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家園, 算是我們途中住過最好的酒店, 雖然周邊環境也是一副新市鎮模樣, 到處都在建設。 早上推窗, 對岸天空大好晨光, 人跡還稀罕, 連音聲也疏落, 仿佛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
這些天胡吃海塞, 胃口吃大了, 早飯都吃了4碗稀飯, 還有各類腌菜, 雞蛋饅頭包子什麼的。 小保有個怪癖, 老躲著不吃早飯。 晚上有時也不和我們吃飯, 說飽著, 然後屢次半夜餓醒, 溜出去找吃的, 哈哈, 我讓你裝! 其實當初Ming哥和他談包車事宜時, 已說明離開成都市內, 就得包三餐一宿, 他這也太反常了。 我思疑他要嘛就是NBA看晚了起不來, 要嗎就是覺得自己這一路上與我們同吃共住, 令我們開銷大了。 可是, 好多早餐都已包在房費裡面的好不好? 不吃我們就真的虧啦, 而且恐怕我自己都比他能吃。 整個旅程中, 他多次要求自己住到別的房費低的地方, 可真這樣的話, 就到我們不好意思了, 老大, 我們的小命都捏在你手裡呢, 住好些又怎麼了? 何況按預算, 我們也沒奢華的意圖, 只不過覺得大家該平起平坐罷了, 將心比心這回事, 多少還是懂得些。
雖說這麼憨, 小保也還是個壞胚子。 他長期在平地生活, 已和漢人膚色沒什麼分別, 加油時, 兩個藏族姑娘看他白白淨淨, 就用藏語對他評頭論足夸了一番, 加好油, 他就用藏語說話了, 把人家姑娘鬧了個大紅臉。 我一瞬間想起念書時, 秀平同學也是這麼笑嘻嘻地, 當著別人用他聽不懂的話開罵, 人家還飄飄然地覺得, 這姑娘是夸我呢, 說不準看上我了呢。
去九曲黃河的路上, 不斷遇見羊群和牦牛群。 據說成年牦牛賣出去, 得七八千塊一頭, 那不用扳手指也算得出, 隨便一群撒在山腰子上多如虱子的牛群, 得是多大的財產啊。 “牧民最有錢了”, 這就是我們的結論。 牧民還很和善, 有個大姐耐心地讓我們每人都跟她昨天才出生的小牛崽合照了一張, 小牛崽走得歪歪扭扭, 被我們輪著摸了一遍, 一嚇還跪下了, 好可憐。
然後就偶遇今晚的宿舍啦。 有戶牧民把他家的牛群賣了, 全投入到草原上做旅館。 我和Frances本來只是看到有個場子, 嚷著要喝酸奶, 他們把我們讓進小房子裡坐, 有位阿姐把酸奶、酥油茶和糌粑都拿來----小保打點一番, 又請我們吃了。 我第一次吃非盒裝酸奶, 招呼我們的阿姐放下的還有白糖, 不加白糖的話, 這個酸奶有另一種吃法, 直接可以當醋喝, 酸倒牙齒。 我眯著眼睛把白糖咬得卟卟有聲, 總算明白了, 平時在超市裡買的酸奶, 純粹就是糖漿。 糌粑跟我們鄉下
小保那會子來來去去, 一刻不停地與人交談, 他告訴我們, 這家旅館今天剛剛開張, 還沒人住過, 問我們要不要試一下, 但是沒法洗浴哦。 我們有點為難, 後來聽說洗臉刷牙還是可以的, 晚上氣溫也很低, 就拍板了。 這裡有四個小木屋, 三個帳篷, 我們坐著那個, 中間一張長桌子, 三邊團團鋪了五個床位, 毯子很暖和, 不知是否牦牛毛編的, 聽說好貴。 主人不知道我們有些兒挑剔, 覺得五個人可以共睡一個小房子, 要價RMB200, 後來我們說要三個房子, 就變成每個RMB150了。 小保不肯睡木屋, 說他只要睡帳篷, 後來在月亮灣認識那三位打電話和他聊天,也說要來住, 於是他跑去跟北京大哥合舖了, 結果我們只出了兩個木屋的費用。
晚上漫天星星, 又大又亮, 比我心心念念那一年在峨嵋山上看到的更多。 我分不出來東南西北, 只見很多星星都朝一個方向傾過去, 不是說共工怒觸不周山, 弄得”天柱折, 地維絕, 地陷東南, 天傾西北”嗎? 估計星星奔西北去了, 密密麻麻的, 天上有仙女的話, 都踩不下腳。 可惜我們隨後直奔九曲, 去時不覺得, 回來竟有點遠, 太晚了, 也沒什麼明顯的地標, 找個半死。 見到小木屋後歡呼一聲, 慌裡慌張吃了個麵, 胡亂清理一番就睡下。 臉盆是新的還沒開封, 果然是新嶄嶄第一個客人! 只是水里有股氣油味道。 沒留意是否抽地下水供應, 該不是此地有石油啊? 我猜是不是大草原也污染了, 但Frances說她沒聞到, 弄得我滿腹疑惑。 我沒帶腳架, 又不好去打擾Ming哥, 滿天星斗那麼美麗都沒法拍下來, 真成了過眼雲煙。 第二天和Ming說起, 他說半夜起來看到更多, 更遺憾了。 要是我們不那麼匆忙就好了, 可以裝模作樣地擎杯酸奶, 夜觀天象, 和主人家一起在場子中間跳舞, 多愜意。
放下背包去九曲黃河, 門票RMB48/人。 到達時, 還是熱烘烘的大中午, 可我們是來看日落的喲, 第一次覺得時間難過。 九曲有點欺騙性, 並不是說它不美麗, 不過過了售票點, 景區看來象個小工地, 面對一片遠不如月亮灣平整闊大的草原, 要不是小保早說過, 晚點還得走上山坡才能看到另外的景色, 我就要象另外一車人那樣, 進來打個圈, 調頭走人了, 出去還得衝售票的發發小脾氣----大熱的天, 交四十八塊錢進來方個便, 看到滿廁蒼蠅, 還被燻得半死, 搞什麼? 小保見那車人有失落而回的跡象, 急忙下車勸住了, 後來他們也上了山坡。
可笑的是小保上這個小土坡, 據說大腿疼了三天, 走路象個僵尸似的筆直。 俗說”橘生於淮南則為橘, 生於淮北則為枳”, 他竟真的不是個能在幾千米海拔上載歌載舞舉動自如的藏人了, 活象個缺乏運動的都市人。
此處名為九曲黃河, 我數來數去也數不對, 數愣了。 寫景無能, 也看照片罷。
发表评论 评论 (25 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