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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模块化设计思想
  张怀秋请他设计的,当然不会是“喀秋莎”这样的初级货色,那是苏联已经研制并开始批量生产的成品,也是世界上多管火箭炮的鼻祖,我们需要的是它的升级迭代产品,迭代到哪一代呢?
  “8公里的射程太近了,完全对不起它所安装的火箭发动机,我们希望能加大到3-40公里,这是一个装甲师一天推进的平均距离,假设,敌人对我方的纵深国土实施大规模装甲突击,一次投入上千辆坦克,对付这样的装甲洪流,我们需要远程、高密度、大威力的覆盖手段,才能做到实时摧毁,因为我们要对付的目标不是静止的,是以高时速迅速推进中的,这就要求进入阵地快,发射准备时间短,二次装弹时间短,撤出阵地时间短,我们称之为“一快三短”。”
  同来的省军区后勤部部长何涛说道:“这是苏联方面首先提出来的,以B13为代表的多管火箭炮系统,难以满足我们所说的这些条件,必须要加以改进,我们的设计人员参考的是解放军的卫士系列,它如果往前追溯的话,又与俄罗斯的“飓风”、“暴风雪”或是“龙卷风”脱不开关系,目前我们的技术力量达不到那么远,现实一点,搞一个折中版出来,以39装甲车的底盘为载体,搞一款大口径8-12联装的履带式自行火箭炮,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
  何涛带来了设计图样,之所以找科罗廖夫,一是其了解火箭弹的性质,虽然B13简陋、原始,但是基本原理都是相通的,何况科罗廖夫自己在研究的东西,其实更像火箭弹一些,与导弹相比,没有复杂的自控和飞控系统,采用箱形导轨发射方式,又与他们所的8联装垂发系统有相似之处,听到他们的解释,科罗廖夫的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
  “伟大的设想,我相信钢铁同志一定会喜欢,我愿意试一试。”
  华方提供的设计思路和样品图片十分漂亮,使用履带式底盘是为了适应目前两国都有的顽疾,那就是糟糕的道路交通,因此,新车甚至具有泅渡能力,在河网比较密集的江南或是西欧都非常实用,最霸气的莫过于装在车体上的8联装箱形导轨了,可以在极快的时间内利用液压升起到指定的角度,打完后又能在五分钟内完成发射箱单元的整体更换,比起现场填装,它的二轮打击所用的时间间隔非常短,可以非常快速地完成部署,撤出阵地时间更短,只需要三分钟。
  39装甲车改装的火力平台种类很多,车体本身在实战中经受了检验,也在生产的过程中,得到了多次改进,与原型车相比,它的防御能力又上了一个台阶,甚至可以外挂装甲模块,以便用于城市巷战。
  做为海南穿越之后自行研制的第一款履带车,首要的目标就是模块化,不求有多先进,但求能够通用,简单,成本低廉,便于大批量生产,动力成熟、稳定可靠的优点,在实战中得到了充份的检验,已经受到广大解放军指战员的喜爱,从渤海之滨到雪山之颠,上千辆39装甲车发挥着它的作用,这些基本型主要装备解放军的几支主力部队,包括最早的机械化部队第54军,根据使用者的反馈,后续的改进型已经进行了大幅度的升级,在苏联方面加入之后,车用装甲钢的供应形式得到缓解,双方的通力合作下,新型号的装甲钢逐一面试,并在当地进行了大规模的生产,有了更好的车体材料,39车的整体防御性能才能上一个台阶,在动力装置基本不做改动的情况下,这一改变更显得珍贵异常。
  于是,以装甲人员运输车为原型的39变形车家族,开始了突飞猛进地大发展,先后发展出双联装30毫米自行高炮、120毫米自行迫击炮、39式装甲医护车、团级到师级的军事人员指挥车、8联装“红缨”防空导弹车、还有像工程维修车、架桥车之类的特种车辆,这些车型已经全部装备到部队中,39车族采用的横块化设计思路,也反映到其他方面,在具体的使用过程中,部队可以根据需要,独自加装特定的模块,以适应战场的变化。
  也就是说,张怀秋他们搞出来的这个自行火箭炮车,同样是车族的模块化产品之一,因为我军一时半会儿地用不上,所以苏联方面更加热情,设计交给科罗廖夫最合适不过。
  正好,他们项目组的方案刚刚落实,有一个难得的空档,科罗廖夫马上全力投入了新型火箭弹的研制过程中,根据设计要求,该火箭弹体直径240毫米,弹长5.25米,重585千克,采用新型复合固体推进剂火箭发动机,依靠其弹体前端4片电驱动鸭翼进行控制,通过微型陀螺仪进行弹道修正,射程为10-40千米,有效圆概率误差小于120米,最小误差率可达50米。
  发射前可更换多种形式的弹头,从最简单的高爆弹到小型云爆弹,从单一弹种到子母多弹头,反步兵、反装甲、反设施一应俱全,当然弹头就不需要他操心了,火控、指挥、发射系统都由我方来承担,与重轰项目一样,我们也根据客户的需求提供了多种套餐形式。
  如果量大便宜,那就是基本型,以普通的240毫米高爆火箭弹为主,只配备最简易的发射系统,精度难以保证,可以用大面积覆盖的方式来完成打击,当然了比起B13这种发射后全靠蒙的初代产品,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了解苏联生产工艺的科罗廖夫甚至根据当地的加工水平,给出了相当大的加工余量,以适应苏联的工业体系,进一步增大其产量,老毛子现在什么都要得急,而且量特别大,唯独不要求质量,不过他们也明白,华夏人的产品,哪怕是次是品都是合格的,这是他们试用华夏出品的歼一、59之后最大的体会。
  他们太喜欢华夏人所提出的模块化概念了,因为这意味着,系统和载体可以分开来,如果39车体的产量跟不上,苏联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平台,把这款火箭炮装在上面,比如说嘎斯卡车什么的。
  苏联对于军卡的需求从两国开始合作起,就达到了一个相当大的量,而他们最需要的不是什么8×8重型军卡,而是最普通的1吨到1吨半的运输车,越多越好。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没货
  “未来3年,苏联需要100万台普通汽车,甚至不需要达到军用标准,只要能开上路就行了。”
  海南重工负责车辆厂的许跃平是从东北回来的,过去的一年多,他不是在苏联就是在东北,全程参与了沈阳一汽的建设,也深入了解了苏联的工业水平,以及他们迫切的需求。
  嗄斯汽车和吉斯卡车是他们现在的拳头产品,从一吨到3吨、5吨的各个系列,每年的产量在15万台左右,1941年达到最高的17万5千辆,到了今年6月,苏军部队装备的军用卡车数量为27万辆,远远无法满足扩军的需求,在自身产量因为工业转移反而有所下降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求助于华夏,沈阳一汽的初始产能只有5万辆,为了满足两国的需求,采用的是战时体制,即边建设边生产,建好一幢厂房安装一条生产线,一边在打桩挖地基,一边原材料进车间上机床,组装线上一辆接着一辆,成品一出厂就会被开走,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
  “这是没有考虑到战损的数量,我们估计,未来大战的规模空前,以苏军目前的体量,加上他们使用的频率,300到500万辆是必须的,这意味着,两国目前的产量加起来都达不到其零头,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全部都供给苏联,新华夏未来三年同意需要海量的汽车,一千万辆都打不住。”
  张怀秋现在主要负责军备工作,对于以海空军为主的海南来说,他这个军区司令员管辖的部队,算上民兵也不到三个师,其中一个还去了菲律宾,不对,现在已经飘到新几内亚岛上的莫尔兹比港去了。
  海南的军工生产,所有工厂军代表的派驻,成品路线规划,与苏联的合作,现在全都压在他的肩膀上,鉴于这种情况,军委有意上调他去总后,主管装备的生产和调配,那就将离开指挥岗位,他有些舍不得。
  作为一个军人,谁不想在这种风起云涌的大时代,争战疆场、建功立业呢?
  但是干上了这个,也不能说撒手就撒手,要找一个懂装备又懂生产还是部队出身的替代者,哪有那么容易,他也只能先干着。
  许跃平回到海南,一是与家人团聚,二是汇报情况,一汽经过一年多的建设,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土方量,主厂房和主要的生产车间都开始投产。
  “目前的一汽,完成了发动机厂的生产线建设,主要生产1.8L汽油4缸发动机,也就是“金鹿”的发动机,整机输出功率达到90马力,现在也用于新型卡车的动力,一汽的主要产品,是解放牌CA10卡车,标准载重4吨,拖挂4.5吨,比历史上的那款稍微好一点,外形采用了更易加工的方头形,军用型做了一些加强,前挡风玻璃用得是防弹玻璃,轮胎也换成了防爆胎,苏联看上了普通型,因为他便宜,生产量更大,我们估计,年产量在不增加生产线的情况下,达到5万辆没有任何问题,二期已经提上日程,在一期还没有完成建成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规划,二期的规划产量是20万辆,一期的4倍,建设时间一年半,不过和一期一样,也是边建边生产,所以我们的产量还会有一个大的提升,苏联对此十分感兴趣,要求购买更多的份额。”
  一汽生产线放到东北,是考虑利用当地配套设施不错,工人基础较好的条件,又兼之靠近苏联,双方可以通力合作,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一年多的时间,一汽已经基本完成了一期工程的建设,虽然厂区并没有完全完工,不过大部分主要的生产厂和配套厂都已经投入了生产,组装线也进入了生产状态。
  与奠基时的热闹相比,第一辆国产汽车下线的庆祝仪式,显得有些悄无声息,只是在一汽内部举行了一些活动,连中央领导都没有惊动,因为现在的华夏,自产的飞机都上了天,区区一辆汽车,早就引不起大伙的兴趣了,他们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中,也只有区区几句话的介绍。
  这事甚至在沈阳当地也没有引起轰动,因为早在民国20年5月31日(1931年),这里就诞生过华夏自己生产的第一辆汽车,民生75型卡车。
  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许跃平终于可以回到本职岗位上来了。
  车辆厂目前是海重除了飞机制造厂以外最繁重的工作单位,部队对车辆的要求日益增加,装甲车、运输车、牵引车、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特种车辆,都有着很大的需求。
  “历史上,美国光是援助给苏联的各型汽车就达到了47万辆,同期他们自已只生产出了20万辆左右,考虑到战争规模的扩大,我们要做好全力生产的准备,因为我们的对手,在四年(1941-1945年)时间,生产出了将近240万辆汽车,现在他们的产量只会更大,这是一支坐在车轮子上的部队,他们如果没有直接下场的准备,那么这些汽车就会从援助苏联,变成援助德国人,而德国人会因此极大地改善其后勤供应,苏联人一定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向我们提出更高的要求,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张怀秋的感觉十分敏锐,军人的直觉告诉他,苏联人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举动,他们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很可惜,哪怕是开了挂,一汽的产能在短期内也不可能有质的飞跃,二期投产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双方只能尽力对现有的资源进行整合。
  苏联在自身拥有15万辆生产能力的情况下依然向我方提出购买要求,原因也很简单,华夏人生产的汽车,哪怕是简易版的,依然有着远比苏比版汽车强得多的质量,特别是最致命的可靠性。
  “看来,是时候为二汽选址了。”
  张怀秋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海南的车辆厂先进是先进,产量早就被各种军车排满了,哪里还有普通汽车的量?
  既然没有余量,也就只能是新增产能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鞋子也是战斗力
  现代企业任何一种生产都是多部门合作,打通上下游的形式,汽车生产也不例外,钢材、铝材、木材还有非常重要的战略物资。
  橡胶。
  海南本身就是华夏重要的天然橡胶产地,2018年的橡胶产量是33.91万吨,穿越之后产量基本上能保持在这个数字上面,不光能满足国内需求,也可以部分出口。
  南洋战役之后,东南亚这个全球天然橡胶的主产地,基本上已经控制在我党的手中,特别是马来半岛的各大橡胶园,无论是英资还是华资,要么收缴,要么为华人所有,他们的产出流向,都逃不过我党的控制,那些敌对国家,已经无法再从中获得原料。
  目前还控制在英美国家手里的橡胶产地还有斯里兰卡和南美的巴西,前者的种植面积达到了十万公顷,年产优质橡胶7万多吨,巴西这个曾经的橡胶王国,到1940年已经退化到了年产量不足一万吨的普通国家,从这一点上来看,我党在东南亚的解放运动,沉重打击了英美等国的工业生产,影响他们的整体运作,造成的效果有多大,还真不好说。
  当然了,历史上东南亚沦陷之后,美国的相关产业并没有停滞不前,原因是替代的人工合成橡胶有了很大的发展,现在也是一样,美国人绝不可能因为天然橡胶产地的失去而停下生产的脚步,极有可能早在两年前就开始了相应的生产准备。
  那不关我们的事,历史上真正对其产生不利影响的其实正是苏联,苏联对于天然橡胶的需求极大,又极易受到原产地的影响,现在东南亚在我党的控制中,也保证了他们的原料供应,否则还会一样有麻烦。
  有鉴于此,海南的成品橡胶制品生产,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中,特别是各种轮胎,苏方下的订单,就排满了整个生产年份,为了满足他们的庞大胃口,新设增设厂房都是必须的,因为轮胎是个消耗品,一百万辆汽车,就需要600万条轮胎,加上备用胎,就是800万条,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生产出来的。
  而橡胶产品最大的工业用途是各种密封圈,没有这个小小的密封圈,甚至无法实现第一次工业革命。
  不光如此,橡胶雨衣、鞋子也是用料大户,想一想华夏的人口基数就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市场,如今仅仅是保证400万解放军的供应,就已经生产不过来了。
  一种简单易生产又好用的军鞋,在海南的众多产品中独树一帜,受到军地两边的好评,橡胶底子加上牛津布面,比起曾经大名鼎鼎的“解放鞋”,新款军鞋在耐用性和透气性上面都要优秀得多,甫一下发到部队就受到了战士们的极大欢迎,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能拥有一双布鞋都是极为难得的事,妇女支前模范里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纳鞋底子的数量。
  橡胶底子多难得啊,旧社会属于高端上档次的东西,现在随着海南的大规模生产,已经进入了部队和普通老百姓的家中,比起苏联人的牛皮大头皮靴当然还要差一点,不过对于华夏战士来说很不错了。
  “第一批换装的解放军在日本战役时的反馈,咱们生产的军鞋结实耐用,很受战士们的欢迎,不过就是缺额比较大,现在部队全面换装,至少要生产200万双才能满足最低的需求,要知道,大多数战士还穿着布鞋甚至是草鞋呢,他们都在说,能分到“解放鞋”的部队,一定是主力部队,也是下一批换装的部队,军委指示我们,要扩大这种鞋子的生产能力,尽快把生产线放到内地去。”
  轻工产品是海南的贸易大头,其中又以服装鞋帽袜子为最,以海南的生产能力,根本供应不起这么大的量,产业转移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海口市委代书记张蕾十分重视这项工作,因为全省的轻工生产,大头都在海口。
  海南市委副书记、代市长王若飞也在学习中,来到海南的这几个月,他还没有在市委常委会议上提出过什么意见,一直都以调查和写总结为主,这是来到海南之前,中央向他们这批同志特意叮嘱的,多学多看,少说少做,对于不了解的状况,不要轻易表态,团结同志,虚心学习,来到这里之后,南洋局第一副书记张浩又向他们介绍了自己的经验,在开始工作之前,张浩足足做了一年多的调研,基本掌握当地的情况之后,才慢慢展开,他的态度也深刻影响到了海南的同志,成为来到这里工作时的标准程序。
  轻工业也是海口的支柱产业,在旅游业势微之后,大量的服装厂、鞋帽厂、纺织厂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这些工厂大部分原来都是私企,规模并不大,不过生产能力不俗,他们现在接不到国内外的订单,只能依附于政府,愿意的上交国家,变成公有制企业,不愿意的,政府也并不勉强,但是能不能活下去,就得靠自己了。
  政府并不会歧视私有企业,但是原材料到销售渠道都掌握在政府的手里,他们就算拿到了订单,生产成本也会增加不少,产品竞争力不强,经营自然十分困难,到了1941年,绝大部分这类企业都收归了国有,组成海南服饰集团,以大规模生产的方式进一步降低成本,在计划经济下已经成为出口创汇的大户,其主打产品华夏丝袜畅销全球,哪怕在帝国主义的堡垒也受到好评,能拥有一双华夏丝袜,是中产阶级家庭妇女的标志,在两国开战之后,只能通过走私渠道进来的商品,又因为稀少而身价百倍,一双普通短丝袜的黑市价,已经涨到了15美金,而且还要预订。
  穿越过来每一个私企都渴望把划时代的产品卖到全球,赚取难以想像的利润,可是国家怎么可能让出这么大的市场,既然说不通就用市场经济来济解决好了,认真起来,哪一个私企又能斗得过国家?
  要知道,装备部队的所有产品,都是纯支出,因为国家没有那么多钱来支付,只有国营企业才有可能接下订单,因为他们的原材料是国家划拨的,工人的工资也是国家支付的,不需要对董事会交待。
  国家支付这些产品和成本的代价就是物资,在战时体制下,企业不需要考虑利润和成本,只需要考虑生产和质量,这一点,其实华美两国是一样的,可以把这种方式称为“内卷”,通过原材料和成品的流通,让工人得到报酬,让部队得到产品,让原材料产地有产出,让工厂有生产任务,从而形成一个富有成效的流通体制,就是他们现在所从事的工作。
  ““解放鞋”我知道,轻便耐用,又好洗,有了它,战士们不必打着光脚走路,磨得一脚水泡,它的生产也很简单,即使没有那种机器,只需要把成形的鞋底和鞋面缝在一起就完了,鞋底子的加工完全可以放到内地去,我们只需要提供橡胶原料,这样一来可以多开设不少的工厂,我从中央了解到,一些兄弟省市已经在打听这种工厂的建设要求,我们是不是向这方面考虑一下?”
  市轻工业局的几个领导也对此表示赞同,因为像这样的工厂,技术含量低,劳动密集化程度高,抛开机器的原因,完全可以堆人手的方式扩大产量,也很容易上规模,正是内地最需要的工业企业。
  张蕾点点头:“王市长的提议非常好,南洋局和省里向我们咨询过,把一些需要大量劳动力的工厂转移到内地,腾出人手进行其他项目的建设,比如电子产业,这是省里一再要求我们落实的项目,经过两年的孵化,一批研究成果即将落地,我们就是最好的接收者,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我们讨论一下具体的实施方案。”
  经过讨论,决定以对口支援的方式,同时向几个地区输出纺织、服装等轻工业,这个工作交到了王若飞的头上,在纺织工业部的协调下,这些地区的领导直接来到海口进行洽谈,以确定工厂的规模和建厂的要求,张蕾自己则把注意力放到了新型企业上面来,电子信息产业将是海南的优势产业,也是未来国家发展的重点,从电子元器件的生产,到电路板,整机的组装,既而涉及到大规模、超大规模集成电路的研发和生产,打造半导体产业的龙头,建设海南“硅谷”产业群,在信息化建设方面,始终站在世界的顶峰,就是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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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所有半导体工艺都始于一粒沙子!
  如果说航空工业特别是发动机研制上面,苏联一直在奋起直追,那么其他方面与西方的差距,也就是起步的问题,特别是方兴未艾的电子工业,在前晶体管时代,双方的差距甚至不那么明显,苏联的研究人员还有相当多精彩的亮点,至少在40年代,想到电子管小型化的,并不只是苏联人一家,最终把这个事情做成的,只有他们。
  如今不需要了,苏联代表团中33岁的谢尔盖·列别捷夫(Sergey Lebedev)来自乌克兰的基辅电子研究所,是年青一代科学家中的佼佼者,来到海南之后突然发现,除了一些电子学的基础理论,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任何用处,双方研究的方向已经是两个歧路。
  “电子管,我们有啊,而且还是俄罗斯的产品,在音乐发烧友中十分流行。”
  海大信息学院电科系主任高佑麟教授是海南电子工业研究项目的带头人,能够亲自出来接待苏联代表团成员,也表示了我党对方交流的一种重视态度。
  随后,列别捷夫等人就在他的家里看到私人珍藏,一台闪烁着莹莹红光的“胆机”,这是音乐发烧友的称呼,通俗地说法则是,前极功率放大器。
  “攒这台机器是我业余的爱好,听听这声音多纯净,高音通透,中音醇厚,低音绵长,层次分明而互不干扰,关键它还不贵,你就说这只6c33c功率管吧,当年那可是军机上的雷达放大器组件,保密工艺,我国从苏联进口的高价货,全都用于歼7歼8飞机的电磁干扰装置,军用品那是什么概念?贵不贵的先不说,那是有钱都买不来的东西,更别说摆在这里听音乐了。”
  高佑麟一不小心就说秃噜嘴了,列别捷夫等人上前仔细一看,粗大的管子上果然打着俄文字符,他们熟知国内的编号规则,上面的字母和数字应该是代表了生产厂商、制造日期和生产批号,以便出了问题追责之用。
  很明显那是未来的厂家生产的,本时空还没有诞生,高佑麟恍惚想起来,这些管子代表了前苏联最辉煌的时代,正是他眼前的这些人,缔造了这种辉煌,虽然此时他们还在成长,但是总有一天会长成大牛。
  然而已经了解历史的他们都知道,不管在哪个时空,这种辉煌都注定会结束,留下来的痕迹,也不过就是普通人家客厅里一台播放着老唱片的音响而已。
  高佑麟用一个生动的例子向他们阐述了未来电子工业发展的方向,电子管小型化是死路一条,无论如何也不能和晶体管的大规模运用相比,方向走错了,步子迈得越大,错得越离谱。
  他说服苏联代表只用了一台“胆机”,苏联代表说服国内的决策者用了一台更小的收音机,小到只有三分之一个巴掌大小,据说收到货后,钢铁同志拿着它,站到体积庞大的电子管收音机前,听着两者输出的一样的声音,又比较了一下双方的大小,前者只有后者的一个旋钮那么大,实在是有些夸张。
  就这样,一首歌曲没听完,钢铁同志就做出了决定,全面向华夏学习,向我方申请增加留学生名额,全部用于电子工业的学习和研究。
  知道归知道,海南的电子工业底子十分薄弱,除了这些普通的元器件,稍微高端一点的都生产不了,一切差不多是从头开始,比起其他国家也说强得有限,也就是库存有点,能够支撑不少日子。
  要不是这样,海南也不会出台《敏感物资管制办法》,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智能手机,为啥?
  哪怕是第一代智能手机所用的中央处理器,也足以驱动洲际弹道导弹的所有制导系统,更不用说,航空、航天工程需要用到多少智能芯片,在没有能力量产之前,必须得省着用。
  两年了,要说科研进度最为落后的,莫过于电子信息技术了,没办法,哪怕在穿越之前,也是国家大力发展的方向,更不用提海南这种“电子荒漠”地区了,东北老年团都拯救不了的荒漠。
  没办法,他们只能是一步一步来,高佑麟他们要攻克的,是半导体,这个电子技术的“明珠”。
  “我们选用的研究方向是已经被证明的路子,也就是“硅半导体”而不是更早得到研究的“锗半导体”,原因是它的原子半径小,线路可以做很细。
  硅是单晶,化学性质稳定。高压下硅半导体的压降比锗小得多,所以电力电子都是用硅。锗一般用于电子电路中的单个晶体管,在电子设备的电压等级之下,锗的压降更小,电阻也更小,适合做电子设备的开关管。”
  高佑麟给他们上的第一课就是确定研究方向。
  “我们得到的情报,美国的贝尔实验室已经做出了第一只双极型晶体管,用的就是“锗”材料,为什么必须要抛弃锗使用硅呢?首先这是由锗本身的缺陷决定的。锗在受热之后会变成本征态,这使得n型半导体和p型半导体都失去了它们特有的性质,这样双极结型晶体管不能再工作了。锗CPU在75℃以上就不能工作了,想想看,如果现在还用着锗CPU,就没法用小米手机煎鸡蛋了。”
  他举了个特别的例子,结果就是华夏的学员都笑了,而苏联学员莫名其妙,不知道“小米”是个什么鬼,难道是延安的特产?
  “此外,锗材料还存在着以下几个问题:
  1、锗的地壳含量很少,据估计地壳中锗的含量是1.8ppm(百万分之一),而硅的含量是277100 ppm,这导致了过高的制造成本;
  2、锗的氧化物非常不稳定,在400℃以上还容易发生解析反应,所以器件制作难度大、器件稳定性差和大的栅漏电流,所以单一的GeOx/Ge结构难成为锗基 MOSFET器件的理想栅介质和隔离层;
  3、锗的禁带宽度只有0.66eV,相比于硅的1.12eV,这就导致锗器件比较容易被击穿,静态功耗就大了;
  4、现有水平制备制出的锗衬底,达不到硅的纯度和低界面态密度。
  由于存在以上问题,60年代之后硅逐渐取代了锗。这是历史的必然,也是硅优异的性质决定的。
  硅主要有以下几个优点。1、硅有着和钻石一样棒的晶体结构,这赋予了硅极好的稳定性和强度。
  2、硅有个超棒的队友二氧化硅(SiO2),用简单的炉式氧化法就可以得到非常高质量的二氧化硅,而且界面态很少。
  3、硅的带隙更大,具有更好的热稳定性。
  4、硅材料便宜啊,硅都是沙子提炼出来的,想想地球上有多少沙子可以用吧!
  硅制作的工艺虽然复杂,但是原料成本接近0。锗在地壳中分布非常分散,成品锗(还不是半导体级别)的价格就已经超越了白银,差不多将近2000美元一公斤。”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啥是炉式氧化法,大概就和烤面包差不多,类似于把硅片放到一个充满氧气的烤箱里去烤一下。
  其实在半导体方面,苏联很早就做过研究,只不过他们的主攻方向是“锗半导体”,原因也很简单,他们的工艺水平,不足以稳定地量产工业硅材料,看到了海南的成就,很容易说服他们改变思路,这比单纯的学术互喷要有效得多,就算心里还有什么不服,内务部的同志会教他们做人。
  现在他们要做的不是学术研究,因为所有的技术问题都被研究透了,只有加班加点努力搞出工业实体,把它们大规模应用于军事科技中,才是两国顶尖人材坐在这里的全部意义。
  既然确定了方向,剩下的就是一门心思突破了,科研工作者最怕的就是没有方向,要一个一个地去试错,方向正确了,出成果其实只是个时间问题。
  而要缩短这个时间,需要投入人力、物力和财力。
  对此,华夏是有决心的。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电子技术皇冠上的“明珠”
  毕业于燕京大学物理系,之后在西南联大物理系担任助教的黄昆坐在下面,认真地听取讲座,他是执意要来海大的那批人中的一员,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年,年仅21岁的黄昆还没有组成家庭,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研究当中。
  两年的系统学习,让他在这个领域上已经超过了世界上大多数同行的水平,丰富的实践机会,又让他的动手能力大为增加,毕竟以实验室的硬件条件来说,全球没有任何一所大学比得上海大。
  来到这里,他在惊诧于世界科技发展的同时,更为电子技术的发展所倾倒,无论是挂在墙壁上的薄薄的彩电,还是同事们拿在手里的小巧的通讯设备,甚至于用于科研或是娱乐或是学习的重要工具“电脑”,都让他如痴如醉。
  于是,当得知海南正在志力于相当方面的研究时,他毫不犹豫地确定了自己未来的研究方向,那就是半导体物理学。
  两年里,他完成了相关学科的学习,从材料科学技术、半导体材料到元素半导体材料,一系列的基础学科理论知识学下来,进入实验室开始相关流程的研究,才知道这条路有多么难走。
  “后世,我们唯一没有攻克的工业链就是高端芯片自制,西方的技术壁垒,让国家在这方面的投入不小,产出难言,尽管已投入巨额资金追赶,在生产半导体方面仍然远远落后于外国竞争对手,用于计算机和服务器的高端芯片仍有95%以上需要进口,其他方面的诸如IGBT控制芯片,进口的比例更高,尽管华夏是手机第一大出口国,可是整个行业其实不过是上游企业的组装厂,大头的利润全都被CPU、存储器、液晶屏甚至是摄像头厂商拿去了,华夏唯一自制的不过是个外壳而已,这是华夏电子行业从业人员心里永远的痛,现在我们至少站在同一个起点,或许还能领先那么一两步,必须要克服困难,不能让历史重演。”
  黄昆还不知道“IGBT”是个啥东东,不过他的导师用沉痛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时,心里更加不平静,在落后挨打这个领域,旧华夏人的成就无人能出其右,他从记事开始,就被国家屈辱的现状所围绕,实业强国、科技强国是他们这一代知识青年的追求,无论这个政府是哪个党领导,都希望能够为实行祖国的强大而尽一份力。
  万万没想到,已经达到如此发达的海南,也有自己的遗憾,黄昆在那一刹那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在这个领域做出成绩,到了他毕业的时候,海南电子工业项目已经成为4机部(“电子及信息化工业部”)下面的重点项目,直接归国务院领导,其中半导体,这个被誉为电子技术的“皇冠”,也成为了重中之重。
  黄昆希望摘取皇冠上的“明珠”,也就是芯片制造。
  “芯片制造不可缺少的“3件套”分别是:高纯度硅、光刻机与EDA设计软件,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步步地攻克这些堡垒。”
  他的导师告诉他,在穿越之前,这些都掌握在西方国家的手中,他们用一重又一重,难以攻克的技术壁垒,垄断了所有关键性的环节,使得华夏投入巨大的金额,也无法从根本上突破,只能是受制于人,被随意地禁止、压榨和打击,毫无还手之力。
  所有的生产都需要原料,半导体的原料是高纯度的硅晶片,高纯度的多晶硅溶解后掺入硅晶体晶种,然后慢慢拉出,形成圆柱形的单晶硅。硅晶棒在经过研磨,抛光,切片后,形成硅晶圆片,也就是俗称的:“晶圆”。
  原理是原理,生产起来却不容易,首先要得到的是做为基础材料的高纯度多晶硅,它的工业制备方法以改良西门子法为主,这个方法最大的特点是耗电,电力成本占据生产成本的70%。
  “多晶硅按其纯度划分, 可分为冶金级 (亦即工业硅 )、太阳能级和电子级,各自的纯度等级分别如下:
  1.冶金级硅:一般含硅为90%~95%以上,有的可以高达99.8%以上。
  2.太阳能级硅:一般认为含硅在99.99%~99.9999%,也就是4~6个9。
  3.电子级硅:一般要求含硅6个9,超高纯的达到9~11个9。”
  导师伸出一根手指:“我们要求的纯度,就是最后一个,要11个9,要达到这个标准,普通方法已经难以为继,这就需要我们来完成一系列的工艺设计和设备制造。”
  要提取高纯度的硅材料需要用到硅砂,一种二氧化硅含量高达95%的特殊材料,也是制作晶圆的主要原材料。
  首先需将沙子加热,分离其中的一氧化碳和硅,并不断重复该过程直至获得超高纯度的电子级硅(EG-Si)。高纯硅熔化成液体,进而再凝固成单晶固体形式,称为“锭”,这就是半导体制造的第一步。
  硅锭(硅柱)的制作精度要求很高,达到纳米级,其广泛应用的制造方法是提拉法。
  就这样,海南电子技术项目组的华夏人和苏联人开始了从炼砂子做起的研究,由于没有实物可以参照,只有理论和各种方程式,他们必须要自己想办法还原出整个工艺过程,制造相应的设备,想办法提高生产效率,只有最终能得到稳定的成品,才能说完成了这一研究。
  随着相关研究的深入,他们得到的成品纯度逐渐提高,虽然达不到芯片级那么高,不过已经可以用到太阳能电池、半导体元器件和集成电路的生产中,造不了奔腾,8051总可以吧。
  “Z80、8051还有摩托罗拉6800这类CPU都是8位的第二代微处理器,采用2.5微米制程,集成9000个左右的晶体管,至今仍然广泛应用于工业控制、家电、汽车、军工、航空航天等工业中,因为他们可以完成基本的处理程序,有着成熟而稳定的工作态度,在工业制造中,越是简单越是可靠,我们的芯片制造和大规模集成电器的生产,就从这一代CPU开始吧。”
  他们惊奇地看到,在一块小姆指盖大小的晶的片上,利用光刻技术制造出近万个晶体管,再经过封装等程序之后,一块小小的带引脚的芯片就制造出来了,它是MCS51单片机的大脑,可以执行简单的控制指令,完成比较复杂的程序,51系列的单片机是工控技术的入门课程,它也因为低廉的价格,简便的开发而成为自动化控制的主流,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更多功能更强的单片机横空出世,渐渐取代了它的位置,不过其强大的生命力和实用的功能,依然活跃在上述领域中。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51系列的单片机已经是黑得不能再黑的存在,从它开始制造,也不至于浪费生产能力,毕竟库存总有用完的一天,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在芯片级制造的初级阶段,拿它来练手是最合适不过了。
  当然,与后世动辄十几个亿、几十个亿的集成度来说,它的起点太低了,也无法胜任更为复杂的程序处理。
  按照摩尔定律,每18个月集成的数量和功能都会翻上一翻,海南显然等不到18个月那么多,芯片的用处实在太多了,工控、通讯、智能家电、汽车、军工哪哪都少不了,更何况还有后世人已经离不开的互联网。
  要达到基本的网络处理速度,主机怎么也得486吧,那是32位的处理器,使用1微米制程,集成了140万个晶体管,属于个人电脑中的入门级,也是比较可用的办公电脑之选,否则就太慢了。
  与单片机相比,它的复杂程度也不可同日而语,哪怕是这种级别的CPU,都是一个技术上的难关,需要他们继续努力,好在已经起步,接下来该怎么做都有路线图,从微米跨入纳米,从百万级别跨入亿级,每一步都清晰可见。
  不管怎么样,他们已经走在了世界的前沿,并始终引领着潮流,张蕾构想中的电子产业园区,也将在这一基础上迅速成形,把研究成果转化为工业产品,形成产学研相结合的一体化进程,为军工生产提供强大的助力。
  “随着半导体工业的发展,我们现在已经能够自产大部分的电子元器件了,一些高端产品本身就基于高纯度多晶硅的生产,比如我们正在努力攻关的TFT液晶显示技术,有了它,我们的整个工业链就比较完整了,即使没有那么快搞定,我们也有相当的优势,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技术短板。”
  4机部部长徐养浩的工作重心依然放在海南,因为只有这里才有真正意义上的电子工业,同样,关于产业孵化的问题,是4机部工作的一个很重要的方向,深度和广度都要兼顾,一方面钻研高新技术,一方面推广现有成果,特别是简单易于生产的产品。
  比如说晶体管收音机,一块板子几个元件俩 喇叭,连最便宜的芯片都用不上,是个普通专业的学生就能组装,关键是它的需求量太大了。
  在电视和互联网没有普及之前,收音机是唯一能够联通全球的普通电子设备,也是国家宣传口的一块重要阵地,让全国人民用得上,用得起,就是他们要实现的一个目标。
  虽然结构简单,也没有什么太黑的科技,不过这年头能用上电的东西都贵,东西本身贵,电也贵。
  全国通电率不到0.1个百分点的华夏,还难以做到村村通,家家亮,不过在一些城市,和那些大型工矿企业、学校,至少在使用上没有任何障碍,只是一个消费能力的问题,即使只是占全国比例很少的一部分,总体数量也是比较可观的,算得上一个新兴的市场。
  新华夏的电子产业,是从生产电线、电灯这样的照明用具开始的,在发电量没有上来之前,电子产业终归是无源之水,但并不表明它现在就没有发展的必要。
  “国内的市场不小,国外的更大,一种简单的晶体管收音机,已经成为苏联市场的抢手货,每一个可以卖到50-100卢布的天价,其成本核算成新币不到5块钱,这是可怕的暴利,因为从壳子到电路板都没有仿造的可能,它工艺简单,性能可靠耐用,体积又小,采用流水线方式进行组装的话,产量会非常惊人。”
  在徐养浩看来,让海南这边上一个流水线工厂,实在是极大地浪费资源,还不如把工厂开到内陆去,以招工的方式培养新的流水线工人,甚至可以解决女性的就业问题,只要进行岗前培训,就可以像后世的农民工一样,把她们培养出来,反正整个生产流程都是机械化的,并不需要什么专业知识。
  对此,张蕾也表示认同,之前的纺织工业转移,已经在与其他省市的代表进行洽淡,无论是纺织工业部还是电子工业部,都是一样的心思,那就是把海南的初级加工工业转移到别的地方,为当地创造新的工业增长点,扩大熟练工人的数量。
  目前的新华夏,最需要的不是尖端的科技,而是能大量吸纳工人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像是钢铁厂、纺织厂这类企业,一次可以吸纳上万工人就业,解决当地的工业发展问题,而上万人的大型企业,如果不需要依靠国家拔款,也容易在计委那里得到通过,更何况,还有很多新生企业,就是为了支持正在发生的这场战争而设,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那种规模大,工人数量众多的劳动密集型企业。
  电子工业要发展,也只能走一样的路,让老百姓了解到使用,都要有一个过程,何况还能出口创汇,东南亚的解放战争,也使得我们的产品打入了原来的英国殖民地体系内,马来亚和新加坡都是潜力巨大的市场,越早去占领,获得的份额就越多,更容易建立品牌的信誉度。
  “还有军用和民用的通讯器材,这是一个更加庞大的市场,而且还是刚需,解放军换装之后,最缺的不是81杠,而是步兵军用电台,苏军同样有着巨大的需求,如果能得到他们的认可,整个工业就完全盘活了,根本不需要国家的投入,我们可以迅速地完成产业升级,还有足够的资金用于研发,考虑到生产成本和技术难度,我们所选择的产品,是国产新型军规标准的数字无线对讲机,它具有良好的防水功能,抗干扰性强,体积小易于携带,通话灵敏保密性强,关键在于所采用的芯片都不是什么高端货色,海南可以实现自产。”
  这种新型对讲机虽然能够达到军标,却是不折不扣的民用产品,成本上会降低很多,在大量生产的条件下,还能进一步降低成本,装备我军的同时,也可以向苏联方面推销,一旦被他们采用,成为军中制式装备,后续的订单就会源源不断地到来,利用出口筹集资金,用于科技研发,减轻国家的负担,是徐养浩竭力促成此事的主要目地。
  说到底,商品一定要有市场,早早地形成竞争力,而不是靠政府强行摊派使用,这样才能形成良性循环。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军地两用人材之友
  “呀”
  省军区女兵团的训练场,炮兵连的女战士在烈日下辛苦训练基本功,从擒拿滚打,到战术动作,从体能训练到射击训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是海南没有冬天,像这样的天气已经是非常严酷了。
  她们现在是共和国的正规军人,不再只是预备役战士,一切都要照部队上的规矩来,训练强度和训练要求也有了很大提高,与男兵一个标准。
  刚开始女兵们难以适应,个个叫苦连天,毕竟她们本来干的是兼职,一周不过集中训练两天,现在改成了全职,一周要训练7天,一个月才能休息一天,又兼之强度和标准大大提高,一时间适应不了也是正常。
  对此,连长庄心颖和指导员黄慧想了很多办法,党员和干部以身作则,加强思想政治工作,每天都要进行世界形势讨论等等,这是部队思想工作的常规办法,被证明行之有效的工作手段,对于来自21世纪的女兵来说,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绕不过去。
  “为什么我们屡次打报告要求上前线,军委都没有批准?”
  是啊,一支部队就是为了打仗而成立的,眼下战争如火如荼,不说最为激烈的日本本土,隔得很近菲律宾没有他们的份,稍远一点的马来亚战役也不让她们参加,女兵们当然有情绪了,不打仗,只当一支花瓶部队,走走阅兵步,逢年过节出来亮个相,还要这么严格的训练干嘛?
  最早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庄心颖给她们的答案是部队刚刚从预备役转正,还没有达到正规部队的训练水平,战斗力存疑,军委考虑到方方面面,把一支训练不足的部队贸然调往前线是不合适的,现在一年半过去了,新华夏都成立了大半年,再用这个理由就说不过去了,也难以服众,毕竟她们都是21世纪的知识青年,不是文盲。
  真正改变这个局面的是几个新兵的到来,18岁的张露萍在海南度过了自己的20岁生日,也成为这支历史悠久的女民兵中真正的一员,她是女兵连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却有了三年的党龄,是连里的党小组成员,这些来自延安的女兵进入连队之后,全部报着虚心学习的态度,成为训练场上的排头兵,什么标准什么要求都不在话下,做不到就加练,其刻苦程度连男教官都心生佩服,就这样在近两年的刻苦训练中,她们不光专业知识赶上来,军事训练也达到了部队的要求,成为团里的训练标兵,多次被军区通报表扬。
  她们的带头作用,也渐渐感染了连里的女兵,解决了庄心颖的大问题,她用上述问题问对方的时候,张露萍只是淡淡地一笑。
  “地下工作第一原则就是一切行动听组织,红军、解放军也是一样,我进军营的第一天就看到上面的标语写着: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既然组织上不让我们上前线,那就不上呗,这有什么想不通的。”
  张露萍神色黯然地说道:“你知道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吗,它可不光是电视上那样,到处都是残破不堪的尸体,而且,空气里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如果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可以去屠宰场体验一下,再把那种感觉放大一百倍,我第一次路过战场的时候,吐得直不起腰,到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这里的姐妹,真不是我看不起她们,而是那样的场景,比她们想像的最惨景象还要惨上一百倍,她们并不知道,能够远离战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不让那样的惨状在华夏上演。”
  庄心颖相信,对方并不是怕死,她更加相信,这个“她们”也包括了自己,在班级的座谈会上,张露萍向战士们讲了这个故事,女兵们听后皆是沉默不语,不过第二天训练的劲头更大了,也没有多少人再发牢骚。
  她注意到,这种影响其实是相互的,来到连里的新兵也有着不同程度的改变,她们不光训练赶上了进度,生活上也在渐渐融入,大伙儿一同逛街,一同追剧,一同刷小视频,无论是语言还是行动,都越来越相像,如果不是刻意分辨,根本不知道哪些是从哪里来的。
  部队是个大熔炉,也是个大课堂,学习的不光是军事知识,开枪打炮,还有很多应用学科,比如张露萍所在的通讯班,新型通讯器材的研究成功,首先会在当地的部队中试用,而她们不光要会用,也要会设置、布线、调试和修理,这是一个专业性非常强的兵种,需要学习的课程很多,她的知识结构没有战友丰富,特别是物理方面,好在部队有专门的岗位培训,从基础知识教起,相当于变相为她们补上了缺失的高中物理和化学课程。
  除此之外,她们还要学习更高深的专业知识,比起普通的大学相关专业更加深入,部队良好的学习氛围,更是让她们萌生了进一步深造的愿望,部队当然会鼓励。
  “想考大学吗?”
  张露萍很吃惊:“部队里也能考大学?”
  “当然了,你才20岁,正是读书的好年纪,又刻苦又用功,不上大学可惜了,原本部队就有推荐上军校的名额,不过现在军校都才刚成立,相关政策还没有普及,海南本地有新的政策,可以允许战士们报考海大成人教育学院,相关的专业就有你感兴趣的电子信息和通讯,现在正好是招生季,你如果有意愿,可以填一下申请表,连里统一给报上去。”
  女兵连的战士们来自于各个行业,平均学历是大专,庄心颖自己是酒店管理硕士,现在旅游业萎缩,大量酒店处于停业中,所以她才可以成为部队的正式女兵,只不过,女兵能当多久?谁也说不清楚,终归会有退役的役那一天,到时候,还是要回归地方的,所以部队才会为战士们开设多种专业课程,培养他们的专业技能,以便在退役之后依然可以靠手艺吃饭,对于有志于学业的战士,也会大开方便之门,这就是新时代建军思想中的,培养军地两用人材。
  张露萍和其他一些女兵高高兴兴地参加了海大举办的招生考试,全国统一的高考还没有实行,所有的大学都是自主招生,报考者来自于全国各地,国家也会推荐一些优秀的生源参加,在西南联大的师生被国府裹胁出国之后,海南就成为了华夏高等教育师资力量最为雄厚的地区,以海大为龙头,海南热带经济学院、海南师大、海南医学院、三亚学院、海南职业技术学院等一批高等院校为代表,纷纷扩大了招生的范围,数量也翻了好几倍,各个院校逐渐专业化,主打自己的优势项目,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内地学子,当然了,虽然本时空教育形势空前严峻,全国的识字率还不到百分之一,合格的应届高中生更是稀有动物,初中生都是高学历,但是架不住总数摆在那里,要填满区区十几所院校还是很容易的,相应的,竞争其实也相当大。
  况且,海南也不可能垄断教育资源,那样对于全国的发展会造成严重的不平衡,因此,海南地区高等院校的地位定位于继续深造,在相关专业上的深度,等于是原有课程的延伸,而且也更加地具有针对性。
  在这样的情况下,部队就成为了大专院校之外的最大培养基地,而且战士们在部队里学到的,全都是最实用,最前沿,最科学的技能。
  驾驶、维修、机械制造、科学种田、养殖,全都是当前社会最急需的技能,就算是转业到了地方,也能凭借自己在部队里学到的本事,带领乡亲们建设地方,发家致富。
  有鉴于此,军委以正式文件下发到各个部队,要求他们在训练战士们的战斗技能之时,也要以更大的力度,向他们教授新型技能,并且专门编写了统一的教材,名为:《军地两用人材之友》。
  这是后世沈阳军区呼应军委号召编写的一本全能型工具书,其范围之广令人惊叹,大致包括有:军事知识、农业知识、农村副业(也就是养殖)、农业机械、土木建筑、家用电器维修、小机电维修、摄影入门、篆刻技术、日常手工技艺、烹调、会计、工商业管理等等几大类,几乎包含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被好事者引了一个响亮的绰号。
  末日指南。
  一点也不夸张,这本书里上防核弹,下炒鸡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再版的《军地两用人材之友》又增加了许多实用的技能。
  比如说:编程语言、视频剪辑、歌曲创作、网文写作、网店经营、物流管理、二手回收、手机贴膜......
  那叫一个紧扣时代,保证每一个战士退役之后都有工作的技能,人人成为创业小能手,致富带头人。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抗战英模事迹报告会
  1941年6月18日,“椰香公主”号滚装船缓缓驶入秀英港,停靠在一号码头,从上面下来的全都是军人,他们身穿崭新的40式常服,胸前或多或少别着几枚勋章,人人表情激动,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是第一次来到海南,这个传说中比延安还要神秘的地方。
  “这里就是海南?”
  “嗯,听闻地处海外,与广东相隔不远,想来就是此地了。”
  两名军人站在船舷边攀谈,他们一个是第12军35师103团一营一连连长吕茂庭,另一个则是第38军第112师第336团一营一连代连长任常伦,分别来自于南集团和北集团,在代表团里住同一个宿舍,几个月相处下来,倒也是兴趣相投,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吕茂庭是张自忠的卫士出身,跟着张去过不少地方,见识上要稍高一筹,不过任常伦虽然是穷苦人家出身,可是山东解放区是我党的第一个解放区,建设时间最长,基础也最好,山东解放军又是我军第一支换装的部队,对于海南的认识,可能还在前者之上,听说归听说,第一次亲眼看到海南的样子,两人都震惊了。
  从船上看,码头上是一排排整齐的集装箱堆场,各种港机矗立其中,不断地把货箱送到指定的位置上,而远处的高楼大厦更是让人恍惚以为看到了“海市蜃楼”,哪怕是新华夏最繁华的都市上海,也没有这么多的高楼,更没有这么多的现代化建筑。
  这里就是新华夏应有的样子吧。
  他们当然不是来度假的,秀英港码头拉起了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抗日战争英模事迹报告团抵琼”
  是的,他们就是从对日作战各个部队的立功战士中挑选出来的代表,先后在延安、上海、武汉、南京、广州等地做报告,现在又来到了海南。
  “欢迎,欢迎啊。”
  张怀秋代表海南省军区到港迎接,可巧的是,带队的代表团团长张宗衡也姓“张”,算是他的本家。
  “报告张司令员,代表团一行31人,全员抵达,请指示。”
  军衔制还没有全面推广,海南的部队也没有再强调之前的军衔,张宗衡只是解放军的一名师长,与他这个省军区司令员还差着两级,更何况,海南省军区的级别,已经定为副大军区级别,也就是中将甚至可能是上将,他当然要执下属之礼,张怀秋还了礼,对他们说道。
  “我们接到军委指示的时候,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在各位英雄面前,我没有什么指示,只有一点要求,希望大家把在作战中所总结的宝贵经验,传授给我们的战士,这是我们最需要的精神,军区为此做了一些准备,也希望大家在海南有一个良好的体验。”
  31名代表被大巴车拉到省军区招待所,简单地晚宴和休息,让他们得到了良好的睡眠,宾馆的服务又让这些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士们心潮起伏,很多战士无法入眠,他们集结在楼底,看着满城的流光溢彩,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最后一站安排在海南。
  “日本最繁华的东京也不过如此,连我们的车尾巴都追不上,难怪我们的装备越来越好,部队的战斗力越来越强,把小日本打了个落花流水。”
  “是啊,想起小日本不甘心的样子,心里甭提有多畅快了。”
  “你们说,我们以后也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吗?”
  “那肯定了,我以后不当兵了,就去当工人,专门建设国家,我们西北军有很多老兵成立了一个建筑队,在各地做工程,最近听说干到蒙古去了,以后我也干这个。”
  吕茂庭的理想很伟大,说完之后,没见任常伦吱声,忍不住转头问他。
  “小任,你呢?”
  “俺么想过,当兵是俺的梦想,要是部队不要俺了,俺真不知道接下来去哪里,你们说,这仗没那么容易打完吧。”
  吕茂庭安慰他:“当然了,不说日本,美国的国土可大哩,又隔着一个大海,要过去得坐上很久的船,咱们总有一天要和他们打,哪有那么容易打完的,且等着呢。”
  任常伦高兴了:“那俺才不管,等这仗打得差不多,俺也老了,退伍后回家乡种地去,如今家里分了田,都是兄弟们在帮着种,俺要把部队里学到的办法带回乡里,让老百姓都能有个好收成。”
  吕茂庭拍拍他的肩膀,任常伦的话代表的解放军战士里最普遍的想法,他们大多数都来自于贫困的农村,跟着共产党搞革命,通过土改获得了土地,成为最拥护我党的那一批,他们从思想到行为都很简单,部队需要就打仗,不需要了就回家乡去种地,眼前的现代化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看过也就看过了。
  第二天,“抗日英模事迹报告会”在省军区大礼堂隆重举行,数千名解放军和各行业的代表听取了这次报告,得益于海南的基础设施建设,这场报告会将在线直播,以供全省的群众观看。
  第一个上场的吕茂庭经过了几十场报告会的熏陶,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紧张感,稿子也背得越来越熟。
  “同志们,战友们,我来自于第12军35师103团,是一名普通的连长,向你们敬礼。”
  主持人介绍他:“吕连长所在的部队已经被军委授予“东京第一师”的光荣称号,成为我军第二支获得荣誉称号的英雄部队,该师在对日作战中猛打猛冲,一举解放东京,吕连长带领的连队也成为第一个把红旗插上日本御所也就是皇宫的部队,荣立集体一等功,个人一等功。”
  会场上掌声雷动,吕茂庭激动得脸都胀红了,尽管已经是十多次同样的介绍,但是每一次,在这么多战士和群众面前受到表彰,心情都会不一样, 这样的光荣,是每一个战士最高的成就,谁还谁没有一点小虚荣了?
  “我们师曾经是一支军阀部队,我本人就参与过很多非正义的军阀战争,在旧部队里,我沾染了不少恶习,打骂体罚战士、粗暴对待人民群众,直到解放战争开始,我们师在老军长张自忠的带领下战场起义,加入人民解放军,我个人也获得了新生,在解放军的部队里,我们没有受到歧视,党派来了最好的政工干部,对我们进行思想教育,逐步让我们认识到以前的错误,在部队的改造中,我们一步一步成长为合格的解放军战士,并于开国大典之后,光荣得入选对日作战序列,我还记得那一天,战士们欢呼鼓舞,士气无比高涨,因为这是上百年以来,华夏部队第一次登上日本本土,当时我们所有的指战员都写下了请战书,要求到最危险的地方去。”
  吕茂庭是解放战士的代表,他们出身旧的地方军阀部队,通过战场起义加入我军,经过一番改造,他们迸发出了远超之前的战斗力,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也是我党在统战工作的一项特殊成就,历史上甚至达到了即俘即补,即补即战的效果,让所有的军事家跌破眼镜,因为这是我党独一无二的成就。
  “我们的战士,有很多都是在艰苦的抗战中幸存下来的,他们的兄弟、战友大都死在日本人的手里,与鬼子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如果还是原来的部队,我们登上日本本土,可能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我没法预料,但是解放军的军纪十分严明,不得骚扰群众,哪怕是日本群众,我们严格执行了战场纪律,没有向任何一个普通群众开枪,良好的军纪也保证了自身的安全,我们的军营远营居民区,让潜在的敌人无从下手,这个结果,让战士心服口服,对待敌人,也要有所区分,时刻牢记我们是解放军,杀人不是目地,报仇也要分对象,对于真正的敌人,我们要用最沉重的打击彻底消灭他们,很快时间来到了4月1日,经过细致的准备,我军对日本首都东京发起了总攻。”
  吕茂庭用声情并茂的语言和肢体动作,向广大海南人民介绍了东京战役的经过,他们做为最先突击市区的部队,视角最为独特也最为完整,哪怕只是简单的陈述,依然听得人心惊动魄。
  “......鬼子发了疯似地往上冲啊,我的枪管子都冒烟了,上哪去找水来降温?只能用地上的血,是人的鲜血,还好我们的枪质量相当好,冒烟了一样打得准,我们连一百多战士,最后活下来的,只有20多个,牺牲了一半以上,剩下的全都进了战地医院,其中伤重的直到现在还没有出院,他们大都是在巷战中受的伤,鬼子躲在民居里,不停地朝我们放冷枪,我也中了弹,不过只是轻伤,没什么大碍,鬼子打不过我们,就想用同归于尽的办法,来阻止我们的前进,这是几年前,我们在抗战中用来阻止他们的办法,我还记得临沂之战时,为了阻止坂垣师团的推进,我们的战士就是全身捆上手榴弹,扑向鬼子的战车,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们了,咱们的坦克扎实啊,小鬼子的战防炮都打不穿,鬼子的香瓜手雷扔上去,也不过一个白印子,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用自杀式的进攻来妄图阻止我们,一排排的人乌泱泱地往上冲,嘴里叫着谁也听不懂的鬼子话,那叫一个不要命哪,我们的战士以坦克为倚靠,全力开火,子弹跟泼水一样撒出去,那尸体堆得老高了,好不容易打退,又有人从楼顶往下跳,让人防不胜防,就这样,我们连一路猛冲猛打,连续突破了敌人十几道封锁线无数道街垒,终于打到了鬼子的皇宫前面,说是皇宫就是一个大院子,里面有山有水,跟地主老财的花园似的,鬼子在这里堆了一万多人,都是那种死也不会投降的顽固脑袋,我们和兄弟部队一起冲,把他们分割包围直至最后歼灭,就这样,我们打了两天两夜,终于打下了鬼子的首都,这辈子值啦。”
  吕茂庭的话音刚落,会场上的掌声再度响起来,久久不息。
  与此同时,网上的视频里弹幕一条接着一条,海南人民第一次听到抗战老兵的现身说法,无不动容,纷纷在屏幕上留言。
  “太不容易了,向抗战英雄致敬。”
  “泪目,那些牺牲的哥哥好可惜呀。”
  “马踏东京,百年夙愿,一朝得偿,于愿足矣。”
  “鬼子真疯狂,神风都出来了。”
  “那又怎么样,在解放军的面前碎成渣。”
  “火力不足恐惧症晚期啊。”
  “那是靖国神社吗?”
  “真是,我去东京旅游的时候路过,好大一片建筑,里面还有和尚,现在可好,被咱们的坦克轰得渣都不剩。”
  “爽,日后重建,这地方干脆改公厕怎么样?”
  “好主意,我们众筹好了,我出一百块。”
  “我也出一百块,免费给设计。”
  “真羡慕他们,以后和平了,去日本旅游,过海关的时候,日本人问咱:第一次来东京?咱回答:第二次,人问:喔,那怎么签证上没有记录?咱回答:嗯,我们坐坦克来的,没签证。”
  “老段子了。”
  “哈哈,可以吹一辈子啊。”
  ......
  随着一个个的英模上台讲述自己的故事,网上的讨论也越来越热烈,这些活生生的例子,用最平实的语言,毫无修饰地呈现在人们的眼前,来自全国各地的方言,都会得到网友们的拥护,那些英雄事迹更是让人们为之振奋,这是华夏很长时间以来最大的敌人,也是给予我国伤害最大的国家。
  这一天,不管对于哪个时代的华夏人,都是足以自豪的日子,我们终于用自己的方式,给了敌人一个深刻的教训,东京之战的影响,远比人们想像得还要深远。
  PS:接网站通知,由于讨论区冲塔冲得太厉害,本书讨论区第二次被封禁,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本来题材就足够敏感了,如果还要再讨论一些比较忌讳的话题,会给网站带来很大的麻烦,能够容纳这类题材的网站廖廖无几,希望读者朋友珍惜。
  而且我看了一下,讨论的问题与本书没有任何关系,本书自认为没有那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望朋友们嘴下留德。
  酱油不甚感谢!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红岭农场场长王长顺背着手站在办公楼二楼的阳台上,看着远处一群人在地里劳动,他这里曾经是日俘定点劳改农场,第5舰队的落水官兵上千人都在这里干过一年多的活,海南与延安取得联系之后,这些俘虏都交给了部队管理,大部分人被教育改造,加入了“新日解”,少部分顽固份子送去了大西北,进入当地的劳改营继续改造。
  如今还在场中接受劳动改造的,是那些敌对国家的穿越者,其中也包括了“951”机组的成员,他们是被关押得最久的一批敌特份子,足足两年半的时间。
  “场长,广播时间到了。”
  王长顺头也不回地问道:“今天是什么内容?”
  “抗战英模事迹报告会现场直播。”
  “放吧。”
  “汉语,还是方言,他们听得懂吗?”
  王长顺眼皮子一跳,无所谓地说道:“当然,他们有人听得懂。”
  指挥官劳伦.卡伦中校在这里渡过了自己的40岁生日,也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华夏人是绝不可能放他们回去的,他们甚至没有可供交换的筹码,两国开战之后,这种希望越发渺茫,营地里没有人再抱有任何幻想,只能寄望于战争结束,两国之间达成什么协议,当然,最好是美国人成为胜利者,他们也将顺理成章地回到国内去。
  尽管,那里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乡,但无论如何也比这里强。
  凭心而论,华夏人并没有虐待他们,只是要求他们用劳动换取食物,而且,相比被押往西北的那些同伴,这里的生活环境要好得多,他们经过两年半的劳动,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适应了共产党时不时地教育和学习。
  广播响起来的时候,劳伦正在锄草,他们的劳动每天都有定量,强度不算高,生病了还有医生,从广播里能听到一些信息,共产党并不在乎他们了解外面的世界,因为反正也跑不掉。
  劳伦没想过逃跑,在一个黄种人的世界,他这个白人大鼻子简直就是黑夜里的火炬,而且他知道这里是华夏的一个大岛,没有船能逃到哪里去。
  “嗨,珍妮,上面说什么?”
  哪怕进了俘虏营,他们依然保持着军队序列,劳伦毫不客气地指使手下,那些有志于申请美国国籍的黄种人。
  珍妮.王也习惯了被他呼来喝去,闻言停下动作,聆听头顶的声音,似乎是山东一带的方言。
  “俺是39年入伍的新兵,开始在民兵连,山东军区成立后,俺们连转入预备役,就是为主力部队补充人手,那会儿日本人可凶咧,在俺的家乡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都是活不下去的汉子,只能拿起刀和他们拼,俺年纪小分不到枪,连长王金宝告诉俺,总有一天俺能从鬼子手里抢一支枪来,就这样俺提着一把锄刀上了战场,39年下半年,主力部队在山东连续打了几个大胜仗,干掉了七八万鬼子,缴获了好多枪,都是崭崭新的三八大盖,俺终于分到了一枝,兴奋得一夜没睡着,不久,部队开始扩编,俺们连成为了主力部队,开始换发新枪,那枪老好了,一次能压十粒子弹,打起来“砰砰”响,三八大盖交给了新的民兵,后来听说,这枪就是俺们海南造的。”
  珍妮.王把他的话一一翻译给俘虏们听,劳伦不解:“这是什么,一个农民的成长史?”
  “报告里说,他是个战斗英雄,带领一个连击溃了日军一个旅团,解放了广岛。”
  “噢,日本人还是这么废柴吗。”
  “951”机组部署在冲绳的嘉手纳基地,对日本自然无比熟悉,也知道广岛在哪里,报告里的华夏连长,是第一个冲进广岛的部队指挥官,他们的敌人依靠城市的建筑奋力抵抗,战斗无比激烈。
  “.......小鬼子不是人呐,为了阻挡我们,把自己的屋子点燃了,整个城里全是烟,看都看不清对面,他们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和我们绞在一起,重武器用不上了,俺们连冲得太快,被上千鬼子团团围住,子弹都没有空上,俺们掰上刺刀就和鬼子拼,新枪的刺刀就像一根圆锥子,又长又尖,扎进去可顺手了,拔出来那血突突直冒,止都止不住,俺一连捅死了5个鬼子,再加上一波手榴弹,总算打退了鬼子的进攻,全连牺牲三十多个,许多战士身受重伤,俺运气好,么有挂彩,后来组织上给俺评了“一级战斗英雄”,俺觉得俺不配,那些牺牲的战友,他们才是英雄咧。”
  劳伦听着听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相信,这个朴素的华夏连长没有任何夸大之处,从他的语言中,完全可以想像得出战场的真实模样,那是一个地狱般的战场,日本人本土作战,意志坚定,顽强抵抗,他们丝毫不惧生死,往往以身作饵,他记得另一个时间线上,美国在完全掌握了制空、制海权,以跳岛战术逐渐逼近日本本土时,曾经做过一个兵棋推演,如果按常规登陆并攻占日本人的城市,最终胜利可能付出的代价将达到上百万人,现在,华夏人正在完成这个兵棋推演,一切可能的条件全部都成了现实。
  可怕的是,他们明明知道这个结果,却依然采取了打硬仗的办法,看似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华夏人疯了吗,这样打下来,整个日本本土将成为一片废墟,至少要死一千万人。”
  “不只,少说两千万,要知道,日本人光是征兵就能达到两千万以上,他们在东京放了一百万,在广岛也差不多,这些人大多数都会死去。”
  “那也太可太怕了,为什么要这样打,再封锁一年,日本人说不定自己就会崩溃掉。”
  手下们议论纷纷,劳伦不耐烦地喝道:“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两颗原子弹能炸死多少人?华夏人这是在进行他们自己的复仇,正面战场硬碰硬地击败日本,把曾经的一切还给他们,打完之后,日本这个民族将会彻底被征服,没有任何侥幸,这是东方式的复仇,别人不理解,我们是研究这个的,难道也看不明白?”
  “中校,你的意思是,华夏人是有意这么干的?”
  “当然,他们比日本人更不惧怕死亡,用日本人锤炼出来的部队,会有多么可怕?你们想过吗。”
  众人沉默了,珍妮.王听着广播里面那些熟悉的声音,他们每一个人都非常年青,有的还不到20岁,却毫不犹豫地走上了战场,他们不会思考“人性的弱点”,更不会害怕死亡,每一个人都把牺牲当成最光荣的事,这一代华夏人曾经让西方人颤抖,更加理解不了,他们的信念从何而来。
  劳伦完全可以想像,这样的部队将来一定会成为美国的对手,一方面是经过了地狱般锤炼的有经验的老兵,一方面是刚刚开始征召,已经20多年没有上过战场的菜鸟,如果太平洋没有这么宽,或者共产党的投送能力再强大一些,美国本土危矣。
  这个时候,任常伦的报告也到了尾声,每一个字都透着无穷的力量。
  “俺们连奉命轮换,回国补充兵员,俺是他们的代表,向全国人民讲一讲他们的故事,等伤员归队新兵补充完,俺们连还要上去,把小鬼子通通打垮,然后再去打西洋鬼子,不管他们在哪里。”
  他突然变得烦燥无比。
  伟大的美国做好准备了吗?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由于特殊的时代,海南的所有学校都取消了寒暑假,所有的课程压缩,没有高考,也不再需要搞一年的“书山题海”,来个什么倒计时,把这些宝贵的时间全部用于专业技能的学习,学生们根据爱好或是需要,早早地选择自己的专业方向,特别是国家急需的理科生。
  这场英模事迹报告会在海南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人们通过各种形式收看视频直播,用各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感受,这是穿越以来,最好的一次爱国主义教育,那些知名或是不知名的战斗英雄,全都来自普通的劳动人民,他们并不是天生就热爱战争,而是战争选择了他们,从一盘散沙到众志成城,是共产党缔造了这一切,比起后世的抗洪抢险、防疫救灾,战争才是最直观也最让人感动的经历,因为牺牲无处不在。
  后世的人很难理解这种轻描淡写的面对生命的逝去,人们崇拜英雄是因为大多数人不是英雄,做不出英雄的行为。
  在海中完成了两年高中课程学习的邓稼先考取了海大物理学院,即将成为光荣的大一新生,整个6月除了新生报名就是军训,一个月后正式开学,也是为了给他们一个短短的缓冲期。
  他的同班同学朱光亚与他一同考取了物理院,梁思礼则去了航天院,做为优秀毕业生的代表,他们有幸在省军区大礼堂亲耳聆听了这场报告会,一个个生动的事迹,让这些少年的心愈发坚定,他们深受感动,更加坚定了学以致用,报效国家的决心。
  “日本人要是能多撑上几年就好了,我们正好毕业,用学到的知识,为他们送上一份大礼。”
  “稼先,听说物理院是最难考的学院,进去研究的全是杀人的武器吧。”
  邓稼先微微一笑:“现在的科学就是如此,在敌人当前我们的研究只能是如何高效的击败他们,也包括杀人,听听英模们的报告,敌人有多么疯狂,还要我们付多少牺牲才能取得胜利?想想我们的抗战吧,如果我们的物理学,能抵抗日寇的入侵,我愿意投身其中,制造出最有效的杀人武器,让侵略者得到深刻的教训,而不是去获得西方人的认同,拿什么奖。”
  朱光亚拍拍他的肩膀:“我亦是如此,让诺奖见鬼去吧,我们要让祖国强大无比。”
  如果是以前,一个同学这么宣告,会被其他人认为是哗众取宠,或是中二行为,但是现在,他们的本地同学白先梁看着这些意气纷发的同龄人羡慕不已。
  学霸就是学霸,不管身处什么时代,骨子里的基因都不会褪去,相信有了海南的研究条件,他们的成就只会更大,这期的招生,无数同年龄段的未来大牛成为了新生,特别是新成立的物理院和航天院、航空系等国防专业,而他也考取了海大的优势专业,经济管理学院。
  现在的大学校园,充满了浓浓的学习氛围,来到这里的人们,基本上没有闲功夫领略海南的风土人情,在海中的两年里,他亲眼见证了这些同学的成长,他们除了体育课,基本上不参与多余的活动,绝大多数的时间不是在自习室,就是在图书馆,有余力的还会主动自学,通过校园网查找资料已经成为他们的基本技能,并不是他们对新兴科技不感兴趣,而是只想用学到的这些知识,更有效地提高自己,因此,这些同学大都提前学习了大学的主要课程,在进度上远远超过同龄人。
  被学霸支配的痛苦,伴随了白先梁的整个高中生涯,比你聪明还比你努力,这是不给活路啊。
  实际上,他比邓稼先和朱光亚更了解海大的物理院是什么性质,那是要搞“两弹一星”的大工程啊,以他们的学习能力,没准第一年就能学完基础课,进入专业课的学习,第二年进入研究组一边学习一边搞研究,直到某一天,国家宣布试验成功的好消息。
  对于儿子的小郁闷,白斯文比他看得开,以现在的大学生数量,毕业后必然有很好的前途,无论是政府部门还是国企都是热门之选,科学家固然伟大,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以选择的道路更多,也更加宽广。
  这是一个普通人最好的时代,用不着去和那些青史留名的英雄相比,只要能安安稳稳地毕业,前途就在眼前,没有风险也不需要开挂,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这是绝大多数穿越者的心态,海南经历了两年多的战时体制,所有资源收归国有,个人财产被冻结,大家处于一个起点,将来会不会有特殊的政策,谁也说不清楚,愿意投身其中,想要建功立业的组织上欢迎,并且会给予合适的岗位,不愿意出去的,也可以在海南做出自己的贡献,同样受到国家的肯定,因为这里正在进行的工业化,需要大量的技术工人,现代基础教育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先决条件,以不到千万的人口,至少能贡献出几百万的高中以上学历人群,没有这样的条件,任何工业技术都是空话。
  “儿子,我们未来不光需要科学家,还需要更多的管理者,这没有什么不好,因为等到你毕业之际,我们的敌人多半已经被打败了,经济工作必然会是国家工作的重点,我们还指望,家里能出一个省部级的高官呢,靠你了。”
  白斯文很现实,儿子没有当兵的勇气,那就从政好了,第二代的海南人,将拥有比第一代更大的优势,他们专业,又没有历史包袱,与共和国一同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年青人,必然会成为未来共和国的新生力量。
  战争的进程,正一步一步地将海南的技术优势释放出来,大量新科技的应用,都将给战争提供帮助,东南亚攻势已经全面展开,因为南美线被切断而停滞下来的经贸活动,又一次焕发出活力,国家外经贸部正酝酿中,他也极有可能入选,东南亚南贸易将随着我军的进展而扩大,光是需要的专业人员就达到了上百人,可以想见,未来的全球贸易规划,必定将由胜利者来书写,这是一个多么光荣的时刻,儿子选择的专业,肯定可以大有作为。
  况且,这个时代的大学生含金量十足,而海大又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名校,想想他的同学都是些什么人吧,这么高的起点,想不赢都难。
  白斯文现在成了一个大忙人,调入外贸部门让他如鱼得水,工作水平和成绩都令人刮目相看,总理已经在国务院多次点名表扬,过去的那点小事情总算是烟消云散了。
  当然,如果要更进一步,首先做的就是申请入党,只有党员干部才能获得更重的担子,他可不想止步于此。
  “马来亚、新加坡、暹罗三国的大门打开了,根据我们前期所做的市场评估,以及“海工委”同志发回来的消息,优质的轻工业品可以很快打开销路,我建议像我们在秘鲁那样,举办一届东南亚产品展销会,向各国正式推销我们的商品,同时与他们进行双边贸易,暹罗的大米、马来亚的橡胶和其他矿产都是我们需要的物资,在贸易的过程中,人民币结算制度也将同步推行,在新加坡设立一家人民币结算银行是非常有必要的。”
  他的工作可不光是把商品推销到上述国家,还要对双边贸易做出规划,以避免单方面的倾销带来的巨额贸易顺差,对当事国是极为不利的,我国需要健康有序的市场,而不是一个单纯的倾销地,那是殖民者的所为。
  只有互惠才能把生意做得长久,本身用工业品换取原材料就有了足够的利润空间,没有必要杀鸡取卵。
  省财政厅副厅长周彬来到这里也有两年多了,他的任期将满,中央拟定调任国家财政部任部长、党组书记,当然了,此时的国家财政还相当困难,他的工作开展肯定没有这里顺手,不过周彬已经有了信心。
  ““一五计划”之后,国家财政会有一个大的改善,对外贸易将会取代农业,为我们的工业化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和物资来源,东南亚地区的解放,让我们有了一个新的贸易对象,在这个基础上,国家开始全面推行的新人民币制度,已经取得了成效,新华夏成立之后,我们预计要用一年的时间完成新人民币的推行,现在看来,已经提前两个月达成了目标,目前我们的人民币在群众中建立起坚实可靠的信誉,基本上完全取代了旧币、银元和其他流通手段,这都是因为海外贸易的渠道,让我们的物资充足,人民才会信任。”
  周彬说道:“新人民币在苏岛、马来半岛也有不错的信誉,商人愿意接受它做为中间货币,并且人为地将它与英磅的兑换做了调整,比官方比价高出两成,这充份说明了商人对他的信任度,英国人退出东南亚已成定局,英镑也不可能再成为当地的主流货币,空出来的阵地我们不去占领,就会让给敌人,对于白主任所提的在新加坡成立一家人民币结算银行的提议,我表示赞同。”
  南洋局通过了他们的提案,并报请中央批准,在这个过程中,财政厅还要给出下一个财年的人民币发行数量,不能依靠滥发纸钞来维持政府的运转,那样只会彻底毁掉人民币的信誉。
  人民币出海是必然的趋势,在新加坡战役结束的第三天,贸易船队就扬帆起航,顺路回去的时候,还能帮着运一运英军俘虏,为国家减轻一点负担,毕竟涉及到十多万人的运输,海南做为中转港口,时时刻刻都需要负担起这些人的饮食起居,并不是没有成本的。
  新的贸易地还要加上菲律宾和婆罗洲,两地矿产资源丰富,对工业产品的需求很高,新成立的菲律宾共和国还有军工方面的需求,距离更近利润更高,哪怕只是平价销售也有巨大的利润空间,华夏与菲律宾新政府签订了友好协定,派出以叶飞为团长的军事代表团帮助他们建立起新的人民军,这些可都不是无偿援助。
  当然了,菲方要求参加国际纵队,参与对西方的战争,那就需要付出一些物资上的代价了,不过比起日渐加大的双边贸易额,这笔投入是绝对值得的。
  “外经贸部的同志们预计,东南亚各国今年的贸易总额可望达到50亿人民币,产生的利润可以为我们再建3个包头钢铁厂,或是7座黄河大桥,由此可见,战争不光带来了军费的支出,还有经贸的往来,英国殖民地体系崩塌之后,我们可以把平等的商业合作带到各个新解放的地区,为当地人民的社会发展带来福音,因为我们不是帝国主义,不会用低价来盘剥当地人民,又以高价来倾销自己的产品,两相比较,光是这一点就能赢得普通民众的心。”
  在一架战斗机只值5万的年代,这是一个天文数字的贸易额,考虑到才刚刚开始不久,未来的成长空间必然喜人,在失去南美线之后,这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成绩,南洋局的领导们当然不会苛求,而是充份肯定了他们的努力。
  “就是这个道理,社会主义经济体制下的对外贸易,一定要构筑起比帝国主义更加公平的规则,这样才能体现出我们的先进性,但并不是说不能赚取利润,培育市场,使之达到双赢是我们的目地,只要不是无偿援助,双边贸易谈判可以围绕这个原则进行充分地磋商,讨论出一个让双方都能满意的结果。”
  在穿越之前,国家正在大力推行的“一带一路”政策,惠及了许多国家,这是华夏政府打破西方封锁的一个尝试,我们的口号就是:构筑起更加公平的贸易规范,让所有的国家互利共赢,这是一个伟大的目标,也是让西方人害怕的目标,因为那就意味着打破千百年来西方人对于世界贸易规则的垄断。
  当然,这个过程注定将是艰辛的,也激起了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敌视,并逐步发展成为对我国的围剿,为此,他们不惜破坏自己所制订的规则,用无理的条件、无耻的嘴脸和无稽的理由肆意打压华夏企业,特别是有威胁,能自主创新型的企业,充份证明了西方世界的丑恶嘴脸,他们之所以能这么肆无忌惮,就是因为规则掌握在人家手里,可以乱加解释,甚至不加解释乱来。
  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契机,我们当然可以重塑这一规则,把华夏独有的公平公正的贸易理念推广到全世界,让事实来证明,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这样的理念当然要比单纯直播带货要重要得多,华夏人从来都不畏惧竞争,只怕不公正的规则。
  于是,以目前的解放地区为目标,参照新制订的《对外贸易法》,在外交领域和外贸领域建立起一套迥异于西方殖民者的规则,就成为了南洋局在革命之后的最新任务,这比单纯地打倒某个殖民地政府还要困难得多,因为这些地区都是情况异常复杂,又长期受到殖民者压迫的地方,他们的经济条件还不如刚解放的华夏,可供贸易的物资也品种稀少,没有那么容易谈下来。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一网打尽(一)
  “我要抗议,这不公平。”
  “你抗议个屌毛。”
  “屌毛是啥东东?”
  铁托一脸好奇,秦锋白了他一眼:“汉话都没学好,你抗议个屌毛。”
  铁托有理由不满,西班牙人的“红色师”已经参与了新加坡战役,打得风声水起,还在受降仪式上露了一小脸,那可是高清视频,可以留存到档案里的。
  都是国际纵队的一份子,凭啥西班牙人可以上战场,南斯拉夫人就得在上海抓特务?
  秦锋没有正面回答,总不好说,人家来了2500人,都是真正的老兵,你这一百号人,能够干嘛使?
  一百多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用来抓特务,算是合格的警力,他们都是老外,在上海这种洋人比较多的城市,也能发挥出特殊的优势,那就是反而不容易引起注意。
  都是斯拉夫人种,他们脱下军服换上平民装,就跟白俄差俅不多,混迹于各个外国人的聚集点打听消息,顺便还能泡个洋妞,秦锋都羡慕不过来。
  眼前这位可是以风流出名的,而且极度崇尚奢靡的生活,他爱好一切享受,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铁腕共产党人,他意志坚定,身体强壮,经常拿着冲锋枪冲在最前面,所以才会赢得军民的一致拥戴。
  一个无比矛盾而又独特的共产党领袖。
  49岁的铁托完全看不出年过半百,他的精力比秦锋这样的年青军人还要旺盛,战斗意志更加惊人,在对毛森匪部的围剿中,他身先士卒,亲手干掉了好几个国府特务,让人肃然起敬。
  所以,人家现在有所不满也是正常的,这种小打小闹的活儿,真不够刺激。
  而且铁托这个人相当好相处,譬如现在,秦锋怼他,他能听出来,但绝不会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东问西问。
  “这种防弹衣贵吗?”
  “贵,也只能防手枪和弹片伤害,全威力步枪照样透,不过关键地方插上陶瓷片,多少能保命吧,最好不要被爆头,啥防弹都救不了。”
  为了防止这些老外在战斗中损失,海南特意调了一批防弹衣给他们用,让铁托十分好奇,看样子一笔订单妥妥地,不过那也是南斯拉夫独立以后的事了。
  不光如此,铁托还对罩在外面的携行具感兴趣,随着有名的56系列班用武器正式定型并开始装备部队,随之而来的是我军比较制式的单兵携行具的雏形出现,当时其主要功能就是作为弹药携行具使用。这种弹药携行具有代表的就是56式半自动步枪的胸挂式弹袋,可一次装10个弹夹袋,一个弹夹为十发,也就是说能携带100发弹药,不过这种弹药携行具要用绑带在背后固定,使用中非常不方便,正面的四个长柄手榴弹袋最为显眼,也是这种初级携行具的标志。
  81枪族服役之后,携行具的改变不大,只是多了一个弹夹袋,在肩带上加装了一个单兵步话机的夹具,做为班长级的通讯装备,这是一种全新的设计,比40式新军服推出得稍微晚一点,而且在部队中进行了广泛的试用,让战士们多提意见,先后做了上百项改进,包括新的材料,新的工艺和新的袋具位置安排。
  为什么不用我军通行的06携呢?
  因为装备不一样,以手榴弹为例,目前部队的主力还是69式木柄手榴弹,而不是卵式手雷,06携是装不了它的,同样,81杠的装备要求也和95-1完全不一样,又怎么能生搬硬套呢?
  况且,我军的通讯器没有普及到个人,不需要人人都有一个袋子来装它,在它的基础上,加以适当的改进,就是我军目前通行的新式携行具,他就像一件战术背心,套在作战服的外面,可以非常方便地取用物品,这一点在对日作战时得到了实战的充份检验,赢得战士们的一致好评。
  铁托看上它,是因为这玩艺简直就是为了游击战而生的,它充份地用上了人机功能,防止在行军过程中因为受力不均匀而加重负担,增加人的疲劳度,华夏人正利用最科学的办法,在一点一点地提高战斗力,已经把西方敌人远远抛在了后面。
  目前它身上穿的,就是我军多次改进后的单兵携行具,它有多种色彩,铁托穿的是铁灰色的城市迷彩服,很容易就能融入周围的环境。
  “来了。”
  秦锋的望远镜里出现一个人影,正逐渐接近目标的屋子,这里是上海闸北区的一片普通民居,也是旧上海时的贫民窟,居住的都是从外地特别是苏北过来讨生活的外地人,当然了,现在重新进行户口登记,这些外地人也正式成为了上海居民,可以说,这个年代是上海户口最容易得到的时候,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他把望远镜递给边上的熊剑东,后者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就是他,“子龙”成为我的上线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应该是另有任务。”
  “他的代号是什么?”
  “王佐。”
  秦锋“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他们追踪的戴老板在“荆轲”“子龙”“苏武”这条线之外还留了后手,果然不愧是老牌特务,如果不是此人与熊剑东相识,还真不好找出来。
  从“五一”公审大会之后,他们开始在全市范围内重点排查戴老板,通辑令贴满了大街小巷,联防队员人手一张高清照片,当然是戴春风的历史照,但是一个多月下来,什么收获都没有,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搞得秦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跑出了上海。
  如果能在这样的严防死守下还能逃出上海,那就太可怕了,好在大海捞针之下,终于又有了新的发现,熊剑东通过监控发现了一个熟人,曾经与他接头的军统特务,前伪军团长王翔龙。
  此人黄埔出身,又在上海驻防多年,熟悉这里的一切,假冒某个身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甚至不用假冒,因为他本来就是当地人。
  “要抓捕吗?”
  “不,这是我们唯一的活口,谁也不许惊动他,在路口装监控,设置几个监视点,用无人机进行远程跟踪,不要派任何人去监视。”
  秦锋很有耐心,一条小鱼没有什么价值,他更想知道,这个“王佐”想干什么。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一网打尽(二)
  龙华少年军校门口,杨永福向守门的卫兵亮出上海市公安局的证件,卫兵让他登记后放行,军校利用的是来的上海警备区某个日伪军兵营的旧址,进行了简单的修缮,把训练场改成了操场,占地面积不小。
  他很清楚这里面有许多烈士的子女,而且大多数是父母双亡,已经成为孤儿的孩子,他们不愿意去和陌生的亲戚一块儿生活,甚至难以融入社会,因此,组织上才会设立一所特殊的学校,避免使用诸如“孤儿院”“福利院”之类的称呼,代之以少年军校。
  看到他们,杨永福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如果没有人来接,他是不是也会和这些孩子一样,被组织上收容,然后通过验DNA找到父母?
  军校校长是上海地下党的老党员,上海市委委员张承宗,他是浙江镇海人,6岁起就随父母来到上海讨生活,七七事变前加入华夏共产党,日伪期间在这里从事地下活动,一直坚持到我军解放上海,组织上因为他熟悉地方,又是老党员,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他,一切从零开始,两年下来,学样办得有声有色,他也得到了组织上的肯定。
  “杨同志,欢迎欢迎。”
  上次行动,杨永福从军校借调了十多名学生去执行任务,公安局方面和他通了气的,任务执行得比较顺利,孩子们没有任何损伤,他也放下心来,之后杨永福多次来学校,有时候还会为孩子们上课,虽然他本人不过19岁,不过先留学苏联后又上了抗大,毕业后搞过土改,又来干公安,知识面非常广,再加上相似的经历,与这里的孩子没有隔阂,沟通起来十分顺畅,深受他们的喜爱,张承宗也真心欢迎他能经常过来,有他在,这帮孩子都能听话一些。
  “最近,我们学校边上又开了一个国际班,就像是苏联莫斯科的国际儿童院一样,专门收容来自于各国的共产党人的孩子,他们年岁相仿,又是爱玩爱闹的时候,两边的孩子经常有个什么不对了,就会相约干上一仗,虽然不至于出人命,可见天的受伤,也是很有国际影响的,你能不能跟咱们的孩子说说,就别一天到晚找人家麻烦,人家都是客人,咱们要拿出热情好客的态度,当好主人嘛。”
  张承宗一见面就向他叫苦,要说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那就是孩子们的管理问题,这些孩子都是野大的,性子顽皮,又在社会上混了好多年,十分油滑,他们还不是明着对着干,全是暗地里使阴招,让管理人员头疼无比。
  好在经过一年的军事化管理,这帮孩子的纪律性总算有了改善,没等他们高兴几天,一大批洋孩子从世界各国送到了上海,一事不烦二主,就在少年军校的边上又开办了一间国际学校,全称是。
  国际共产主义少年学校。
  “刚开始两边还算相安无事,随着这帮洋小子汉话越来越流利,双方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交集,也不知道咋开头的,两帮小子就开始了争执,从嘴上到手上,我们在的时候都没事,暗地里没事就要约上一回,你说头大不头大?”
  杨永福笑道:“谁赢了?”
  “互有胜负吧,洋小子年纪不大,力气着实不小,咱们的小子打架经验丰富,花样繁多,战术上占了上风。”
  张承宗的话音刚落,一个老师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校长,不好了,又......又......”
  “得,出事了,别说了,我们去看看。”
  张承宗无奈地摇摇头,杨永福赶紧和他们一块儿下楼,事情发生在隔壁的国际学校操场,少年军校的小伙子们和一帮洋小子各据一边,中间是学校的老师、保卫人员,双边隔着人还不消停,都在对喷。
  “那什么拉莫,你们是不是男人,居然告老师,太不地道了吧。”
  “就是,江湖事江湖了,这都不知道还来混上海滩。”
  洋小子们毫不示弱,纷纷用刚学到的汉语回敬:“我们没有喊老师来,是你们不地道,怕输吧?”
  “我怕个屁,有本事单挑,让你半条腿。”
  “挑就挑,拉蒙不需要出手,我和你来。”
  杨永福看到,何阿大和一个洋小子隔着人墙对喷,不过谁也够不到谁,看上去两人的年纪差不多大,不过对方要高上半个头,身体也强壮许多。
  两边的校领导都赶来了,架自然是打不起来,双方各自把人带走,张承宗把领头的几个小子带到办公室,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又是你,何阿大,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真要打出个好歹,我怎么向组织交待,不都是学生吗,哪来的那么多架要打。”
  何阿大笑嘻嘻地与杨永福打了个招呼,满不在乎地说道:“他们说美国人很牛掰,我们说我们不怕,他们说我们吹牛,连他们都打不过,还想去打美国人,那哪行,说我们可以,说我们国家不行,这不就对上了,打了好几架,咱们不怕他们。”
  原来是这样,张承宗对杨永福说道:“幸亏你今天在这里,不然这小子指定什么也不会说。”
  杨永福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阿大,这种小孩子打群架有什么意思,你们真要想干一仗,不如和对面的学校通个气,安排一场战术对抗课,只不过他们刚刚学完语言,专业课比你们的进度落后,等过两月,大家进度差不多不了,我来主持,公平对决,怎么样?”
  何阿大摸摸脑袋:“全听你的,现在和他们打,他们也不是个儿,赢了没意思。”
  “那行,说好了,在此之前,你们谁也不许去找他们的麻烦。”
  “要是他们找我们的麻烦呢?”
  张承宗马上说道:“我去和那边沟通,正式对决之前,谁都不找事情。”
  能有两个月的消停也是好的,张承宗赶紧答应下来,当真去找对面学校的校领导沟通去了,把事情定下来再说。
  等他走后,杨永福正色说道:“说吧,为什么和他们打?”
  “就是不服气呗。”
  何阿大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受了多少洋人的窝囊气,我最恨的就是大鼻子。”
  “我就说嘛,你会有那么高的觉悟,不过我得说一句,他们和上海的那些洋鬼子不一样,都是共产党的后代,将来也是我们的同志,别找他们麻烦。”
  “行,你大阿福发了话,我一定听。”
  “真听才行。”
  何阿大笑嘻嘻地说道:“当然了,是不是又有事情做了,赶紧说,有什么要我们干的,抓特务多有意思啊,我保证不去找小洋鬼子的麻烦。”
  “你呀。”
  杨永福被他的机灵劲儿逗笑了,能猜到自己不是来上课,而是另有事情,倒是很不简单,这课没白上。
  “上次我们抓了一批特务,不过他们的头子一直没有下落,被捕特务的口供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几个落脚点也是人去楼空,我们在上海组织了几次大规模排查,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组织上怀疑他跑出上海了,可是以我们掌握的线索,各个码头都没有什么异常,况且出入口都在咱们的掌握中,就算真插上翅膀,也很难跑出去,这就奇怪了,你说他会躲在哪儿呢?”
  何阿大跳上张承宗的办公桌,毫无坐姿地翘起二郎脚,做出一个沉思状,杨永福好奇地看着他。
  “你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有一次,我们在租界擦鞋,被一帮地痞追,最后躲到了哪里?”
  “我记得,那一次,是青红帮的流氓欺负我们,要不是你反应快,多半又会被他们打一顿,吃饭的家伙也得丢,后来我们躲进了一个大户人家的花园,那些流氓不敢进去搜,这才躲过了一劫。”
  杨永福眼中一亮:“你是说,他们有可能躲在某个人家,以他们的家人相威胁,应付我们的排查,如果是这样,这户人家应该是人口不多,但是家宅又比较大,好方便藏身。”
  何阿大懒懒地说道:“还要有钱,不然供不起的,上海现在实行了配给制,如果要是有多余的口粮,一定逃不过你们的人,可以查一下哪个地方有超出数量的买家,或许就有眉目了啦。”
  杨永福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上海的有钱人多,很多人家都住在花园洋房里,解放之后许多资本家被清算,但是也有很多存活下来,他们与政府合作,继续经营自己的企业,以公私合营的方式,获得社会的承认,他们过着富人的生活,就连物资都比普通老百姓要多些,特务打他们的主意,应该说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这也意味着他们需要盘查的地方更多了。
  “阿大,你还能记得多少户有钱人家住的地方?”
  何阿大指指自己的脑袋:“都在这里头啦,你想从哪里查起?”
  “我回去向局里报告,说不定还真会用上你们,等着吧。”
  何阿大从桌子上跳下来,与他一起往外走:“太好了,要不然你把我调到你手下吧,比学校有意思多了。”
  “不行,有人打过招呼,不能耽误你的学业,还要我监督,不然你毕不了业,就得一直在这里上课,我也没办法。”
  何阿大顿时嘟起了嘴:“老彭管得也太宽了吧,我又不是他儿子。”
  “还有你周阿姨,你不要以为没人关心好不好,做为好兄弟,我也希望你能顺利毕业,不管能学到什么,对于以后都是有用的,不是想从军吗,识字有文化的战士,部队更需要。”
  杨永福走到校门口,回头对他说道:“行了,别送了,听我的话,好好学习,不要打架,我会再来看你。”
  何阿大点点头,目送他走远,然后吹着口哨一步一步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一网打尽(三)
  王翔龙慌得一逼,自从“五一”行动失败,大批特务落网,他的上线再也没有出现过,上海市公安局的大规模排查工作一轮接一轮地下来,每次都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下一个,可也怪,每一次都能平安渡过,但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慌。
  如果说普通的军统特务多少还有一些抗日的功绩,只要手上没有沾共产党人的血,基本上都不用坐几年的牢,他不一样,他是抗日初期就投敌当了汉奸,又在解放战争中投靠了军统,属于罪大恶极的那种,不枪毙也得脱层皮,没准就是西北挖沙子挖到死的下场,那还不如挂掉呢。
  他舍不得大上海。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王翔龙更希望永远都不会有人来找他,最好就此脱了线,共产党也不再找麻烦,怀着这种侥幸的心理,他开始认认真真地扮演起自己的角色,居住地所在里弄的供销合作社店员,算是吃公家饭的。
  共产党把供销合作社开到了每一个弄堂,与寻常的杂货店不一样,店面是那种商铺式的,商品品种以副食品为主,都是百姓日常所需的那些东西,吃喝居多。
  供销合作社里要凭居民证加上人民币才能购买,不是这一区的人家都不卖给你,他不得不佩服共产党的做法,这样一来,想要搞点什么花样都没有办法,居民们每次的购买量全都要登记下来,每一周还要上交给总社,王翔龙识字、会算数,所以才能得到这份工作。
  他曾经问过主任,一般店里做统计最多也就是进货出货存货,把帐盘清楚就行了,关心人家每天吃多少,用多少又是为了哪般?
  主任也说不清楚,只说总社需要根据各个地区供销社的出货量来做进货依据,以防止出现备货不足,或是单一货品量过大,造成积压的情况,至于为什么会分析出这么多东西,那就是上面的事情了,你一个小店员关心这么多干嘛。
  唬得他赶紧打圆场,称只是好奇而已,共产党喜欢注重基层,但是连普通老百姓的基本消费也要掌握,实在是出乎王翔龙的意料之外,不过有了这些数据,供销社倒是很少出现商品积压或是商品短缺的情况,偶尔有什么例外,也会让他们登记下来,在下次补货的时候给予补齐。
  这又是一项创举,百姓可以直接向供销社订货,甚至包括一些柜台上没有的商品,当然目录是公开的,没有哪一个超出了商业范围。
  “来事了,上头要求,把最近一个月采购数量有异常差距的人家找出来,上报给总社。”
  主任向他们这些店员下令道:“都抓点紧,两天之内就要。”
  这么急?
  王翔龙琢磨开了,供销社掌握着当地居民的所有采购记录,可是之前总社从来没有要求过统计某种特定类型的人群,这是另一种方式的排查么?
  他开始有些担心起来,像采购量超过平均使用量的情况并不少见,刚开始百姓不相信新人民币,往往会把所换到手的人民币全都换成商品,特别是粮食这类极易受到市场影响又是刚需的消耗品,不过随着政权的稳定,共产党的政权越来越得人心,百姓也开始理性消费,每个月除了必需品的购买,把多余的人民币存进国家开设的公家银行,还有一定的利息可拿,越是往后,这种趋势越是明显,他们经手的统计数据,渐渐趋于平衡,每个月的差距越来越小,这些都是明明白白的事实。
  那些依然超量购买的人家,就成了这种平滑曲线上面一个异常的突起,根据过往的纪录,要把这些异常全部找出来,也是很费一番功夫的,毕竟他们没有电脑,只能用手工的办法一页一页地查找,还要做出比较。
  王翔龙从侧面打听了一下,总社下达的指令给所有的供销社,不独他们一家。
  这简直是再也明显不过的暗号,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寻找躲藏在某个角落里的漏网之鱼。
  忐忑不安地完成一天的工作,他把整理出来的数据一一誊写好,锁进抽屉里下班回家,路过一家混饨摊子,顺便叫了碗混饨当晚饭吃,以免自己还要做饭。
  “先生又来光顾啦。”
  “嗯,照旧。”
  “好的,稍等。”
  王翔龙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混饨上得很快,他也着实有些饿了,正打算大快朵颐,不防后背让人拍了一下,他想回头看看,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莫要动,谨防眼线。”
  他的身体马上僵硬起来,一动也不敢动地坐在那里,只听声音继续响起。
  “戚继光练浙兵誓灭倭寇。”
  王翔龙心头一颤,他宁愿来的得公安,不过还是报出自己的代号。
  “王佐断臂诈降义释文龙。”
  “王佐同志,上峰有令,你要配合一项行动。”
  “卑职听令。”
  “不着急,明天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会有人和你接头。”
  王翔龙等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声音,忍不住回头一看,身后的板凳上已经没了踪影,四下里张望,怎么也看不出是哪一个刚才与自己对话。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转回头,加了料的上海大混饨顿时不香了,身上冷汗直冒,这一天还是来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一网打尽(四)
  均培里黄宅门口,原军管会治安组干事、现任上海市公安局反特科副科长杜宣带着几名干警和联防队员敲响大门,黄家的管家把门打开,熟门熟路地将他们请进来。
  “杜科长,又来排查啊。”
  “嗯,例行公事,黄老先生在吧?”
  “在的,在的,最近感染了风寒,身体有些不适,请了大夫来家看看,这些天都在床上躺着,麻烦诸位移步楼上。”
  “前面带路。”
  杜宣把其他人留在下面排查黄家的其他人,自己跟着管家上了二楼,果然看到黄金荣躺在正房的大床上,头上还盖着一条毛巾。
  见他走进来,黄金荣挣扎着想要坐起,被杜宣制止住了:“别,就是上门看看你,没什么事。”
  “辛苦了,老朽这身子着实有些不济,见笑见笑。”
  “黄老板好生将养,如果需要好医生,我党可以帮忙。”
  黄金荣神情虚弱地摆摆手:“好意心领了,就是感染了风寒,躺几日便成,已经请了麦当路法国诊所的洋医生,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黄老板你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未能远送,请恕罪,管家,好生把人送出去,不可怠慢了。”
  杜宣看到房间的角落里摆着一个吊瓶架子,床头柜也有一些药瓶,听诊器之类的,这说明医生刚走没多久,下楼之后,手下向他报告黄宅的排查没什么异常,人数也都对得上。
  “麦当路是不是有家法国诊所?”
  出了黄宅,杜宣问道,手下有知道的赶紧回答:“那条路上有好几家洋人的诊所,不知道是不是法国人开的。”
  “去查,每一家都要查到,看看是不是有一个法国医生来黄宅看病。”
  上海的洋人是个敏感的问题,他们与穿越者不一样,不可能轻易入籍,上海解放之后,一些害怕共产党的早早变卖家产离开了,还有许多人留下来,比如白俄人,犹太人这些比较大的群体,他们一个是回不到苏联,二个是没有国家可以去,其他的洋人各有各的理由,欧洲法西斯化,让很多记者不愿意或者说不敢回国,英美等国的人也有一些留下来,是想看一看这个国家在共产党执政后是一个什么的情形,还有一些在这里有自己的工作,比如教师、医生,有稳定的收入,舍不得离开,况且我党对于他们并没有取缔也没有迫害,只是登记为外籍人士,纳入统一的管理,当他们发现,共产党治下的上海,少了黑、黄、赌、毒等黑恶势力的影响,又用不间断的反特工作,狠狠打击了国府的残余地下势力,社会更加稳定,他们就更加不愿意走了。
  我党也希望这些外国人的存在,可以更一步凸显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就这样,一大批洋人继续生活在上海,亲眼见证了这个远东最大城市的新生。
  经过仔细的排查,麦当路上的确有一家法国人开的诊所,执业的医生也的确是个法国人,在黄金荣任法租界华人总巡长的时候,就是他的常客,通过这次排查,杜宣也搞清楚了黄金荣的身体状况,有一些常见的老年病,因为长年养尊处优,又经历了巨变,思虑多梦睡眠不足,身体抵抗力下降,在一些变天的季节容易出状况,这个时节的上海比较炎热,或许是没注意到而产生了某种不适,中医称为风寒入体,西医叫感冒,症状不大,已经打过点滴,这个年代的西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都是些常规手段。
  市局对黄宅的保护或者说是监视一直没有放松过,特别是在他出庭作证,给予了蒋匪沉重打击之时,为了防止特务的报复,均培里黄宅一直都有固定的监视点,而杜宣也会时不时地上门,说是排查,其实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同样的点,也分布在其他的一些重点人家周围,比如最早与我党进行公私合营的民族资本家荣氏,这个工作量导致市公安局的警力不敷使用,更无法做到完全布控,因为毕竟只是猜测,但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个方向,相关的重点排查工作已经全面展开。
  杜宣走后,黄金荣一把揭掉头上的毛巾,从床上坐起来,大屋里空无一人,连他的儿媳妇李志清都给赶了出去。
  “出来吧,人走掉了。”
  墙边的一排大衣柜,其中一扇门突然被打开,走出一个黑衣男子,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方盒子。
  “黄老板,算你知机,没有乱说话,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我们现在走投无路,借你的地方歇个脚,只要能平安离开上海,你和你的家人都会无恙,别逼我们鱼死网破。”
  黄金荣烦燥地摆摆手:“你们看到了,共产党天天在这里排查,我的家里一点也不安全,要是他们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黄某也无能为力,不如换一家啦。”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们可以避过共产党的眼线进来,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这一个月,大家合作得很愉快,所以,你也不要再有什么侥幸,一切配合我们的行动就好。”
  黄金荣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抖无奈地说道:“你凶,你怎么说怎么好了。”
  男子走到窗边,从窗帘的边上往外张望,发现共产党的车子已经开远了,黄金荣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手上攥着拳,想了又想,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73岁了,已经不是早年间敢打敢拼的华人巡捕,更不是意气纷发的青帮大佬,只是个年老多病的老朽。
  男子似乎有什么感觉,头也不回地伸出右手,露出那个方盒子。
  “黄老板,动手之前想清楚,我只要一按,这幢宅子就会被炸成碎片,你所有的家人给我陪葬,我不亏。”
  “你们倒底想干什么?”
  “你是这里的老大,又有无数的门生,想必路子不少,我们想离开上海,你想个办法,只要我们能平安离开,你自然就不用再担心这些烦恼了。”
  “你搞搞清楚,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我的门生死得死抓得抓,我自己都被他们监视,哪里还有什么路子?”
  男子回过身,轻蔑地一笑:“那就没有办法了,什么时候想出办法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段时间就要叨扰黄老板了,对了,我的老板喜欢吃江浙菜,这个总有办法吧。”
  黄金荣气呼呼地坐在床边,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
  PS:今天有点事,只码出一章,抱歉。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一网打尽(五)
  上海市公安局大楼位于原公共租界的福州路185号,曾经是上海工部局总巡捕房所在地,被老上海人称为“四马路”的中心位置。
  “上海解放后,全市一共下辖30个行政区,其中20个市区包括黄浦、老闸、邑庙、蓬莱、嵩山、卢湾、常熟、徐汇、长宁、普陀、闸北、静安、新成、江宁、北站、虹口、北四川路、提篮桥、杨浦、榆林,10个郊区包括新市、江湾、吴淞、大场、新泾、龙华、洋泾、真如、高桥,市区面积约占全市总面积的14%,市区人口约占全市总人口的83%”
  在一张大比例的上海市行政区划图前,副局长梁国斌拿着一根木杆一路指过去。
  “别看市区面积不大,人口分布十分密集,一个阁楼可以住下一家子四口,转个身都困难,以前都说上海人外表光鲜,过得人五人六,实地调查才发现,好家伙,人均连一张床的大小都没有,这也增加了我们排查的困难,就以一号目标为例,我们在他原始的照片上用那个......电脑模拟出其化妆后的样子,并对可疑目标逐个排除,已经斟别了超过2000人,这是过去一个半月的工作,结果就是没有成绩,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对于上海的地理环境和群众的生活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这些都要拜特务所赐啊。”
  下面的人都笑起来,梁国斌看到,只有刚到上海三个多月的杨永福皱起眉头,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杨,你有什么看法?”
  “我在想,我们过去一个半月一直在大海捞针,公安局加上联防队员2万多人撒开大网,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能不能基本上排除,他们躲在普通群众家里的可能性,因为按投降特务的供述,他们一行至少也有7-8个人,这么多人一天的饮食绝不可能是普通人家负担得起的,除非他们杀害了原主人鸠占鹊巢,但是那样风险就太大了,因为他们不可能找到小孩来扮演一家人,也逃不过居委会和街道组织的注意,况且,之前通过细致的登记,我们手上的上海市民档案非常详细,不光有本人的标准照片,而且还有指纹、血型等信息,再加上目前掌握的信息,基本上可以排除他们冒充他人的可能。”
  杜宣接着说道:“我们科对于一些重点人家的保护工作一直不曾间断,期间我们科的工作人员每周都会做例行走访,目前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是不是要扩大范围,把一些中产之家也纳入保护圈,不过那样的话,人手会是个大问题。”
  孙云秀举手答道:“我想到一个问题,我们解放上海之后,接收了很多的敌伪产,其中有一部分被征用为政府机构,还有相当一部分都空置,或是做为接待外宾之用,或是封存起来待定,这些房子虽然有门房之类的看管,不过他们会不会尽心尽力地每天都去查看房屋的使用状况呢?”
  秦锋好奇地问道:“这样的空置房没有分配下去吗?陈市长住哪?”
  梁国斌解释道:“整风呢,官僚、官老爷、享乐主义都是重点,主席自己住窑洞,谁敢住别野,陈市长他们都住的市政府集体宿舍,市长书记斜对门,一幢老式筒子楼里住着40几户人家,和上海普通人一个样,只是下面的院子由警卫把门,我们公安局不也是一样,边上就是花园洋房,当初解放的时候有人讲,好房子汉奸住得,资本家住得,洋人住得,凭什么劳动人民住不得?问题是上海多少劳动人民,又有几个人能分得到,民不患寡而患不均,干脆封存起来好了,这样都没话说。”
  难怪,公安局的干部楼也不过就是以前的老式筒子楼,共用厕所、厨房的那种,一个楼道7-8户人家,走路都要侧着身体,楼道里炒菜做饭倒马桶的声音络绎不绝,活生生一幅老电影的画面,秦锋目前住在公安局的招待所,因为他不是本局的正式员工,只是个编外人员,听到梁国斌这么说,不禁有些诧异,说好的大院子弟呢?
  转念一想,甭管怎么样,人家还是住在一块儿,小孩肯定也是玩在一块儿,又有什么区别呢?
  秦锋是想偏了,梁国斌则是跑偏了:“干部楼都有严格的门卫制度,还有警卫保护,他们不可能混进去吧,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通知各政府机构、企事业单位,让他们自查。”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有些被当场采纳马上执行,有的需要其他单位配合,通过上级单位协调,不管怎么样,所有能想的办法就这么多,在这种侦察的过程中,能用的到现代侦察手段,秦锋也都尝试过了,主要的街口都装上了摄像头,监控设备的普及率甚至超过了延安,然而这也需要他们露头才可以,如果不是通过被俘特务确定了一号目标的确就在上海,他都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有意义。
  散
  会之后,杨永福向他正式提出自己的建议:“我想再借调少年军校的那帮孩子一段时间,他们熟悉这个城市,几乎认得每一个巷子,每一户人家,也不容易引起注意,能找到很多我们可能不会注意的细节,没准就能查出线索呢。”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梁国斌和秦锋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直接问道。
  “安全问题你怎么保证?”
  “上次抓捕行动,他们都没有参与,这次也是一样,我会监督他们的行动,保证只找线索不参与抓捕,以他们的能力,只要小心一点,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安全应该是有保障的。”
  秦锋想了想:“这帮孩子的确很机灵,做事情也很有章法,他们长期受到巡捕、流氓的滋扰,有一定的自我保护能力,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嗅觉非常灵敏,能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在上海这个城市,被誉为活的“摄像头”,经过军校的学习,他们的身体更加强壮,知识更加宽广,组织性和纪律性更加严明,我认为值得一试,对于他们来说,也不失为一次课外实践活动,他们做他们的,我们用监控手段,让他们所有人始终在掌控范围中,危险性应该不大。”
  这倒是,特务一般不会节外生枝,去对付毫无威胁的孩童,梁国斌犹豫了一会儿,松口道。
  “我去请示市长,具体方案小杨负责,一定要切实保证他们的安全。”
  杨永福兴奋地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等他走后,秦锋安慰他:“别担心,我去盯着,不会出大事的,特务“王佐”这条线还是要动点脑筋,千万不要让他脱离我们视线。”
  “嗯,我会亲自掌握,上级给我们送来了一大批投降或是俘虏的军统特务,再加上王天木、熊剑东这些本地人,他们现在可以轮番在监视器面前为我们指认,我就不信了,这狗日的还能飞到天上去!”
  梁国斌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轰然作响。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一网打尽(六)
  王天木身上穿着上海一看的灰色条纹囚服坐在监视器前,看着从街上走过的人群,马路上的自行车流,试图从中认出曾经的同僚,他已经在这里干了大半年,每次坐下来,都会为共产党的黑科技而惊叹不已。
  把一个人的行踪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咪咪地录下来,还能随时播放,进行细致地分析,这不就是特工人员梦寐以求的监视工具吗?
  要是当初党国有这种科技,地下党还有存在的空间吗?
  他心里一个激灵,不是党国不给力,共产党这挂开得实在太大了。
  原军统电讯处处长魏大铭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好奇地东问西问,对于一个电子宅来说,这些简直是人生的梦想,没过多久他就学会了基本操作,上手能力远超早于他们接触的王天木等人,甚至比我党的一些通讯人材还要麻利。
  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多少有些尴尬,两人心照不宣地用眼神打了个招呼,便分别坐下继续自己的工作,监控室陆陆续续地进来一些人,也有认得的,相互之间打起招呼来。
  “老魏,你也来了?”
  察绥站站长马汉三是跟着傅作义一块儿起义的,他最大的罪过是曾经派特务打入冯玉祥、方振武、吉鸿昌主导的“抗日同盟军”,为国党瓦解这支队伍提供了不少情报,不过手上的鲜血不多,起义之后也为我党拔除军统在北方的钉子立过功,最终拿到了起义人员的待遇,比魏大铭和王天木要自由得多。
  此人八面玲珑,是个混江湖的角色,一进来就同他们打起招呼,王天木曾经做为他的上级,两人很熟,魏大铭不怎么搭理他,他也不以为意,一屁股坐到王天木身边,递给他一支烟。
  “尝尝,哈德门。”
  “老马,有一套,在共产党那里,你也混得风生水起啊。”
  “人要识时务,我当年跟着冯大帅,被军统策反成了你们的人,本来就不是嫡系,戴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还之以北方的工作成绩,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现在各为其主,共产党待我不错,我为他们工作,何错之有呢?”
  王天木一时语塞,想想自己,又能笑话谁呢,人还不能求个活了?
  马汉三也没有刺激他的意思,这屋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一个德行,谁又能笑话谁呢。
  “这玩艺有点意思啊,是上海吗?”
  “嗯,你那台是麦脱赫斯路一带,不管啥地方,只要看人就好,你对本部的同志不熟,他们把你调来有啥用?”
  马汉三无所谓地点上烟,美美地吸了一口:“我认得戴老板啊。”
  傅胜蓝和丁履贞二人属于主动自首的军统潜伏人员,在之前的几次行动,多次指认出自己的同僚,因此算是有立功表现的自首人员,基本不用担心会坐牢,既然都干了,他们也希望能把人找出来,毕竟那个人的威信仍在,一天没有落网,就像悬在半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会砍下来。
  就这样,一屋子的前军统特工齐心协力盯着布置在各个交通要道和可疑地区的监控摄像头,以每天轮班倒的工作状态,成为我党反特的一把利刃。
  到了6月,根据他们的实际情况,新的面部识别软件安装到位,极大地减轻了他们的工作量,从自己判断到重点筛选,先让电脑过一遍,再对结果进行人工辨识,工作效率成倍增长,只不过一些主要目标始终没有出现,但并不表示他们就没有收获。
  “能把它放大一些吗?”
  王天木指着屏幕说道,操作人员马上帮他把画面放大,并进行了锐化处理,图像变得渐渐清晰起来。
  这是一处上海随处可见的混饨摊子,生意应该不错,从早到晚都有客人光顾,他们掌握的特务“王佐”也是其中之一。
  “我们查过摊主的底,没有问题,一家五口就靠着个混饨摊子在上海安了家,从军阀时期做到现在,30多年的老口味,我尝过相当地道。”
  梁国斌琢磨道:“你怀疑有人在这里和他接头?我们一直注意这个,没有明显接触的人,甚至都没有怎么说话。”
  “那是因为,你们的这个东西拍不到下面的的样子,你们看,摊子上的座位挨得很近,背靠背的即使不抬头也能说话,我们根本看不出来,军统的人都接受过这样的训练,他们甚至可以用筷子敲出摩尔斯电码。”
  王天木指着放大的画面,那是“王佐”背后的一个人:“虽然看不清脸,不过你们看,他吃混饨的节奏不对,好半天才会吃一口,停下来的时候,你们猜是在干什么呢?”
  马汉三凑过来说了一句:“是不太对,这不是吃混饨的正常人,他一定有问题,你们看,在他停下来的时候,“王佐”也没有吃东西,不会是巧合。”
  王天木“嗯”了一声:“可惜看不到这个人的正面,说不定是个熟人。”
  梁国斌听他们说得有道理,理一直以来,对“王佐”的监视都没有使用人力跟踪,而是靠着路口的探头和天上的无人机实施,为的就是不惊动当事人,从监控的情况来看,此人的生活、工作都很有规律,从来没有去过住处、工作地点的第三方,这恰恰是不对劲的地方,意味着他完全没有交际,而根据工作表现,又不是不合群的人,这就奇怪了。
  所以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他是如何与外界联系的,现在听到王天木和马汉三的分析,梁国斌心中一动,混饨摊是“王佐”每天都会路过的,有时候会停下来吃一碗混饨再回家,但这个过程除了与老板有过语言上的交流,看不出任何异常,所以他们只调查了老板的背景,并让王天木他们辨识,结果就是这个老板很正常,并不是潜伏特务。
  问题并不出在老板身上,而是光顾的客人。
  只是这是个老摊子,虽然不大,只有10来张小桌子,不过人流量一点也不小,好在他们只需要处理与“王佐”靠近的那些客人,这就要用上无人机这种利器了。
  公安局大楼的顶楼竖起了巨大的全向天线,所有的无人机信号都会汇集到这里,同样显示在监视器上,看到角度从空中俯瞰下去的画面,而且还会移动,这帮前特务头子一个个吃惊得嘴都合不拢,如果说固定式的监控是哨兵,这就是无孔不入的跟踪者啊,就算有人抬起头看到天上有一个黑影,也绝不会想到,那是一双眼睛。
  难怪共产党能轻易打败日本人,又毫不费力地全歼蒋匪集团,不对是国军,这科技黑得没边了。
  “飞到前面去,低一点,回头,我要他的正面照。”
  在梁国斌的指挥下,无人机将每一个与“王佐”靠近过的客人的行踪、面相一一发回来,在上百人中,终于被这些前军统特务们指认出一个熟人,王天木、傅胜蓝、岳烛远、魏大铭四人异口同声地惊叫出声。
  “毛齐五,是毛齐五!”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一网打尽(七)
  毛人凤并不知道,自己标志性的微笑被天空中的一个摄像头完整地捕捉下来,而他只是习惯性地与人打了个招呼而已,在军统局本部,无人不知这位主管内务的处长是个笑脸迎人的老好人,对谁都是和和气气,人缘极好。
  哪怕是个小鞋童。
  “小赤佬,侬啊里得额啊?”
  何阿大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以前在南京路那里讨生活,阿共净街不让做,就被赶到这里了,先生,阿拉手艺老好的,要不要试一下下?”
  “嗯,用点力气,阿拉满意了,还有赏。”
  毛人凤坐下来,盯着鞋童的手,那是一双灵活而粗糙的小手,动作麻利得一看就是内行,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夫下不来,这绝对是正儿八经的上海鞋童,果然,之后的操作也是一扳一眼极有章法,正宗的老上海擦鞋手艺,他放心了。
  “喂,南京路那里干嘛要净街呀?”
  “阿共说发现一个什么特务,调了老多人,都是白衣服的警察,他们叫“公安”,也不晓得动枪没有,总之不让做了啦。”
  毛人凤慢慢地套他的话,眼神不住地四处乱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一点不踏实,像被一双眼睛盯着,但是经过仔细地观察又不像,当然,出门前他也是化了妆的,并经过了熟人的测试,确保无人认得出,但是那种不好的感觉总是下不去,让他有些不安。
  仔细想想,这种不安是从混饨摊上与代号“王佐”的潜伏人员接头开始的,此人并不是军统科班出身,属于半路出家,只是抗战结束之后在特训班里学过几个月,然后马上派回上海潜伏,因为他是本地人,有经得起查的背景。
  也就是说,此人并不认识自己,况且接头的时候,两人根本没有照面,哪怕“王佐”失了风,自己也会很安全。
  五一行动失败之后,原来负责外勤工作的赵理君下落不明,多半落到了共党手里,所以他们马上做出了撤离的计划,只是没有想到,共产党在上海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原来的几条通道全都无法使用,新的通道建立需要时间,在这种风声鹤唳的严竣形势下,只能看准时机,见机行事。
  就这样,他们只能先在上海蜇伏下来,为了应付共产党无处不在的群众组织,他们不得不兵行险着,直接躲进一个大户人家,以他们的全家性命相威胁,保证自己的安全,想来想去,黄金荣这个曾经的上海滩第一大亨就成了他们的目标。
  不是因为他上庭作证,而是因为共产党对他的保护,这个道理就是像是“灯下黑”,果然,一个多月来,尽管共产党的干部上门排查多次,也没有查出蛛丝马迹,黄金荣结束了“大世界”扫马路的工作,一直深居简出低调行事,正好符合他们的要求。
  即使有什么活动,黄金荣也会称病不出,有了法国医生的作证,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至少到目前为止,共产党拿他们没有办法。
  但是他们也很清楚,共产党并没有放松对他们的追查,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难保不会被查出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博,他们开始派人出外活动,以求重建断掉的关系网,像“王佐”这样的漏网之鱼不多了,在接头之前,他们还耍了一个小小的花样,第一次并没有交待任务,而是又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他没有被人监视,这才派出了真正的接头人,也就是毛人凤自己。
  “耶,看不出来,擦得蛮好咧,给你一块钱,不用找了。”
  “谢谢老板,下次一定要光顾啊。”
  何阿大熟练地接过钱,恭维话不要钱一样地脱口而出,毛人凤更加满意,他离开的时候,特地观察了一下,鞋童马上开始招揽其他客人,并没有再看自己一眼,这下真得放心了。
  “卖报咧,新出的《大公报》《新民晚报》《大美报》《浦江评论》应有尽有,看解放大军在日本国会师,看南洋又建新国啦,先生,来份报纸伐?”
  他注意到,一路上果然多了不少的鞋童和报童,这一带的民居不少,有钱人也不少,他们来这里讨生活完全合理,买下几份报纸,这个报童便不再纠缠,走向相反的方向。
  尽管如此,毛人凤依然没有马上原路返回,而是绕了一个大圈,有些地方连无人机都难以追踪,但是无处不在的鞋童和报童构成了一张监控网,他们根本不用有什么动作,在熟悉地理环境的何阿大的暗中指挥下,往往提前布置在路口或是弄堂口,成为无人机的有力补充。
  “怎么样。”
  一身上海小开打扮的杨永福装作擦鞋,坐到他的面前,何阿大手脚麻利地给他的鞋子打灰、上油,嘴里说道。
  “消息刚刚传回来,那个憨大东转西转,绕了大半条路,穿了七八条巷子,目前在莫里逊路中段,心福里和安源里的交叉路口,还不知道会向哪里走。”
  所有的消息都是鞋童和报童们用手势传回来的,这不是军校教的,而是他们在多年的流浪生涯中,为了躲避巡捕和流氓自发形成的独特联络手络段,杨永福也会。
  “嗯,不要跟得太紧,我们在天上有双眼睛,只要人不丢就行了。”
  杨永福一点也不心急,他的耳朵里有海南带来的新型通讯装置,可以方便地接收上级的指示,他也是地下与无人机之间联系的桥梁。
  “放心吧,他们比我还要怕死,一个个机灵着咧。”
  对下面这帮孩子,何阿大信心满满,因为不机灵的早就被淘汰掉了。
  无论毛人凤怎么小心,终于有回去的一刻,他这一转就转到了晚上,王天木等人注意到,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依然牢牢地锁定在他的身上,人家连黑夜都能来去自如。
  在经过了大半天的七拐八拐之后,他穿过一条巷子,进了一个院子,一直没有出来,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显示,院子里不只一个人,他很快进了屋子。
  “查,这是什么地方?”
  经过对比,这里居然是黄金荣名下的房产,也是除均培里黄宅之外的另一处外宅,由于不经常住,只有几个老仆在打理,杜宣带人进去过,没有发现异常,后来也就不再关注了。
  “看来他们与黄金荣一定有某种勾结,要么就是受到了威胁,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极大的突破。”
  梁国斌马上准备布置包围和抓捕工作,王天木劝说道:“毛齐五是戴老板的亲信,有他在,戴老板多半也在,不过,以老板的性格,在这种情况下,未必不会多留一手,他这个人其实谁都不相信。”
  “你是说,他有可能在别处?”
  “以我对他的了解,极有可能。”
  联想到之前的几次抓捕行动,梁国斌不得不相信他的判断,如果这一次再漏了人,再要找到本人可能会更困难。
  就在这时,另一条线上传来消息,“王佐”动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一网打尽(八)
  秦锋手上的军台牢牢锁住下面的区域,为了实现无缝衔接,他已经放飞了第4台无人机,这种小巧的家伙只有巴掌大小,续航能力自然也强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是军品,像这种体积的无人机,能飞上半小时就顶天了,那有什么用?
  “他这是去哪?”
  “他在供销社上班,平时从来不会去别的地方,这条路前面有些什么地方?”
  “麦高包禄路?那可热闹了,大世界、黄金大戏院、共舞台、青年会、南京大戏院、远东饭店、大陆饭店,对了,黄浦区分社也在那一带。”
  秦锋一愣:“上海供销总社黄浦分社?”
  “嗯,看样子他是去分社办什么事情。”
  “查,供销社今天有什么事情。”
  消息很快传回来,原来今天是供销社一周一次的数据统计汇总日,下面的各个点都会把一周的销售数据报给上面的分社,再送到总社去做汇总,看似很合理,不过秦锋留了个心眼。
  “打电话问问他的主任,今天是不是由他去送报告。”
  电话接通之后,主任告诉他们,这个工作都是谁当班谁去送,王翔龙昨天就向他申请,一早不用去社里直接上分社,依然没有什么问题。
  “也就是说,他是主动要求的?”
  “是的,主任说,社里的其他几名工作人员也证实,他是自己要求去送的,这个活儿向来都是随机抽取,主任点到哪个是哪个,主动申请的也不是没有,但他是头一回,所以没有人与他争,他们所在的供销社离黄浦区分社有6个路口,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半天功夫,所以回来上班一般都是下午2点。”
  那么问题来了,目标去分社有什么意义呢?
  无人机跟着目标,很快抵达黄浦区供销分社所在地,一幢原法租界的敌产大楼,四四方方前后都有宽大的出口,一楼被辟为仓库,二楼以上是办公区,一些卡车停在门口等待上货或是下货,他们同样也是缴获的敌产,除了少数被军队征用,大部分都分给了商业系统,也就是目前的供销社系统,他们每天都要进行物资配给,以便加快流转,防止爆仓,流转的依据就是销售数据。
  秦锋看着那些老式的卡车,随口问道:“咱们的送货车,还有武装人员押送吗?”
  他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刚解放的时候,敌特份子活动猖獗,供销社建立之初,还承担着人民币的兑换业务,又有物资又有钱,当然需要解放军战士拿着枪武装押运了,但是他从镜头里看到,那些等在门口的卡车,只有普通的工作人员在走动,并没有看到多少解放军战士,也没有穿着白色制服的公安战士。
  “早取消了,大概半年前,上海治安有了根本性的好转,供销系统已经建立完善,深入到上海的30多个区几百条街道,上哪找那么多战士去搞押送,政府决定,人民币兑换停止之时,武装押车也就取消了,只由司机每天定时送货,并不是每个点每天都要补货的,普通货物大概是一周补一次吧,米面粮油这些生活必须品三天一次,所有的点也都是错开的,否则咱们的车队哪里照顾得过来。”
  “目标那个点今天需要补货吗?”
  “是的,通常补货时间是中午之前,那个时候群众买东西的人比较少,工作人员忙得过来。”
  “查一下今天这趟货车的补货路径。”
  所有的补货计划都是由总社下达的,电话问询的结果,目标所在的点是最后一站,也就是说,补完之后车子会直接开回总社设在市郊的大货仓,以便准备第二天的工作。
  也就是说这辆货车今天傍晚时分会出城!
  原来如此,秦锋明白了,目标一定在打货车的主意,而用途是什么,还需要说吗?
  “抓人吗?”
  战士“小浦东”急忙问道:“万一他杀害司机怎么办。”
  “那是肯定的,只有供销社的货车可以在晚上出城,他们与守城的战士一定很熟,就算检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目标本身就是供销社的员工,身份上没有任何问题,战士也不会掌握他们的工作性质,这的确是一条出逃的好路线。”
  秦锋还是摇摇头:“现在抓了他,一号目标就不会露头了,我们不能指望这个特务一定会乖乖与我们合作,万一此人是个赵理君那样的死硬呢?”
  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不能冒险,秦锋决定,一定要把主要目标钓出来再动手,上报给公安局之后,得知那边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基本上锁定了一号目标的位置。
  “看样子一号目标计划的出逃日就在今天,那就双管齐下好了,把他们一网打尽。”
  梁国斌马上同意了他的方案,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市政府与警备司令部取得联系,行动的时候,将会调动驻军部队与他们联合行动,以确保群众的生命财产损失,毕竟那一带都是密集居民区,又不能提前疏散,那样会惊动目标,敌人此时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任何的风吹草吹动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既然确定了目标的所在地,那就有好办了,秦锋带来的设备全都可以用上了。
  “通过热成像仪,我们确定那个别院中一共有9人,如果排除掉给黄金荣看门的人,特务人数应该是7人,根据抓获特务的口供,一号目标或许真得在别处。”
  杜宣有些懊恼地说道:“我知道那个院子,是一幢3层西式小洋楼,后面还有一个不大的花园,平时只有一个看门的一个打扫的,都是跟着黄金荣很早的老人,年龄也不小了,身上没什么疑点,去了两次看不出什么异常,就没有再去过,没想到,被特务钻了空子。”
  梁国斌拍拍他的肩膀:“特务的狡猾和凶残都是空前的,我们以前没有经验,现在不一样了,不管是国府的残留特务还是未来别的什么特务,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这些既是教训,也将是宝贵的经验。”
  他对大伙说道:“好了,忙乎了快两个月,总算有了一个确切的结果,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下面分派任务。”
  “杜宣,你今天再次带队去一趟黄府,想办法确认一号目标的具体位置,我们估计黄金荣一定是受到了某种威胁,最好搞清楚,威胁的方式,但是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让人看出来。”
  “是。”
  “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从现在开始,八仙桥、均培里、麦高包禄路以及周边三个街口,都划入战斗区域,行动开始前两个小时,通知当地居委会,让他们配合劝说群众回家,不要出门,这样我们才能放手行动。”
  “是。”
  梁国斌分派完任务正要往外走,不防被一个大鼻子拽住了。
  “局长,我们呢?”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一网打尽(完)
  均培里黄宅,黄金荣在这里有一间很大很豪华的书房,做为商讨机密要事或是处理事情的地方,有名的“412”反革命政变,就是在这里讨论的细节,不过退休之后,他很少再踏足其间,也不允许府里的人随意进出,包括打理府中事务的儿媳李志清。
  “老板,齐五回来了,他已经与“王佐”接上头,确定好行动的细节,今天就是行动日,他们工作的单位会有一辆运货车在补给之后出城,到时候把我们送走。”
  秘书毛钟书掩上门,对坐在大班桌后的身影报告,桌子后的椅子是倒过来的,只露出半个脑袋。
  “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弟兄踩过点,齐五的身后没有发现尾巴,他自己说绕了个大圈子,确定无逾才返回的,应该没有问题。”
  椅子突然转过来,露出阴影里的那张脸,曾经的特工之王。
  “我不要应该,往往你们一说应该,事情就会有很大的变数,而且多半是负面的,我们还输得起吗?就剩这么几个同志了,再输一次我们要么杀身成仁,要么成为共产党的俘虏,被他们送上法庭,比死还要难受。”
  “老板教训得是,我去督促他们再探一遍路,确保万无一失。”
  “小心无大错,告诉弟兄们,辛苦一下,我们就能逃出生天,到时候,你们都是党国的功臣。”
  “是。”
  他走后,戴老板拿起桌上的一份报纸,上面加黑加粗的标题写着《沪上各界拟举行盛大欢迎仪式,迎接载誉归国之抗日英雄部队》毛钟书出去没有两分钟又返回来,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共产党的排查又开始了。
  “册他娘,有完没完,共产党天天这么搞,上海人居然不造反?他们这么温顺的吗,那些学者、教授也没有人出来抗议?”
  “卑职也搞不懂,黄宅他们三天两头就来走上一趟,似乎对那老头挺在意的,不如走之前把他做了吧,给共产党留一个教训。”
  “嗯,去看看,别让他乱说话。”
  毛钟书再次出去,戴老板马上从椅子上跳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扒着窗帘缝往外看,外头一片静悄悄地,连个人影都没有。
  杜宣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大屋,黄金荣依然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看样子非但没有转好,还有恶化的趋势。
  “杜干部又来了。”
  “政府准备欢迎回国轮休的抗日部队,各界代表均要出席,黄老板做为沪上名流,政府也希望能露一面,给群众一个积极的信号,怎么样,能行吗?”
  “咳咳,老夫这身子骨不争气哪,如此重要的活动,恐怕也是不能参加了,有负政府美事,黄某惭愧。”
  “哎呦,那可怎么办,要是黄老板不能现身,上海市面上又会有流言纷起,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黄老板已经被特务暗害了,我们也是希望你能出来澄清流言,还市面一个清静啊。”
  杜宣说话的时候,紧盯着黄金荣的眼睛,发现后者眼神慌乱,内心似乎十分挣扎,稍微隔了一会儿,才艰难地说道。
  “无稽之谈,纯属无稽之谈,黄某只恨身体羸弱,不能出面澄清,给政府添麻烦了。”
  杜宣为难的说道:“那可怎么办呢?这样病着总不是个事,要不,我找辆车,把黄老板送到广济医院,那是上海最好的医院,什么样的医生都能请得到,只要你到了医院,谣言不攻自破。”
  他注意到,黄金荣眼神一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渐渐黯淡下来,终是摇摇头。
  “小病而已,在家将养就好,还是不麻烦政府了。”
  “既然黄老板坚持,那就算了,只是这次欢迎仪式规模盛大,黄家总要有个代表,你看谁去合适?”
  黄金荣伸出一支手臂,指着他背后的管家:“让老莫去吧,他是我的心腹,跟了快40年,与家人无异,有什么谣言请他代为澄清也是一样的。”
  杜宣点点头,又问候了两句便转身离去,这里发生的一切很快摆到了戴老板的桌子上,包括两人的所有对话。
  “有没有暗示,小手势,或是别的多余的动作?”
  毛钟书仔细回忆了一下,摇摇头:“那老头似有意动,不过很快认清了现实,他只要敢答应,我们马上就会动手,连他的儿媳李志清都不敢派出去,只能让老管家去应付一趟,这就是明证。”
  “那个老管家......”
  “老板放心,他的家人也在我们手里,不敢乱讲话的。”
  毛钟书犹豫道:“不过卑职还是有点担心,共产党一向狡诈,或许有什么别的目地也说不定。”
  戴老板拿起桌上的报纸,扔到他的面前:“连洋人的报纸都出了同样的标题,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黄金荣的确是上海滩的名人,出面帮共产党撑场面也是应有之义,不要把他们想得有多神,我们不照样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安安稳稳过了这么久?”
  “是,卑职有些杯弓蛇影了。”
  “不,小心无大错,我是很取你这一点的,一切按计划进行,不要节外生枝,只要能逃出去,就是最大的胜利。”
  话虽如此,戴老板却没有丝毫怠慢,慢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小心谨慎,派出去的人手陆续传回消息,周边的街道没有任何异常,一个可疑的陌生人都没有发现,而那些报童、鞋童也的确是从南京路一带被共产党赶过来的,原因就是那里发生了敌特事件,被公安封了街,到现在也没有解开,这又是一个好现象,说明共产党的注意力将会被吸引到那一带。
  为了这次的脱身行动,戴老板已经向全城所有的潜伏特务发出了行动的命令,要求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制造混乱,干扰我党的视线。
  只不过这些行动无一例外都被强大的联防制度摧毁,所造成的损害微乎其微,更有甚者有些人直接跑到公安局去自首,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切完蛋了,不想被击毙只能投降。
  公安局利用敌特的这种疯狂顺水推舟,向他们传送错误信息,双方你来我往,开始了最后的对决。
  杜宣带着黄金荣的管家老莫离开均培里,坐上车回到附近的派出所,这里已经成为了临时指挥中心,老莫在车上看到,一队队穿着白色警服的公安战士正在换装,他们的行动制服是黑色的,手上的枪枝也变成了一种短身管的武器,心里不由得“砰砰”直跳,被杜宣拍了一下,失声惊叫一声。
  “啊。”
  “老莫,你也看到了,我想应该猜到发生了什么,如果你还想你的家人和你的老板活命,就把事情说出来,我们还能想想办法,如果不说,我想他们在实施行动之后,一定会杀人灭口,你是跟了黄金荣多年的老人,什么江湖险恶没有见识过,国党特务是什么样的做派,不用我向你挑明吧。”
  老莫的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心理防线被他的话彻底打垮,一把抓住他,哭一般地说道。
  “杜干部,救我们老爷,救我的家人!”
  杜宣拍拍他的手背:“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救出你的家人。”
  五分钟后,一份特急情况说明摆到了指挥部,梁国斌等人看完,全都松了一口气,因为直到此时,他们才真正捕捉到了一号目标的行踪。
  “现在事情很明显了,他们在黄宅安装了足以炸平整幢洋楼的炸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可以影响到周围一公里的范围,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影响将会极其恶劣,绝不能让他发生。”
  秦锋看过之后说道:“听管家所说,特务的起爆方式是电磁波遥控,我们有办法屏蔽信号,让它不起作用,就怕敌人还有别的方式,比如手动引爆,如果要行动,这一点必须要考虑进去。”
  “还有一个接近的问题,最近两天,杜科长连续多次去黄宅,虽然都有正当理由,但是我们绝不能低估特务的狡猾,杜科不能再去了,我们要另想办法接近黄宅。”
  梁国斌问道:“你有好办法?”
  “有一个想法,不过有点冒险,需要征求铁托同志的意见。”
  “你的意思是想让南共战士进入黄宅,执行这次任务?”
  秦锋的计划很简单,既然黄金荣病重不起,我党派出医生就是应有之义,要是不闻不问才不正常,而黄金荣只信西医,那我们就派个洋医生去好了,让南共的战士扮演医生,以看病之名随管家进黄宅,启动干扰装置,解决掉遥控炸弹的问题,同时我军发起突击,同时对黄宅和那处外宅进攻,一举解决掉这些残存的国党特务。
  梁国斌也拿不定主意,因为风险相当高,一旦起爆,进去的战士肯定尸骨无存,什么样的防弹衣也保不住,他只能把事情向铁托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没想到他还没开口答应或是拒绝,他的战友南共中央政治局委员、组织部长密洛凡·德热拉斯主动答应下来。
  “不用假扮,我就是医生,一个很有本事的外科医生,我去。”
  铁托一摆手:“我同意,这也是南共中央的决定,我们愿意加入这次行动,为铲除反动派而斗争。”
  他非常兴奋,因为这次行动包括之前的所有行动,他们都参与其中,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反特行动,对他来说有着非常宝贵的经验,共产党的敌人十分狡猾也非常凶残,将来他们的敌人可能更加强大,如何进行斗争,这就是最好的实战,铁托当然愿意参加。
  梁国斌请示上级,经过一番沟通,组织上最后同意了他们的方案,因为时间太紧了,根本没有别的选择,而爆炸发生的话,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伤亡也绝不仅仅只有黄金荣一家。
  40分钟后,管家坐着公安局的车子回到黄宅,从车上下来的还有一个挟着皮包,戴眼镜的白人男子。
  管家的心里有点虚,要不是老江湖,这会子已经吓尿了,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内情,整个黄宅目前就在炸药堆上,一旦爆炸谁也跑不掉。
  “只有一个人,公安的车子没有停留,直接回去了。”
  “是个洋人,看起来像个医生,应该是共产党派来探听虚实的,好生应付一下。”
  “放心,之前的法国人已经看过了,老头的病半真半假,就算换个医生也看不出来,共产党有所怀疑很正常,只要应付过去,以后再也不用管了。”
  戴老板看了一下时间:““王佐”的车子什么时候能到?”
  “按计划还有一个半钟头。”
  “那就好生应付,把这一个半钟头拖过去。”
  此时,管家带着洋人医生密洛凡·德热拉斯走上二楼黄金荣所在的大屋,后者看到洋人十分惊讶,管家主动开口介绍。
  “这位是政府为老爷请的洋人医生,来自比利时的马格利特大夫,他的诊所也在麦当路上。”
  “快请,多谢政府的关怀,老朽愧不敢当。”
  黄金荣看到管家向他使了一个很隐蔽的眼色,顿时就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马格利特大夫”已经打开了皮包,用一种生硬的汉话对他说道。
  “黄先生,我要听一听你的心肺功能,请解开上衣。”
  黄金荣依言解开睡袍,任他将一个冰冷的听诊器放到胸口,洋医生戴上听诊器的另一头,认真地听了一下,凑近后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监视你的人在哪里?”
  “衣柜第2道门。”
  黄金荣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了,他实在不知道共产党想干什么,马上提醒对方:“他有遥控炸弹。”
  “炸弹装在哪里?”
  “地下室,楼上还有人监视外面,你们的人不可能冲进来。”
  “一共两个人?”
  “是的,其他的人都在外宅,后面书房还有一个。”
  “马格利特大夫”得到确切的情报,马上收起听诊器,对他说道:“黄老先生,你的肺部有一些杂音,可能是导致不适的原因,我会给开一些药,定时服用的话,三天之内就会起到作用。”
  与此同时,他的耳朵里传来一个声音:“黄宅楼顶的监视者已经确认,由狙击手解决,你负责解决屋里的人,有没有问题?”
  “马格利特大夫”马上说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
  一边说,一边从皮包里拿出一个不大的方盒子,把上头的两根天线拽出来伸直,然后摁下按钮,黄金荣看到一个红灯亮起。
  然后这位大鼻子医生又从皮包里掏出一个事物,竟然是一把柯尔特M1911,一边说话,一边把一根黑管子往枪口上旋。
  “这些天不要吹风,也不要随意走动,不过房间里最好保持通气,不要把窗帘都拉上,这样对病人的恢复很不利......”
  说着说着,他站起来,双手握枪猛然转身,对着靠在墙壁的大衣柜第2道门连连扣下扳机。
  “嗤嗤嗤”
  黄金荣吓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位看着文质彬彬的洋医生说开枪就开枪,一点征兆都没有,他赶紧滚向床边,只听到几声连续不断地轻响,又隔了好一会儿,只听洋医生说了一句。
  “屋内已经清理,安全。”
  他赶紧抬起头,只见那个衣柜的门已经被打成了筛子,洋医生打开门,把一个还在抽搐的男子拖出来,掰开手指,取下那个被死死摁住的遥控器,然后一枪打成碎片。
  “为......为什......么?”
  倒在地上的男子死不瞑目,挣扎着不甘心地问道,洋医生看也不看地又是一枪打在他头上,直接打断了他的疑问。
  “带我去地下室。”
  管家已经手脚发软,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站不起来,还是黄金荣自己反应更快,身手敏捷地爬起来,也不顾身上穿着睡衣,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带你去。”
  “行动!”
  就在密洛凡·德热拉斯动手的同时,秦锋也扣下了手里狙击步枪的扳机,子弹准确地打进500多米外躲在黄宅楼顶观察的男子胸口,将他的身体打得向后飞去,早就埋伏好的公安战士马上从各个街口冲向均培里,一队人马直接冲进黄宅,另一队人马包围外宅,枪声突然激烈起来,引得附近的居民纷纷躲避,他们都是经历过两次抗战的老上海人,对于枪声一点也不陌生,更加明白在这种情况不明之下,要如何保存自身。
  好奇归好奇,保命更加重要。
  在天上无人机的监控下,特务们虽然反应很快,结果也只有一个,被战士和秦锋的狙击步枪一一击毙,这一仗只考虑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不考虑活捉的问题。
  “为党国尽忠的时候到了,和他们拼了!”
  毛人凤的胖脸上一片狰狞,再也不复半点笑模样,他抓着一把手枪拼命鼓劲,屋子里的特务在飞速地减少,很快就只剩下他一个人,靠在墙壁上。
  共产党的战术又准又狠,暴风骤雨般地进攻,打得他们根本抬不起头来,他们设在屋外的两个暗哨更是没有发出任何警告,只是当破门之后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是大片大片的弹雨,以他们的装备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完了,这次肯定跑不掉了。
  他举起手枪顶在太阳穴上,手心冷汗直冒,迟迟摁不下扳机,死亡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特别是轮到自己头上。
  他突然想到,共产党有立功赎罪一说,而自己知道老板在哪里,毛人凤心里一动,领袖被判了死刑,没几天好活了,老板也是走投无路,党国根本没有任何希望,还不如留下一命。
  他慢慢站起身,双手举过头顶,准备出去投降,就在这时,身后墙壁突然间开裂,他感觉身体被大力猛烈撞击,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B区清理,安全。”
  500多米外,秦锋从热像仪里看到自己的战果,轻声说道。
  此时,杜宣带队的主力已经把黄宅团团围住,包括下水道在内的所有出口全部安排了人手,黄宅的地下室里,当他看到堆得满满当当的黄色炸药时,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可能他们之前的估计还是保守了一点,一旦被引爆,只怕半个均培里都会被夷为平地。
  更可怕的是,特务不仅在黄宅的大屋安排了一个与黄金荣24小时呆在一起,手持遥控器的杀手,而且将起爆电线直接联上三楼,由楼顶的另一名特务掌握,只是没想到他会早早地被秦锋狙杀,否则,即使干掉主屋的特务,也难以保证爆破不会发生。
  “杜干部,共产党的救命之恩,黄某无以为报.......”
  杜宣打断他的话,直接问道:“戴春风在书房?”
  “是的,他这些天一直住在里面,从不露面,只信任自己的人,由他的秘书毛钟书送去吃食,并不假手于人。”
  “小浦东”向他报告:“热像仪显示,书房里确实有两个人,要喊话吗?”
  “戴老板是不可能投降的,成全他好了。”
  杜宣更怕还有什么引爆方式掌握在对方手里,虽然勘测结果是没有,但他不想冒险,“小浦东”马上从背上取下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黄金荣看到,盒子里是一具长长的圆筒子。
  “钟书,我们跑不掉了,你扔了枪出去投降吧,不要管我。”
  “老板,事已至此,不如放弃吧,留得一命......”
  戴春风苦笑一声:“我们败了,没有机会了,要是想投降,我在广元就不会走了,潜入上海这么久,我们发动了多次行动,杀了多少人?共产党是绝不可能放过我这个特务头子的,你不同,你只是个秘书。”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拿起一把手枪,打算逼他出去,不防看到窗户整个炸开,一个巨大的火球飞进来,他松开手,手枪掉到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火球飞进屋里,炸出大片的光亮,眼前一下子全是耀眼的光芒,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乖乖”
  躲在后面的黄金荣看到自己的书房像一个迸裂的鸡蛋,一下子炸得四分五裂,不由得惊呼道。
  杜宣也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圆筒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等到平静下来,马上下令上前检验,虽然尸体残破不堪不过大致上还是认得出的,经过王天木等人的辨认,的确就是他们苦苦搜寻了一年多的戴老板。
  再加上之前的特务大出笼,包括王翔龙在内的军统潜伏特务被一一捉拿或是击毙,至此上海的反特斗争终于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结束了。”
  梁国斌站在公安局指挥大楼的窗前感叹道。
  “结束了。”
  秦锋从一幢老房子的屋顶爬起来,摘掉耳麦。
  “结束了。”
  接到报告,陈毅也说了一句同样的话,他的眼前,一艘接一艘的船只正在进港,从日本回来的轮换部队到港了。
  上海的夜晚是如此的宁静、详和,从未有过。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广岛警备司令
  有轮换下来的就有上去的,许世友的第10军做为第二批登陆部队,刚刚确定下来就从山东青岛登船启运,第一个踏上日本本土。
  “操,狗日的日本人也穷嘛,老子一直以为他们个个过着地主老财的日子,富得流油呢,8年了,抢了咱们多少好东西,怎么还这副鸟德性呢?”
  “那是因为,他们的本土让咱们封锁了两年,只出不进,地主老财也得吃垮不是。”
  第38军军长梁兴初与他对接, 第38军在他们到达之后,坐送他们前来的船只回国轮休,补充兵员、换新装备等等。
  与他们出国时相比,解放军的装备又有新的提高,新的夏季作战服取代了之前的绿军装,改进后的携行具更加轻便和简洁,可以根据做战的需求加装多种附件包,81枪族全面普及,班排火力做了大幅度的加强。
  “瞧见没,枪榴弹,还有多种火箭,一个班的火力比得上咱们一个排,通讯到班组,虽然还没有达到全军机械化的地步,各种车辆也是尽有尽有,新型火力平台那是看都看不过来,我估计呀,你们军这趟回去,会有更新的装备在等着,梁大牙,老梁,咱们的国家是真得强了。”
  梁兴初看着第10军的指战员分批进入营地,与他的部队进行交接,双方的战士从外形上又有了很大的区别,海南新研制的单兵作战头盔开始小批量地装备部队,第10军和驻西藏的第54军,即将出征缅甸的第15军等部队成为第一批试用者,这种头盔由海南化工集团的高分子材料研究所开发出来的对位芳纶制成,这种材料在西方有个广为人知的名称。
  凯夫拉
  与传统钢盔相比,它具有重量轻、强度高、弹性足、保护性好等特点,可以在100米以外抵御54手枪弹的直击,但无法抵挡中威力和全威力步枪子弹的伤害,而它最大的用处,是减少手雷、炮弹等碎片的侵袭,这些高速旋转乱飞的碎片往往是战场上对战士伤害最大的造成者。
  当然了,由于成本原因,目前海南还无法形成大规模的高产量,生产线产能只能一步一步地为部队换装,马上就要上前线的部队自然获得了优先权,梁大牙并不羡慕,以第38军的战绩,回国后肯定能拿到优先换装权,没准装备还要更好。
  第10军的队伍中,39车系的数量有了明显增加,以前一个军能有个营编制也就是36辆就算是了不起了,那会儿39普通型都是个香饽饽,现在可了不得了,从各级指挥人员用车到新型火力平台应有尽有,看得他眼花缭乱,许世友一边走一边向他介绍。
  “这辆一号车是我的军指,上面是个啥,喔对,移动指挥方舱模块,听说可以很方便地卸下来,想要走吊上去就能走,里面可大了,坐上10来号人不成问题,还有指挥台,就是拉屎不方便,蹲位小得很,可难受了。”
  梁大牙惊讶地看到,一个足有两米高十多米长的巨大铁盒子,就这么从39底盘上吊装下来,“咣铛”一声放到地上,然后在几名战士的操作下,整个方舱神奇地上升悬空在地面上。
  舱门也设计得极有特点,放下来后就成了旋梯,舱室外壁呈四角圆润的流线体,被一个巨大的网罩罩上去,网罩上全是细碎的树叶和假花,前后用时不过五分钟,他的军指挥部就架设好了。
  梁兴初跟着他走进去,除了刚进去的时候要低头,里面十分宽敞,两边是一排排的作业台,中间的长桌可以摆放战术地图,许世友摁下壁上的一排按钮,头顶出现荧白的灯光,将整个方舱照得透亮。
  “还有电?”
  “嗯,这是后备电源的储电,要是当地没有电源线,我们还有发电车,烧油的,油料由海军船运过来,就停在海面上,没有了就去拉,咱们啥都没有,就是油多,我过来的时候,看到渤海湾停着一个大家伙,我的娘诶,竖在海上跟个小山似的,听说是为了给陆上的城市和工厂供电,从南洋来的油船一条接着一条,都是发往上海、青岛、塘沽、营口这些地方的,城里的油价已经低到一块两毛,部队用油都有定量保障,我们一个军的油票子,嘿嘿,你猜有多少?”
  梁兴初才不上当呢,军里的油料配给早就下发到部队了,一个军一个月平时15吨的定量,车辆不多的时候还能周转,一辆发电车要就用掉不老少,其实并不宽裕,不过这种紧促并不是油料产量不够,而是运力不够,只能力行节约,许世友的第10军车辆多,油料自然配额多,一个月达到200吨,翻了足足14倍,还不够他得瑟的。
  这就凸显出39底盘的好处来了,它使用的是成熟的民用发动机方案,只做了一定的强化处理,油耗要远低于同时代的军品,比如老毛子的发动机一个赛一个地油老虎,一个机械化军的油耗量高达千吨,没有一点底子的国家真心搞不起。
  梁兴初太喜欢这部军级的指挥方舱了,它的集成度和模块化,使得可以根据情况进行削减与增强,如果电子信息化技术上来了,产量了有保证,马上就能安装进去,让参谋的手工作业变成电子作业,效率何止提高百倍,但是即使这样,已经是非常先进的指挥系统了,从这里打出去电话和电报可直接联接各个师、团、营等单位,所有的战场态势及时馈,信息全面汇集,处理速度大大提高,也为他们的决策提供了可靠的参考。
  下来后,梁兴初看到一辆接一辆的39系列驶入营地,发电车自不必说,能为营地提供可靠的电力保证,就在指挥方舱的边上,几辆双联装30毫米毫自行高炮就地展开,小小的雷达旋转起来,给指挥部增加了一层空中保障。
  再加上各种火力平台,梁兴初已经完全看不过来了,许世友拍拍他的肩膀。
  “你们的战斗报告我看了,打得很英勇,也很苦,这些武器,基本上就是吸取了城市作战的特点,进行的一些改进和加强,比如59中坦,加装了防火栅栏,隔离装甲,还有专门的步兵梯,车顶机枪做成了全向,还加装了护盾,你看看,是不是为了巷战改进的?”
  梁兴初仔细一看,还真是,新的59中坦增加了不少的东西,进一步追求防护能力,就连履带也更为坚固,步兵雷基本上无法伤害,而反坦克雷最多也就是炸断销子,甚至开发了一种新型易拆卸式换带装置,可以在战场上迅速对被炸坏的履带进行更换,步兵与坦克之间的通讯也有了新的改进,双边联系起来更加通畅,这些都是血的教训,一场又一场的实战检验中完成的。
  “老许,你说得对,我们的国家是真得强大了,每一款武器都在不断地改进,只是为了让我们的战士少流血,第38军牺牲在这里的同志,可以瞑目了。”
  梁兴初向他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许世友同志,我军现在正式向你部移交广岛地区的营地和任务,从现在开始起,你部将担负起广岛地区的警备工作,而你就是广岛警备司令了。”
  许世友抬手还了一礼:“梁兴初同志,第10军正式接替你部工作,祝你们回国一路顺风。”
  第38军将搭乘他们的来船离开,随着海军扫雷工作的进行,一些主要水道已经被疏通开,大量日本商船和货船加入了运输的工作,也使得第二批登陆部队的后勤有了极大的改善,大量车辆和油料得以上岸,现在北集团和新日解的部队已经在广岛地区会师,日本海军联合舰队的整体投降,让这一带我军的进展加快了不少,第10军做为首先到达的部队,除了本地的守备,还要与对方联合作战。
  一想到要与鬼子打交道,许世友就有一些心烦,但又不得不行,否则集团司令部饶不了他。
  
        
第一千二百章 第23号战犯
  北集团指挥部就设在广岛市郊的和泉山,说是个山其实就是高一点的土坡,这里曾经是日军第5师团的国内指挥部,广岛地区做为第5师团的召集地,战斗力比东京守备部队还要高一些,因此北集团在这里打得同样十分艰苦,只是国内的宣传以东京为主,毕竟那里是日本的首都,影响力更大一些。
  “报告,第10军军长许世友,政委林浩奉命来到。”
  “是许世友吧,进来。”
  北集团参谋长李天佑冲他俩招招手,两人好奇地走进指挥部,里面人不多,不过各司其职,也没有人向他们打招呼,与他的军级指挥方舱比,这里当然要大上很多,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日本西部地图,正是北集团负责的作战区域。
  “101?”
  李天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101在思考的时候,不要说话。”
  难怪屋子里静悄悄地,只有很轻微的电码声,两人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地图下,不时地抓起一颗什么往嘴里扔,地图上,代表我军的红色箭头从广岛向福山、仓敷、冈山一线延伸,其中既有华夏人民解放军,也有“新日解”的部队,双方的行军路线交织在一起,作战区域高度重叠,已经开始联合作战,难怪梁兴初提醒他,要准备好与日本人打交道。
  “第10军到了吗?”
  林育蓉突然开口,李天佑马上回答:“到了,军长政委都在这里。”
  两人再次上前自报家门,林育蓉“嗯”了一声:“许世友,你过来看看。”
  许世友连忙上前,林育蓉指着地图说道:“目前我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了冈山外围,你看一下,做好进军计划,这条线上的交通线有保障,铁路和公路都能使用,可以用于快速运兵。”
  许世友看了一眼,问道:“敌情呢?”
  李天佑说道:“到了地方与“新日解”的司令官联系,他会告诉你,他叫岗村宁次,是个狠角色。”
  “联合作战?我听他的,还是他听我的?”
  “战役上你听他的安排,战术上由你自己决定,他们不会干涉。”
  许世友明白了,分配好任务,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一来就有仗要打,还是很对他胃口的,李天佑提醒他。
  “冈山之敌据我们的情报显示守军大概在30万左右,“新日解”准备了20万人,再加上你们军五万多人,就是此次作战的主力,打下冈山,就是鬼子的核心大阪、京都地区,南北两个集团都在向这个方向突击,南集团要稍远一点,所以,我们必须要不断地加强攻击的力度,总不能落后整体计划的后面吧。”
  “第10军向组织上保证,绝不会拖集团的后腿。”
  林育蓉仍是“嗯”了一声:“那好,我要去参加“七大”,希望能在延安听到你们胜利的好消息。”
  说完,他拎起自己的袋子,带着警卫员走了,许世友和林浩面面相觑,李天佑告诉他们。
  “本来就定下来的行程,为了等你们特意等到今天,军委也在催呢,101不喜欢坐飞机,正好搭38军的船回国,再不走就赶不上“七大”了。”
  “那冈山战役?”
  ““新日解”希望打,我军希望等到第二批部队到位,既然你们先到了,就配合他们打一打好了,你们也正好熟悉熟悉这里的战场,有什么要注意的,都在之前的训练中提醒过,你们回去以后,特别要注意,日本人很疯狂,哪怕身处绝境也很少投降,让战士们切记不要轻敌,否则全都是血的代价。”
  “是。”
  “保证完成任务。”
  林浩笑他:“这广岛警备司令一天都没有坐到呢,又得上前线了。”
  李天佑也笑道:“广岛马上就会转交给“新日解”方面,什么警备司令,不过是个临时的差遣,等打下冈山,你去当冈山警备司令好了。”
  “那有个什么劲,不如给个“冈山师”的荣誉更好。”
  “你当师级荣誉那么好拿?东京打得多惨烈,两个师不分先后,成绩那么接近,军委也只不过给出了两个荣誉称号,广岛战役被直接给否了,只给了几个团级的荣誉,真要想争啊,京都还差不多。”
  北集团是与“新日解”的同志并肩作战的,所有的荣誉都要打个折扣,争不过人家也没有办法,日本的主要目标还有大阪和京都一带,是东京解放之后敌人的新的统治中心,两个集团正在双向对进,争取在这一带会师,将敌人的最后力量消灭掉,那样就可以基本完成解放日本的任务。
  也就是说,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接到命令,许世友马上下令全军开拔,沿海岸公路和日本发达的铁路网向冈山前线进发,这一线已经进入了“新日解”的控制范围,交通线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下,一支华夏生力军的到来,极大地鼓舞了友军的信心。
  冈山前线,“新日解”第一军司令官岗村宁次终于等来了他所需要的支援,虽然华夏的一个军只有五万多人,日本的一个军却有近20万人之多,但是光是人家的装备就让人垂诞欲滴了,在他们看来,那是全球最先进的陆军装备,没有之一,至于是不是苏援,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双方的合作越来越紧密,为了提高友军的作战能力,“新日解”的一线部队也开始换上了华夏装备,第一师团甚至装备上了华夏主力部队才有的81系枪族,这要得益于东北重工业基地的产能逐步释放,否则哪有余力给他们。
  “真是一枝好枪啊。”
  岗村宁次上手就发现了它的妙处,火力强大,持续力久,准头也不错,可盐可盐甜,可近可远,没子弹了还能上刺刀与敌人血拼,看来华夏人与日本人的理念都差不多,强调单兵的作战效能,一枝枪能压制日军的一个分队。
  他的参谋长沼田多稼蔵也赞同:“的确如此,阁下请看上面的标记。”
  岗村宁次举起枪,果然在枪身位置发现了一个三角形的标志,里面是数字66,这个符号后面才是代表生产编号的一连串数字。
  “这是他们的生产厂?”
  “是的,据我们所知,这个66厂就是以前的奉天造兵所,曾经是东北军阀张作霖创建的华夏最大的兵工厂,在“满洲事变”之后,为关东军掌握的一处重要的武器生产地,他们可以生产38式、92步兵炮等多种步兵轻武器,现在也是华夏最大的兵工企业,这就是他们最新的产品,华夏的生产能力,已经在技术和质量上全面超过了日本,这一点就连海军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也不得不承认。”
  “原来如此,我更希望他们的生产能力进一步扩大,我们能早日全面换装这个系列的武器,通用化一定是未来的趋势。”
  沼田多稼藏点点头:“我看到了他们新到来的部队,装备又有很大的不同,在重武器方面进一步增强,个人的单兵装备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一种新型的迷彩头盔成为标配,我试戴了一下非常轻便,但防御性能很高,他们说可以有效地防止破片杀伤,这意味着他们针对旧日军的自杀式攻击做了很大的努力,进一步提高士兵的生存能力,这是非常奢侈的行为,他们所要面对的是一支防御能力更为出色,而武器装备又如此先进的敌手,对于即将到来的冈山战役是一个好消息。”
  “唆嘎,我倒是很有兴趣见一见我们的华夏同僚,与他商量一下,攻打冈山的具体作战方案。”
  眼高于顶的岗村宁次用的是商量,让沼田多稼藏很是吃惊,不过这也难怪,华夏友军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他们的的作战能力,更不用提在武器装备上的先进性,与这样的友军并肩作战,胜利的结果且不说,自身伤亡能减少多少?日本人死得太多了,他现在更希望敌人多死一些,“新日解”的部队能多活下来一些,那样在日本完全解放之后,才能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当然了,这同样是华夏指挥员的愿望,双方的合作本着相互帮助,相互促进的愿望,进行了友好的交流,第10军的先头部队给了岗村宁次一个直观的体会,那就是华夏军人的进步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每次他以为已经到达了人类轻步兵装备的极限,华夏人总有机会给他更多的惊喜。
  是的,毫不夸张的说,这支部队无论是从外貌还是内涵都有了质的飞跃,他们不光是从抗战战场上锻炼下来的老兵,有的还能追溯到更早的土地革命时期,这样的老兵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强大的信仰,现在他们拥有了最好的轻武器装备,岗村宁次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的脚步。
  “幸会,许军长,林政策,欢迎两位的到来,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的敌人,冈山市的守备司令官,是谷寿夫陆军中将,他在华夏的战犯名单上排在第23位,也是贵方点名要求活捉的数人之一。”
  许世友对日本鬼子没有一丝好感,哪怕这位是所谓的友军,闻言冷声说道:“那就让我们来好好计划一下,怎么活捉这个第23号战犯吧。”
  冈山战役也是反正后的联合舰队第一次参与对日本本土的攻击。
  由“新日解”任命的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及川古志郎在“长门”号战列舰上升起了他的大将旗,由于海军整体倒戈,因此海军旗并没有来得及更换,只是在主桅上,各舰都加挂了“新日解”的赤日新禾镰刀锤子旗,以示新生。
  目前在日本海一带还停留的华夏舰只只剩下了扫雷舰队,他们已经在各个主要水道进行了4个多月的扫雷作业,一遍又一遍地来回疏理航道,重新打通这些对日本来说性命悠关的水上生命线,否则就连援助的粮食都得通过陆路转运,效率何其之低。
  “轰!”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水雷爆炸的声响,以及冲天的水柱,卸任司令长官古贺峰一站在“长门”号的航桥上,举着望远镜向远处张望,嘴里啧啧称赞。
  “真是不可思议,原来这样的水雷,需要如此的扫雷具才能摧毁,难怪帝国海军想了无数办法,牺牲了多少人也难以寸进,华夏人的胜利,真不是侥幸呀。”
  及川古志郎神气复杂地说道:“早在两年半以前,他们就用这样的手段完全封锁了日本主要水道,让整个日本本土成为孤岛,切断了派遣军的后勤补给,这样的战争焉能不败。”
  宇垣缠也说道:“是啊,现在的战争形式已经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技术主宰一切,没有技术上的优势,所有的战术和训练都是徒劳,我们拥有训练最为严格的水兵,淘汰率最高的陆基和舰载航空兵,那又有什么用处呢,还不是一样被牢牢封锁在这片小小的海域,成为一支名付其实的存在舰队,日本海军从未输得如此窝囊过。”
  “结束了,现在我们的敌人不再是华夏人,而是顽固份子和美国人,我们现在终于可以冲出日本海,驶向太平洋,或许有一天,能与华夏人的舰队一起,把410毫米炮弹倾泻到美国人的城市、堡垒和其他的地方,想想不也是很愉快的一件事吗?”
  “哈依,司令长官所言极是,这不正是帝国海军多年以来孜孜以求的目标吗?”
  及川古志郎很满意他们的回答:“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清除挡在这个目标之前的所有敌人,特别是那些头脑僵化,顽固不堪的日本人,他们必须要被清除,日本才能赢得新生。”
  众人齐声答应,这是新旧日本海军将领难得一致的想法,已经都这样了,还不如一路走到黑,不对,是走向光明呢。
  至少,在“新日解”的权力结构中,海军属于比较早投靠的军种,先进性要比陆军高上一筹,而对于华夏而言,对日本海军的需求也是高于陆军的,再加上海军在侵华战争中相对而言罪行较轻(主要是大轰炸,不过最惨重的几次都没有发生),这些海军将领也不必担心会被送上法庭,当然,如果能在今后的作战中再立新功,那就再加保险了。
  因此,这些冈山战役,他们的态度是积极的,作战意志也是很高的,愿意从海上给予陆军炮火支援。
  这可是接近完全体的联合舰队第一次全体出动喔,除去沉在广东外海的“赤城”,自沉在柱岛锚地的几条老式战列舰,所有的主力舰全都在这里了。
  在水道扫雷完成之后,近200条战舰浩浩荡荡地开往冈山市外海海域,甚至赢得了陆上日本市民的齐声欢呼,因为他们也很久没有看到“自家”的舰队出动了。
  “升起战斗旗,全体准备,目标冈山市,开火!”
  及川古志郎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下达了作战令,于是,正在朝他们欢呼的当地市民发现,这些帝国的“骄傲”将炮管子对准了他们的方向,海面上红光乍现,所有的舰只都发出阵阵怒吼,一枚枚硕大的炮弹飞过他们的头顶,狠狠地砸向他们的。
  家。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长门”号的初战
  拥有410毫米口径主炮的“长门”级战列舰一共有两条,其姊妹舰“陆奥”号更是成为战史上有名的倒霉鬼,只不过在1941年,两舰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备之一,与美国的三条科罗拉多级:“科罗拉多”号、“马里兰”号和“西弗吉尼亚”号战列舰,英国的两条纳尔逊级:“纳尔逊”号、“罗德尼”号等7艘拥有最大口径火炮的战列舰,被各国海军界人士称为“big seven”。
  从建成到现在,两舰一直是日本国民精神的象征,在小学课本上被誉为“昭和男儿”精核,每一次起航都能赢得国民的热烈欢呼,舰上的官兵也以此为荣,在海军的战略中,两舰都是最后决战的兵器,不能轻易出动的,因此,建成以来,他们从未参加过任何战争,也没有向任何敌人发射过16英寸的炮弹。
  谁曾想,两舰的初战,竟然就是朝自己的国土倾泻炮火。
  “长门”号舰长福留繁大佐(海兵40期)负责本舰的指挥,它的舰上除了日共的党员,还有一批华夏同行的观摩者,“延安”舰的舰长刘昊光、政委张学思、副舰长林遵、枪炮长谭宗良和航海长林利作一行。
  “前辈,上级希望我们全面了解日式战列舰的作战过程,请给予方便。”
  林利作毕业于海兵第43期,在他面前当然要以后辈自居,福留繁倒也不敢托大,因为他知道,共产党的海军有自己的规则,既然是上面的意思,无论愿不愿意,都只能遵从。
  于是,刘昊光和张学思在舰桥参观,林遵、谭宗良等部门领导分别去各个岗位,近距离观看了这条巨舰的第一次实战。
  “放飞一号机。”
  “长门”号上一共搭载了三架90式2型水侦,在零式水侦量产之前,它是大多数日本战列舰的标准载机,主要作用是侦察和校射,刘昊光看到左舷后桅方向,一架90式水侦被吴式2号3型火药弹射器弹上半空,飞行员牢牢掌握着方向,稳稳驾驶飞机,朝着陆地的方向飞去。
  与此同时,舰上的8门410毫米主炮(前二后二一共4个双联装炮塔),全都转向了同一侧,炮口高高扬起,主桅顶端的射击指挥室里,作战人员开始进行水平测距,硕大无比的10米测距仪可是难得的古董,谭宗良甚至看到了手摇式计算器,不得不说,日本海军的素质还是不错的,基本功十分扎实,计算速度非常快,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解算出了各项诸元,通过舰内有线通话下发到各个主炮塔。
  这是主测,其中各个炮塔的顶部还有自己的测距装置,在齐射的同时,也为各个炮塔自身的单独射击做好了准备。
  “长门”号的塔式主桅高达61米,可目测距离为50公里远,只不过主炮的射程在最大仰角(43度)的条件下只有37公里,所以舰队的离岸距离没有超过20公里,大致在15-18公里左右,口径大射程远的居后,口径小射程近的居前,形成了一个3公里宽的射击面。
  “初弹观测数弹齐射!”
  射击指挥室里,炮术长猪口敏平中佐一声令下,“长门”号的8门主炮在38.5度的仰角朝陆地方向开始了第一轮齐射,为了给华夏同僚一个深刻的印象,联合舰队特意调来了海军炮术学校的教官担任此职。
  谭宗良的确印象深刻,8炮齐鸣的巨大作用力使得4万吨的钢铁之躯猛然一颤,几乎就没有站稳,他顺手抓住一个扶手,从61米高的观测室看过去,8发巨弹的弹道就在脚下,随着距离迅速升高,在空中划出数道美妙的曲线,这是每一个海军人所共同的感受,那就是太漂亮了。
  他只是有些遗憾,如果有无人机的运动摄像机镜头,这个画面可以被直接拍下来,如果有炮兵雷达,其弹道也会呈现在屏幕上,那样就更美了。
  “距离19102码,初速780,预计到达目标时间22秒,现在倒计时,十、九、八、七.......”
  猪口敏平掐着秒表一声声计数,22秒后,弹道消失在陆地上,与此同时,远处升腾起一团团火球,闷雷般的声响隐隐传来。
  放飞的一号机马上通过无线电发回消息:“偏移靶心800米,散布范围理想。”
  猪口敏平马上根据消息进行校正,5分钟后,第二轮齐射开始,同时舰队其余各舰以此为信号开始了对陆射击,大大小小近两百条舰只一千多门各种口径的舰炮,一次就能把数百吨的炮弹倾泻到陆地上,平静的冈山市一片火海,升腾的黑烟和冲天的火光在一霎间布满了整个天空。
  “真壮观哪。”
  塔式主桅上的司令部,古贺峰一喃喃自语,及川古志郎却露出一丝苦涩,这一开火,日本海军就真得成了彻头彻脑的叛徒,再也不复之前国民英雄的形象。
  这个时候,天空中响起隆隆的引擎声,舰队中唯一的在役航母“苍龙”号正规空母上的舰载机编队起飞了,带队长机便是“苍龙”号的飞行长江草繁隆海军少佐的座机,机尾翼编号BI231,识别标志为机身蓝色环带1条(二航一番舰),机尾黄色条带3条(飞行队长机)。
  载机量只有73架的“苍龙”号一次就出动了51架,其中护航的96舰战18架、99舰爆20架、架改挂炸弹的97舰攻13架,基本上达到了最大的出击量。
  在震耳欲聋的齐射声中,编队完成集结,排成整齐的雁形队,一一飞过舰队的头顶,本来这样的场面,应该能赢得水兵们的齐声欢呼,可是这一次出击,除了炮声,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天上,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工作专注,而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些战机是冲着什么去的。
  “鬼子,真拼哪。”
  刘昊光暗暗点了个赞,张学思赶紧捅捅他,以免这位新舰长把话当真说出来。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扑克牌通缉令
  炮弹落下来的时候,谷寿夫正在他的司令部布置防御任务,他本人就是冈山人,因此在任命这个防卫司令官的时候,军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曾经的“名将”。 ①
  “我们的对手是岗村这个叛贼,虽然不耻于他的气节,不过他的能力不容小觑,我们的优势在于,有坚固的防御工事,还有20万市民的鼎力支持,他们贡献出自己的丈夫、儿子,就是为了与敌人决一死战,我们的背后是源源不断的生力军,我得到军部的保证,一旦敌人发起进攻,我们将得到至少三个师团的援军,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岗村这个家伙和他的华夏同伙牢牢粘在冈山这片地区,不让他们前进一步......”
  他的话还没说完,耳中便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声,在座的都是陆校毕业的精英,听风辩器是本能,甚至能从中听出来袭的究竟是什么口径的炮弹。
  “海军重炮!”
  所有人同时涌起这个念头,同时做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赶紧趴下,爆炸声如期而至,司令部大楼发出了剧烈的摇晃,所有的玻璃窗被震得粉碎,吊灯被冲击力推得晃来晃去,谷寿夫等人心里一惊,听爆炸声,命中点应该在几百米开外,居然能造成如此强烈的破坏力,这可不是一般的重炮能做到的,至少也得是14英寸往上的战列舰主炮!
  “快跑。”
  他们一个比一个反应快,不管一切地爬起来,朝楼下跑去,大楼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在争相朝外跑,谷寿夫悲哀地发现,在生死面前,什么命令都不好使。
  果然,等到他们跑出大楼,扑天盖地的炮火就下来了,全市到处都是爆炸和火光,那些炮火像是长了眼睛,不是砸在阵地上就是被加固的堡垒上面,他们赶紧跑出司令部的范围,跑着跑着,谷寿夫看到了最早落下来的那一排炮弹,在地面上砸出一排巨大的深坑,其威力之大超过了他们的想像,不要说直接命中了,就算再近一点,只怕就会像周围的建筑一样,成为一片废墟。
  海军太狠了,究竟有没有人性哪,死在这里的难道不是日本人吗?
  谷寿夫愤愤不已,参谋长下野一霍少将劝他:“炮击之后一定是步兵进攻,赶紧准备迎战吧。”
  他马上醒悟过来,海军的炮击绝不会是偶然,也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因为人人都知道,这是迟早的,谷寿夫收敛心神,赶紧带着人跑进防空洞,一方面是为了防止炮击,同时这些防空洞也是整个冈山市的地下通道,充份考虑了炮击和航弹的后果。
  果然,他们进去没多久,从“苍龙”号起飞的舰载机编队到达冈山市的上空,将一颗颗炸弹倾泻在他的阵地上。
  “日方通报,“新日解”联合舰队已于午时到达冈山外海以东15公里的海面,并于五分钟后发动炮击,预计炮击时间为两个半钟头。”
  第10军的指挥方舱里,参谋长林维先向军长许世友报告,他是第10军成立时才从中南军政委员会湖北省军委委员的职位上调过来的,之前一直在地方部队工作,不过两人在鄂豫皖时期就认识了,也算是老熟人。
  “岗村那边怎么说?”
  虽然两军联合作战,由于岗村的第一军来得更早,又熟悉战场环境,上级决定以“新日解”的部队为主力,第10军配合进攻,许世友也很明白,第10军刚刚登上日本本土,第一仗以熟悉战术为好,如果因为好大喜功而有什么差池,军委那里先不说,101这一关就过不去,虽然是第一次在其麾下作战,不过许世友能感觉到,对方是个极为注重细节的人,走之前的谈话虽然很短,但是意义深远,如果不是重视,为什么非得等到第10军到达才离开?
  再说了,“七大”召开在即,日本战场一向捷报频传,要是第10军发回去一份哪怕不是那么干脆利落的战报,都是给全国人民添堵不是?
  林维先摇摇头:“没有新的指示,应该是让我们自行决定作战方案,我倒是草拟了几个,你看看可不可行?”
  新装备新战法,林维先在出任第10军参谋长之前也是在抗大高级班进修过一年的,这几乎是整军之后所有部队领导的必由之路,也喻示着,人民解放军已经步入了正规化,制度化的新进程。
  政委林浩也说道:“老许,不如我们定下方案,再上报给岗村,两军联合作战,不能完全没有配合,他给我们自由,我们也要懂得分寸才行。”
  “成,这些弯弯绕,你林大政委去和他掰扯好了,我是不耐烦同小鬼子打交道的,维先,把方案给我看看,我们先讨论。”
  见许世友没有顶牛,两人也是很高兴,就怕他真得看不上日本友军,自己打自己的一套,那就不好了。
  正讨论着,方舱的门被人打开,两个男子一前一后钻进来,许世友一看就向他们招手。
  “凤智,你们来得正好,快来帮我参谋参谋,这份作战方案怎么样。”
  第10军下辖三个主力师和军直部队,三个师中,又以第28师为骨干,师长聂凤智是从济南警备司令的任上被许世友要来的,政委刘浩天也是他之前的老搭档。
  两人熟得不能再熟,聂凤智也不推托,两三步走过去,第十军的作战方向是城西,下面有大片开阔地,这种地形肯形定是守军有意为之,不过对于拥有诸多车辆的他们,反而是一个不错的战场。
  “方案没什么问题,我军前方必然是大片的雷场,无论是爆破法还是碾压法都不在话下,新型扫雷坦克的作战效能,对付日军的地雷已经有很多经验,真正的战斗应该是进城之后才会到来,我看了广岛、东京两地的战斗报告,我们的战士也对他们的作战特点有所了解,相信短时期内他们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无非就是以身为饵、肉弹攻击,战士们对此进行了针对性的演练,虽然是刚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不过我相信,执行作战方案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那些战犯,不太好辨认啊。”
  聂凤智来军部,是想了解第28师的作战计划,顺便问问开战的时间,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还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海军的炮击开始了。
  众人马上跑到外面朝远处张望,只见冈山方向一片火海,爆炸声此起彼伏,声势好不壮观。
  “开打了?”
  “炮击开始了,我们还有两个半钟头的准备时间,先把作战方案报上去,命令全军进入出击阵地。”
  聂凤智答应一声准备回去,许世友拉了他一把:“把这个带去,好好记住上面的人。”
  聂凤智低头一看,不禁愣住了,许世友给他的竟然是几撂还没有开封的。
  扑克牌?
  ①“南京大屠杀”之后,包括松井石根、朝香宫在内的几个主官都被编入了预备役,他本人也一直赋闲在家,直至战争结束被盟军抓起来送到了华夏,后来大家都知道了。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突破高梁川
  “一个向井。”
  “压,末松。”
  “坂井。”
  “一个田边。”
  “牛岛”
  “柳川,压。”
  “朝香宫,大你。”
  “有松井吗,有的快出了。”
  “松井没有,近卫,哈哈。”
  “操,这么快就打近卫了,有没有大鬼,裕仁呢,裕仁在谁手里?”
  “别看了,大小鬼在一家,输俅了。”
  “晦气。”
  第28师82团团长萧镜海扔掉牌,把一根纸条拿在舌头上舔了舔,然后粘在额头上,他的脸上已经粘了不少纸条,再粘就要看不到前面了。
  第81团团长张铚秀笑话他:“老萧,你这手气也太背了,要不要换个人来洗牌?”
  第83团团长刘涌也是乐不可支:“哈哈,这还是你自己洗的牌,两个鬼都洗给我,承让了。”
  “狗屁,老子就不信了,再来。”
  萧镜海不信邪,还是要自己洗牌,刘涌眼尖,看到师长聂凤智和政委刘浩天正往门里走,赶紧拍了他一下,自己站起身,大声敬礼。
  “师长,政委,你们回来了。”
  唬得萧镜海赶紧扔掉手里的牌,起身敬礼,聂凤智看到他头上、脸上贴着的纸条,不禁宛尔。
  “你今天这手气可够背的,输成这样了,牌上的人都记下了吗?”
  萧镜海“嘿嘿”一声笑,一边扯纸条一边回答:“放心吧,输成这样,至少裕仁这个大鬼,我闭上眼睛都认得出。”
  “冈山城里可没有裕仁,只有几个小鬼,你们要把这个谷寿夫给我牢牢记住了,别一时图痛快把人给突突了,这是军委点名要的人。”
  “就是这个方片9?”
  张铚秀拣起一张扑克牌,上面的人物戴个眼镜,看上去长相很普通,也没有留日本人喜欢的仁丹胡。
  “就是他,冈山防卫司令官。”
  “为啥要活的?”
  “因为我们要送他上法庭,为南京30万无辜死难的冤魂讨还公道。”
  “狗日的,师长,把他交给我们第82团,我保证给你一个活的方片9。”
  “诶诶,老萧你不厚道,现在就开始挣任务了,凭什么给你们82团啊。”
  “是啊,我们83团当仁不让,一定要为军委活捉此人。”
  三个团长各不相让,当着两人的面开始争吵起来,聂凤智和刘浩天也不去管他们,从军部回来之后,他们就去了下面的各个团,各团已经按照命令进入了出击阵地,师属坦克营的36辆改进型59中坦整齐排列在阵地之前,其余的39系战车也一一列成几排,等候出击的命令,至于谁去当这个先头团,三个团各有各的长处,一时还真不好选择。
  聂凤智直接去问师参谋长彭德清:“刚才打牌,他们三个谁赢了?”
  三个团长神色紧张,都巴巴地望着自己,彭德清一指张铚秀:“张团长赢得次数最多,刘团长其次,萧团长输得最惨。”
  “那就这样定了,第81团为先头团,第83团随后,至于你吗,手气这么背,当个预备队好了。”
  萧镜海郁闷地大叫一声,却不敢违抗军令,只能不停地小声嘀咕,政委刘浩天把他拉到一旁。
  “胡闹什么,这仗又不是一下子就打没了,步兵肯定是轮流上的,你们做好战斗准备,等候命令吧。”
  萧镜海赶紧道谢,一溜烟地跑掉了。
  聂凤智把张铚秀和刘涌带到阵地前,指着远处的炮火说道:“海军的炮击还有一个钟头结束,不管他们的炮火效果如何,你们该怎么打还怎么打,明白吗?”
  “放心吧,我们等这一天,等了8年。”
  两个团长一齐答道,张铚秀抢到了先头团的任务,兴奋地跳上车,驶向自己的阵地,在海军炮火的掩护下,第10军也开始了自己的炮火准备,一架架无人机飞上半空,为炮击提供准确的数据,虽然表面上,第10军的军属炮兵团只有122毫米口径的火炮,却有着远比海军舰炮精准的打击力量。
  “让我们开始吧。”
  许世友在自己的指挥方舱里下达了总攻的命令,第10军的军属炮兵团迅速向标定的目标开炮,首先是阵地前的雷场。
  “轰”
  在炮火的耕耘下,看似平静的开阔地面突然爆炸四起,被炮火引爆的地雷一个接一个炸开,地面就像是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紧接着炮火向前延伸,砸向敌人的外围阵地。
  那些暴露在外的地堡工事首当其冲,在炮火的打击下接二连三地崩塌,与第一批登陆部队相比,他们的炮火准备更加有针对性,弹种也更加多样化,无论是穿甲、半穿甲、高爆弹还是燃烧弹,都有了更高的性能,在准确的炮火打击下,守军开始向后逃窜,可知外围阵地的守军并不是什么精锐。
  他们面对的这个方向以高粱川为倚靠,外围阵地后面就是河岸,河面上架着几座桥,是阵地与市区联接的通道,张铚秀和政委丁麟章商量了一下,叫来一营长郑贵卿。
  “你们营上坦克担任突击队,一定要把那几座桥拿下来。”
  40分钟后,炮火向后延伸,总攻开始,第28师81团与师属坦克营的59中坦开始向前推进,最前面是6辆6加装了扫雷滚的特种坦克,由于炮火对雷场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他们的推进速度也十分迅速,基本上没有做任何停留,便在雷场碾出几条路来。
  随后,搭载着一营的坦克营主力开始以最快的速度通过雷场,仅用了十分钟就到达敌人的外围阵地前,此时,表面阵地已经被炮火摧毁,鬼子守军依托坑道展开顽强的抵抗,那些被隐藏起来的火力点纷纷开火,只是这些火力在59的装甲面前毫无威胁可言,已经下车的步兵更是将那些试图进行近距离诱爆的鬼子挡在安全距离之外,100毫米坦克炮和并列机枪纷纷开火,将那些火力点一一摧毁,位于炮塔顶部的两用机枪更是大发神威,居高临下的机枪手站在护盾后面,有着比潜望镜更好的视野,他们同时还能为炮塔提供一定的预警。
  就这样,坦克营顶着敌人的还击一路突进外围阵地,并迅速向纵深挺进,就在快要接近高梁川河岸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轰轰”
  连续几声巨响,架设在河面上的几座桥梁被预先敷设的炸药炸成几截,通往市区的道路断了。
  然而,河岸后方的鬼子惊奇地看到,那些坦克丝毫不停地冲下河岸,竟然浮在了水面上,车尾部的辅助水上推进器开始工作,就这么一路驶向对岸。
  “工兵团,架桥!”
  军直属工兵团团长刘兴元站在河岸上,不停地朝后面打手势,在他的指挥下,一辆辆自卸式载重车开过来,每辆车的后车厢上都驮着一艘长长的方舟。
  第一辆载重车开到江边,倒着开始作业,液压装置将后车厢抬起,上面装载的方形舟在重力作用下掉进水中,“扑腾”了两下浮在水面上,两个战士跳上去,启动引擎将它开远,为后面的车辆让开位置。
  与此同时,其他的车辆也在不同的地方卸下方舟,这些方舟在战士们的操作下开向江对面,呈一条直线排列起来,紧接着,又开来一辆架桥车,它用车载龙门吊吊起一截截的桥面,把它们依次安放在两艘方舟之间,再由战士们用工具固定住。
  就这样,架桥车一边辅设桥面一边向前开,长长的门桥一直延伸到高梁川的对岸,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逐渐成形。
  当架桥车开到对岸,把最后一截桥面安装完成之后,刘兴元看了一下手表。
  13分钟!
  亲眼看到这一切的鬼子联队长心胆俱裂,这是一支怎样的神仙部队啊,几百米宽的河面,人家只用了十多分钟就搭起了一座能过重型车辆的重载浮桥,根本没有多少耽误。
  “挡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他一把拔出战刀,大喝一声,敌人的钢铁洪流已经近在眼前,正朝着他们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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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方片9
  “突破了?”
  战情通报给日军,岗村宁次有些吃惊,他给华夏友军分配的攻击方向并不简单,无论是外围阵地还是高梁川主阵地都有天然屏障,预计达成突破至少也要6个小时甚至更久,如果高梁川上的桥被炸了,那就更不好说了。
  可是现在才过去了不到一个钟头,他心念一动。
  “高梁川上的桥完好被夺取吗?”
  参谋长沼田多稼藏摇摇头:“守军安了炸药,还不曾接近桥就被炸毁了。”
  也就是说,华夏友军是冒着敌人的炮火一边搭浮桥一边强攻的,岗村宁次默然,因为同样的时间,更好的地段,他的第一军还没有达成突破,当然,华夏兵精武器强,占据优势是很自然的,但是这优势未免也太大了些。
  “第一师团进度如何?”
  “还在雷场中跋涉。”
  第一军的正面同样有大片的开阔地,雷场、铁丝网、明暗火力点一样不缺,在长时间的火炮准备之后,他们开始按部就班地发起进攻,华夏提供的爆破扫雷索可以迅速清理出道路,那是一种火箭助推式的扫雷方式,火箭通过1根牵引索与170m长的爆炸扫雷索连接,飞行时通过牵引索带动扫雷索,射程约为200~400m,平时扫雷索折叠好后,存放在一个带滚轮的旋转架上。
  他亲眼看到过这种爆破索的威力,火箭由电子打火点燃,飞出去的时候将爆破索拉出,一次可以开辟出一百多米长的通道,而要通过整片雷区,需要发射十多次才有可能达到目地,守军不会坐视他们突破,越是向前越是会碰上各种冷枪冷炮,伤亡在所难免,而进度自然就会被耽误。
  广岛一线的华夏军队,在车辆方面比起东京方向的部队要少一些,原因也很简单,从益田登陆的部队一路上经过的全是日本最崎岖的山地,主要的公路也被他们炸毁,重装备通过十分困难,导致广岛之战时,可用的装备不多,最大的伤亡就在于此,然而尽管如此,他依然看到了北集团的华夏战士舍生忘死,以硬碰硬,将广岛守军一网打尽,那是一场真正的硬战,双方在这座城市里厮杀到了最后一刻,战后点算,几乎没有一幢房屋是完整的。
  这一仗彻底打垮了日军的斗志,广岛附近的好几个地区都被轻松拿下,不是跑了就是溃散了,因此他们才能如此快地进抵冈山。
  冈山是京都的西部门户,守军在过去的一年内,把这个城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堡垒,原来市郊的大小建筑被夷为平地,全部埋上了地雷,拉上铁丝网和各种障碍,一条条战壕贯通四方,城中的每一个建筑都被武装起来,大街小巷推满了沙包,30万守军做好了死守的准备,岗村有鉴于广岛之战和东京之战的教训,向华夏方面提出来联合作战的思路,正好第10军到达广岛,可以马上驰援冈山前线,这才促成了此次战役的发生。
  他也看到了一支完全不同的华夏部队,新的装备大量入役,光是车辆就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基本上可以说,第10军是坐在轮子上的部队。
  对于缺油的日本而言,这是非常奢侈的行为,他们并不是造不起汽车,而是用不起油料,海军是用油大户,航空兵又分去了其余的大部分配给,留给陆军的自然就不多了,而陆军一向彪榜刺刀取胜,不是他们不懂得火力的优势,实在是因为太过穷逼,要不是对上了更穷逼的国府,给他们个胆儿也不敢发动侵华战争。
  华夏人竟然用宝贵的油料发电,据说大吨位的油船就停在港外,没油了就去拉,平时一个月就有200吨的配额,战时?
  别问,问就是不限。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岗村宁次还没有从81枪族的喜悦中回过神,华夏人就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震惊。
  陆军是苦逼部队,并不是日本人独有的传统,而是世界各国的共识,因为一直以来,步兵都有一个响亮的称号。
  炮灰
  对于一个随时要挂掉的消耗品,给他们再好的装备,那不是浪费么,华夏人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缺炮灰这种消耗品,抗战的进程也证实了这一点,日本之所以陷入华夏这个大泥谭,就是因为哪怕是占据了最精华的沿海地区,国府也能凭借云贵川陕区区几个省不断地补充兵力,把一个又一个师推上战场,再加上共产党的敌后游击战,让他们不得不一再增兵,去守卫被占领区的广大地域,而这种占领是要成本的,并不能靠抢劫维持平衡,结果就是日本人不停地从华夏掠夺各种资源,却没有给国内的民生带来半点好处,国民依然要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甚至是出卖色相地来支持侵华战争,自己却越来越穷困。
  岗村宁次的绝望就在于此,哪怕没有共产党的强势崛起,只要华夏人始终不屈服,日本的胜的利就遥遥无期,而西方列强也不会坐视远东利益流失,一旦苏美都站到了华夏一边,日本是打不下去的。
  结果证实了他的猜想,甚至是最坏的结果,日本本土将和华夏一样被打成一片废墟,而死伤已经渐渐接近并且一定会超过他们,华夏人正在用他们的方式毁灭这个敌人,而罪魁祸首们就是盘据在城中负隅顽抗的那些人。
  华夏人用最精良的装备让他们的陆军战斗力成倍增加,这些步兵都是在抗战战场上与日军进行了多年的战斗,富有经验的老兵,他们有信仰、有组织、有意志,现在又有了装备,新华夏政府把一批又一批的部队派上日本本土,很明显是在锻炼部队,还有什么比死守到底的旧日本更值得的对手呢?
  可是战争从来都不分彼此,解放军已经是道德上限极高的军队了,平民的伤亡依然无法避免,无论是广岛之战还是东京之战,都伴随着大量的平民伤亡,他能说什么?这完全是敌人自找的。
  岗村宁次抛开杂念,一迭声下令:“命令,第一师团加快进度,限期两个钟头之内突破外围阵地,炮兵旅团的射击不要停,一定要最大限度地给予他们支援,我们现在不缺炮弹。”
  “哈依。”
  沼田多稼藏马上去拟定命令,要说与之前的部队有什么不一样,打不完的炮弹可能算一个,华共在这方面的补给还是相当到位的,在战前给他们运来了12个基数的炮弹存量,是按照三到五个钟头的炮火准备时长来计算的,一小时打出2个基数的炮弹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再加上海军舰炮持续不断地轰击,他相信会起到更大的作用,因为广岛之战时,解放军部队的炮火准备可没有这么长。
  岗村宁次猛然醒悟过来,按华夏人的推进速度,他们的炮火准备时间在20分钟甚至更短的时间之内,这是何等的自信?
  如果不是两军相隔有点远,他都想要亲自驱车过去观摩一下了,这肯定又是一种新的打法。
  前线阵地上,第一师团师团长岩松义雄收到了岗村的命令,有些意外。
  “我们的进度不慢啊,已经快要突破雷场了,司令官还不满意?”
  参谋长笹井宽一知道一点内情,对他说道:“听闻是华夏友军进展过快,司令官担忧我们拖了后腿吧。”
  原来如此,岩松义雄点点头:“第一联队还有多久可以突破雷场?”
  “一个钟头,最迟。”
  “告诉高品联队长,加快速度,不能让司令官在华夏人面前丢了脸。”
  第一师团的作战速度陡然加快,联队长高品彪带着换了81杠的步兵顺着还没有完全打通的雷场迅速推进,直扑敌人的外围阵地,而炮兵旅团的炮火支援也在此时达到了顶峰,一发发炮弹就在眼前炸开,“新日解”的部队没有多少装甲力量,只能苦练步炮协同,要不要命的姿态发起进攻,把炮口顶到了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压得敌人的火力点毫无射界,等到炮火延伸,又迎来了81枪族组成的绵密火力网,更可怕的是一种近距离的步兵支持火力。
  “敲掉它!”
  高品彪一指前方,一名日共战士扛起发射具,将硕大的纺锤形弹头指向正在喷火的敌人暗堡,如果没有别的手段,无论是炮火覆盖还是掷弹筒都难以直接命中,而单兵破袭更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现在,他们可以在300米外对其实施直线打击,稳得一逼。
  “簌”
  战士扣下扳机,一道白烟升起,弹头脱口而出,直直飞向前方,准确地钻进暗堡的枪口,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爆炸,这个建筑地点十分巧妙,通常手段难以摧毁的火力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轰上了天。
  就这样,第一联队在炮火的支援下以一种无畏之姿迅猛前进,终于在一个钟头之后达成了突破,而此时,他们的华夏友军已经突入了市区,速度不再如之前那么快。
  “联队长阁下,这是司令部发来的协查通报,此人最好是活捉。”
  高品彪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张漂亮的硬纸片,中间印着一个清晰的戎装标准照,左上和右下两个角分别是数字9还有一个小小的菱形方块。
  “明白了,我尽量。”
  他把这张扑克牌塞进上衣口袋,一挥手,第一联队的士兵跨过敌人的战壕,潮水般地向前涌去。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突击冈山
  “营长,是这孙子不?”
  一营长郑贵卿走过去一看,一具身穿将官服的尸体倒在地上,他的战士正围站一旁,拿着扑克牌进行比对,郑贵卿仔细瞅了瞅,摇摇头。
  “不是他,目标是个戴眼镜的,他的两颊没有眼镜的痕迹,先放到一边,打完了找人问问,应该是个师团长。”
  具体是谁他现在无瑕分辨,一营是全师的突击队,他们伴随军直属坦克营全力突击,不到两个钟头先后突破敌人的外围阵地和市区第一道阵地,连天险高梁川也被甩在身后,由于他们突进速度过快,为了避免孤军深入,军长许世友让他们停在一线阵地前稍作休息。
  一营的战士们趁此机会抓紧时间打扫战场,补充吃食喝口水,毕竟他们也是连续作战,突破虽然比较轻松,不过战斗依然十分激烈,得益于战前的准备,和有针对性的训练,他们遇到的所有战况都在预料之中,也都有相应的解决办法,战斗开始之后一个钟头,他们的伤亡微乎其微,不过人人都知道,真正的战斗要到市区才算开始。
  “王希功。”
  被他叫到的侦察排长王希功应声答道:“营长。”
  “一会儿你坐一号车,注意两边的敌人,特别是窗口。”
  “我带人逐楼清理,他们总不能躲到地底下去吧,我就不信了。”
  郑贵卿拍拍他的肩膀:“小心点。”
  王希功满不在乎地拍拍胸口:“咱们刚换了装,我正想试试小鬼子的成色呢,放心吧。”
  他身上套着新式携行具,之前的战斗消耗不大,郑贵卿又给他们补充了弹药,王希功从堆在59中坦后部的补给中拿起一个满满的弹夹安在枪上,把打剩下十来发左右的原弹夹扔在一旁,想了想又抓起两颗69式木柄手榴弹,用牙齿咬开盖子,把拉环拉出来,挂在胸前。
  “侦察排跟我上。”
  一个排的战士跟在他身后,朝着矗立在前方的一幢楼房摸去,这座城市有上百幢这样的西式楼房,还有大量的日式庭院,都是敌人可能的藏身地。
  郑贵卿连续派出了十多股这样的规模的突击小队,主要目标就是这样的楼房,这是东京之战的经验,类似的西式大楼相当坚固,一般的炮火很难直接摧毁,用坦克火力掩护小队人马进行逐楼清理是最好的办法,虽然用时要长一些,但却是十分必要的,因为这些楼房是敌人的据点,也是他们抵御的重要堡垒,相反,挡在街上的街垒反而很容易对付,无论是炮轰还是直接推过去都没有问题。
  “营长,后续部队到了。”
  郑贵卿回头一看,高梁川的方向扬起大片大片的尘土,一辆辆方头方脑的装甲车正飞速地驶过来,正是师里新装备的39系车族,打头的是几辆装甲运兵车,上面是一营的其他战士,至此他的营主力才算是全部到齐。
  “来得好快。”
  郑贵卿算了一下,从他们涉水突破外围阵地到突进至敌人的市区第一道阵地,只耽搁了不到半个钟头,工兵团的架桥功夫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一营指导员沈东屏从装甲车里跳下来,与他交换情况:“团长要求我们军按日共提供的路线进攻,争取与友军在敌司令部附近会师。”
  “明白了,我把人手都派出去清理街道,正好缺人,你们来了可太好了,全营继续进攻。”
  坦克营的36辆59中坦纷纷发动引擎,为了避免拥堵,每两辆负责一个方向,各车在一营战士的伴随下从18个路口向前突进,激烈的巷战打响了。
  “開魔!”
  王希功大喊一声,又冲着门使劲一拍,然后飞快地跳到边上,里面传来枪声,门板被打出几个弹孔,他侧身看了一眼。
  “不少于三人,炸门。”
  19岁的战士刁仁忠马上咬开了一颗手榴弹,默数了三个数,马上朝门口一扔,脚步迅速地躲到墙壁后头,只听“轰”得一声响,大门轰然倒下。
  王希功从胸前摸出一颗手榴弹,咬掉拉环,同样稍等了片刻,反手扔进屋里,又是一声爆炸,他听到几声惨叫,马上一个箭步跳出来,手中的81-杠朝着烟雾未散的屋子里连续扫射,嘴里大喊。
  “上!”
  刁仁忠和另一名战士冲进屋里,警惕地一左一右警戒两边:“三个。”
  “再上!”
  又是两名战士进屋,向两边搜索,不一会儿,整个屋子就搜索完毕,除了躲在里间的一个妇人和两名孩子,只有三个日军士兵藏身其中。
  看着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妇孺,王希功一扬手:“清理完毕,下一间。”
  “排长,日本人也拍呀。”
  刁仁忠把一杆38步枪背在身上,又拿起一颗“香瓜”手雷,回头撇了一眼。
  “他们也是人,怎么可能不怕,说不定她丈夫就死在我们手里。”
  王希功大步走过他的身边,随手一指另一具尸体。
  “所有的武器都收走,特别是手雷手,不要留给敌人。”
  侦察排的30多名战士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清理过去,越到后头越快,平均一间用时不到三分钟,很快就清理干尽了这幢楼。
  此时,市区到处都响起了隆隆的枪炮声,每一幢楼都爆发出激烈的战斗,守军利用民房在做殊死抵抗,我军也利用装备上的优势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清理掉,在战斗中,新装备的好处凸显无疑,特别是近战中对手枪和弹片的防护,让战士们如虎添翼,而81杠的快发功能,又让他们的近战火力无比猛烈,哪怕敌人藏一挺机枪,也有40火之类的近距离火力可以使用,出国前有针对性的训练,让第10军的伤亡大大降低,也让他们的进攻速度大为提高。
  而后到的39系列车型,更是在巷战中发挥了更大的作用,各种模块化的武器,其中既有用于破防的122自行榴弹炮、120自行重迫击炮,也有射速极快准头又高的30毫米机关炮,配合火控雷达和自动武器系统,可以达到比人更快的反应速度,更短的反应时间。
  就连39车体最为薄弱的装甲部分,也得到了一定的强化,至少敌人的普通武器是无能为力的,除了大口径的火炮,39车在这座城市里的克星少之又少,它们比起59坦克更加灵活,本身又是步兵的乘坐车,马上发挥出更大的效果。
  “3点方向!”
  眼见轻武器无能为力,守军又祭出了自杀式攻击的手段,一群群的肉弹从两边街道蜂拥而出,不顾一切地冲向坦克和装甲车,第10军对此早有准备,马上用密炽的火力网给他们回应。
  59坦克车顶的全向机枪首先发威,12.7毫米机枪弹一个有巴掌大小,在不到500米的距离,打进人的身体,会把最大的动能四下传播,通俗一点说就是:打成了碎片。
  “突突突”
  车顶坦克手抱着机枪向3点方向猛烈射击,像是一道长长的鞭子切入人群中,一时间血肉横飞,被击中者连惨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而那些亲眼目睹惨状的“肉弹”,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高喊各种奇怪的口号,继续向前猛扑。
  “哒哒达”
  81通机在400米距离上猛烈开火,根本不需要特意瞒准,人群被突如其来的正面打击一滞,一些人身上的燃烧瓶还是炸药被点燃了,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被烧着之后的巨痛,终于让中弹者叫出了声,熊熊燃烧的大火包裹了他的全身,整个人就像一只跳动的火鸡,在持续不断地机枪打击下,终于一头仆倒在地上。
  而那些被波及的倒霉鬼,也难以逃脱机枪的弹雨,不多时,四面八方都出现了袭击者的身影,敌人的大规模自杀式袭击开始了。
  “后面,6点方向!”
  “地上钻出来一个,快,干掉他!”
  郑贵卿在自己的指挥车上坐镇指挥,这是军委的要求,指挥员从团级不能带队冲锋一降再降,现在营一级的也不能冲锋在前了,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发现日军的这次袭击,是全方面立体滚筒式地。
  他甚至看到街面上的排水孔里钻出来一个人,敖敖大叫着扯掉身上的火线,全身冒烟冲向一辆39装甲车,狠狠地撞在车身中部。
  “轰”
  郑贵卿心跳到了嗓子眼,那是营指导员沈东屏的座车,他赶紧抓起对讲机,大声叫喊:“老沈,老沈,你怎么样!”
  “咳咳,还行,死不了,就是车子受损,好像履带炸断了,车体也有破损,哪里来的炸弹?”
  郑贵卿放心了,马上命令战士:“注意街面上的那些洞口,鬼子会从里头爬出来,给我炸!”
  战士们马上冲向那些排水口,将一个个手榴弹往下面扔,然后用堵路的沙包把洞口一一封死,现在暂时管不到他们。
  战斗一下子激烈起来,在鬼子无所不在的自杀式袭击下,营里开始出现了伤亡,这里本来就是鬼子的地盘,地形方面是守军占优,哪怕经过了针对性的训练,敌人也会改进的,像这种从下水道发起攻击的办法,就是新的战例,好在他们的新装备起了很大作用,就算近距离爆炸,要炸死一个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何况,所有的伤员马上就会得到救治,由39式医护人员运输车送回去,进入师属的野战医院,接受这个时代最好的治疗。
  冈山市中心的防空洞里,防卫司令官谷寿夫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只穿了一身将官服,帽子都因为跑得太急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头顶上传来的爆炸声让他的身上满是灰尘,指挥部里的其他人也是一样,却没有哪个在意。
  “第330师团失联了,331、332两个师团也要不通,恐怕是凶兆多吉少。”
  参谋长下野一霍忧心仲仲地说道,谷寿夫一摆手:“不可能,他们一定是在浴血奋战,岗村再凶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我的城防。”
  “恐怕事情不太对,城西早早就没了消息,那里有高梁川天险,我们在桥上安了炸药,他们无法利用,可是这样的天险,依然没能挡住敌人,其他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你想说什么?”
  “援军在哪里?”
  谷寿夫一愣:“才开战不到四个钟头,就到了要求战术指导的地步了么?”
  下野一霍提醒他:“现在不是讲面子的时候,要是再拖下去,在下恐怕要求战术指导也难以挽回局面。”
  谷寿夫想了想还是听从了他的话,马上去电军部,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电报机无法接收到任何信号。
  坏了,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妙,马上派出联络参谋,前往各处部队,结果一半的人没有回来,而形势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
  “什么敌人离此不足800米!”
  “现在恐怕不足500米了,在下亲眼所见,敌军的战车势如破竹,我军的任何攻势都无法阻挡其锋,恐怕......恐怕是要突破了。”
  “集合所有人,我等就是玉碎也绝不投降!”
  谷寿夫发出一阵嘶吼,把指挥部里所有的人都组织起来,一人拿起一枝枪,下野一霍也跟在他的后面,手上握着一把南部14。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我吓唬他的
  首先发现友军踪影的其实是“新日解”的部队,两部一北一西呈90度,预计的会合地点就是市中心的敌指挥部,当然在空袭中,那幢大楼已经被摧毁了,不过大致方向还是很清楚的。
  在解放军整体换装的同时,“新日解”也完成了新式军服的更换,以便区别于旧军队,总得来说他们的设计是以华夏40式军服为蓝本,加上自己的一些特点,比如依然保留的军衔制,以及诸兵种的标志,再加上不同于华夏的军徽等等,为了完成近30万军队的换装,在已经解放的北海道、九州和四国等地区,当地日共组织人手加工生产,也算是为经济恢复打下一个基础,毕竟这些地区首要的就是重建工作,“以工代赈”“劳动致富”都是我党灾区重建的原则,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当地群众自发地生产自救,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因此,除了新的携行具,“新日解”士兵与解放军战士在外形上最大的区别,就是双方的军徽不一样,解放军是红星八一军徽,而新日解则是红日五星军徽,双方的先头部队全都手持81枪族,以至于刁仁忠一时间根本没有认出来对方竟然是个日本人。
  “鬼子?”
  “不,我不是“鬼子”,我叫斋藤邦雄,是“新日解”第一师团第一联队第3大队5中队的一名下士,今年21岁,入伍两年。”
  这鬼子汉话说得还挺流利,刁仁忠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外表普普通通,长得有点壮实,神态恭敬,倒是与他见过的鬼子兵完全不一样。
  “那你干嘛要来当兵?”
  “其实我是一个演员,他们强征入伍,我躲不过就被运到了华夏,结果一上岸就碰上大溃败,在辽西当了俘虏,我不想去西北挖沙子,我想知道我的家人怎么样,就来当兵了。”
  “你家哪儿的?冈山?”
  “很远,在东京的边上,不知道解放没有,很想回去看一眼呀。”
  “俺也想俺老娘了,不知道在家怎么样,俺家分了田,爹和娘在操持,也不知道种得过来不。”
  就这样,两人边走边聊,刁仁忠和斋藤邦雄一人警惕一个方向,以防守军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冲出来,冈山的守军与别处又有所不同,他们似乎在地下挖了一个大坑,就连下水道那样的通道也能利用上,双方进军的过程其实没什么不同,都是硬碰硬的肉博战,而做为两军的先导,他们的任务相同,都是不顾一切地前插,用迅猛的打击割裂敌军的防守,把他们分割开来,同时,找到并摧毁敌人的指挥枢钮,也就是冈山防卫司令部所在地。
  斋藤邦雄发现他身上背着一枝38枪,一问才知道是缴获的,他很奇怪。
  “81式自动步枪他不香吗?”
  “这个打得远,枪身长,拼刺的时候好用。”
  “给我用吧,我熟。”
  刁仁忠解下来扔给他,斋藤邦雄背起自己的81杠,接过来掂了掂,熟悉的感觉又上来了,他举起枪向远处瞄准,轻轻扣下扳机。
  “砰”
  很快,刁仁忠发现这个日本鬼子用起38枪更来劲,特别是一些偏远的角落,一枪一个准,他们比自己更熟悉日本建筑的特点,知道哪里是最好的藏人处,双方的配合在不知不觉中更加默契,解放军的火力优势与“新日解”对地形的熟悉结合起来,立刻发挥出更大的作战效能。
  两军的先头部队在市中心500米的位置相遇了,并且自觉得形成了联合作战之势,联队长高品彪和一营长郑贵卿一合计,干脆一起打,两军向敌人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将一波又一波反击粉碎在进攻的途中,经过一番苦战,最终把敌人包围在市中心方圆不到300米的狭小区域内,不光是质量,现在连数量也占据了优势。
  “冈山我熟悉,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地下排水系统,如果猜得不错,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地下指挥所,我的建议是,马上炸掉它,断了这些人的后路。”
  高品彪对冈山城十分熟悉,因为他在陆士毕业后就在当地服役,那时不过是个少尉,既然目标把指挥部建在这里,肯定有这种考虑在里头,换了自己也会是一样。
  有了目标就有了对策,他们马上向各自的司令部请示,进行近距离的空中打击,这场战役的制空权由日方负责,具体则是由海军负责。
  “精度要求30米,这根本不可能达到嘛。”
  “俯冲轰炸,倒是有可能,当地防空火力如何?联络方式呢?”
  “已经基本上消除地面威胁,地面会以三发彩色信号弹为我们指示目标。”
  “那就干吧。”
  江草繁隆简单地撂下一句,转头走向自己的座机,在第一次的空袭中,他所带领的“苍龙”舰载机编队对冈山实施了大规模的轰炸,把一枚枚炸弹扔到自己的国土上,上头说这是为侵华战争时所犯下的罪行赎罪,“苍龙”号和“加贺”号是抗战初期海航的主力,特别是淞沪会战时,他亲自参加过对国军目标的轰炸,其中也包括了平民,这就是“战争罪”。
  由于是微小目标,不需要出动大部队,队“苍龙”号只出动了一个99舰爆双机编队和护航的4架96舰战,6机先后从甲板上起飞,在空中汇合之后,马上朝着冈山城的方向飞去。
  “战机来了。”
  高品彪举起望远镜,郑贵卿马上一摆手,王希功手下的三名战士马上从背上解下一具发射筒,将扳座在地面上放平,略微调整了一下角度,从胸袋里摸出一枚黄色标记的榴弹,斋藤邦雄惊异地发现这玩艺像极了日军装备的掷弹筒。
  就连口径都是同样的50毫米。
  刁仁忠告诉他:“这是俺们装备新式榴弹发射器,和你们的掷弹筒原理一样,不过射程大大增加,达到了800米远,精度也有所提高,经过训练,可以达到不错的误差范围。”
  说话间,三弹齐发,直接飞过敌人的阵地,落到了他们后面的防空洞口位置,奇怪的是,三弹都没有发生爆炸,而是熊熊燃烧起来,同时发出浓浓的彩烟,一道红、一道黄、一道蓝直升天际,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敌我双方都愣了片刻,同时去看那三道彩烟。
  “不好!”
  参谋长下野一霍马上反应过来,而在此时,天上的飞机到了。
  “发现目标指示,爬升。”
  江草繁隆用望远镜看到了地面的彩烟,马上发出指令,他的长机率先爬升至俯冲高度,僚机也稍后一点赶到既定的位置,双机几乎同时下坠。
  99舰爆是爱知公司根据德国亨克尔公司的帮助设计的新一代舰载俯冲轰炸机,日本海军称为:舰上急降式爆击机,它的载弹量只有机腹下的一枚250航弹和机翼上的两枚60公斤航弹,载弹量与同期的德国斯图卡、美国复仇者相比都有所不如,不过日本海航的飞行员是精英中的精英,江草繁隆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对此早已经驾轻就熟,不要说地面固定目标,就算海里的移动目标,他也有十足的信心。
  “高度1500米!”
  江草繁隆看到仪表盘右侧的高度指示计打到了1500上面,这是他选定的最佳高度,马上指示前舱的驾驶员。
  “急坠式准备,角度70。”
  他的座机马上进入俯冲角度,而江草繁隆则在后座上对目标进行实时修正。
  “角度75,速度280。”
  “角度80,速度330。”
  “角度85,速度390。”
  随着高度的急剧下降,角度也在不断地接近垂直,速度不断提升,他的准镜中心对准目标,开始计算提前量,一般来说,俯冲角度越大,这个提前量越小,而无限接近90度的垂直角,提前量也会越来越小,更容易命中目标。
  “1200、1000、800、700、600、500、400......”
  高度计的指针飞快地转动中,江草繁隆等到400米高度时,用力摁下投弹键,挂在机腹位置的250公斤航弹脱离机体,带着巨大的惯性飞向目标,与此同时,机身为之一轻的长机在飞行员的操作下奋力向后拉动操作杆,在空中划出一个U形的曲线,迅速向上爬升,飞快地脱离战场。
  拉升的时候,江草繁隆侧过脸往下看,只见地面突然升腾起一股火光,就在三股彩烟升起的地方。
  “命中!”
  紧接着,又一次爆炸在目标处发生,他的僚机也完成了投弹,两弹几乎在同一个地方爆炸,至于误差是多少,他相信只会更小。
  “完了,洞口塌了!”
  下野一霍马上反应过来敌人是想干什么,他们竟然用宝贵的航弹炸掉了防空洞的洞口,这得多高的准确度啊,更麻烦的是,他们正面临敌人的进攻,根本没有机会重新把洞口打通。
  果然,爆炸声刚过,四面八方又一次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敌人新的进攻开始了。
  这一次的战斗来得更加猛烈,不到十分钟,阵地好几处都被突破,两军战士相互配合迅速向前推进,一路猛打猛冲,很快就到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司令官阁下,我们被包围了,与其他的部队的联系全部中断,恐怕不会有援军到来,要想一想应对之策了。”
  下野一霍算是看清楚了,敌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无路可逃,谷寿夫有些六神无主,眼看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敌人却越来越多,他不得不多想一层。
  “下野君,你的意思是什么?”
  “马上找下水道,我们从那里离开。”
  “抛弃这里的士兵?”
  “不是抛弃,是战略性转进,相信士兵们会理解的。”
  钻下水道?谷寿夫从心理上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是也明白,这可能是唯一的“转进”办法,与心理上的不适相比,他更不想当俘虏。
  他们控制的地方在迅速减少,已经容不得多想了,谷寿夫正打算从他找到的洞口钻进去,敌人的喊话如期而至。
  “我是第一联队的高品,隶属于第一军岗村司令官麾下,你们想必都听说过本部队的作风,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我要求你们,交出你们的司令官谷寿夫陆军中将,否则,你们的家人都将为他陪葬,想想妻儿吧,她们真得很可怜,而我一点都不同情你们,你们通通应该去死,日本才能得到新生。”
  “屠夫岗村”!
  被包围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这个名字在过去的两年里,几乎是每一个本土日本人的噩梦,传说他杀人不眨眼,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而他在九州岛上的所作所为,也被夸大后散播到了每一个角落,虽然登陆本州岛之后,“新日解”的部队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残暴,但是现在亲眼目睹,他们又怎么可能不为之所动。
  毕竟他们抵抗的目地,除了效忠天皇,更重要的是保护自己的家人,现在人家用家人的性命威胁,而且肯定说到做到,这些人马上犹豫了。
  “你们已经战败了!”
  高品彪的声音被电子扩音器放大了无数倍,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和军官的耳中。
  “不要再顽抗了,活下来不好吗?你们的司令官,是一个手上血债累累的混蛋,他丢尽了帝国军人的脸,没有一个文明人能干出那样的事情,他不配属于高贵的大和民族,只是一个彻头彻脑的畜生,你们把他交出来,我保证,每一个人都可以活命,你们的家人也能获得新生,觉悟吧,我没有太大的耐心,如果数到十,你们还没有动作,就和这座城市一起下地狱去吧!”
  “十、九、八......”
  在被围的人看来,他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的阎王,一声声地敲在心头上,不知不觉,所有人的枪口放下了,并且悄然地转换了方向。
  “你们想干什么!混蛋!”
  谷寿夫感觉不妙,这些枪口似乎好像对准了自己,一个年青的参谋大声喊道。
  “司令官阁下,你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混蛋,你竟然敢这样对长官说话!”
  “我们已经战败了,马上就要被消灭掉,还有什么狗屁长官?”
  “砰”
  下野一霍朝天放了一枪,把蠢蠢欲动的士兵和军官们镇住,森严的等级制度早就根深蒂锢,不过他忘了日军还有一个优良的传统。
  下克上。
  年青参谋毫不畏惧,挺身而上,顶在他的枪口下。
  “下野参谋长,你打死我,我的家人可以得救,我愿意战死,开枪吧,这里有几百人,你能打死几个?”
  下野一霍看到渐渐围上来的众人,又听着耳中传来的越来越急促的数字,出人意料的一转身,对谷寿夫说道。
  “对不起,司令官阁下,在下不能让你成为俘虏,被华夏人送上法庭,那将是帝国的耻辱。”
  谷寿夫还没有反应过来,下野一霍突然调转枪口,对着他的头部摁下扳机。
  “啪”
  众人皆是一愣,这么近的距离,一枪打下去肯定是爆头的大场面,结果居然没有任何事情。
  该死!
  下野一霍当然明白,自己的南部14式手枪卡壳了,他毫不犹豫地连连扣下扳机。
  “啪啪啪啪啪啪”
  连续6枪居然全部卡壳,这个结果连年青的参谋也愣了一下,这种概率有多少?
  下野一霍又想去抢谷寿夫手里的枪,不过被已经反应过来的众人扭住,同时,谷寿夫也被他们扑倒在地,一动也动弹不得。
  没等高品彪慢悠悠地喊出最后一个数字,日军阵地上就响起了大声的叫唤:“不要开炮,我们投降了!”
  郑贵卿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操作?
  在两军的监视下,投降的日军从阵地上站起身,一个个高举双手走出来,最后的两个人五花大绑被“新日解”的士兵接管,押到高品彪的面前,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硬纸片,对着其中一个人的脸。
  “谷寿夫中将,果然是你。”
  他转身对郑贵卿说道:“方片9,交给贵军了。”
  “不只。”
  郑贵卿低下头,仔细看着下野一霍的脸:“这个人也是我们要找的战犯,梅花7。”
  两人被解放军战士押走了,郑贵卿小声问高品彪。
  “如果他们不投降,你真准备那样干?”
  “怎么可能,我们早就强调过军纪,不会再杀害平民,我吓唬他的。”
  郑贵卿愕然,几句话吓得几百人放下武器,这支部队之前作了多大的孽啊!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华夏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一)
  临近7月,来到延安的各地代表越来越多,与政协不一样,他们都是党员,部队的、地方的、老资格的、新加入的,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激动万分,因为这是华夏新一届全国党代会,又值建党20周年的大日子,意义非凡。
  中央军委指挥中心大楼里,一片欢声笑语,从日本返回的我军指挥员济济一堂,从总指挥彭德怀、参谋长左权,两个总副指挥林育蓉和粟裕,到下面的各个军军长,包括入党才一个多月的傅作义、卢汉和张自忠三名原国府将领,全都是第一次走进这座解放军的心脏。
  “想不到这么快就落成了,开国大典的时候,还只有一个楼架子呢。”
  “瞧瞧这些操作台,还有那里的大屏幕,都是前所未见的东西,国家竟然强盛如斯乎?”
  “我等浴血奋战,便是为了御敌于国门之外,抗大教的那些现代化战争理论,正一步步成为现实,我等何其有幸。”
  “应该说,这是我们共同的荣幸啊。”
  听到声音,三人转过身,老总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与每一个人打招呼。
  “老彭,左权,林育蓉、粟裕、陈赓、梁兴初、彭明治.......”
  “老总。”
  “总司令。”
  老总笑着与他们一一握手,不时地指点两句:“我听说,第50军是预备队打成了主力军,你卢汉硬是要得嘛。”
  “老总,惭愧。”
  “第22军打得也不错嘛,欢迎成为我们的一员啊,宜生同志。”
  “感谢组织上的信任。”
  “第12军了不起呀,东京首功,战士们很英勇呀,不愧是英雄部队,你们在自己的军史上又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为解放军立下了新功,张荩枕同志,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党。”
  张自忠激动地不能自己,曾经他感念过蒋某人的恩情,那是在台儿庄会战之后,看到他的第59军战斗力不错,蒋某人进行了着意的拉拢,可无论怎么样的拉拢,都比不上此刻解放军总司令几句话来得实在,东京战役一结束,他就由预备党员升为了正式党员,并光荣地入选了党的“七大”代表,国党可没有给他这样的待遇。
  想一想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日子,共产党已经接纳了自己,他们这些曾经的国军将领尤其感激不已,总参谋长徐向前和作战科科长李涛前后脚走进来,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刚刚收到日本方面的报告,第10军配合“新日解”主力部解放了冈山市,打通了京都、大阪核心地区的门户。”
  掌声次第响起来,老总看完递给张自忠,转身对林育蓉说道:“你的部队?”
  “许世友的第10军,走之前布置的任务,看来他们完成得还行。”
  “歼敌30万,活捉守卫司令官以下将领50多人,自身伤亡不到千人,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战果了。”
  老总当然知道林育蓉对部下很少假以颜色,打得好是应该的,打不好也不会疾言厉色,但是下面的人自己就会非常难受,不像彭老总,喜怒都在脸上,打得好不吝夸奖,打得不好也会有让人难以承受的怒骂。
  正说着,一个湖南口音打断了众人的交谈。
  “哎哟,我说今天喜鹊声声,原来是各路诸侯齐聚,热闹得很哪。”
  “主席。”
  “毛主席。”
  众人都是转向大门的方向,齐刷刷地敬礼,主席也象征性地回了一个礼,照例又是一圈烟发下去,不管会抽不会抽,都接到手里。
  “我看看,有好消息喽,这个冈山一下,日本法西斯的日子就屈指可数喽。”
  老总点点头:“再加一把劲,可望在三个月内也就是今年十月份,我们的国庆日完成抗战这一历史任务。”
  主席拿烟的手点点众人:“那就要靠各位首长了。”
  彭德怀为首,左权、林、粟等人一齐答道:“坚决完成任务!”
  “哎,好好好,三个月我看是有可能的,只要把京都、大阪的这一大坨敌人主力部队消灭掉,其他的地区就可以政治解决了,东京战役之后,日本的局势其实是有好转的,一些部队整体反正就是一个证明,这说明敌人并不是铁板一块哪,他们也有生存的欲望,没有多少老百姓愿意无条件地献出生命,只是为了一个即将覆没的政府,我看可以与日共的同志沟通一下,要加强政治宣传的力度,要让被帝国主义蒙蔽的广大日本底层人民知道,他们的天皇没有几天好日子可过了,这个时候为其陪葬是很不划算的呀。”
  主席的幽默感染了众人,指挥中心里气氛轻松,大家各自观看感兴趣的部分,主席也与三个起义将领亲切交淡。
  “怎么样,加入了共产党,可是要过组织生活,还要交党费的喔。”
  傅作义马上表态:“我以前积攒了不少的家财,愿意交给组织,作为我的党费。”
  主席连连摆手:“不用这样子,我们党虽然提倡艰苦奋斗,却也不会随意剥夺别人的财产,我有个建议,宜生同志可以为牺牲或是负伤的战士建立一个基金,有点像是宋先生建立的保护儿童基金,是不是更有意义呢?”
  傅作义还没有说话,卢汉马上响应:“主席的提议好,我也想这么做,云南子弟为国牺牲负伤者众,他们应该得到补偿。”
  主席点点头:“是呀,现在国家不富裕,我们虽然说过要给予抗战英烈一定的怃恤,但是资金上是有困难的,如果广大比较富有的群众一起来做这个事情,那就最好不过了。”
  张自忠很理解:“我也参加一个,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我虽然不算富有,这么多年也有一些积蓄,现在国家给开工资,吃喝都在部队上,没有用钱的地方,拿出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更好。”
  他们入党之后,最担心的就是个人财产问题,共产党员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自己如果太富有肯定不合适,他们在购买抗日公债的问题上已经有所投入,但是国家马上推出捐改债,反而让他们的捐献变成了投资,现在听到主席的提议,建立一个公益基金,用于抗战烈士、残疾军人和家属的怃恤,是他们愿意做的,因为这其中有很多人都是他们的部下,在建国之后,政协提出来要给予这部分人群补助,获得了通过,但是国家当中并没有太多的资金用于这上面上,引入私人资金也是一种尝试。
  以宋夫人的名字命名的基金会已经成立,这是专用于保护儿童的,包括对孤儿的收容和养育,对贫困儿童学业上的资助,在一些贫困地区建立小学校等等,这些事情都提上了日程,新华夏百废待兴,什么地方都需要资金,而且国家当前面临世界大战,军工方面的投入必不可少,因此,吴明远提出的方案就是引入私人资金,那些富人的财产需要一个流向,与其让他们心怀忐忑不知所措,到最后来个强行缴没,留下不好的影响,还不如加以引导,让他们去做一些可以得到名利的方面来,毕竟这些基金都是善举。
  主席来到军委指挥中心,除了了解当前的战况,见一见这些从日本回来的同志,还有一个目地。
  邀请他们参加“人民英雄纪念碑”落成典礼。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华夏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二)
  人民广场如今已经成为了延安的标志性建筑,这里是新华夏诞生的地方,来到延安的人无论是公务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目地,都会到这里看一看,而广场的南端,从开国大典结束起就变成了一个大工地。
  第一届政治协商会议最后确立的一项议题,是由主席亲自提议的在首都建立一座英烈纪念碑,提议经过表决获得了大多数票得已通过,并很快成立了“纪念碑建设委员会”,由延安首任市委书记、原边区政府副主席高自立担任主任,建筑学家梁思成担任副主任,一大批建筑学家、美术学家、雕塑艺术家入选,这一次没有向全国征求意见,否则到现在也不可能开工,由建设委员会直接拍板采用了后世的方案,即建设一座高38米的方形塔状建筑,方案由委员会的专家进行细化,包括地基、台座、碑体、周身浮雕、正反两面碑身和顶座等几部分,虽然方案是现成的,可是设计图是要重新做的,细节也有所不同。
  “大家请看,碑体的中心线与广场线和市中心的中心线严格重合,误差在0.003米以内,整个纪念碑基座占地面积3000平米,地下部分深25米,总重量超过一万吨,我们一共用去了1.7万块花岗石和汉白玉石料,所有的部件是在采集地就地加工后装车起运的,到了延安再实施总装,为此,我们还准备了2700多块相同部位的备用料,以最大限度地消除安装失误,得益于新工艺和新科技的使用,整个工期控制在了10个月左右,这是与全国37个省地方政府的全力支持分不开的,它的碑心石来自于青岛浮山,原胚料重达300吨,精细加工之后也有60吨重,青岛市政府派出了最好的采石工和老师傅,再加上来自中央的黑科技蚀刻小组,原定一年半的工期,4个月就完成了,汉白玉基座和栏杆,分别来自于北平的房山和四川的雅安,我们用一种做基石,另一种做栏杆,还有黑色的台阶石,它来自于法属马提尼克岛、波利尼西亚诸岛,上面的珊瑚纹饰,是马绍尔群岛、马里亚纳群岛、密克罗尼西亚群岛的特产,他们目前都是我国的托管地,青色草纹用料来自于苏岛的特产青晶石,正面字体的紫铜胎体是产自于婆罗洲的伊里查安铜矿区,而字体的镏金用料一共使用了300两99%纯度的黄金,它们分别来自于东北、山东、河南、新疆的几处黄金产地,此外还有云贵川陕两江两广等省也提供了相当的原料,我们的建设者更是来自于几乎所有的省份,可以说,这座建筑基本上代表全国所有的地区,是全国人民大团结的杰作,而我们只是参与了一点点的工作而已。”
  林徽因穿着一件蓝色工装,短发被黄色工程帽压得严严实实,开国大典之后,她又投入了身后这座纪念碑以及首都其他一些建筑的设计和监工当中,人累得瘦了一圈,看上去风一吹就能倒。
  只不过向国家的领导人和七大代表们做讲解的时候,人们看到的是一个神采飞扬,充满了激情的女建筑师,满眼都是骄傲。
  “原来我们拟定的工期是4年(历史上是6年),没有想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成,而且质量达到了我们最严苛的评判批准,这都要得益于现代化的施工管理制度和工艺,特别是石料的切割、字体的雕刻、浮雕的打磨,都有专门的设备,我们最顶尖的工艺师负责胚料,做出来的效果令人满意,也得到了首长的肯定,当然,还要得益于国家在公路、铁路等基础设施上的大力投入,所有的部件都是经过公路、水运和铁路送到长安,再经延长公路到达这里的,60吨的碑心石,更是通过火车绕道包头经神榆重载资源专线送来的,全国所有的部门都在支援我们,这同样是这块纪念碑最大的意义,可以这么说,它是全国各族人民对于英烈的一次纪念,唯有这样才显得更加有意义。”
  林徽因没有说,背后还有海南人的一份贡献,整个石碑先是计算机设计软体做出了3D立体数字模型,分解出来的每一个部件的尺寸都做了严格的划定,然后根据图纸在全国符合要求的地方采集石料,还要保证色泽上没有明显的色差,一万七千多个部件,就这样由全国各个省分片包干同时采集、切割好,再运到延安进行最后的雕刻和安装,那就简单了。
  所以她说的全国一盘棋也没有错。
  林徽因做为建设委员会委员,担任设计方案的整体把控者,由她来做介绍再合适不过,就连梁思成此时也只能跟在领导后面,成为参观者。
  主席第一次看到纪念碑的完成体,与同行的其他领导人一样深深地为之惊叹,这是一个38米高的巨大建筑物,看似单调但绝不简单,宽而大的台阶筑起它的基底,双层汉白玉栏杆点缀四周,纪念碑的底部是四面高面两米、总长度超过40米的巨大浮雕,浮雕图案一共12块,每一块都表现了一个时代的主题。
  “正面第一幅“虎门硝烟”,我们选择它,是为了表现近代华夏被西方的坚船利炮打破国门,陷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开始,第2幅是“金田起义”,它代表了底层农民对封建压迫的反抗,第三幅是“辛亥革命”,这是民族觉醒,推翻封建帝制,资产阶级革命的成功,本面的三个主题都是反封建,接下来是土地革命。”
  到了纪念碑的近前,解说者换成了延安市委书记高自立,做为建设委员会主任,他负责在主题上把关,这些浮雕的选择就是其中之一,一共只有12块,如何才能表现出纪念碑的意义,他们讨论了整整半年才最终确定下来,并报中央通过。
  土地革命的第一块是“五四运动”,第2第块本来是“秋收起义”,主席给改成了“南昌起义”,中央经过讨论,选了一个折衷的方案,“井冈山会师”,第3块毫无争议。
  “万里长征”
  由于长征的主题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题目,选哪一个画面来表现又成了争论的中心,经过投票,在“遵义会议”“四渡赤水”“飞夺泸定桥”和“雪山草地”中选取了“飞夺泸定桥”来加以表现。
  看到与人身等高的浮雕群像,表现出战士们抓着空空如也的铁链子、冒着敌人密集的弹雨奋力前行时,主席的眼神凝固了,参与过这一历史进程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肃立凝视,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艰难的岁月,华夏共产党在数十倍敌人的围追堵截中完成了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段历史无疑是悲壮的,但也是壮美的。
  “大渡桥横铁索寒,人民英雄,要表现的首先是人民,人民才是历史的缔造者,这个选题很好,很有意义哪。”
  虽然方案是经过中央审批的,但是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实物,这些浮雕上面的人物并没有具像,比如“虎门硝烟”画面中是没有林则徐这个人物的,同样,“飞夺泸定桥”也没有十三勇士的真正面貌,只是用红军战士的形象来表现出这一段历史,正因为如此,它才会深扣主题,历史是由人民创造的,英雄也来自于人民群众。
  右侧面是“抗日战争”主题,第一块是“正面战场”第二块是“敌后游击战争”第三块是“辽西大捷”
  李济深、李宗仁等民主人士一眼就看出,“正面战场”选取的是“台儿庄大捷”的画面,这也是国府整个战争期间少有的拿得出手的战绩,否则还真是不太好选,他们激动得是,共产党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后来的对手而有所偏见,依然表现出了宽广的胸怀,反过来说,如果国府当政,共产党会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画面吗?
  你想多了。
  背面的主题自然就是“解放战争”了,三块浮雕分别是:“土改运动”“支前大军”和“占领南京”,由于胜利来得太快,实在是没有多少能够拿得出手的战争画面,多少有些勉强,在民主人士看来,还不如“解放东京”更有意义。
  当然,画面只有这么大,选取的题材有限,取舍是必然的,不过这十二幅浮雕基本上表现出了华夏的近代史,与碑文上的文字相契合。
  正面不必说了,主席为了正面的碑文写了很多幅同样的字,从中选取写得最好的一幅,由雕工师傅进行等比例放大后刻在碑心石上,也就是从青岛浮山运来的那块重达60吨的大家伙,背面的文字是由总理起草并书写的,同样耗费了一番功夫,碑顶的屋形座具有传统建筑的特点,使得整个建筑物庄重大气,又富于变化。
  在几位解说者的带领下,主席和中央领导们围着纪念碑转了一圈,此时下面的广场已经是人山人海,他们大都是参加“七大”的各地代表,其中一部分到得早的还参加了工地的建设,这也是延安的一大特色,甭管什么人什么来头,到了这里都要参加劳动,并不是做做样子,而是因为首都人口少,劳动力不足,连主席每周都要抽时间参加,再忙能忙得过国家领导人吗?
  可以说,这座纪念碑的确是集全国之力建成的,时间很快到了,高自立做为主持者站到台前。
  “同志们,朋友们,经过10个月的艰苦施工,我们建成了这座纪念碑,现在在广大建设者和参观者的见证下,有请中央人民政府主席为我们致辞。”
  热烈的掌声中,一身军绿色中山装、头戴便帽的主席走向麦克风,开口说道。
  “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地纪念为国牺牲的烈士,他们有的是为了反抗侵略,倒在了殖民者的炮口下,有的是为了反抗压迫,被封建统治者残酷镇压,他们前赴后继,流血奋斗,最终推翻了封建王朝,建立起资本主义的共和国,无疑,相对于封建皇权,这是进步地,符合历史潮流的,然而这并不是终点,帝国主义的侵略、国内残余封建势力的压迫、军阀割据、民不聊生,我们的华夏民族依然在水深火热中挣扎,马克思说得好啊,哪里的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五四运动”带来了新文化、新思潮,唤醒了全国劳动人民的觉醒,也为华夏带来了马克思主义,我们共产党人高举这一旗帜带领广大贫苦民众,掀起了自身的解放运动,接连打垮了军阀、反动派和日本侵略者,这才有了我们的新华夏,在这个过程中,有多少烈士献出了自己年青的生命,我们要学习他们的精神,继承他们的遗志,要纪念他们,要有一个祭奠的地方,这就是“人民英雄纪念碑”的由来,我建议,我们的重大节日,都要来这里看一看,想一想,革命先烈是如何在看着我们建设这个新华夏的,他们在看着我们,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有没有辜负他们的牺牲,就从今天开始吧。”
  主席缓缓地脱下帽子拿在手中,用沉痛的语调宣告。
  ““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一八四○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轰”
  主席的话音刚落,第一发礼炮拉响,与此同时,解放军军乐团奏响了一曲哀乐《风风铃》,这首曲子哀婉低沉,旋律声中,大家怀着沉重的心情,脱下帽子,默默地垂下头来。
  广场上只剩下一声又一声的礼炮声响,一共20响,代表共产党20岁的诞辰。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华夏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三)
  人民广场上并不经常举行大型活动,像这样的落成典礼,已经是近一年来最重大的项目了,当然,再过三个月,就是新华夏一周年的生辰,同样属于重大节日。
  不过现在人们关注的还是即将召开的“七大”。
  这次典礼的观礼者大都是进京的“七大”代表,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参加了开国大典,也有许多人是第一次来京,第一次见到主席。
  孙怡就是其中之一,她不是海南代表,而是山东青岛的代表。
  青岛一共来了5名代表,以市委书记田中夏为团长,巧合的是他也是代表青岛的海南人。
  “青岛我知道,“五四运动”的口号就是“还我山东、还我青岛”,你们做为我党的第一批大中城市的管理者,为全国政权建设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哪,这位小同志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田中夏介绍:“主席,她是我们青岛市委组织部干部处的一名科长,负责干部的调配和培训工作,成绩非常突出,在党小组会议上被一致推选为“七大代表”。”
  “原来是做组织工作的,了不得喔。”
  孙怡谦逊地说道:“我没有做什么,只是份内的工作。”
  “能够把份内的工作做好,也是很了不起的,我们每一个人如果都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了,那我们的国家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呀。”
  主席和蔼地说道:“组织工作很重要,因为他关系到,一个干部的任命,一个合适的任命,往往又关系到任职地的老百姓的生活,俗话讲得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共产党的干部啊,我们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以人民群众的幸福为目标,心怀群众,才能做到虚心到群众中去,听取他们的渴求,了解他们的愿望,这样的人,就应该放到最合适的岗位上,把他们挑选出来,做出最合适的安排,就是组织部门的工作了,否则我们这些身处中央的领导,又怎么可能认得每一个基层的干部呢,所以我讲了,你们的工作是非常重要的呀,能把这个工作做好了,那就是对革命最大的贡献。”
  “主席,我一定牢记你的话,更加努力地工作。”
  孙怡激动不已,主席同她握手,鼓励,让她感受到一种殷切的希望,以前只是在书本里看到的伟人,原来真得有让人无法抗拒的亲和力,这一刻,让她抱着炸药包炸碉堡,孙怡感觉自己也会毫不犹豫。
  这个时候,她看到总理似乎在主席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主席又换了一个语气。
  “原来是这样,小孙哪,令尊的不幸,也是我们这个国家的被侵略、被压迫的写照,我想在这一刻,我们的心是相通的,那就是共同地对于侵略者的仇恨,现在我们的解放军已经登上了日本本土,这场伟大的反侵略战争即将取得最后的胜利,你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令尊,以慰他的在天之灵哪。”
  “谢谢,谢谢主席的关心。”
  听到主席如此说,孙怡激动得语无伦次,主席善意地按了一下她的头,轻声说道:“小鬼,好了,人家看着咧。”
  等到她破涕为笑,主席已经走向了下一位代表,人数太多当然不可能一一接见,每个人也只能是简单地问一两句,不过都在点子上。
  “我们的海军代表呀,我猜一下,是不是南海航队来的?”
  “报告主席,我们是海警,目前归海军南海舰队管辖,属于海上武警。”
  “喔。”
  主席来了兴趣,这个兵种还真是少见,对方穿的也与海航不太一样:“说说看。”
  “我叫严砺,海警局南海分局副局长,当时中央派我在节日里看望广大值勤的海警官兵,结果这一去就到了现在。”
  难怪,主席安慰他:“木有关系,在哪里都是干革命嘛,严砺同志,海警的官兵,现在也是我们海疆的卫士,需要你们努力地工作呀,我们的海疆现在扩大了许多倍,我们的海军呢,一直不敷使用,这是一个矛盾,要解决这个矛盾,除了不断地培养新的战士,你们的工作犹其关键,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南洋局包括海南、苏岛、南海舰队、南洋诸岛、新加坡和婆罗洲等多个地区的代表一共90名,代表近80万党员,其中海南党员代表68人,其他地区代表22人,严砺作为海警的代表被推选出来,其实他自己也挺意外的,要知道在穿越之前,他已经是19大的代表,与于铮、吴明远这些大佬一样,都是两个时空的双代表,而两个时空不同的党代会体验,当然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老一辈革命家与新生代领导之间,是截然不同的领导风格,就连党代会都有着鲜明的特色,那就是,代表性要更加广泛。
  “七大”代表总数一共884人,代表全国近400万党员,其中党政军干部占65%,基层党员占35%,少数民族代表占比22%,近900名代表陆陆续续到京,在7月来临的这一天差不多已经到齐,此刻大部分人都在这个广场上,有许多人和严砺一样是第一次见到国家和党的领导人,主席也会特意地在这些素未谋面的代表面前逗留,询问,了解他们的情况。
  “海警官兵一定会遵照军委的指示,为保卫祖国的海疆战斗到底。”
  “很好,我期待你们的捷报啊。”
  主席走过他的身边,看到曾经参加开国大典女兵方阵的李林,笑道:“我们的女英雄呀,又立新功了。”
  “报告主席,都是上级指挥得好。”
  主席赞许道:“战士们也很英勇,我看了战报,你们以少打多,大胆穿插,很了不起啊。”
  她的边上是苏岛苏维矣政府主席符克和海工委工副主任黄华,主席认得一个不认得一个,李林为他介绍之后,主席与他们一一握手。
  ““海工委”的报告很有代表性,如何在异国他乡开展地下斗争,你们搞出了自己的经验,我想请你们在这次会议之后留一留,为抗大也就是现在的延安军政大学学员上一堂课,对他们以后开展工作是很有好处的。”
  “主席,我们一定会把经验传授给大家。”
  两人赶紧答应下来,有鼓励有嘱咐也有任务,就这样,主席在人群中信步而行,与其中的一部分代表亲切交谈,其他们领导也各自与代表们进行了近距离的接触,无论是老总还是总理都有相当大的知名度,很快就被代表们团团围住,整个人民广场形成了一个个座谈的小圈子,在大会之前,领导们算是来了一回摸底,因为很多人来自于基层,他们或是优秀民兵代表,或是优秀村支书,或是土改积极份子,也有可能是先进妇救会员,从事的工作五花八门,领导从中得到的信息更是千奇百怪,也是相当重要的第一手资料。
  “主席,群众分了地,生产热情很高,农闲时组织大伙修小水利,挖水渠,上级又派来了农技员,指导农民们科学生产,利用化肥、农药增产,还要普及高产良种,刚开始群众不理解,一年过后,粮食增产,农民手里有了余粮,对政府的评价更高,也更相信党组织,我们工作越来越顺利,这就是新社会最大的进步。”
  “所以,一切工作都要有一个最根本的思想,让群众得益,土改是如此,搞科学种田也是如此,群众的生活越来越好,他就会跟着你走,否则,他们就会反对你们,起来打倒你们,我们一直强调,衡量一切工作的准则是什么,不是为了让我毛润之高兴,而是让你们治下的人民群众满意,他们满意了,我就满意了,他们不满意,我就要找你们,看看你们工作中什么不对头的地方,改正过来,就可以了嘛,如果全国人民都不满意,那就是我这个主席的问题,我一定在哪里犯了错,你们也要起来打倒我,改正我的错误啊。”
  说这话的时候,主席的目光一直在那些省市级干部的身上徘徊,这些话的中心思想其实只有一个,人民群众不满意,一定是领导干部的问题,这话很重,也很直接。
  “主席,能不能给俺们村多派几位赤脚医生,俺们村啊,在山沟沟里,出去要翻一座座大山,可不方便咧,长年累月看不到一个大夫,赤脚医生好啊,可解决大问题了,他们啥都懂,瞧病也不费钱,开的药都很便宜,有的还不要钱,这样的大夫多好啊,听说他们是毛主席派来的,上京的时候,乡亲们托俺问问,能不能再派几位来,哪怕一个月多来一次也好啊,主席你是不知道啊,乡亲们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大夫进村咧。”
  主席仔细一问才知道,第一批赤脚医生由于人数稀少,根本不敷使用,往往一名医生要管几个村子,如果是在大山深处,走上趟得一个月,而村子里又急需基本的医疗服务,看到有这么好的条件,当然心里急了。
  “从你的话里,我看到了这个制度的好处,人民群众急需的,一定是我们要加以解决的,我们的傅部长在不在啊?”
  卫生部副部长、延安中央医院院长、保健委副主任傅连璋马上钻进人群,主席直接问他:“赤脚医生制度看来是行之有效的,卫生部有没有考虑过如何扩大这个数量的问题啊,人数太少了不够用啊。”
  “第一批培训医生人数的确少了点,全国选送的有志于此的年青知识份子只有200多人,连一个省都铺不满,主要是刚开始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也不知道他们下去之后的反响如何,现在反馈回来之后,各省都有相似的要求,我们已经做出了新的计划,第二批培训学员的人数将超过五万,在全国13家医学院同时开设培训课程,统一课材,统一考试,第3批争取突破十万人,逐步地解决农村医疗难的问题。”
  傅连璋说道:“除了医生,还有药品,我们现在采取的是中西医相结合的培训方法,尽量减少西药的使用量,不过一些病症,包括许多传染病,都需要大量的特效药,还有一些烈性传染病,霍乱、白喉、鼠疫、脊髓灰质炎(小儿麻痹症)等危险病症的卫生防疫工作都要同时展开,药物的成本,会有一个比较大的增长,希望国家给予更多的支持。”
  主席一指身后的吴明远:“要钱找他,他是我们的大管家。”
  吴明远笑道:““一五期间”国家给予教育和医疗两大事业的拨款都超过了20亿,这是目前我们可以拿出的最大款项,随着国家经济的好转,拨款数额会逐年增加,医疗方面用于农村卫生事业的款项达到了8个亿,其中用于培养基层医务人员,也就是赤脚医生的为1.2亿,其余包括了新建2000个乡级卫生院,1.6万个驻村医疗点,给予赤脚医生的补助以及药品的费用等等,总得来说,对于目前广大的乡村,要完成基本的覆盖,还需要至少两个五年计划,也就是说到1950年我们可以实现直通乡村的基本医疗服务,如果战争结束得快,这个进度也会加快。”
  十年,主席默默想了想:“唉,我们还是不富裕啊,国家木有钱,什么理想都完不成,我们呢,已经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一定要拿出主人翁的精神,来提高我们的经济,把赚来的钱投入到这些基本的民生工程中,减少疾病的发生,也就是变相地提高了人口,这是急不来的啊,同志们,我们都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是什么,是先锋队,排头兵,在战场上第一个抱着炸药包冲向敌人碉堡的那个人,在地方上,是人民群众致富的带头人,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吧,都努力地做好这个先锋队员。”
  主席看看时间,一挥手:“时间差不多了,各位代表,你们可以在延安多转一转,看看我们的建设成果,欢迎多提宝贵意见,我们这些人哪,要去工作了,准备明天正式召开的代表大会,要上台发言的哟,我的讲稿还木有背熟,不敢怠慢,怕出洋相啊。”
  众人都笑了,大伙有些不舍,不过还是听从主席的号召,把路让出来,一路挥手送别中央领导,然后开始了各自感兴趣的活动,延安的面貌日新月异,就算是曾经来过的,现在也会有新的发现,而到了晚间,街灯亮起,广场上音乐声动,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群体体育活动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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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华夏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四)
  主席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工作,而是去了宋先生的居处,身为国家副主席,宋先生的居处与她在上海的宅子不能比,面积上就要小很多,工作人员只剩下了一个女秘书,以前家里的保姆、园丁、厨子都没有了。
  民主人士的居处是统一建设的,完工时间也很早,总不好让人家长期住窑洞吧,这片居处是西北大院式的,建在延河边上,推窗见景,正对远处的宝塔山。
  当然,人大召开之后,政协的办公地点会放到长安,那里的条件倒不是说更好,而是更加适合这些民主人士的生活习惯。
  以延安的土地使用面积,普通住宅都以小高层为主,将来有条件了还会装上电梯,总不好让一干老人爬十几层的楼梯吧,长安的老院子更合他们的心意,当然了,上海、北平这些地方也不错,交通改善之后,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宋先生在延安呆了这么久,主要原因是瞧病,毕竟这里的医疗设施是除海南之外最好的。
  其他的民主人士多多少少也有这方面的需求,大城市为嘛吸引人哪,生活、教育、医疗三大资源好是最主要的原因。
  “主席。”
  “宋先生,生活方面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我记得你是南方人,喜食清淡,陕北以面食为主,吃不惯吧。”
  宋先生微微一笑:“政协有自己的食堂,请了几位大师傅,有上海的也有山东、广东的,想吃什么买就是了,我倒是觉得陕北的小米很养人。”
  主席一想还真是,把这茬给忘了,不光是政协,中央机关现在也是食堂制,自己买饭都是要用钱的,只有像“七大”代表这类公干出差的,组织上会给予一定的餐饮补贴,当然了,价格不贵还挺实惠,一顿红烧肉也就8毛钱,隔三岔五打个牙祭毫无压力。
  这样做的目地是把一大堆的保姆、厨子给解放出来了,不然一家领一大窝的工作人员侍候和国府有什么区别?
  虽然这是对党员干部的要求,但是民主人士又不傻,都是国家领导,人家自立更生排队上食堂打饭,你在家里养个私人厨子,下面的人怎么看?
  当然了,这些机关食堂的厨子也都是大厨,做出来的手艺肯定有保证,多花几个钱开个小灶什么的,也是人家的自由,硬要往享乐主义的帽子上扣,就有些教条了。
  寒喧了两句,主席从随行秘书胡鼎新的手中接过一个档案袋,非常厚很有份量,主席没有直接交给宋先生,而是轻轻地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
  宋先生看到档案袋上的绝密二字,有心推托,主席开口说道:“这是蒋中正的案卷和判决书,我想请先生看一看。”
  虽然没有听广播,宋先生还是知道这样的大事的,有时候是通过秘书,有时候是通过政协的文件,当然还有公开发行的报纸,见她有些犹豫,主席耐心说道。
  “判决下来以后,中央做了一些讨论,形成了比较统一的意见,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很快就会下达,我认为呀,宋先生应该看一下,并不是说一定要你表态支持,而是请你理解我们的决定。”
  宋先生摇摇头:“我收到过小妹的信,还有其他一些人的信,希望我为他说话,但是我不能,不是因为要避嫌,而是我知道,公审的目地是为了向天下百姓表明新华夏“依法制国”的决心,我们的国家太需要这种精神了,前清做不到、北洋军阀做不到,国府也没有......做到,我记得孙先生生前曾经说过,倘使民有法可依,则国必不可亡,民果的混乱,便是各路军阀只倚仗强权,目中无法的结果,我不愿意,在新华夏建立的伊使,便乱了这规矩,法庭的判决就是我的意思,我支持他们做出的所有决定,更不会以个人身份干涉律法,请主席明鉴。”
  主席连连摆手:“先生误会了,于公,先生也是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最高法和最高检的重大判决,是要人民政府研究讨论的,不是共产党一家说了算呀,你这里,李任潮、张表老、陈嘉庚先生那里都会送到的,我是顺便来看一看先生的饮食起居,身体如何啊。”
  原来如此,宋先生释然了:“那好,我一会儿看一看,给出书面意见。”
  “这就对了,如果先生不好,我是不会来打扰的。”
  主席顿了一顿说道:“判决虽不能改,我们共产党也不会做曝尸示众的事,先生可以告诉那边,如果他们想要收敛,我们也是允许的。”
  宋先生明白了,这才是主席来此的真正目地,感慨道:“两相对比,政府仁慈之心可见一斑,我会告知那边。”
  虽然开战了,一些七弯八拐的渠道还是存在的,我党也不会完全断绝这种联系,毕竟那边还有不少的学生和教授,西南联大和昆明的一些高校被裹胁出国,使得如今国内的高校比49年还要稀少,清北南开三大名校直接没了,这是不小的损失,毕竟以新华夏的整体识字率而言,一个高小生都弥足珍贵。
  说到这里,宋先生想起一件事情,也是困扰大部分民主人士的一个问题。
  “经过这次公审,国党形象跌入谷底,我等经过讨论,有意解散国民党,不知主席意下如何。”
  主席一愣,这事还真没想到,斟酌之后说道:“先生是担心名声受累?”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下面的工作人员反应,一听到他们是国民党员,员群众纷纷抵制,工作都难以开展,耽误多少事啊,所以我们几个中委合计了一下,解散算了。”
  主席缓缓开口:“其实我是不主张这么轻率地处置地,国党中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右派也有左派,反动份子受到法律的制裁,其余的人继续为新华夏的建设出谋献策,这应该也是中山先生的愿望啊。”
  宋先生不这么想:“先生当年创建国民党,是为了摆脱旧社会帮派习气的影响,建立一个现代的党派,结果呢,在他故去没多久,这个党派就分裂了,廖仲恺先生被刺,左派右派相互倾轧,清共反苏,蒋某人独裁上位,终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实际上它早就背离了先生当初的理念,反而共产党,一直在努力地鉴行着先生的遗愿,既然如此,还要这块旧牌子做什么,解散它也算是完成了国民党的历史使命,先生地下有知,不会反对的。”
  听到她这么说,主席也不再勉强,关心地问道:“那宋先生和各位国党党员何去何从呢?”
  “各奔东西吧,我已决定正式加入民盟,与表老、沈均儒先生他们说好了。”
  “这样也好,不管怎么样,先生的决定我们是尊重的,也希望今后依然与我们一起为这个国家的建设出一份力,完成革命先烈也包括中山先生的遗愿。”
  主席起身与她握手告别,离去的时候,看到宋先生已经拿起了档案袋,戴上眼镜,正在认真地翻看。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我党召开“七大”的这一天,以宋先生、李济深、李宗仁等国党中委组成的执委会发出通电,正式解散这个由中山先生一手创立的国民党,结束了其短暂的历史。
  通电一发全球哗然,打着流亡政府旗号的国府残余马上发出针锋相对的通电,声称以上三人背叛了中山先生的理想,他们的决定不能代表国党中央,国党将在新的领导阶层带领下继续革命,完成光复大陆的伟大目标。
  对此,无人理会,而中央人民政府又以通电的形式向全世界发布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
  经两院复核,中央人民政府批准,将于本月月底对第3号战犯蒋某人执行判决,地点是上海龙华刑场,如有亲属想要收敛者,可于近日提出申请云云。
  这个消息在国内外掀起的轩然大波,一下子让人想到了什么,蒋某人终于玩死了国民党,也把自己给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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