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中文博士的师兄挑剔美国学者讲座的海报：题目“X、Y、和Z”，“和”前多了顿号。我猜，他犯错是因用英语列举时，“A，B，C”与“and”（和）之间习惯加逗号隔开，中文则否。

我平日行文也多谬误。这既因为自己毛手毛脚，也是受了外语影响。我的句子，主语不一定先行，会跟随时间、地点或其他短语，在逗号后出现，这是英文习惯。父亲抱怨我的句子有时完全没有主语，这大约是受日文语法的影响。至于标点符号的错误，我的文中更是举不胜举了。

前日内地权威语文杂志《咬文嚼字》点评当代名人的博客，对大众追捧的韩寒、郭敬明、方舟子等不留情面，指出许多语法错误。博学鸿儒如易中天、余秋雨也不乏挑刺、质疑者。我这样的未学无名之辈，犯点语文方面的错误也在情理之中。

我更感兴趣的是外语学习对母语写作的影响。“五四”时期，中国文学面临从文言到白话的转型，现代作家笔下“欧化”句法颇多，读起来疙疙瘩瘩，被“保守派”嘲笑。如今的网络文学中，也有不少从外文借来的词语，如“给力”就来自日语。某次看到题为“慈禧和外国人的不伦之恋”的帖子，诧异慈禧怎么又和洋人有血缘关系了。后来才知，“不伦”在日本泛指婚外恋。

大浪淘沙，总有金子留下来。我觉得不必为“华洋杂处”、破坏母语的“纯洁性”过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