的上海,一定是红色的海洋,到处都是鲜红的标语、招展的红旗,结果并不是,的确有一些沿街的窗口挂着五星红旗,不过大多数还是原来的样子,阳台上挂满了衣物,那些霓虹灯招牌依然挂得满大街都是,路上的行人看上去没什么两样,只是在他们的脸上,宋子文看到了一种充满了自信的笑容,这种表情,他在西方国家的民众脸上看到过,却从来没有在华夏人的脸上出现过,现在,他看到了,而且不是一个两个。
那些人当中,有穿着西装的洋行职员、有穿着工装的工人、穿着制服的学生,他们自信而骄傲,为的肯定不是国府,而是共产主义华夏。
宋汉章侧过头,悄悄对他说道:“国民党在华夏被取缔了。”
这个消息宋子文早就知道了,但是对方的提醒让他感觉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别说国民党,他自己身上还背着战犯的标签呢,蒋宋孔陈,没有一个人逃得过。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们安排好了,六国饭店,你熟悉的包房。”
“谢谢,不用了,我想先见见人。”
宋汉章点点头,对司机说道:“去龙华。”
龙华“上海第一看守所”,扬帆正在处理最后一批犯人,原本住得满满当当的监舍,随着一批又一批犯人被判刑,或就地执行,或送往服刑地,显得空荡荡地。
“共产党真得要杀委员长?”
商震被押出监舍,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自从庭审之后,蒋某人就被关进了死刑犯专用的重刑室,出来望风的场所也与其他犯人不一样,这是很自然的,全世界都一样。
商震达不到死刑的标准,被判了15年,即将转往西北服刑,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大批人,其中包括了他的老上司,在太原战役中被俘的阎锡山。
阎锡山虽然顽固,共产党却充份考虑到他在辛亥革命举义、抗战初期与日寇决战等事迹,并没有判处死刑,这一判决就连他本人都有些惊讶,原本很是顽抗的态度也有了一些松动,虽然西北挖沙子也不是什么好活,但好死不如赖活着,要是真不怕死,在太原就直接成仁了不是?
人最怕就是对比,如今和剩下来的那些被执行枪决的死刑犯比,他的语气也比较轻松。
“介个蒋中正呐,共产党给了他机会,他不要嘛,把少帅放了,讲讲软话,共产党也不是非要杀他不可的,他要装硬骨头,有啥法子呢?铁证如山,法庭不那么判,老百姓答应不?多少人在听捏。”
阎锡山拍拍他的肩膀:“启予啊,算喽,树倒狐狲散,个人顾个人,你看看,我们这些人被抓的被抓,被枪毙的枪毙,他的婆娘、儿子、亲戚一早就跑到了外国,你说说,这样的领袖该不该死?”
商震也是无语,他一个外个系人能做到侍从室主任,不知道羡煞多少人,那时候阎长官可不是这么个调调,且小心眼着呢。
两人的话挟然而止,他们看到一辆小汽车开进大门,从车上下来的人两人都认识,阎锡山揉揉眼睛。
“他咋个来这里了,被捉到了?”
“不像,没有上镣铐,也没有武装人员押送,倒像是来探监的。”
对方似乎没有朝他们这里看,阎锡山感概了一句:“共产党,仁义哪。”
然后推了商震一把:“走吧,我们也要上路喽。”
宋汉章没有跟进去,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路上,他向宋子文讲述了此行要注意的地方,保镖什么的肯定不能进去了,他们几个也要进行必要的搜身,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到了监狱狱长办公室,扬帆正式向他们宣读了中央的指示。
“鉴于案情重大,犯人举世瞩目,我们只能允许两人入内,进入之前必须换上由我方提供的全套衣裤,以防夹带,探望期间必须由我方人员在场,双方不得进行实质性的接触,探望时间为一个钟头。”
宋子文不解:“如此严格的措施,难道是怕我等加害委员长,这绝无可能。”
扬帆面无表情地说道:“实际上,已经有人试图这么做了,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宋子文愕然,听到对方的讲述,才明白,在上海平静的表面下,看似一切顺利的庭审过程中,竟然是杀机四伏,他不得不辩解。
“这些行为,绝非我等授意,他们完全是自行其事,这是背叛。”
扬帆看到他身后的秘书面露不愤之色,心想鬼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无所谓了,制度还是要严格执行,宋子文等人也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最后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宋子文带着化名“陆文澜”的年青人跟着扬帆走进监室区,把其他人留在外面。
沐浴、更衣,他们换上了全套的新衣进入探望室,这个房间不大,中间被玻璃窗分隔开来,扬帆告诉他们在这里等,自己回到了一旁的监控室。
不多时,玻璃窗对面的另一半房间被人打开,先是走进来一个狱警,然后被铐住双手的犯人,一进来就四处张望,显然知道有人探望,宋子文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马上拉了年青人一把,两人快步走到玻璃窗前,以手拍打玻璃,大声喊道。
“委员长,我们来了。”
“子文!”
蒋某人看到宋子文倒是毫不吃惊,又看到他身边的年青人,吃惊得脸色都变了,走过去连连斥责道。
“你来便来,带他做什么?”
年青人已经哽咽出声:“爹地。”
“哭什么,如今你也是革命军人了,留学德国、美国学到的那些本事,以后一定要发挥作用,为你的爹地报仇。”
扔下一句,蒋某人对宋子文说道:“你们那里怎么样?”
“一切还好,美国人加大了援助,重新给予武器装备,经济方面没有问题。”
“那就好,一定要跟紧美国,他日反攻大陆,共产党如何做的,你们照样再做一遍,我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矣。”
宋子文唯唯应下,年青人只是哭,蒋某人骂了一句也就没了下文,开始絮絮叨叨地交待后事。
隔壁的监控室,画面和声音清晰地传来,秦锋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扬帆,把一个耳机递给他,刚好听到蒋某人的话。
“反攻大陆,蒋某人真是贼心不死,还跟这做梦呢。”
秦锋笑道:“人家总要有个信念,不然怎么活下去。”
两人听了几句便没有再听下去,左右有录音,还有狱警看着,双方又无法接触,不会发生什么问题,扬帆递给他一根烟。
“小秦,上海的事情差不多了,你有没有想过,留下来干公安?”
秦锋接过来,掏出火柴点上,顺手递给他:“听中央的,不过我想还是回到军中,我更喜欢部队。”
抓特务这事还真是赶鸭子上架,临时抓的差,他所在的部队现在成了军委直属部队,专门负责训练新部队,新装备和新战术,全旅只剩下他所带的一个小组没有归队。
只不过,秦锋在想,要是2019年,有人告诉自己,留在上海吧,进公安系统,那说啥也得答应啊。
扬帆很理解:“部队当然好了,谁不想留在部队呢,没办法呀,地方工作也得有人干。”
“扬局,收拾完这里的事,你也要回去报道了吧。”
“嗯,我早就想走了,挂个局长的名,当个牢头的差事,整天担心来担心去的,还是你们好。”
秦锋笑道:“恐怕没那么容易。”
扬帆一怔:“你有什么消息,透露一下呗。”
“很简单,我听说,已经有一批日本战犯押在海岛上,日本本土解放之后,接下来一定是审判战犯,说不定你还得接茬当这个牢头,有经验嘛。”
扬帆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只不过,一想到能亲手关押那些罪大恶极的畜生,他高兴得一拍对方。
“那感情好,借你吉言了。”
秦锋所说的收拾完这里的事,其实就是对于目前监舍中剩下来的死刑犯执行的事情,这里的人一空,扬帆也没必要挂着上海市公安局长的头衔坐镇,可以把“一看”移交给下一任,让它履行正常的职能。
至于秦锋所说的日本战犯审判,目前传出的风声是,中央还没有决定把审判的地点放到上海还是东京,所以抓获的一批日本战犯目前都关押在海外的长山岛上,那里也我党最早的一个战俘营地,一切条件都很成熟。
一个小时的探望时间过得很快,在他们死乞白咧的拖延下还多了几分钟,不过再是多几分钟也没有什么卵用,宋子文出来之后,向扬帆提了一个要求,为蒋某人请一个外国神父做弥撒。
请示之后得到的指示:“答应他。”
对此,秦锋冷声道:“我还以为他真不怕死呢。”
第二天,上海“一看”不远的淞沪警备司令部旧址,早就得到消息的上海市民和外地来人早早地从四面八方赶来,为了占到一个好位置,许多人甚至天不亮就等在了这里。
龙华桃花曾是上海一景,每到三、四月间都会吸引很多游客来踏青赏花,现在是7月末,繁花胜景的场面是看不到的,他们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游春踏青,而是观刑。
“不要挤不要挤,注意脚下,小心踩踏,不要撞到了老年人好吧,让人家老先生上前一点好啦。”
上海警备区、公安局出动了2000多人在附近维持秩序,以避免发生踩踏事件,能够进来的人也需要经过一番检验,至少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陈独秀在妻子潘兰珍的搀扶下从人群里挤出来,如果不是解放军战士看到他们,帮忙扶了一把,可能连站都站不稳。
“哎呦,这么多人。”
“老先生也是的,何必要亲自来呢,在家听广播也是一样的。”
陈独秀站直身体,倔强地说道:“我一定要来的,我一定要亲眼看到那个人伏法。”
战士并不认得他,不过一听就知道,这是有血海深仇,由于他们年纪比较大,战士帮他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刑场上的情景。
做为收敛的家属,宋子文和“陆文澜”也分到了一个好位置,看着人山人海的场面,看着人们脸上激动、兴奋、愤怒、高兴各种各样的表情,宋子文突然不寒而栗。
时间走到10点,一辆囚车从“一看”驶到刑场,一行人被解放军战士押下来,看到眼前的情景,有的人当即就腿软了。
“反革命罪、故意杀人罪,依法判处死刑,罪犯赵理君,验明正身,执行枪决。”
赵理君刚被解下车的时候还很硬气,昂首挺胸地左看右看,没想到执行人员的一句话,让他一下子破了防。
“家属可以准备收敛了,请去那边登记交费。”
然后,赵理君就看到他的老母亲巍巍嬴羸地走过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儿啊,你不该走错路哇。”
“娘,我错了。”
赵理君跪倒在地,嚎哭不已,母子俩抱头痛哭了几分钟,分别被战士们拖开,两名战士把他提溜到刑场中央,将插在他身后的牌子取下来,摁成跪地的样子。
“预备,射击!”
两人举起枪,瞄准,射击,赵理君哼也没哼一声仆倒在地上,人群中响起一片掌声,不管认不认识,有没有仇,经过公审,这些死硬份子的罪恶全都昭告于天下,被所有人深深记恨,正因为如此,旧的国民党不得不解散,因为这块牌子在民众的心里已经彻底烂掉了。
开枪、检验、拖走尸体,第一个死刑犯就这样被执行了,接下来是第二个。
“特务罪、反革命罪、故意杀人罪、流氓罪、反社会罪、危害公共安全罪、叛国罪,数罪并罚,依法判处死刑,罪犯徐恩曾,验明正身,执行枪决,家属可以登记收敛。”
曾经不可一世的大特务头子、在法庭上硬气得不行的徐恩曾已经瘫成了一团泥,根本站不起来,两名执行的战士不得不挟着他来到刑场的中心位置,把他摆放成背对倒跪的样子,然后卸下枪。
“砰砰”
两声枪响,一直在不停发抖的徐恩曾终于安静下来,然后是第3个。
“反人类罪、故意杀人罪,罪犯俞济时,依法判处死刑,验明正身,执行枪决!”
俞济时倒是比之前几个硬气些,先是告别蒋某人,然后冲着人群喊了两句口号,只不过当战士们在身后拉动枪栓时,他的身体还是不可抑制地发出颤抖,没等枪响就倒在了地上。
“拉起来,对准点。”
听着身后冷冰冰的声音,俞济时不由得想起死在他手里的那些共产党人,他们为什么连一丝眉头都没有皱?
这个小插曲引起了围观人群的哄笑,也让他之前的表现成为笑柄,一分钟后,枪声响起,他与之前的那两个一样,成为无法动弹的一具尸体,被拖到一旁边供家属认领。
第4个
第5个
第6个
......
宋子文看到,一直强作镇定的蒋某人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他死死拉住身后的年青人,以防他冲出去,那样只会白白送上一条性命。
“反人类罪、反革命罪、故意杀人罪、卖国汉奸罪、非法拘禁罪、欺诈罪、虐待致人死亡罪等数百罪并罚,罪犯蒋中正,依法判处死刑,验明正身,执行枪决!”
很快就轮到了最后一个,执行人员依然是毫无起伏的语气,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有所变化,不过,让这个声音被扩音器放大之后,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兰珍,准备的东西带了吗?”
“嗯”潘兰珍答应一声,解下手臂上的挎篮,揭开上面的罩布,露出里面的东西,元宝、纸钱、香烛、火柴。
陈独秀和她一块儿把东西往外放,前排的观众大多数都和他们夫妻一样做好了准备,一时间,整个刑场充满了香烛味道,到处都是飞扬的白色纸钱。
宋子文胆战心惊,很明显,周围的人群,十有八九都是为了这一刻而来,那是怎样刻骨铭心的仇恨啊,他清楚地知道,就在这块土地上,曾经洒满了共产党人的鲜血,他们当年连尸体都不准收敛。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蒋某人被战士拖向刑场的中央,他嚅动嘴唇,似乎想要喊上一句,可是抖抖索索地怎么也喊不出来,死亡的恐怖是那样地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战士们可不管那么多,拖到位置后把他摁倒在地,蒋某人的身体已经抖成了筛子,根本挺不直,嘴里不断机械地重复着一句句乱七八糟的句子。
“上帝啊,南无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带勇之人,第一要才堪治民,第二要不怕死,第三要不急急名利,第四要耐受辛苦,大抵有忠义血性,则四者相从以俱至......”
“预备,放!”
枪声响起,他的身体仆倒在地,宋子文闭上眼睛,他身后的年青男子已经低泣出声。
“元凶巨恶,一朝伏诛,大快人心,万民之福!”
陈独秀抄起一把纸钱撒向空中,大声疾呼道:
“痛哉我儿,延年,痛哉我儿,乔年,苍天终有眼,尔等之理想,今日终成现实,试看今日之华夏,已是赤旗之世界,安息吧,共产党万岁!”
“共产党万岁!”
刑场上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这是来自于最普通群众的力量,宋子文等人脸色苍白,上海曾经是他们的基本盘,如今人心已经昭然若揭,党国回不来了,所谓的“反攻大陆”,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
他相信,就算以美国之能,在这样的国土上打仗,下场也绝不可能比日本人更好。
这样的民族不再是一团散沙,而是成为了一个不可战胜的强大集体,带领他们的正是华夏共产党。
“噼噼啪啪”
不知道谁当众燃起鞭炮,把气氛顿时推向了高潮,7月25日,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因为一个普通的法律执行而成为了上海人民的节日,进而成为全国人民共同的节日。
曾经杀害了我党无数优秀的好同志,数百万革命群众,几乎把我党逼入绝境的最大反动派头子,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在这一刻,他被永远地钉上了历史的耻辱柱,不再是后世所谓的“抗日领袖”“民族英雄”“果粉骄傲”。
只是个死刑犯而已。
整整等了一个多钟头,这场全民狂欢才慢慢落下帷幕,众人先后散去,刑场周围变得空荡荡的,这个时候,宋子文才敢带着“陆文澜”去完成他们此行的目地。
“子弹两毛钱,火化一块八,骨灰盒子是自带还是购买,从8毛到10块的都有,自己挑一个。”
宋子文出离愤怒了,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你们,岂有此理,杀人还要收费,千古未闻,你们是想羞辱领袖吗?”
办事员抬起头,奇怪地看着他们:“费用不是一早就说清楚了吗,你们不同意,早说啊,早说用刀子砍了,不收钱,不过现在已经晚了,下次吧。”
宋子文一口老血飙出来,“陆文澜”反而比他冷静,直接问道。
“我们如果不想火化,可以直接把人拉走吗?”
“可以,打包袋5块,冰块要不要,五毛钱一公斤,棺木自备还是购买,从80块到1500块都有,我们还提供整容服务,一次50块。”
太人性化了,宋子文的怒火一下子不翼而飞,马上订了最昂贵的套餐,咱不差钱。
办完这些事已经是三天之后,他订好船票托运完行李,谢绝了共产党方面的招待,甚至拒绝了原定好去看望二姐的计划,这里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离开八国饭店的时候,街上人流量大增,游行的队伍一支接着一支,他本来以为是庆祝执行判决,没想到听到了不一样的口号。
“打倒帝国主义!”
“武装保卫苏联!”
“哼”宋子文拉上窗帘:“原来还是卖国投苏那一套,共产党也不过如此。”
负责接待他们的宋汉章奇怪道:“你们不知道?”
“知道什么?”
他们这三天忙得不可开交,要知道,现在可是7月底,天气最炎热的时候,从上海到印度要坐两周的船,如何保证领袖的遗体不发生天然性不可逆化学反应,是一个极为伤脑筋的事情,至少冰块得准备充足了,那可都是钱啊。
宋汉章告诉他们:“欧战又爆发了,这一回轮到苏联。”
宋子文和“陆文澜”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狂喜。
天不灭我大清,喔不,大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