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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批评三峡的北大教授谈黄万里与三门峡

文/水博



记得今天是尊敬的黄万里教授逝世9周年的日子。在表示哀悼的同时,也感到应该完成我自己在几天以前承诺的,要回应一下利用黄万里教授造谣诬蔑三峡的北大教授武际可。不能让人们总是把黄万里教授虚构成一个反水电、反水坝的典型。



首先,我必须承认这是一个我非常不愿意谈论的话题。一方面因为当前整个社会已经普遍把黄万里宣传成了“科学的良心”了,所以,任何人发表对黄万里的不利的言论都会遭到舆论的反感。另一方面,我不仅接触过黄万里,而且还真是非常赞赏他的思想和为人处世。因此,从感情上,我也非常不原意披露任何对于黄万里的形象不利的消息。但是,目前的形势是三峡的反对派已经把黄万里的问题尖锐的摆到我们前了,所以,我也只能为了科学和真理,为了坚持黄万里的精神,牺牲自己的感情了。



先说说我为什么特别佩服黄万里教授。因为我觉得他的性格和我一样,特别自信、特别敢于坚持自己的看法,而且对于一切自己认为错误的东西,甚至不同意见,都敢于毫不掩饰的提出尖锐的批评。当年他因为发表了贬损官僚主义的《花丛小语》而被打成右派,饱受磨难。后来他因为反对主张上三峡的人,他曾经模仿后人批秦烩,戏言将来也要修一个庙让几个人的塑像跪在那里。因为当年我也曾经是三峡的反对派,所以,这些话当时在我看来都是自己想说而不敢说的话。黄万里敢站出来说,我非常佩服,也感觉痛快淋漓。



不过,我觉得黄万里教授在某种程度上比我还幸运,虽然他当年因为言论被打成右派,受了不少罪,如果我们今天还有反右运动,我们很多人命运可能会比黄万里还要惨。在抨击三峡派的问题上,他如此尖刻的贬损了那几个人的人格,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状告黄万里。而我的命运就不一样了。我就因为揭露无知无耻的造谣记者,把他们比喻成了恬不知耻的糊涂虫,就被无良的法官判决违法,还要赔偿造谣记者因为造谣所遭受到的名誉损失。不要说黄万里贬损他人的程度比我还更激烈,而且,从事实上来看,黄万里所批评三峡派的理由,至今也还是不能算是成立的。而我揭露记者的问题却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但是,不仅被黄万里贬损的人没去状告他,而且,黄万里即使批评错了,也还因此得到了社会舆论的广泛赞扬。



当然,我揭露记者造谣的行为也得到了很多知情者的支持,因为在中国的法律现状下,有头脑的人都能认识到,中国的法院判决常常并不能代表正义。然而,现实当中还是有更多的人要拿法院的判决作为评价事物对错的依据。



黄万里教授被打成右派之后,一天也没有认过错。而且还曾经开导其他右派同伴说,为什么要垂头丧气?你难道认为你自己真的错了吗?其实,我的性格也一样。在法庭上我曾经当庭质问法官和被告,如果不容许我批评多次故意造谣记者是无知的糊涂虫等等,难道到你让我直接说他们是狡猾、阴险的无赖吗?和黄万里的不服气不能摘掉右派的帽子一样。我义正词严的当面驳斥,尽管法官和被告都哑口无言,但是,在中国当前的司法环境下,仍然左右不了违法判决的结果。因此,我一直觉得我与黄万里是同命相连的人,所以,任何不利于黄教授的信息,我的本意都是不愿意轻易披露。



特别是去年由于社会舆论被误导,金沙江水电被环保部叫停之后。我在大声疾呼的同时,特别怀念黄万里教授。我觉得如果那时黄万里教授还在世,我们去找他,他一定会和我一起坚持真理发出呼吁。其实,很多人可能不理解,黄万里坚持科学的良心的态度,往往就是在这种身处逆境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为此,我还特地在去年的黄万里去世8周年的日子里发表了一篇《怀念黄万里前辈,呼唤科学的良心》的纪念文章。以表达我们水电界,痛失黄万里的惋惜和重大损失。



不过,也许正因为与黄万里有同样的性格,所以,我就一定要把科学的良心放在第一位。因此,当社会上很多反水坝的人士把黄万里宣传成反对建设水坝的科学“神仙”的时候,我为了维护黄万里所追求的科学和真理,又不得不站出来揭露黄万里不是神仙。我曾经写过一篇对于塑造黄万里之神非常不利的文章《用黄万里的精神 破解黄万里的神话》。可以说让很多盲目吹捧黄万里的人,看了之后都傻了眼。不过,我这篇文章几乎都是在驳斥吹捧黄万里的谎言的时候才肯拿出来,至今还没有主动的发表过这篇文章。因为,我从心里并不希望这篇文章广泛传播。我不愿意一个和我一样敢于直言,有着为真理献身精神的长者,因为某些曾经的失误就遭遇批评和指责。



然而,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越是想回避谈黄万里的缺点和失误,越是有一些反水坝的人士,喜欢拿黄万里胡说八道。包括科学网上那位发表了《从流体力学看三门峡和三峡大坝》离奇文章之后,死不认错的武际可教授和他的粉丝们。武老师在他的《从流体力学看三门峡和三峡大坝》文章里说“从根本上说,在主干河道上修建水库,就会把上游地区的泄水速度减小。从而如黄万里先生所说,是‘把大坝下游的洪水灾害移到大坝上游去。’这一点,从简单的托里拆利定律的分析便可以弄清楚。”



武老师的这种说法,简直是在睁着眼睛说胡话。假设我们按照武老师的“托里拆利定律”的具体公式来计算,当然是水库的蓄水高度越高,孔口的出流速度应该越快。然而,如果同时再按照武老师的上游河道的流速与孔口的流速成比例变化的推论,那么水库建成之后上游河道的流速分明应该是增加,而绝不应该是降低。再说三门峡的问题也绝不是直接因为流速降低而发洪水的,而是由于水库建成后在库尾产生了严重的泥沙淤积,以至于影响了河水的流速,最后随着泥沙淤积的逐渐加重受到泥沙影响的河段不断上移,才造成了上游地区的洪涝灾害。



当回答一位xiaozhong网友所质疑的“从您的回复就明显的看出来您是外行。也许您玩偏微分方程的水平比我高,但我百分之百的相信您算不出三峡水库的水面线来。不信您把结果放到网上来展示一下?顺便说一句,计算所需要的数据在网上都可以找到。您当然可以发表言论,可您的言论是建立在错误的工具、错误的方法上的,您能得到准确的认识吗?您甚至连基本常识都不懂,有评价别人的能力吗?其实只要稍微下一点功夫,就会避免幼稚的认识,比如您的见解。”的时候。



武老师回答说“既然你也承认我们讨论的不是一个问题,你就不要,也就没有资格教训人了。当今你们这些号称建水库的专家们,眼睛只会盯着水库本身。对于水库建成后对上下游的影响是看不见的。例如在当年三门峡水库修建时,无论是主建派还是反对派,除黄万里一人以外,全都是在水库本身说话,反对派说是泥沙淤积问题没有办法,主建派说是有办法。只有黄万里看到会引起渭河平原的水患。这大概就是我们水利教育和水利专家致命的弱点。一个水库的建成,会对生态、环境、气候、经济各方面都产生影响。不可否认你对库内的水面线计算是一位专家,有你的特长,不过水库对库外的影响你大概就没有想过了,以至于人家讲的是上游的问题,你把它看做库内的问题来教训人,实在是犯不着,不要再张冠李戴了。”



这里我们不去说武老师理论上的荒谬之处,就说所谓“只有黄万里看到会引起渭河平原的水患”的说法,就是社会上误导宣传的结果。实际上《中国水利》杂志编辑部对1957年6月10日至24日召开的“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作了详尽记录。记录中可查阅到;70名专家学者中,起码有温善章、黄万里、叶永毅、梅昌华、方宗岱、张寿荫、王潜光、王屯、杨洪润、须恺、李蕴之等十多人,即70名中的百分之二十多,明确表示了不同意360米高坝方案。对黄万里关于“潼关以上将大淤,并不断向上游发展”; 张寿荫的“回水离开西安40—50公里,淤积也可能在西安附近发生”;以及梅昌华关于移民等问题的警告等等发言都有记录。可以说对于三门峡大坝今后可能出现的所有问题,出席会议的专家几乎都预见到了。



事实很清楚,与黄万里有相似看法的水利专家绝非一人、两人,因此说当时只有黄万里敢于坚持他们的建议的说法是绝对错误的。据我所知,至少温善昌先生从来也没改变过他的反对意见,水科院的叶永毅同志会后还曾经正式给周总理写信反映三门峡的问题严重。



一位亲身参加了那次讨论会的老同志曾经告诉我,在当时有关三门峡问题的讨论会上,黄万里的不同意建坝意见,和很多人的反对意见的发言几乎一样,并没有引起大家的任何注意。因为他当时也曾经提出了,如果三门峡一定要上马,应该保留排沙底孔的建议。这就使得他对三门峡的不同意见和态度,与其他那些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而又表示无可奈何的同志,看不出有任何不同之处。



不仅当时担任水电建设总局局长的李锐,曾说过不知道当时还有个黄万里也反对三门峡,而且还有很多当时参加会议的同志,都对黄万里的反对意见的发言,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印象。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在今天的社会舆论中,黄万里都被说成是当年唯一的一位坚持反对三门峡上马的英雄。在此,我又不能不遗憾的指出,社会上所有这些错误的舆论都与黄万里自己的感觉误差有关。黄万里教授自己好像曾经不止一次的强调在三门峡问题上只有他敢于坚持反对意见。而实际上,这完全是他的错觉。



如果,三门峡的问题因为时代久远,大家还有所怀疑,那么在黄万里教授给党中央的信中,同时还强调也只有他一个人是真正反对三峡的。以至于让著名的记者戴晴在黄万里辞世后曾写过一篇《黄万里辞世后,再也无人反对三峡》的文章,让人当成了睁着眼睛瞎说的笑柄。从这个人所共知的事实,大家恐怕就应该能够体会到,黄万里教授在坚持反对意见的人数问题上所存在的感觉误差了。



客观的说黄万里由于被打成右派之后,长期脱离专业本身确实有很多地方落后于时代的观念。例如,他由于对洪水灾害的深恶痛绝而选择了水利专业,然而,他却不了解当今的世界水资源的最主要矛盾,早已经不是水患,而是水资源严重短缺了。因为现代社会的高楼大厦使得洪水所造成的威胁大幅度下降,而现代社会的水资源需求的急剧上升和巨大的人口压力,让水资源的短缺成为人类社会的最主要的矛盾。在这种情况下,黄万里教授原来那种从防洪考虑尽量不建水坝的观点就完全不合时宜了。所以,黄万里提出的治理黄河的意见至今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



另外,黄万里对我国水资源的形势估计也有严重的失误。尽管作为水文专业的著名专家。但由于长期脱离业务,他竟然坚持认为中国的水资源世界第一,这就必然加剧了他的尽量不建设大坝,尽可能把河水排走的错误意见。而实际上中国的水资源总量只排在世界第六,属于人均水资源非常贫乏的国家。这种在水资源问题上的错误概念,会在很多重大的问题决策上影响黄教授的判断。



关于黄万里对三峡泥沙问题的判断,也有很多已经被实践证明是错误的。不过我却知道黄万里并不是绝对反对建三峡,他只是强调三峡高坝永不可建,而是赞同在某些适当的时候修建三峡低坝。当年绝大多数水电工作者都是这样的看法,一个是担心高坝会产生三峡门峡那样的泥沙问题,另一个是当时的体制是计划经济,如果修了三峡就会影响别的水电工程的建设资金。所以,当年三峡的反对派特别多。不过,对于全世界的搞水电人来说,如果不开发三峡绝对是一个大的遗憾。黄万里当时也是这样看的,否则它就不会刻意强调只是三峡高坝永不可建。



总之,事实说明,一个人光有科学精神还是不行的,如果缺少工作实践仅凭以往的经验,同样可能会犯错误。所以,任何把黄万里某些个人意见当成真理的炒作都是愚蠢的。我非常坚信,如果黄万里还在世,他也一定不会容许别人这样吹捧他的错误。只有这样,才符合黄万里的人格特征。如果有人对一些具体的问题感兴趣,还请参见我的《用黄万里的精神 破解黄万里的神话》。看过之后,如果还有什么不同意见,欢迎大家与我进行交流、沟通。
用黄万里精神来破解黄万里神话

作者:水博



   作者按:这是一篇几个月以前写的旧文(原名《科学不信神---再谈黄万里》),原本只是因为在博客网上与人争论而作,毫无发表之意。因为,黄万里先生毕竟是我非常敬重的前辈,我本不愿意看到由于澄清某些言过其实的宣传,让饱经风霜的黄万里教授的在人们心中原有的高大形象受到影响。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国内外一些反水坝或者说是反华的舆论,非要把黄万里当成一面反专制、反三峡、反水坝的旗帜来挥舞。长期以来,某些媒体对黄万里教授的离奇宣传,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现在的黄万里教授已经被一些反水坝人士,吹捧成了一个超凡脱俗的神仙。似乎他的一言一行,都已经变成了我们辨别科学和真理的标准。而且,他们在大力宣传黄万里的博学、正直和科学良心的同时,还非要强调我们国家体制以及三峡工程的落后、丑陋甚至说罪恶。最近,在三峡大坝对重庆干旱是否有影响的争论中,现实情况分明是和黄万里的水淹重庆的三峡预言南辕北辙,一些网站还是要别有用心的把黄万里教授拿出来大做文章,强调说三峡大坝最终将会被炸掉。

    在这种情况下,为揭露谣言,澄清事实,我不得不把这篇旧文拿出来,介绍一些我所了解的于黄万里教授的情况,避免让某些片面的宣传继续误导公众。不迷信权威、敢于追求真理,是黄万里最优秀的品质。作为科学工作者,我们现在也必须要用这种黄万里精神,破解黄万里的神话。非常遗憾,在此文中为澄清是非,我不得披露一些不利于黄万里教授的大实话了(品质优秀,也不代表就不会犯错误)。那些接受了误导宣传,已经把黄万里教授当成了“神”的同志,可能会一时难以接受。不过这没关系,为了探求真理,在尊重事实的前提下,不管有任何不同意见,我们都可以进行探讨。应该强调的是,本文的分析和所披露的事实只是要说明,黄万里并非金口玉言的神仙,然而,这也并不能否认,黄万里教授仍然是他所处的那个时代里最杰出的知识分子之一。】


    随着三峡大坝的封顶,网络上一些关于三峡的争论也逐渐白热化。最近,在有关三峡的辩论中,有人又把章立凡先生2004年9月写的一篇名为《从三门峡眺望三峡》的文章又拿出来攻击三峡。博客网上的一位专栏作者把章立凡这篇文章中的一些造谣的内容,重新转发出来(题为:三峡工程功在当代,罪在千秋),竟然得到了网友热烈的响应,不仅几万人点击,跟贴支持的也有数百人之多。在这种谣言盛行的情况下,为了避免对公众的误导,我们了解情况的同志非常有必要站出来说话了。



    以往出于对著名的民主人士章乃器先生的敬重,我曾经对其子章立凡的很多作品也颇有好感,因此,2004年初次见到章立凡的这篇文章,我并没有对文章中暴露出的一些严重的问题,进行针锋相对的揭露和批评。当时,我只写了一篇《是非功过三门峡》的文章,强调三门峡的失误不是水利科学工作者的水平问题,而是政治狂热的牺牲品。并且在文章中特别的介绍了当时反对三门峡的决不是黄万里教授一个人。再加上当时三峡蓄水刚刚一年多,有关泥沙问题的具体实测情况还没有公布,所以,我也没有对有关三峡问题上黄万里以及章立凡先生的观点进行任何评价。



     然而,最近几年以来,很多极端环保人士都在利用已经过世的黄万里教授的一些只言片语,大肆制造黄万里反对修水坝的谣言。为了让这些谣言具有更大的欺骗性,他们几乎把黄万里教授吹捧成了一个超凡脱俗“神仙”。作为水利工作者,我从不否认前辈黄万里教授的水平和品格,但是,据我的了解,在我国与黄万里的经历、水平和人品都不相上下的水利水电科学家还有很多。像施嘉杨、黄文熙、黄毓贤、陆钦侃、程学敏、李鹗鼎等等一大批早年留学回国的我国知名的水利水电专家,几乎都和黄万里一样的出色和执著。但是,黄万里教授从小到大异常优厚的家庭环境和社会地位,似乎也使得他比同时代其他同志更为自信、甚至自负。所以,他能在很多问题上,表现出出乎寻常的坚韧的自负态度,这种独特的品格在当时中国的大环境下,确实是难能可贵的。但是,如果从专业技术水平上分析,黄万里的专业意见也并非就是最高明的。



    例如关于三门峡的争论,黄万里和很多专家一样都预见到了三门峡的泥沙淤积后果,但是,从专业技术角度分析,其根本就不能建任何水坝的意见,就不如建设三门峡低坝和更改坝址的意见更为科学。实事求是地说,从三门峡建成后到小浪底出现之前它对黄河下游防洪作用的重大贡献来看,即使错建以后再进行改造的三门峡,恐怕也还是要比根本就不建任何水坝还要有利的多。实际上,三门峡的失误在于坝址的选择和水库运行方式,决不是不应该修建水坝。不仅是在当年,就是在今天,黄河上不建水坝的意见也是完全错误的。



    世界上没有神仙,在科学问题上任何人都可能会犯错误。黄万里教授也不是神仙,当然也不会例外。看到黄万里自己写给党中央的信中说到,当年只有他一个人反对三门峡,我曾经就想当然的认为,黄万里在三门峡问题的表现上一定会与别人有所不同。同时,因为我知道温善章同志一直坚持自己的反对意见,所以,就在一篇解释性的文章中想当然的写道;只有温善章和黄万里在三门峡上马的意见书上坚持签署了反对意见。该文章发表后,一位当年参加过三门峡讨论会的老同志对我说,当年的三门峡讨论会只是研讨问题,根本就不用每个人签字表态。因此,不可能存在只有黄万里和温善章坚持签署反对意见的情况。



    老同志强调在当时有关三门峡问题的讨论会上,黄万里的不同意建坝意见,和很多人的反对意见的发言几乎一样,并没有引起大家的任何注意。有文章说只有他一个人坚持反对三门峡上马的说法,也不符合事实。因为他当时也曾经提出了,如果三门峡一定要上马,应该保留排沙底孔的建议。这就使得他对三门峡的不同意见和态度,与其他那些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而又表示无可奈何的同志,看不出有任何不同之处。不仅当时担任水电建设总局局长的李锐,说不知道当时还有个黄万里也反对三门峡,而且还有很多当时参加会议的同志,都对黄万里的反对意见的发言,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在今天的很多文学作品中,黄万里都被说成是当年唯一的一位坚持反对三门峡上马的英雄。这种宣传恐怕和黄万里自己写给中央的信中的错误表述(说当年只有他自己反对三门峡)有一定关系。因此,可以说黄万里教授的自我感觉是存在有较大误差的。如果,三门峡的问题因为时代久远,大家还有怀疑,那么黄万里教授给党中央的信中,同时还强调也只有他一个人是真正反对三峡,大家恐怕就应该能够体会到,黄万里教授的自我感觉所存在的误差了。



     还有人说黄万里教授是因为反对三门峡而被打成右派的,这种说法也不是很恰当。事实上,黄万里教授完全是因为其所写的杂文《花丛小语》被毛泽东主席批评后被打成右派的。其后来受到批判的内容中,也包括反对三门峡的言论虽然也是事实,但这决不是他被打成右派的原因,而是被打成右派之后添加进去的批判材料。比黄万里更甚的曾经递交书面反对三门峡意见书的专家,都没有一个因为发表不同的学术意见而被打成右派,国家为什么单单会对黄万里特殊呢?特别是其中的温善章,后来还受到了周总理的口头表扬。因此,认为黄万里教授是因为坚持学术观点,而被打成右派的说法是不符合事实的。



      此外,有的文章说国家为了上三峡压制了黄万里反对三峡的意见也是不够全面的。应该说有了解放初期三门峡的教训之后,国家对水坝工程中的反面意见的重视程度是相当的高的。当然,黄万里的反对三峡的意见虽然没有如愿以偿的争取到在全国人大上作介绍的机会,但是,还是在国家级的学术刊物上争论过的。在最关键的三峡的泥沙预测问题上,黄万里和长江水利委员会的泥沙专家就在1993年的几期《水力发电学报》上有过激烈的争论。我当时倾向黄万里的观点,也比较支持学报编辑部让双方在杂志上展开学术辩论,以理服人。后来那场争论,由于当时科技水平对泥沙规律的不可准确预见性,还是以各持己见而告终。



    直到三峡蓄水后,才知道十几年前争论的结果经过实践检验,还是长委会的意见更接近实际。当然,这一点并不能说明黄万里教授的水平低,因为黄教授获得各种资料的途径根本无法和长委会相比。同时也说明科学是无止境的,由于受到各种条件的限制,即便就是有了实事求是的态度,也未必就一定能做出正确判断。现在来看当初全国人大不容许黄万里的未能经过专业质疑的反对意见,在人大会议上作介绍的决策是完全正确的,既没有任何不符合法律程序的问题,而且也收到了较好的实际效果(没有误导代表)。然而,现在一些人出于各种原因,对黄万里教授的吹捧确实有些过了头,已经带有了迷信成分。实际上,面对当前的事实,这样的造谣宣传实际上就相当于是对黄万里教授的公开的贬低、诬蔑。



    例如,在黄万里写给中央的信中还有这样一段内容“三峡电站20年内只有工费支出,没有电费收入,国家财力不堪负担。”而实际情况是三峡建设后不到十年就蓄水发电,为国家建设解决了燃眉之急。尽管三峡的上网电价非常低,但是预计再有十年就可以收回全部投资成本。这种巨大的经济效益几乎与黄万里教授的看法完全相反。估计在黄万里教授的知识结构里面,恐怕还没有现代混凝土快速浇筑用的“塔带机”,他也不会想到世界混凝土浇筑的纪录,将会由三峡来创造。然而,这一切在掌握了现代科学技术的三峡工程的设计者们的心中,早已经是胸有成竹了。不少人都曾经抱怨当年党中央为什么不给执著的黄教授回信?现在看来,中央不回信,让事实来回答疑问的态度是非常明智的。否则,难道党中央还非要跟黄万里较真,回信告诉这位80多岁的老教授,应该再去多学点新知识?总之,在今天的事实面前,黄万里的那几封信还有什么可炒作的价值呢?



    事实说明,在科学问题上没有超人,更没有神仙。一个人的认识水平总是有限的,不管什么人都不能保证他的预言结论永远正确,千万不能幻想是只要某个人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理。如果有人非要这样宣传,非要用造神的方式制造科学迷信,那么最后只能被无情的事实所揭露。我相信黄万里教授如果今天还在世的话,也不会面对事实不改变自己的错误预言,也不会容忍这些不顾事实的非要把他吹捧成神仙的种种谰言。



    然而,就有一些以伤痕文学成名的一些喜欢煽情的文人墨客,他们在揭露文革、反对专制,成功地把当年的“红太阳”请下神坛的同时,又非要塑造出一批所谓的自由之神、民主之神,包括非要把黄万里也塑造成一尊新的科学神仙。并且,很多人还总喜欢以吹捧此神,来显示出自己的开明和博学,同时也可以掩盖自己科学知识贫乏,还非要夸夸其谈的假装圣贤的弱点(或许还有人是别有用心的)。总之,在历史事实已经对一些问题做出了答案的情况下,如果有人还要坚持散布黄万里神话的谣言,那么只能是对黄万里教授的威望和荣誉的极大伤害。拜托那些想借黄万里成名的同志,放过已经不能为自己的错误预言进行更正的黄万里教授吧。



    科学需要实事求是的态度,科学不相信神仙,民主也不需要迷信。建设民主政治的艰巨任务正在呼唤我们每一个有头脑的中国人,需要我们忍痛割爱,用黄万里的精神破解黄万里的神话

如果按照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说法,现在多数人都在骂三峡,这可如何是好?

三峡工程的好坏,认真讲,不是我这种外行可以评价的,只不过请原谅一个强迫症患者的习惯,因为被钓过鱼,所以任何文章任何理论都习惯找反方的观点来看看,个人认为兼听则明以及真理是辩出来的。

另外就是,对于把人捧成神这种事向来怕怕的,觉得都属于“多大仇”系列,捧杀的道理大家都懂的。大家都讨厌CCAV式的新闻高大全,可惜很多人自己也在不自觉做这样的事,或者说,为反对而反对,为了讨厌一方所以就把另一方树成高大全,殊不知这往往起了反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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