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现在是火了,中外的读者和学者对她都大为追捧。可是我刚开始读她的作品时,并不那么习惯。总觉得她才气尽有,写得一手风趣俏皮的文字,可是每每在小说里耗费如椽笔力去写人的私心杂念、勾心斗角,而且主人公往往不是结局惨烈,就是前景黯淡,看着实在感觉郁闷和累心。相比之下,她的散文更吸引我,因为其中记录的多半是作者一时一地的灵感和妙想,行云流水,浑不受高潮、结局等小说要素的羁绊。
她的名言“人生像一袭华美的长袍,只是上面爬满了虱子”就不用说了,她的另一个比喻我也始终印象深刻。回忆起童年的岁月,张氏曾经说,那些日子就像照射在老棉鞋上的冬日,温暖而又迟缓。今天的暖阳正有这番妙处,让我在和煦的日光中熏熏然,陶陶然,仿佛一株忙于光合作用的植物,恬然忘机矣。
楼下两只小狗见面,一言不合,厮打起来。正在谈话的两位主人喝斥无果,只得牵着皮带各自退开。可是它们显然意犹未尽,别转脑袋狂吠不已,恨不得冲上去,两下里再来个短兵相接。弄到最后,主人抱起小狗落荒而去,这才双双消停,世界清净。
小区的两位清洁工在打扫卫生。只见他们举起长柄扫把,对着树梢一阵猛敲。顿时,落叶缤纷,满天飘飞。他们扫做一堆,装入坌箕。清理停当,二人的神情颇为得意。大约是因为不待自然发威,他们就提前完成了任务。
中午父母出门,我独自在家用餐。母亲早上做好的百合红薯汤,纯天然不加糖。百合软糯,淡淡的苦味又和红薯的甘甜相得益彰,我热乎乎地吃了一大碗,再加上一个母亲做的肉包子。食毕,心满意足,腆着肚子又去晒太阳了。
冬天每个晴好温暖的日子都是上天赐予的至大恩惠,不尽情享受就太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艳阳了。有花堪折直须折,不正是因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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