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芝加哥开会如“乡下老鼠”进城，见识到在小镇罕见的风景。市中心密西根大街“壮丽一英里”两侧品牌店面鳞次栉比，全美最大的星巴克展示店游人如织。河上游轮穿梭，两岸高楼林立。亚马逊旗下的“天然食品”（Whole Foods）超市吸引了众多白领打工人，餐桌上一边放午饭，另一边是电脑，边吃边工作。

但光鲜亮丽的背后阴影重重。市中心每个街角都有乞讨的流浪汉，非裔居多，也不乏白人。他们奏乐、抱猫、吆喝，使出浑身解数吸引行人慷慨解囊。警笛长鸣，有警车开过。两车追尾，后车躲避，撞上街边岗亭。砰然巨响中，标志牌撞得七零八落，小车也损失惨重，好似警匪片中的飞车追捕情节，我的下巴都差点惊掉。

疫情三年来第一次在线下参加学术会议，和久违的同行面对面交流，喜悦、兴奋自不待言。但我发现自己这只“乡下老鼠”有点见识短浅。这次碰到从内地大城市赴美留学，好容易在位于“穷乡僻壤”的高校找到了工作的几位同行。到了芝加哥，她们纷纷惊叹“出村了”、“进城了”，但都多年未曾回国探亲。我以为是疫情导致，她们却说不回家除了经济因素，还因为和父母理念相差太大，天各一方反而能彼此相安。

美国人和家人无法和谐相处的例子比比皆是，中国人直白说出“家丑”在过去却不多见。想想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中国的家庭问题不会比美国少，居于城市或农村也都面临各自独特的挑战。说到底，我并不真正了解同行们的生活状态、家庭关系，选择久不还乡可能也显示了中国留学生日益独立的的趋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