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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Sex Type Thing BY 明月心

1已有 133622 次阅读  2010-09-25 13:51   标签Thing  Sex  Type  明月 
Sex Type Thing BY 明月心
  “尊,去把急救箱拿来。

然后赶快叫医生。”
  “啊,急救箱,急救箱—

—不,要先叫警察——”尊冲

向电话,却被成一郎拦住。
  “不能叫警察。”
  “让开,变态!你以为这

是什么事?人命关天……”
  “不能叫警察,也不要叫

医生。真司自己也是那么说

的。”静人也说道。尊顿了一

下脚,先冲进里屋。一阵噼

里啪啦的响声,又带倒了一

张椅子后,尊抱着一大团纱

布和其他药品回了来。千叶

苍接过急救箱,先抬起那人

的头,用药棉轻快擦去快要

凝结在鼻和口之间的血块,

然后倒药,压制止血,缠上

绷带。动作迅速熟练。静人

脸上的表情是明显松了口气

。尊这才想起来先去把门给

关上,以免从外边经过的人

见到这景象,还以为是发生

了血案。
  千叶苍用刀割开了对方

的裤子,只看了一眼伤口,

就转过脸去。“尊,打电话。

”他的声音中带着命令的口吻

,尊答应了下,脚自动向电

话移去,才想到,“可是?不

是说不能叫医生的吗?”
  苍抬头,静人看了一眼

成一郎的神色,转头望回,

微微点了点头。
  “……他见到我之后,是

说了,不要叫警察,不要找

医生,他会杀了我……然后

才晕过去的。”
  “不叫医生的话,他也会

因为大出血而死。”苍的声音

仍很平静,眼睛却变的似乎

有些不一样。静人犹豫了下


  “那个,我上次……上次

虽然最后是去了医院,可是

如果不去,也应该不会有太

大的事……”他的话还没说完

,尊就已经跳了过去。
  “喂,你这什么意思——”
  之前的一次,静人因为

那里被成一郎放入电鳗而陷

入昏迷,情况相当紧急,幸

亏苍和尊及时赶到做了急救

处理,否则就算送到医院可

能也来不及了。尊听见静人

这么说,是第一个忍不住的

。虽然他也知静人后来仍和

成一郎在一起,那也是必然

的事,却还是一直没有原谅

成一郎。如今听到静人这么

说,他质问的对象却是成一

郎。
  “他的情况,比那次要严

重得多。”苍却以冷静的声音

中途打断尊,一边从地上站

起,似乎因蹲得太久,脸色

也略微有些不好。成一郎看

了他的表情一眼,点了点头


  “那就去找医生吧。”
  尊去拨电话的时候,苍

招呼成一郎和静人坐下,并

给他们倒茶。静人接过茶暖

在手心,带着不安的神情道

歉。
  “真是对不起,又给你添

麻烦了。可是他给我打电话

,但我又不能把他带到我、

我们住的地方——”苍点了点

。他知道身为顶级模特的静

人,要隐瞒与成一郎的关系

已经颇为不易,实在是无法

带着这样一个浑身血淋淋的

人出现在公众场合了。
  “问了他是怎么回事吗?


  尊这时打完了电话,越

过沙发扶手坐到了静人身边

。静人向旁边成一郎的方向

微微让了一下。
  “应该是去了那里的缘故

吧。”回答的还是静人。成一

郎一直只是微皱着眉坐在那

里。静人转头看了看的神色

,似乎甚是担心地住了口。
  “什么地方?”尊感到奇

怪。成一郎却突然站了起来


  “回去吧。”
  他向门口走了过去,静

人立即起身跟着他,却被尊

一把拉住。
  “喂,喂,太过分了吧。

就这么把人送来,连个解释

都没有的跑掉?那个变态也

就算了,静人我们起码还算

是朋友吧。”一边示威式地对

着回过头来的成一郎,特意

伸过手去揽住静人的肩。
  成一郎却并未出现尊所

期待的暴怒反应,只看了他

一眼,就转头对静人说,“我

在下面等你三分钟。”说着转

身出门。静人苦笑着把尊的

抬起,自己走到一边。
  “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

。我尽快说。就是上次我出

了那事的时候……”
  “静人,没有关系吗?”
  一边的苍却突然插了句

。静人似乎一愣,然后笑着

摇了摇头。苍便不再说话,

尊大惑不解地从他们一个人

的脸上看到另一人的脸上。“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呀?”
  静人摇了摇头,继续说


  “那次我们去的俱乐部,

是在南区的一处,高层建筑

,从外边看完全想不到里面

是那样……”
  “哎?是不是叫那个什么

的,楼外边是灰色……”尊想

起上次他和苍去过的地方,

插嘴问道。静人点了点头。
  “那里本来就一直有一点

heavy 的名声——里面的玩者

都是相当认真的SM圈内的

人,虽然也会有人为了刺激

过去看那里的节目……上次

我是因为……这次真司也是

在那里遇到的事情。”
  静人抬腕看了下表。“对

不起,成一郎还在等,只能

告诉你们这么多了。”尊在后

边大声喊他慢一点,静人却

已快步出了门走向电梯。尊

还想说什么,被苍阻止了。
  “你也想想他的立场吧。


  “什么立场?”尊还没有

明白过来。
  楼下,静人跑下台阶时

,正看到成一郎开动车子,

黑色的车身经过门口一个急

刹车,静人打开前门跳了上

车,成一郎立即加速。过了

好一会,包括在高速路口分

岔口的急转弯,成一郎从反

光镜中向后看了一眼,才慢

慢减下车速。静人悄悄地靠

过去,见成一郎没有反对,

将手放在成一郎的膝上。成

一郎把左手从方向盘上拿下

,与静人的手握在一起。两

人手上戴着朴素花纹的白金

对戒,静静地在车中朦胧的

光线下闪光。
  “成一郎?”
  过了一会,静人突然开

口。成一郎漫应一声。
  “那个苍……总觉得之前

似乎见过……”
  静人思索着。之前虽然

曾几次见过,可是是今天在

看他处理伤者的时候才觉得

依稀有曾见过的感觉。成一

郎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之前在某个俱乐部吧,

可能。”
  静人虽然没有和成一郎

讨论过这个问题,可是却也

知道,成一郎也和他一样,

感觉到苍是应该有着圈内的

经验的。比起有着亮丽红发

的尊,苍对许多事情的处理

更为老练,虽然尊整天说着

希望被他家老大绑起来做有

的没的事情,又没事乱往人

家身上蹭。
  成一郎伸出手,搭在静

人的肩上。静人顺势轻靠了

过去。成一郎身上,传来带

着淡淡古龙水的男性味道,

静人慢慢合上眼。
  “对了,那个人,苍,他

姓什么的?”
  “姓?”感觉意识渐渐模

糊下来,静人努力地想着,“

是千什么的,千草?不,好

象是……千叶?”##
  “他的鼻子倒没有什么大

事,鼻骨没有断。但是后边

的出血则相当严重。我们已

经进行了缝合。今晚如果没

发烧的话,应该就没有大事

。”
  医生这么交代完,向尊

和苍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尊转过头,对医生的背影做

了个鬼脸。
  “瞧瞧他那德行,一幅瞧

不起人的模样。我咧,SM

又怎么样?犯法啊?”
  苍没有回答,只是站在

真司躺着的床旁边,低头看

着病人。真司的脸色还相当

苍白,白色的绷带缠过他的

额头和鼻子,使他的脸成为

只露出眼睛的可笑样子。
  尊似乎突然想起什么,

站了起来。
  “对了,苍,你在这里稍

微看着他一下,如果他要是

醒来了以后,就好好说服他

去报警。妈的,那些混蛋,

我就不信这次逮不住他们—

—我先走一步。”
  他经过苍,没见到对方

动作,再抬起头时,苍却已

经抢在他的面前,拦在了门

口。
  “没有用的。”他见千叶

苍微微摇着头,脸上有苦涩

的神色。
  “什么没有用——哦,你

是说这家伙就算醒来以后肯

定也不会向警察求救,就象

静人不肯离开那个混蛋变态

,而松野也不肯站出来指证

那个医生吗?motherfucker

!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

想的,就让别人那么对待自

己!哦,我忘了,他们就是

受虐狂嘛,你要是不虐待他

心理反而难受呢!”尊踢了墙

一脚,疼得抱着脚在房里乱

跳。
  “他们不肯出来指证——

原因倒未必是一样的。”苍低

了下头,再抬起头时,却是

望向尊的眼睛了。
  “我是说,就算你去那里

,也是没用的。”
  尊愣住了,抱着脚也忘

记放下,抬头看着千叶苍。

突然发现苍的表情和容貌,

都陌生到他几乎觉得并不认

识。
  “苍?”
  然而尊很快打消心里突

然涌出的恐怖感,两嘴一咧

,恢复了原状。
  “不要突然这么吓唬我嘛

。我只是要回去事务所嘛,

有一堆一堆的事情要处理哪

。”他潇洒一笑,摆摆手转身

出门。他身后,苍转过身,

望着床上,在药物的作用下

呼吸有些不规律的真司,脸

上的表情,万般冷漠。
  朝户敦匆匆从电梯中走

出。“总经理,总经理!”他

听见后面有人在叫,回过头

。有着学生般短发的夏海跑

了过来。“这是您要的股市分

析。”他点头道谢,接过报表

边走边看。全没留意到夏海

一直站着看他的背影,直到

经理室的门关上。
  朝户敦拉开窗帘,看了

看表。再过半小时就是那女

人召开的董事会议。他知道

会议上要讨论的是什么问题

。千叶财团进来各分公司的

股票,都在下跌。他翻看着

报表,几乎可从那数字后,

看到那女人媚笑的表情。他

扯开领带,感觉心里一阵烦

闷。到这样的情况,就算是

他朝户可能也无法挽救局势

了。他闭上眼睛,努力想在

开会之前想出什么对策,然

而所有的想法他都已经想过

了,现在他可以说是束手无

措——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感觉胸中的怒气突然勃

发。已经告诉过秘书无论是

什么人的电话也都不要接进

来,这是怎么回事?就算立

即的会议上决定罢免他的职

务,起码现在为止他还是千

叶集团的总经理兼代理总裁

。他接起电话,正打算无论

对方是什么人开口大骂,然

而听筒里传出的声音,却让

他刹那间身体僵硬起来。小

心翼翼地,不可置信地,他

对着他声音问道“苍?”
  坐在地铁里,阵内翻看

着手内的报纸。看到娱乐版

新闻时突然停了下来。封面

上是静人大大的特写,下面

则是轰动性的新闻标题。“世

界名模宣告引退?”极太明体

的标题下,则又是一行小字

,“不爱江山爱美人?引退原

因是因为恋人!”阵内快速扫

了眼内容,其中除了再次报

道了静人的出身,模特之路

,三年来的声誉之外,并无

新鲜之事,含糊其词地引用

朋友A ,路人B 的证词,指

出似乎静人离开T 字台是因

爱人缘故,却也未说出对方

姓名或身份。一张脸部打着

马赛克的照片上显示着静人

正和一个女子手挽手地走出

餐厅。阵内微微苦笑,不知

是该敬佩这些报人的创造性

呢,还是该敬佩静人经纪人

的一手导演?
  事先并不没有听成一郎

或静人谈过此事,虽然上次

看到成一郎和静人在一起时

,有注意到两人手上的对戒

,但在圈内主人与奴隶带上

这样的戒指,甚至说出类似

婚礼上才说的“直到死亡将我

们分离……”一句,并非罕事

。阵内不知道静人引退后他

们会去哪里,但依成一郎的

职业来看,可能会满世界的

乱转吧。也许这也是静人决

定不再做模特的原因:名声

过大的他走到哪里都容易让

人认出,而成一郎又是那种

最讨厌记者或人群的人。而

且有工作在身的静人,也很

难陪着成一郎到处走。
  并不关注娱乐界,阵内

也不会因静人的引退而认为

对时装业真的有什么影响,

却难免还是觉得可惜。只是

这个选择的做出应该是静人

自己的,那么别人也就没有

什么说话的权利了。阵内翻

过这版,看到后面的股市信

息。千叶集团仍在一路狂降

中跌落到接近最低点,而藤

野与清水联合的藤清实业却

在稳步上升。车子到了站台

,阵内卷起报纸出了站。从

地铁到事务所还有一段距离

,他走着过去,路上顺便买

了尊所爱吃的比萨。
  到了门口,见里面亮着

灯。他开门进去,办公室里

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音

。他疑惑地四处望了下。传

真机发出嗡嗡的声音,他走

过去,纸落了下来,他拣起

,看着上边画着简单几笔勾

勒的笑脸。
  “你家红毛小猫自己过来

玩了,要不要过来呢?
  阿熏。”
  13
  “Your motherfucker ,

take your fucking hand off

me !”
  清水看着破口大骂的尊

,摇了摇头,对着旁边的东

展颜一笑,脸上的神色甚为

艳慕。
  “了不起。还是这么有精

神!”东瞥了他一眼,端起桌

子上的酒杯。
  “真不知道你是在打什么

主意。”
  “没什么呀。”回答得一

脸无辜,有意无意间,目光

瞥到了一边的钟上。已经过

了快半个小时,那个人也应

该快到了吧。
  平生第一次,尊真的有

了近于害怕的感觉。眼前的

男人块头太大,尊的拳落在

他身上,似乎全无作用。挣

扎中尊碰到他的下半身,发

现那里肿胀非常,不由倒吸

了口气。而男人则露出淫秽

的表情,伸出右手在那里抓

了下,又向着尊伸出手。尊

躲过,接着力抓住男人的手

腕,想将男人摔倒在地,反

而被趁势带倒,两人纠缠在

的地上,男人凭借着体力的

优势,似乎逐渐在占了上风

……沉重的喘息已经达到尊

的脸上,万忙之中瞥见男人

一脸兴奋的感觉。尊的心跳

快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一

半是因为运动激烈,一半则

是因为害怕。
  他倒也不是因为害怕这

个男人。就算真的会被强奸

,大不了也可以当做被疯狗

咬了一下。尊并不是在乎节

操的人,就算是对后边的贞

操也不会有类似少女的那种

心情。事实上闲暇无事的性

幻想中,偶然也会出现被用

强力压倒的情景。挣扎反抗

着,踢着踹着,却还是绝对

性的力量压倒在地上,而撕

开衣服——这种事情他甚至

在老大面前都从来都没有提

过,更不会对别人承认。而

现在,似乎是他幻想中的情

景就要发生了,他却突然发

现满不是那么回事——他确

实是和一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男人的意图也无比明显,

可是与幻想中不同的,他完

全没有任何兴奋,只是恐惧

,恐惧着不知名的东西。他

的挣扎是无比认真的,当男

人以为终于制住他而稍微放

松了下对身体的钳制时,他

猛然抬起膝盖,男人的那里

坚硬如钢铁,他还没有趁对

方身体一僵的时候,来得及

把他从身上甩下,突然听见

一个熟悉的声音,以着他不

熟悉的语气说着,“这是怎么

回事?”
  尊听见大步的脚步声,

接着,身上的男人被一股强

大的力量拉着离开了他的身

体,来者挥动起拳头,一拳

将那人打倒在一边,伸出手

给尊,尊抬头。他的眼前所

有东西都有点晃,但还是毫

不费力的认出阵内的面容。

心情似乎一下放松,他的脚

一下变软,想要站起却又跌

了回去。阵内低下身,把他

拉了起来,将他置于自己的

保护下,转身面向清水。
  “哎呀,真是感人肺腑的

再会呀。”
  清水“啪啪”的鼓着掌,

脸上带着笑容走了过来。阵

内却完全没有一点社交上的

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
  “啊啊,不要用这种难看

的表情嘛。好象我是拐走别

人家财产的坏人似的,事实

上,是你家的小猫自己跑到

这里来的呀,我只是好心地

充当他的向导嘛。至于之后

伊安的事情——”清水耸了耸

肩。被阵内打倒在地的男人

站了起身,尊对他着实有些

佩服,挨了阵内那样的一拳

,竟然还能够爬起来。
  “让我们说这是一个误解

吧。”
  “他是把真司给弄成那个

模样的家伙……”尊开口,想

到清水带他进俱乐部时,指

着那个脸上有一道疤的男人

,似乎无意地说。“那是伊安

。他的宠物真司今天不在,

所以就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
  “真司?”
  尊重复了下这个名字,

一时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而

如此耳熟。清水点了点头。
  “据说是今天中午的事。

那孩子一直在背地里偷喝伊

安的酒,然后再把水给倒到

瓶里,好让伊安能不发现。

伊安已经警告了他两次,结

果今天又被逮到。”清水耸了

下肩,脸上表情甚是微妙。
  “结果伊安说要给他个再

也忘不了的教训。啧,那孩

子是应该教训,不过用酒瓶

插进那里去还是稍微有些过

分……”
  “稍微?!”尊回想起真

司被带到他那里时,满身是

血的状况。一边的清水,却

似乎没感觉到他情绪般,继

续带着他向里面走。
  “毕竟是人家主人和奴隶

的事,别人也不好管啊。”
  而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

,那个时候走了过来,打量

了尊一眼。“这是什么人?”

清水侧了下头,“怎么说呢?

迷途的小猫?”男人露出牙笑

了下,眼睛中却全无笑意…


  “既然阵内先生已经来了

,我想还是坐下来好好地谈

一谈吧。刚才发生的事情,

就当作是个小插曲,大家都

忘掉就好了。”清水笑嘻嘻地

说,阵内摇了摇头。
  “没有事的话,我们就走

了。”
  “这个,阵内先生想要离

开的话,随时都可以——至

于尊,这里似乎有人对他很

有兴趣,并不想让他那么早

走的样子啊。”
  尊想回嘴,却被阵内挽

着他的手拉了一下。尊转过

头,张开的嘴见到阵内的表

情时张得更大了些。他从来

没有见过老大这样的表情。

当然他早就知道老大是很有

威势没有错,而且有时主席

会议上他也看到老大在决定

问题时的气势是如何。可是

还很少见到他露出现在这样

严肃而具有压迫感的表情。

若是这表情和眼神用在自己

身上,自己老早就要被气势

压倒了。清水虽然还是没有

丝毫后退,脸上的笑容却也

淡了下去。
  气氛一时紧张到箭拨弩

张的地步。过了好一会,清

水突然开口。
  “当然,也许我对你们两

人的关系理解有错也说不定

。我是说这里的尊。他是自

愿来这里的,而这里的主人

中有一个对他有好感。若他

是没有主人的,那么,理所

当然的那想成为他主人的人

与他之间的事情;但是,若

他先前就已经有了主人……”
  清水的话音淡了下去。

阵内在内心里诅咒了一句。

他渐渐看清了清水的策略是

什么。或者是他承认尊是自

己的奴隶,以此而将尊置于

自己的保护下;或者是他不

承认,那么就没有立场对尊

的归属做出任何建议。
  这是一个扭曲的逻辑。

并不是每个不是奴隶的人就

是主人,人际上的关系并非

只限于非此即比的简单模式

,而彼此并无直接联系的人

,在对方处于困境中予以支

援,也只是常识。但阵内知

道,在这个地方谈论一般地

方的规则,只能使目前的情

况更糟。他感觉到手下的肩

膀动了下,尊似乎是要说什

么话出来,而阵内在手上加

了把劲,在他开口之前就开

口。
  “尊是我的。”
  一阵沉默。阵内知道尊

正看着自己,打开的嘴无法

合拢,脸上的表情游移在不

信与发呆之中。阵内却只把

视线对准清水。屋内虽有其

他男人,他却似乎认定了,

其他人只是在看清水的脸色

行事。
  犹如少年般清秀的容颜

上闪现一朵小小的笑容。清

水无视尊的表情,对着阵内

笑了起来。
  “太好了。那我们更应该

好好谈一谈。主人对主人的

身份。”
  朝户敦走进会议室时,

里面一片嘈杂的声音停止了

下来。坐在会议桌首端的高

木时子瞥了他一眼,脸上露

出艳丽的笑容。
  “哎呀,朝户大人终于有

时间来了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突然

说下午有事,要把预定好的

会议全部给取消”,理事席上

传来愤怒的声音。朝户看了

过去。四十来岁的男人正以

怨毒的眼神望着他。朝户认

出他是千叶苍的表叔,一年

以来,与高木时子走得很近


  “今天的股价又跌落,再

这样下去,我就……”桌子的

一角,诺诺的这样低声说着

的是低着头的中年妇女。朝

户知道她虽然位列在董事之

中,对于股票与公司的经营

却完全没有概念。他微微有

些心惊。从什么时候起,高

木时子竟然把这些人都给拉

过了过去。
  他虽然知道这次的会议

绝对不会轻松度过,却也没

有想到高木的自信,竟然已

经到达了从一开始就摆明了

态度向他发难的地步。
  他走到高木的右手边,

坐下。将公文包摆正,取出

只笔,在桌子上敲了敲。
  “今天突然改约时间的事

我很抱歉。但等会相信会给

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现在

,如果大家都能坐下来,我

就开始这个季度的营业额汇

报。”
  室内安静了下来。朝户

拿起手中的资料,又看了一

眼。情况并不乐观。他一边

开始以单调的声音读着手中

的资料,一边想着。坐在他

边上的高木时子,一边凝神

倾听一边将指甲轻轻敲在桌

面上,尖锐的指甲叩在红木

的木质上,发出笃笃的声音

。朝户知道现在自己念的这

些数据,早些应该已经到了

高木那里。公司的业绩确实

在下滑,但绝没有滑到足以

使股票跌到如此状况的情况

下。他几乎可以确定,在幕

后操纵股市的就是现在坐在

他身边的女人。
  报告是由一连串枯燥的

数字构成的。因为下午的会

议临时向后拖延,朝户走进

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接近21点

,等他将那份事实详细却言

语枯燥的报告念完,时间已

经接近22点。他放下手中的

报告。旁边的高木改变了下

身体的姿势,似乎已准备发

言,朝户却没有给她机会。
  “大家都知道,自从一年

前,千叶家的当主,千叶财

团的总裁,也是董事会的会

长突然失踪以后,一方面我

们派了大量的人到处寻找,

一方面,高木时子小姐暂代

了董事会会长一职,而我则

暂时代理了总裁的职务……”
  “朝户,现在说这些做什

么。”旁边的高木时子想要打

断,然而朝户却连扭头看她

一眼都不曾。
  “一年以来,无论警方如

何努力,而我也在私下雇佣

了私人侦探,却都一直没有

能得到总裁的确切消息,而

总裁失踪的消息,虽然我们

彼此约定严格保密,却还是

泄露了出去。”
  高木时子微微眯起了眼

睛。朝户在她的面前这么说

,无疑是在表示,在他的心

目中,总裁,千叶财团唯一

当值无愧的主人,并不是现

在坐在首席位置上的她,而

是一年之前突然失踪的那个

人。她的眼睛瞥向一边的墙

壁,那里挨次挂着千叶家历

代当主,也是千叶财团历任

总裁的画像。她的视线停留

在倒数第二个上。画面的男

人有着细长的眼眸和建议的

嘴角,一脸不可一世的表情

。千叶家的前代当主,也是

现在那位的爷爷,与她自己

的外祖父。
  在那幅画像之后,则是

空白的墙壁。现任的当主并

没有留下画像或照片。他本

人不愿意照相是一个理由,

而其他人没有逼迫他的原因

,则是他风华正茂,以身体

而言起码要担任千叶家的当

主三十年以上,谁也没觉得

有什么紧迫的理由要立即就

把画像画好。等到大约一年

前他突然失踪,大家才想到

这点。却也已经太晚。
  高木摇了摇头,收回视

线。现在正是最紧要的关头

,她怎可以放任自己的思绪

飘到其他地方。一切都已经

安排好。董事会里除了朝户

以外,其他的人都已经被她

所操纵。只要今天能成功比

朝户逼退,将总裁的位置让

出,她就能成为千叶财团的

总裁,兼理事会的会长——

也就是实际上的千叶家家主


  心里似乎有什么荡漾着

。高木时子从小就知道,身

为一个女孩,她是不被看重

的。千叶家的外祖母对她虽

然很好,却也只是希望她长

成名门淑女,遵守礼节,精

通花道茶道,将来找一个好

的丈夫。千叶家的女人能为

家族做的最大贡献,就是以

成功的政治婚姻帮助家族势

力的扩充。高木记得小时听

她的外祖父这样说着。话并

不是说给时子听的,然而当

时还幼小的时子,却被这话

伤害。这伤害深深地藏在心

里,高木时子以优异的成绩

一路从名校毕业,到高中毕

业时违背了家庭的愿望跑去

美国读经济,四年时间取了

金融硕士的学位回来,满打

算能让千叶家那固执的老人

刮目相看。却没想到回来那

天正好赶上千叶家的前代当

主,正式将职位传给年仅18

岁的长孙。她至今也还记得

,穿着一身白色和服的爷爷

,是如何笑着将代表当主身

份的权杖交给对方。
  “无论有怎样的困难,千

叶的股票已经跌落到历史上

从来没有过的水平,这种责

任,身为代理总裁和总经理

的你是怎么也摆脱不了责任

的吧。”
  从末座发出的质问使高

木转过头去。那是她事先埋

好的棋子,她在会议中并不

需要开口,只要等着朝户被

逼到绝地,然后顺理成章地

收拾大局——她甚至可以考

虑将朝户继续留在总经理的

位置上,不管如何,以经营

手段来言,他还是个相当出

色的人才。
  “是的。”她听见朝户这

样回答,稍微有些意外。虽

然情况发展到这步,朝户的

解职已经在所难免,她却也

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轻易

地就同意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推荐

高木小姐担任千叶财团的总

裁”,说这话的是千叶家的长

者,白色的头发与轩昂的气

度给了他的话很大的说服力

。一片沉默,高木已经准备

站起来了,她一边的朝户,

看了下表。高木听见身侧的

门发出轻微的响动,坐在她

左手的人抬起头,然后脸上

突然出现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听

见一个熟悉的,淡漠清冷的

声音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

,你们怎么能在我不在的时

候就决定。”
  高木不由自主的站起来

。站在门口的青年,身穿一

身深灰色的西装,头发丝毫

不乱的平顺梳向旁边,迈着

大步向她走来。她感觉到心

里一片慌乱,对方身上散发

着的强烈压迫感使她身不由

己地向后退却了一步,而对

方则自然的拉开椅子,坐下


  “千叶的股票现在虽然跌

得很低,可是也并非没有转

机。或者说,正因为它已跌

落到底点,而使任何转机都

可能使它立即恢复生气。”他

轻敲了一下桌子,会议室的

四个门同时打开,外边的灯

火通明照了进来,四个职员

走进,将手中捧着的文件分

别放在在座董事的面前。“现

在大家面前的是下一步的企

化,我们的目的是在一个月

内使股市反弹到原先的120%

,之后会有少量的下跌,最

后稳定在大约105%的地步。


  退出房间的职员将门也

带上。窗外,黑暗的浓重已

经笼罩下来。高木感觉到一

阵晕眩,坐在总裁位置上的

千叶苍抬起头,似乎才发现

身边的她。
  “高木小姐也请坐回原坐

。”
  清澈的眼眸中找不到丝

毫情感的流动。高木张了张

嘴。她想大声喊着,假货,

这个是假货,只是一个长得

很象的冒牌货——真的千叶

苍早在一年前被绑架,被千

叶家族最大的仇家绑架,她

见过那个男人,那个有着狼

似眼睛的危险男人,他怎么

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将人放回

来!她苦心的经营,一年来

所有心力的投入,甚至将身

体作为武器而诱惑,才好容

易到达今天的局面,而如今

,只是一个千叶苍回来,她

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有

的成果付诸东流?
  怨恨在心中汹涌,然而

面对着那澄澈的眼睛,她却

只是张了张嘴,无法发出一

点声音。潜意识里有什么在

扯着她的心,提醒她面前的

男人,若非比之前更加危险

,至少也和以前一样难以应

付。脑海里不知为什么又浮

起祖父当年的笑容。那是安

心的笑容,是看着自己一手

扶植着庞大起来的帝国,找

到了足以托付的后继者的笑

容。她又怎么可以以为,眼

前有着修长身材和凛冽容颜

的青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

、继承着千叶之名的简单人

物呢?
  朝户从他坐的位置上,

清楚地看到高木脸上神情的

变化。终于以礼貌的微微一

躬,不失风度与自信地回到

座位,而身体僵直着注视形

势变化的董事们,似乎集体

出了一口长气,会议室里一

触即发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下

。朝户再次站起身来。
  “如前所说,公司的经营

状况到了现在,我身为代理

总裁与总经理难逃其咎,现

在千叶先生既然已经回来,

总裁的职位自当奉还,同时

,我也申请辞去总经理的职

位……”他听到底下一片轻微

的嗡嗡声,正想继续说下去

,千叶苍微抬了下手,阻止

了他。
  “朝户你在我不在的这段

时间,以及暂时代理了董事

长职位的高木小姐”,说到这

里微向高木点头,以传递谢

意,高木也微微还礼。“已经

做得很好。公司这么大,运

营上遇到些困难也难免些。

何况这次股市的事情,显然

背后有人操纵……”停顿了下

,让下面蜂起的议论声稍微

停歇,然后才继续“毫无疑问

,那是藤清实业那边做的手

脚。”
  高木抬起头,正与千叶

苍的视线相遇。
  “心理分析及经验论者,

都能列举无数例证说明,人

的内心通常都存在着孤独,

或是无意义的恐惧感。”
  晚餐之后,清水将阵内

请到了书房,身穿黑色侍者

服的奴隶送上了酒。尊得到

阵内的示意可以跪在他的身

边。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跪

了下来。好在书房有地毯,

比起刚才吃饭时的大理石地

面还要好得多。想起刚才的

晚饭,尊就不觉脸上发烧。

虽然做着这样的工作,也难

免会涉及到SM这个世界中

的一些事情,可是一想到要

跪在阵内的脚边,等着他将

餐桌上的东西拿下给他,就

会感到很不自在。最令人气

愤的也许是那帮家伙甚至连

刀和叉也不给他,对他就象

对别的奴隶一样。幸亏他老

大考虑周到,给他的都是切

好的香肠段之内不会太需要

用到那些的东西。
  跪得久了膝盖有些疼痛

,不过比起被留在外边被不

知什么样的变态骚扰,尊宁

可留在老大身边。何况大约

是感觉到他的不安,阵内会

将手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

透过衣服传进的热力,使尊

慢慢感到心安。他的身体渐

渐放松,靠到了阵内的腿边


  清水摇了摇杯中的酒,

似乎正在欣赏其中颜色的变

化。一边继续分析着“……通

常这种感觉是非意识的,也

会很完美地掩饰起来。事实

上有些人从表面上是根本就

看不出来任何。但只要你能

更深入,只要要你足够深入

地去探察他的非意识状况,

就肯定会发现这种感觉的存

在。”
  “你的意思是说每个人的

体内都有着受虐倾向的存在

。”
  一边的东忍不住插嘴,

语气中是明显的不敢苟同。

清水笑眯了眼睛,“哎呀,我

只是在说一种理论嘛。”这么

解释着。接着转向阵内,继

续说道。
  “既然个人不能存在于虚

无的意识中,因此也会感到

世界的孤独和敌对性,所以

这些人,经常想要屈服于他

人——受虐者的目的就在于

此。期望能找到其他的人或

权利足以庇荫于其下……”
  “你是说,SM是关于权

利的游戏,是一些人在权利

的交换中达到主宰他人的目

的,而另一些人则借以抹杀

自己的存在?”
  “啊,我知道这么听起来

,很象陈词滥调。不过,有

时陈词滥调也是可以解释许

多事情的。就象尊……”
  已经舒服地感觉快要睡

去的尊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

到,猛然醒了过来。清水看

着他的表情笑起来。
  “就象尊,他就是天生的

受虐者。”
  “胡说——”
  来得及阻止自己前,尊

已经脱口而出。房间一下变

得很安静,不用看其他奴隶

惧怕的神色,尊也知道他做

了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
  阵内皱了下眉,将他的

头拉转,轻轻给了他两个耳

光。尊被他打得有点头晕,

倒不是力量的原因,而是阵

内处理眼前情况的控制力。

也许只是错觉,但尊真的觉

得他老大的全身散发着一种

异常的气息。强势的,压迫

的,男性的,令人害怕地与

周围的环境相融。
  四周的气氛再度轻松,

尊敏感地意识到阵内对他的

处置是符合所有人期待甚至

嘉许的。他在肚子里开始大

干这些变态的祖宗八代——

当然,老大是例外。
  接下来的话题还是离不

开SM以及参与在其中的人

各种的心理,然而尊觉得困

了,开始犯起迷糊。又过了

一会,他听见阵内说,“时间

很晚了,看来我们也该告别

了。”尊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听见清水发出愉悦的笑容


  “这个,怎么说呢,很抱

歉。可是今晚,我实在是不

能让你们离开呀。”
  14
  什什什……什么?
  尊睁大眼睛望着面前的

人,听到了对方的话,头脑

却一时没有办法消化。
  啊,并不是词句的问题

啦,主人,奴隶,决斗,今

晚,这些词他都非常明白啦

。可是什么叫“因为这里的主

人和奴隶都是1 对1 的关系,

而今晚伊安的奴隶不再,而

他刚才对你提出了挑战——

所以你与他之间,必须做一

次决斗?”
  哇咧,他还不知道,原

来自己除了给老大当义工(

虽然后来工作是都推给了小

苍去做没有错啦),偶然客

串老大的奴隶(呜,这个也

不是他的错呀,都是那个一

笑眼睛弯弯的家伙不好呀)

以外,还能够当奖品给别人

用咧。
  尊倒是很想说,“我现在

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表情才

好。”可惜的是他家老大已经

一口拒绝。
  “这种要求,恕难从命。


  啊啊啊,从命不从命是

另一回事,现在先听听又不

会死。对自己当奖品的生涯

还满有兴趣的尊在心里嘀咕

着,当然这话他是绝对无论

如何也不会说出声的。开玩

笑,老大现在的表情,足够

吓死一两口子的。
  “阵内先生,这就是你的

不对了。”清水这么说。“入

乡随俗应不算过分之请。”
  好不公平呀。明明样子

长得比他还象个小受,为什

么那家伙却能舒服地坐在上

边,而他却要跪在地毯上呢

……呃,虽然说在老大的身

边也还是满舒服啦。
  “可是强人之难却非绅士

所为。”
  “绅士?”清水睁大了眼

睛,似乎听到什么有趣的话

题。
  “可是我们现在在谈论的

话题,不,应该说阵内先生

你也在参与的生活模式,不

是与所谓绅士的定义有些距

离吗?行啦,阵内先生,不

要对自己开玩笑了。你也知

道的,我们是一类人。和那

些偶然进入SM的世界,把

它当作一个休闲的游戏,体

会些在日常生活中所无法体

会到的权势与控制——对他

人身体、行为,甚至意识的

控制——我们和那些人是有

着显然的不同。如果说他们

只是在角色扮演者,那我们

就是正品,是现实,是他们

在游戏里所模仿的对象。”清

水挥了挥手,似乎想如挥动

着四周的空气般,也挥掉阵

内头脑里的想法。“而且,看

看你的奴隶——”尊看到大家

的视线都朝自己转才明白清

水说的是自己,赶紧把头往

下低,已听到清水的笑声。“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对此

也没有什么异议,甚至可以

说,还相当地觉得兴奋……”
  尊不敢把头抬起。更不

敢看他老大脸上的表情。阵

内似乎明白到他的心思,搭

在他肩上的手稍微加了点力

量。尊知道他并没有生气,

不由松了口气。呜,他也不

是故意的啦,可是小弟弟自

己要抬头他也没有办法嘛。
  “你们对于——BDSM的

概念,我并不清楚。但是以

我所在的世界,以及我所对

它的理解,BDSM是关于两

个人的关系。是的,我们也

会用主人,奴隶的名称,会

有奴隶契约,但我们也会有

约定,会有安全词,会有事

前的沟通——BDSM不是关于

控制,也不是关于权利,更

不是关于对他人的压迫与折

磨。我们确实有伤害,但是

,Hurt,notHarm,这是关

键的思想。因为归根结底,

参与到这关系的两个人,主

人也罢,奴隶也罢,他们是

平等的——”
  阵内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甚至好象是可以放柔了声

音。清水挑起眉,举起手,

开始鼓掌。
  “真是精彩绝伦的演讲,

下面我们要听到什么?

BDSM是关于爱的颂歌?”
  “爱——并不一定。除非

你是相当的幸运。但是,最

起码是互相的尊重,和彼此

的信任。缺乏了这点作为基

础,缺乏了同意这点最关键

的基础,那就不再是BDSM

了,那是折磨和虐待。”
  清水微微歪过了头,看

着阵内。
  “可是那才是你想做的,

不是吗?——先不用忙着和

我们拉开距离。阵内先生。

你也知道的,施虐或者受虐

,这些不是嘴里说说就能改

变的问题。”他微向前倾,将

手指沿着阵内胸前衣服的裁

减线滑了下来。
  “你和我是一样的——因

为这就是我们的本性。”
  “呼,那混蛋变态居然就

这么放我们走了,还真是想

不到。”尊一边开始一边说着

。坐在他旁边的阵内沉默不

语,尊看了他一眼,刚才与

清水谈话时那强烈的气势仍

留在老大的身上,尊把眼睛

的形状变成果冻,轻轻用手

肘捅了捅阵内。“老大?不过

刚才老大真是吓了我一跳。

我是说你很强势这点我早就

知道啦,不过刚才当清水威

胁我们时你站起来那一会,

实在是太帅啦,不瞒你说,

我的腿都软啦。老大,我说

不如就听了那混蛋的话,反

正我也是心甘情愿,又对你

仰慕已久,你就——”
  “闭嘴!”
  阵内的语气让尊立即把

嘴给闭上了。透过车镜,他

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阵内的脸

色。哇呜,从这脸色看来,

回去以后有人的屁股要遭殃

——而且看起来很可能就是

他自己的屁股。好可怕,好

强势——可是,又让人不由

产生莫名的期待……
  “老大,老大。”到了之

后阵内推开门就下车,尊赶

快锁上车跟在他的后面跑上

楼。阵内没有回头理他,一

路上了楼,开了门进了自己

的房间。尊在门口犹豫了一

下下,还是推门进了去。
  “老大?”
  “把门关上。”
  阵内没有开灯。尊犹豫

了下,他突然感到这个情景

好象大灰狼和小红帽。呃,

不过那样说的话,他岂非就

成了小红帽?
  乖乖小红帽把门关上,

反锁,然后走到靠在沙发上

躺着的大灰狼身边。房里很

暗,只有窗外的灯光隐约照

亮了近乎无边的黑暗。尊在

黑暗中眨了眨眼睛。
  “老大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要不要我给你拿药……”
  “闭嘴。”
  阵内的声音里有着接近

极限的忍耐。尊乖乖地闭嘴

,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当然

老大平时也都会对他做的那

些无厘头的事情有点一个头

两个大的感觉,但在此之前

,无论他做了什么,阵内都

会先耐心听他解释是为了什

么,而不会象现在这样,一

个劲地让他住口。
  他沉默了一会。开始觉

得难耐。稍微改变了一下坐

的姿势,尊偷眼看了下老大

。哇,一动都不带动的。连

沉默着什么都不说也都这么

酷!眼睛逐渐习惯了黑暗后

尊大致能分出阵内五官的轮

廓,而从他所勉强分辨出的

那些来看,阵内……
  “老大你不要生气嘛。啊

,你确实是说过让我不要去

招惹他们,不要随便一个人

跑出去什么的啦,可是今天

我看到真司那个样子没有办

法不过去嘛。你都不知道,

他那个混蛋主人用只酒瓶塞

进去呀,要不是苍处理得当

的话肯定会死……”想到苍尊

突然记起,他和苍在医院分

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不过

这个想法立即被苍肯定是在

医院或者回家去的想法所替

代了。
  阵内还是没说话,不过

他也没再开口让尊闭嘴。尊

觉得胆子更大了些。
  “老大你不是总说我们做

的这个,是很重要的嘛。因

为BDSM的行为并不在法律

保护范围内,所以尤其是那

些奴隶——那些接受者,我

是说。他们就算发生了什么

事,哪怕是象今天那个叫真

司的那种,他们也不会也不

能去找警察。不过老大也就

是你还对我们国家的司法制

度有信心吧。要我是他们,

我也不去找。我是说就算去

了,他们也多半用看变态的

眼光看着。真是,BDSM有

什么了不起吗?所以啦——

老大你不要生气嘛?如果你

真的生气了,呃,你可以打

我,不过要轻轻地打,不要

太用劲哦!”
  很可惜室内一片黑暗,

所以尊为了强调效果而刻意

睁大的眼睛看来一点效果也

没有。他等了一下,半是期

待着阵内会一把拽到他的膝

盖上,象他偶尔见过的录象

带中主人对待奴隶的方式用

手狠狠打他一顿。然而阵内

却似乎很累地,只把手盖上

了脸。
  尊夸张地叹了口气。什

么嘛,都没有改变。静人有

了成一郎,苍也……反正是

肯定有过什么人吧,只有他

一个人,形单影只,明明有

天下最性感的男人在他身边

,可惜他怎么卖弄风情都不

肯搭理他……不过如果肯轻

易放弃,他也就不是尊了。
  靠过去磨蹭着老大的肩

膀。阵内没有动,于是他干

脆把整个身子靠过去,跨坐

在沙发上,开始给阵内按摩

肩膀。可以感觉到老大肩膀

上的肌肉紧缩在一起,啧啧

,这是什么肩膀嘛,几乎都

要成一块大铁块了,他耐心

的先用劲按着那些扭结在一

起的死结,慢慢地让那里平

顺下去,然后开始缓缓按摩

。呜,老大如果肯躺下去就

好了,现在这样跨坐在他身

上的姿势,并不太好使力呀


  “……”
  阵内将手举起,搭在他

的肩膀上,用力将他的身体

翻转。尊吓了一跳。下一秒

钟,阵内将他压倒在沙发上

,自己则以身体覆盖了上去

。尊愣了几秒,然后眉开眼

笑。
  “老大你终于想通了想要

我了吗?不过……”
  “你可能会死。”
  尊一愣,阵内的声音异

常沙哑,不是他平时说话时

,低沉却润和的声音。
  “你这个笨蛋。我不是跟

你说过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

吗?不过这么说对你无疑是

催化剂是吧?”
  阵内的体重压在尊的身

上,他讲话时,炙热的气息

或碰触到尊的颈项,让他觉

得有又麻又痒的感觉沿着脊

椎一路向下,脑筋一时转不

过来。
  “总是这样。在我面前跳

来跳去来引起我的注意,时

不时地突然出点状况。总是

出现在最危险的情况,在自

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陷进危

险——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第几次了?尊转速严重

减慢的头脑开始搜寻着他把

自己弄到一身狗屎的次数。

呃,当然他并不是故意的啦

,每次行动之前他都是真的

认为那是最好的方式,就象

今天跑到那里去想找到真司

的混蛋主人,或者上次带着

苍去了那个危险俱乐部一样

。事后被老大骂的狗血淋头

时他会明白那些做法简直是

蠢透了,可是下次类似的想

法出现他的头脑中他还是会

受到诱惑——呜,他就是这

种个性,这点他自己也没有

办法呀。
  “第一次和你见面,你就

在和我调情。但那时我并没

有把那放在心上,因为过了

一阵,我看得很清楚,你几

乎和遇到的每个人都调情。

可是接着你开始养成了这种

习惯。一直很聪明,机灵,

办事也利落,然后,突然地

,因为不知什么原因,突然

地就爆裂开,象夏日的烟火

一样,飞向高空——最初我

不知道你是做给我看的,一

直,一直的想不通,你为什

么会有这种接近自毁的行为

。”
  尊只听得自己的心扑通

、普通地跳得不停。他的嘴

开始发干,浑身都热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去想过自己做

这些那些个事情是为了什么

。现在老大在说什么,他有

自毁倾向吗,可是——“你一

直在想得到我的注意。现在

,你终于得到了。”阵内缓缓

说着,张口咬住了尊的耳垂

。火热的舌头接触到尊敏感

耳朵的时候,尊全身的力气

立即不知消散到哪里去了。
  “问题是你能承受得了吗

?”
  “我要见你们的总裁。”
  千叶财团的总裁助理秘

书抬起头。她面前站着的女

人画着浓艳的妆。秘书小姐

露出职业的笑容。
  “请问您和他事先有约吗

?”
  佐佐木惠笑了起来。她

知道自己冷艳的笑容会让人

感到多么的不安。
  “有约。只是他自己不知

道而已。”
  对着秘书小姐脸上并非

造作的迷惑,她优雅地将手

中的大信封扔了过去。
  “给他看这个,他自然就

会出来见我。”
  “那几个公司,找到买主

出手好了。”
  办公室里,千叶坐在总

裁的位置上一边翻看着报告

书一边向朝户说着。昨晚他

们两人一直工作到很晚,一

早朝户来时,以为千叶应该

还没到公司,却发现他已经

到了有一个小时了。朝户稍

微有些担心。
  失踪了一年的千叶身上

,有什么东西让他感到不安

。并不是外在的表现,甚至

并非内在的精神。从他接到

那个电话而匆匆从公司赶出

,在一家咖啡店见到还穿着

便装的千叶开始,他就确信

着,无论过去的一年里发生

了什么,千叶苍依然是千叶

苍。如果说有什么改变,那

只是变的更强悍,更冷静了

。但是不安的感觉,并不会

因此消失。在昨晚的会议,

在会议后他和千叶两个人的

单独讨论,在今天早晨在办

公室见到千叶,这种感觉一

直隐隐存在他意识的边缘。
  朝户看了手中的报表,

微微皱眉。千叶想要出手的

公司是他们手下经营电子视

觉娱乐产品的公司。虽然最

近的业绩微有下滑,然而在

经济普遍不景气的时候,能

有这样的营业额已经相当不

错。他提出了反对意见,千

叶点了点头。
  “并不是营业额的问题,

只是这几家的产品,现在已

经走到末势。我们一年来在

这个方面的研究资金投入不

足,开发换代已经来不及。

更何况现在的网络趋势,这

一类产品的销量无论如何都

会受到很大影响的。”
  朝户仔细想了下,不由

点点头。本来还有些担心千

叶会要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重

新跟上现在公司的运营状况

,没有想到他掌握起来似乎

毫不费力。桌上的内部电话

响了,他见千叶拿起听筒听

了一会,淡淡说,“拿进来吧

。”过了几秒,门被打开,秘

书拿着一个信封带着略微不

安的表情走进来,递给了千

叶。
  坐在千叶对面的朝户无

法看到千叶抽出来的照片是

什么。他看千叶表情平静的

看了几张照片,将它放了回

去,交换给秘书。
  “告诉那个人说我很忙。

没有空。”他淡淡说。
  会议开完是三个半小时

后的事了,朝户从千叶的办

公室里出来时秘书小姐追了

上来,递给他一个信封。
  “那位小姐,就是刚才要

求见总裁的小姐,要我把这

个交给您。”秘书微微一鞠躬

,似乎是不能确定自己的处

理方法是否正确。
  “她说如果千叶总裁不感

兴趣的话,朝户先生您也许

会有兴趣。”
  “所以说,你还是来了。


  佐佐木惠看着对面的男

人,轻轻将口中的烟吐了过

去。朝户一脸厌恶的表情挥

散了烟雾。
  “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朝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里,打开信封,才看了一张

就脸色大变。他把里面的所

有照片都倒了出来,一张白

色的纸片从其中飘落下来,

而他则是从那名片上得知这

个女人的名字和联系方法。
  “你也看到了。凭你对他

的了解应该能认得出来吧。”

佐佐木惠的脸上,是一幅讽

刺的神情。
  “那些也可能是伪造的。

”他说。而惠看了他一眼,当

着他的面笑起来。
  “可能是。”她将烟熄灭

,又点燃了一根。
  “可是你显然不那么认为

——或者是,千叶财团的第

二号人物对总裁的位置有所

留恋,因此就算知道是假的

,也愿意去和那个能假造出

如此照片的人去谈谈?”
  朝户握了握在桌下的拳

头。
  那些照片他并没有仔细

看。他无法仔细看。他无法

看着照片上的苍,被迫着摆

出各种羞耻的姿势。那些镜

头都照得相当贴近,而……
  他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

涌。再抬起头时,惠见到他

的神色,愣了一下,然后一

脸无趣的神情。
  “看来你不是为了自己的

兴趣才来找我的?真无趣。

还以为起码可以看到好戏的

上演呢。真是忠犬呀。”
  朝户不理会她的讽刺。
  “你怎么会有那些照片?


  他问道。一年前,千叶

苍突然失踪,之后就一直没

有过音训,许多人都以为他

死了,或者纵然是活着,也

不会再成为威胁。最起码,

高木的那个女人是这样想的

。然而朝户一直在确信。他

确信千叶不会那么容易死掉

。所以他留在了公司中和那

些人周旋。而等到千叶终于

回来,没有人比他更觉得自

然。因为他从来就不觉得,

千叶是那种那么简单就会消

失的人。
  回来的千叶并没有提过

去的事情。没有一句话解释

那一年中他做了什么,又和

谁在一起。朝户也就不问。

有些事情不说出来也许更好

。然而这是在为千叶考虑的

角度上。如果有人要和他谈

千叶在那一年中的行为,尤

其是当对方手上拿着可以威

胁到千叶名声的证据,他绝

对不会视而不见。
  更重要的是,能够拿到

这些照片的人,也许就会和

那些对千叶做出了那种事情

的人有某种牵连。朝户握紧

了拳头。
  当他找到那些人,当他

找到对千叶苍做出了那种事

情,并且还有心将那些事情

用照片拍下的人,他会让他

们希望到自己甚至从来没有

出生过。
  佐佐木惠看着他的表情

,突然露出了笑容。脸上浓

厚的妆,并不能遮盖这笑容

的灿烂。
  “看来你果然是千叶的好

朋友。那我就放心了。照片

可以放在你这里。如果你是

在想是不是我和绑架他的人

有什么牵连——答案是,不

是。”
  佐佐木惠站起身来,看

着朝户脸上的愕然神情,突

然,恶作剧般的欺近,在对

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前,在

他的颊边留下猩红的唇印。
  “你不知道吗,我一直是

很喜欢你的。”
  轻柔的语调让朝户一时

惊诧莫名,等到佐佐木离开

,朝户才回过神来,放下自

己的手。他看了眼桌上的信

封,苦笑了起来。
  千叶似乎对这些照片并

不在意。这应该是件好事。

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苍已

经将那些事情放在身后而继

续前行了。
  可是,他不会放手。哪

怕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找

出那些人,挨个挨个地把他

们找出来……
  没有人。
  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爱

苍。
  15
  尊睁开眼,一下从熟睡

的状态进入完全清醒。一边

的闹钟指到6 点55分,他伸

出手去把响铃关上。转过身

,他眯起眼睛看着睡在身边

的阵内,突然皱起鼻子笑起

来,一脸偷到十七八只母鸡

的小狐狸神情。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他家

老大算是被他完全缠上,再

也无法脱身了。首先是因为

腰疼起不了床而在床上躺了

整整三天——其实情况也没

有那么严重,到了第二天,

只要不做剧烈运动,他就已

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可是

难得老大肯对他那么温柔,

这种好机会不利用白不利用

。第三天之所以宣布好了还

是因为老大一门心思地给他

着想,非坚持说为了不给他

的身体带来过分负担所以不

和他做爱,任凭他怎么解释

其实没有那么疼啦,只有一

点点点点疼啦,根本不疼啦

,一点用处都没有。啧啧,

真是不公平,他回办公室查

了以前所经手过的所有奴隶

合同,发现没有一个里面说

主人拒绝奴隶做爱的请求是

不正当的行为。不行,下次

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加上去


  腰疼的理由用完之后,

他仍然赖在阵内住的地方不

肯回去。过了几天趁老大—

—不,现在是主人了,趁他

没留意时回自己的住处收拾

一箱衣服,转手把还剩半天

租期的房子租了出去,晚上

又跟着主人回了家。他现在

已经没有地方回去了,阵内

不要他同住的话他就去事务

所睡沙发,阵内来开门时他

说得一脸楚楚可怜,他主人

叹了口气,让他进去,在衣

柜里给他空出空间。尊控制

不住的跳了起来,满屋子乱

跳。
  不过跳完以后他突然开

始担心。哇咧,想到自己就

这么把自己给卖了。他抓抓

红发,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

向阵内:“现在我真的成了奴

隶了吧?”
  阵内露出雪白的牙齿,

向他狰狞一笑。
  “不错,以后我想怎么对

待你都可以了。”
  说着扑了上去。
  尊吓得穿得鞋就跳上了

床。直到阵内把他一把扑倒

在床上,压在身下,而他狂

野的挣扎在老大体重和力量

的压制下渐渐无力了下去,

他才听见埋头在身上的阵内

,肩膀抖得厉害。好容易拉

阵内抬起头,看见他正笑得

不可自制。尊看着他的笑容

呆住了,过了半天,才猛然

醒悟到不好,迎上身去一把

搂住老大的腰,再也不肯放

手。阵内立即发现他有些不

对,停住了笑声。
  “尊,怎么了?”他的声

音很温和。尊却在其中听到

了某种潜在的迫使人服从的

力量。他不知道这是因为阵

内的变化,或者是他自己的

变化。
  “老大……”自从那天晚上

之后,这还是尊第一次用过

去的称呼叫着阵内,近来只

要在私下情况下,他一定是

要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叫阵

内“主人”的。阵内不知是否

是察觉到这点,轻轻把他拉

过来拢在自己身前。
  尊现在感觉很满足。昨

天晚上在他的一再挑逗上,

阵内终于依照他的愿望要了

他。不象第一次那样猛烈,

动作温柔舒缓得多。当然不

是尊有什么不满,因为他主

人充盈在他体内的感觉,已

经足够让他满足。之后他很

快就熟睡,但醒来的第一件

事情,还记得阵内昨天说要

7 点把他叫醒。
  尊是睡着快醒得也快的

人,而阵内则是睡前要辗转

几次,醒来过程也更些的类

型。尊先轻轻下了床,用了

不到半分钟冲个澡,又刷了

牙,神清气爽地回到床边,

正想着要伸手去摇阵内,突

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又

过了一会,他爬上床,绕过

睡在一头的阵内,在对面的

床头柜里一阵乱翻,拿着找

出来的东西,钻到阵内的床

单底下不见了。
  阵内醒来的时候,发觉

自己两腿之间有人在不知做

着什么,而关键的部位突然

一阵轻痛,似乎被牙齿碰了

一下。他的睡意一下完全消

了,“尊!”他叫道,而满脸

精灵古怪的尊顶着一头乱发

奋斗着从床单下钻出来,“呸

”地一声把嘴里弄得一塌糊涂

的东西吐了出来。吐了吐舌

头说,“对不起呀,马上就好

”,就又消失到了床单下。
  阵内感到温滑湿润的口

腔很快包拢着他的分身,他

皱了下眉,心想就算其他的

什么都不教,也要尽快教会

尊那个家伙口交的正确方法

。看他的样子本以为什么都

会做,第一次让他口交时才

发现那孩子只是在逞强装样

而已。一点也不熟练,热情

也经常用错地方,但是却还

是能让阵内兴奋起来。阵内

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许也应

该满足了,最起码他现在已

经学会了用唇裹住牙,而不

会直接用牙齿和他那里亲密

接触了。舔呀吸呀的动作,

甚至也还学得挺相模象样的

。阵内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

渐升温,过了不久,在尊的

生涩技巧下,他达到高潮。

尊笑嘻嘻地从床单下钻了出

来,他喘了口气,对那家伙

说,“吐出来。”那人却调皮

地一吐舌头,“都吞下去了。


  阵内起来冲澡刮胡子的

工夫,尊给两人各冲了一杯

麦片,再烤了四片面包当做

早餐。住到阵内家的第三天

,尊确实是想现弄一下手艺

,他作出的荷包蛋也确实算

是色香味俱全,但在看到被

他用过了一次的厨房后,阵

内不得不表示,早餐只吃面

包也就够了。等到阵内从浴

室出来,尊已经一脸正经的

跪在餐桌地毯旁边——阵内

摇头苦笑。果然那次在清水

那里见到的事情,他都一成

不变地搬回了家了。
  “好奇怪呀。”坐在阵内

身边戳着盘子里的面包时,

尊突然说着,“我看他们说的

那些东西,似乎也不是很难

,可是做起来怎么就不是那

么回事了呢?”
  “比如——”阵内瞧了眼手

表。再过五分钟,他就必须

走。
  “比如,我看那些书,还

有录象带里,那些人只用嘴

给别人戴上避孕套好象都很

容易,可是每次我在你身上

试的时候,不是避孕套皱在

一起,就是滑到嘴里再也无

法把它弄开……”尊很认真的

在苦恼,阵内却觉得一身的

血气上涌。还以为尊是干什

么呢,原来是在实验那种高

难度动作。
  “要学那个也容易。”阵

内走到里屋,拿出收藏在抽

屉里的一只男形,又拿了一

打保险套出来给尊,“你就不

用手,用这个来实验。等到

实验成功了——再来找我。”
  本来只是一个玩笑,没

想到尊的两眼立即大放光芒

。“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有

想到呢!”还在那里恨不得鼓

掌喝彩,一脸崇拜的模样抬

起头来。“老大你还有什么其

他的好宝贝也都拿出来给我

看看。”阵内哭笑不得。“你

先练会这个吧。”他说,“还

有,不要忘记上班。”虽然事

务所的距离这里近,早晨又

是10点才开门,但尊最近似

乎都在混的样子。尊拖长声

音说,“是,老大——”看到阵

内的视线扫过来,才恢复成

严肃的表情。“我知道了。”
  走出门外的阵内自然没

有想到,等他出去后,尊还

真的拿着那男形进了里屋,

试着看能不能用嘴把避孕套

套进去。结果第一次是把避

孕套咬破了,第二次是揉成

了一团,第三次差点成功,

但却在最后一秒滑了下来,

落到地上成为软塌塌的一瘩

。尊累得一头都是汗,沮丧

地往地上一坐。
  那一夜,阵内的态度突

然大变。尊一直知道他的老

大是强势的人,却还是被那

种凌厉的气势给压倒。尊从

未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被阵内

而吓到,然而在吓到的同时

也有什么其他感觉产生。迷

惑,依恋,敬服,以及……

也许是最本能的,当阵内以

那种的气势将他压倒时,他

一下子硬了起来。而在阵内

丝毫没有收敛力量地在他体

内冲撞时,他到达了从所未

有的高潮。之前听人说可以

接连达到数次高潮,都以为

只是吹牛,但那天阵内在他

体内时,他起码射了四五次

,而其中两次还是连续的高

潮。
  但是事情过后,他突然

不知如何是好了。尊迷上了

他家老大,这件事情几乎全

城都知道了,而因为阵内是

一个S ,所以要和他在一起

,只有自己去做M.这种简单

的推理尊倒也还明白。他也

很愿意被阵内调教。只是直

到现在,他们之间还什么都

没有。
  没有奴隶和约。没有身

体上的烙印。阵内既没有给

他带上项圈也没有试图在他

身上扎针穿洞——当然尊决

不是自己喜欢没事在身上穿

几个洞的人,可是其他的主

人和奴隶似乎都这么做的…


  尊摇了摇头。既然他想

了半天也还不明白阵内心里

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就干脆

不去想了。看了下表,得赶

快去事务所了。他简单收拾

下东西,今天起码还要去两

家调解。也许去了之后发现

根本就没什么问题,但也难

免象之前的几次弄到几乎报

警的地步。这几天苍不知为

何都找不到,打他的电话没

有人接,苍公寓的看门人对

人来人往漠不关心,问他也

都不知道。尊隐约感到不安

,何况苍似乎又没有过去记

忆的样子,但想到他应该能

起码保护自己,不免放下了

心来。
  因为苍几天没来,而他

又不愿在得到他确切消息前

就再招个人进来做秘书助理

的工作,因此文书一类的东

西堆了一堆,虽然有发给底

下的人分别处理,但还是有

许多是要亲自去看的。尊大

大叹了气,然后想到今天阵

内要加班,就算他一个人早

回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可做

,才按下性子开始整理。接

近中午时,正准备让下边帮

忙订份快餐,突然听见有人

在门上敲得紧急。没有等他

应门,对方就冲了进来,脸

色苍白,神色仓皇。尊看了

他一眼,跳了起来。
  “啊,是你呀……就是那

个什么……什么来着?真司

?”
  朝户抬表看了看时间,

放下手腕,又看了看四周。

一个穿白衣的女孩正从对面

街道上走过来,他环视着四

周,他要等的人还没有到。
  “嗨!”有人在他耳边说

。他抬头,见是刚才的少女

,一身白色的衣服,赤脚穿

着沙滩鞋。他愣了一下,才

在那未着脂粉的脸上,认出

与那日浓妆时的佐佐木惠相

同的轮廓。
  “……”内心中吃惊不少。

那日与这女人的一番较量之

后,他暗自开始动用力量。

一年前千叶苍失踪时,所有

的线索都在到达某一处时突

然中断。而现在,似乎有人

,正在将那失去的一环而他

补了回来。他还是没有能查

出确实的消息,但心中却已

有了怀疑。
  之前的那些照片,在最

初的愤怒下已经毁掉了。现

在却想到应该留下。忽略前

景中被逼迫着做出各种姿态

的苍不提,也许能从那些照

片中找到其他的线索。谁知

道呢,也许是地上一个隐约

的影子,也许是相纸上属于

某个店的印记,在他这个外

行眼中看不出来的线索,到

了专家手上也许能说明很多


  这些事情他还没有告诉

苍。并不是他想故意隐瞒,

以苍上次对待佐佐木惠的反

应来看,这件事情,无论当

时是造成了怎样的伤害,现

在的苍,已经能将它的影响

忘记。或者,不是忘记,也

是缩减到最小。但是他无法

容忍有人这样对待苍。
  他打电话给佐佐木,想

问照片的事,以及再看看能

不能再问出些别的。对方听

了他开口说了几句话,就突

然打断他。
  “约我出去。”
  “什么?”他愣了下,怀

疑自己是不是听错。
  “海边。现在正是吃海螺

的季节。”电话对面的女人,

已经在做着决定。朝户想打

断她,却听见那边说,“我的

意思是和我去约会。然后你

就可以问你想知道的事。”
  他想了许久,仍然无法

明白对方的动机。而现在出

现在他面前的,无法与印象

中的女人重合起来的形象,

似乎让他多懂了些。又似乎

让他更糊涂了些。
  “我第一次见到千叶苍的

时候,他还只有十岁。”
  朝户陪着惠在海边走着

,惠不时拣起地上的贝壳,

把它扔回到海中。然而过了

一会,海潮卷上,就会冲上

更多的贝壳。虽然如此,她

还是一个个的拣着,然后再

把他们扔回去。
  “带我去的是我的爷爷。

我现在还记得他带着我跪在

了千叶家当主的面前,郑重

其事地行礼,然后见我介绍

给千叶家。”
  她笑了。只是简单的笑

容,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我很好奇。当你听到我

的名字时,难道没有产生什

么联想吗?这么多年来,佐

佐木一直是作为千叶家的影

子存在的啊。”
  “……佐佐木是一个很常

见的姓。”朝户回答。
  “然而作为千叶家当主影

子的佐佐木却只有这么一家

……或者说,只有这么一个

。”惠淡淡答道。
  就象是之前的时代,在

筑墙时为了能使墙不倒塌,

而将人柱放在其中,成为怨

灵的人柱的灵魂,就会一直

围绕着城墙。佐佐木家每代

也会出这样的一个人柱。做

为千叶家下代当主的影子养

成,在神与鬼的面前,承担

对方应担的罪责,免除对方

应有的灾祸。而佐佐木一家

,就以这个成为他人影子的

人为柱,一代代发展起来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毕竟现在这种时代了,谁也

知道什么神啊,鬼啊之类的

,也都只是些胡说八道的东

西。但是还是会想,没有他

的话就好了。没有他的话,

我也就自由,不用再生活在

别人的影子里……”
  朝户看了惠一眼。之前

见面时,惠的五官都隐藏在

了厚厚的化装下面,现在消

去了一切粉饰之后,露出的

是年轻到令人觉得心痛的脸

庞。然而这种感觉只是一瞬

,下一秒,他记起了自己最

关心的事情。
  “你是说,是你……”
  他不敢想。然而答案又

似乎明确。千叶家的少主,

每日的行程并非公开的事情

,更由于治安问题而连上下

学的行车路线都时常更换。

能掌握苍行程的人并不多。

然而惠却摇了摇头。
  “不是。”她侧过头,扑

捉到朝户脸上不信任的表情

,淡淡笑了一下。
  “你也可以不信。何况,

”她耸了耸肩,“等到苍再次

出现时,第一个发现他的人

,也是派了杀手对付他的人

是我……所以你尽管可以下

手,不用留情。”
  朝户一愣。他不知道之

前苍还发生过这种事情。虽

然已经能确定苍失踪的一年

是被绑架,但他一直想着,

苍是逃出来之后立即联系的

他。
  “是谁?我只想知道,给

你照片的人是谁?”他抓住惠

的手,大概是过于用力,惠

皱了眉。他松开手,惠的腕

是迅速变得青紫的痕迹。
  “其实很简单。你甚至都

已经知道了。只是想再确定

一次。千叶苍的失踪能让什

么人得到最大的利益?又有

谁能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

一直让你派出的那些人,甚

至连警察,都无法找到他。

答案很明显,答案甚至每个

人都知道——只是,没有人

能给出证据。”
  “而你能。”
  惠看着他。过了许久,

缓缓点头。
  室内的光线很暗淡。投

影机发出微微的声音。坐在

暗影中的人,正专心看着屏

幕上的画面。
  最初的几个镜头似乎是

偷拍的,屏幕稍微有些晃,

镜头中心的人,在和镜头外

的什么人说话,没有声音,

从姿态站姿来看,似乎是在

说着什么命令。那是个相当

年轻的男人,有着修长身材

,容貌看得不是很清楚。之

后的场景,则似乎是在不同

时间里所拍摄的青年人外出

活动的片段。从背景中有护

卫站岗的大楼中走出,上了

停在路边等候的车;从车上

下来,走入灯火辉煌的大厅

。也有更清晰些的,似乎是

用小孔摄影机在接近的距离

拍摄,然而却只能看见鼻子

之下的部分,良好的下颚曲

线和薄薄的唇。再之后的,

就绝不是什么会让人觉得赏

心悦目的镜头。但是看的人

却似乎更投入,连身体都向

前倾斜。
  室内另一端的门发出轻

响,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出

现在门框边,来人站在那里

,看了一会屏幕,然后走了

过来,在之前的人旁边坐下

,端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

了一杯。
  “看,就是这里。”先前

的人按了下按纽,屏幕定格

,画面上刚才那青年的脸。

现在可以看得清楚了,那是

个有着细长眼眸的青年。眉

型和脸的轮廓可以称得上完

美,正以淡漠的目光从屏幕

上看过来。听旁边的人没有

答话,最先在屋中的清水转

过脸,笑得很灿烂。
  “我直到现在还记得他那

时说的话,还有当时屋子里

的人听到他那话的时候脸上

的表情。哈哈,每次想到这

里都还是会觉得好笑。我跟

你说过吧。那家伙在人家用

一根细长的钢针顶在他的耳

边,逼他口交的时候,居然

说,‘人的牙齿用劲合下的力

量,至少有五百公斤’。而对

方告诉他若是不乖乖的吹萧

就把针穿过他的耳朵,直接

透到他的脑子,你那家伙竟

然说,‘人类当脑子受到直接

袭击时,第一反应就是合上

牙关。而要翘起这种情况下

合起来的牙齿,起码需要一

台起重机的力量。’”
  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笑的

话题,但熏却一直笑着,到

说最后一句时更是象听见什

么了不起的笑话那样,笑得

眼泪都似乎流下来。他旁边

的男人从他手上拿过按纽按

了下,室内的灯亮了起来,

屏幕上的人影,在猛然亮起

的房间中暗下去,直到成为

仅仅隐约可见的影子。坐在

清水旁边的藤野,慢慢喝着

手中的酒。
  “是真的吗?”
  “呃?”
  “五百公斤。”
  “啊——那个呀,没有人

真的去查数据。倒是狠狠把

他给揍了一顿。不过那天当

然也没有人敢逼他口交了。

所以后来才调东出马嘛。那

时好象筱也是刚进入严肃的

调教期,同时打破两个奴隶

本来应该是能互相促进的事

情。不过竟然也还是没成功

。”
  “所以你就出场了嘛。”
  清水瞥了藤野一眼,见

对方一幅兴趣缺缺的样子,

做出一脸夸张的表情。
  “我知道你是在讽刺我。

好啦,我承认,我那个理论

在他身上是彻底破产了。不

过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也许

也不算……因为不管怎么说

他最终还是被打破了——不

是吗?”
  藤野没有回答。清水耸

了耸肩,过了一会,突然说

。“最近似乎有人在调查。咬

得很紧。”
  藤野抬起头,把手在清

水的放录机上敲了敲。
  “那你还有时间看这种东

西?很空闲吗?”
  清水遗憾地摇摇头,脸

上神情甚是可惜。
  “这是人性的问题……不

过说了你也不会懂。不过…

…要消除吗,这个?”
  藤野站起身离开。“随你

便好了。”清水听见他最后说


  16
  尊大大地后悔了。
  他应该在见到真司的第

一秒,就抓住他的领子,把

他一路拎到警察局,或者扔

到街上的。
  那样的话,真司就不会

遇到中午过来事务所的阵内

,不会对阵内说那些“会被杀

掉”的胡言乱语,而现在他也

就不用坐在沙发上,看阵内

给真司端过一杯水,放在他

面前。
  真司抬起头时,尊发现

他的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

的。当然这种发现只能让他

的心情变的更坏。
  “到底是什么事,慢慢说

。”阵内看到真司喝了口水,

手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了,开

口鼓励说。尊在心里叹了口

气。他是被老大这种温和却

深带男性魅力的声音迷住了

没有错,可是阵内也不用对

每个人都这么温柔啊。
  “是伊安。”真司低下了

头。“如果我不回去,他会杀

了我。”
  “那就回去嘛。”尊在一

边说。阵内摆了下手,让他

安静。尊赌气的闭嘴。阵内

柔声开口。
  “如果你愿意报警的话,

我和尊……”
  真司惊慌地抬头,“那怎

么行?不能报警的。”
  可是那混蛋可把一整只

酒瓶塞进你身体,而且还就

那样做起来,弄得你几乎大

出血而死啊。尊很想大吼出

来。但他也知道,就算和真

司那么说也没有用的。真司

不会报警,正如之前的松野

不会报警一样。也许是他和

老大对法律制度过于信任,

但对于象真司这样的人来说

,警察是甚至比有虐待狂的

主人更恐怖的存在。
  阵内沉吟了下,点了点

头表示理解。
  “另外一个选择,就是我

们委员会了。”他深深地看向

真司,“如果你愿意的话,我

可以替你提出来。”
  真司又低下了头。“可是

没有办法的,我已经签定了

奴隶条约……”他很快地看了

尊一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你也不会吧,让你自己的

奴隶轻易地从手上溜走——”
  “他已经不再是你的主人

了。”阵内说着,收紧了眼睛

。靠在他身边的尊感觉心里

一跳,阵内的声音仍然很平

静,然而这话中却带着足以

让人心跳的东西。尊开始想

着,是自己变的更加敏感了

,或者是之前都没有能够认

识到……
  成为阵内的人之后,按

理说他应该在各方面都感觉

与阵内更加接近。但却有时

,就象现在这样,尊反而觉

得他对阵内个性中的某些因

素,可能并不了解。似乎没

有接近,反而变的更加遥远

的感觉——尊咬了下嘴唇,

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令人

不安的因素。而阵内仍在继

续说下去。
  “在他把那东西用在你身

上时,他已经自动失去了作

为你主人的资格。你是他的

奴隶,并且也签定了誓约,

没错。但是,这誓约并不是

没有条件的。如今身为主人

的他,已经违背了最基本的

条件……”
  他们听到从门口传来的

掌声,缓慢地,响亮地,充

满嘲讽意义地。真司一抬头

,脸色猛然变的惨白,往沙

发里面靠了进去。尊眯起眼

睛,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男

人。他“无意”中闯进清水的

俱乐部之后,想将他压倒并

说要让他成为奴隶的男人:

伊安。
  “下面我们会听到什么,

奴隶制是不合理的制度?

BDSM的会长大人?”
  “你来做什么?”尊直起

身,伊安转过身望了他一眼

,转回身对着阵内说,“看来

清水说得不错,你终于还是

忍不住了。怎么样?红发小

猫的滋味还不错吧。”
  伊安发出恶质的嘲笑。

尊准备向他冲去,却被阵内

拦住了。
  “清水让你过来有什么事

?”
  伊安脸上的神色变了下

,语气一转为粗鲁。
  “和清水那家伙没关系。

我是来要回自己的奴隶的。”

他的目光转向真司,打了个

响指。真司一犹豫,阵内已

经站了起来。
  “真司不会和你回去。现

在如此,今后也如此。并且

,今后,你在本区会被宣布

为不受欢迎人士。找个新地

方吧。事实上——我建议你

最好出国。因为从今天起,

国内不会有一家俱乐部,愿

意接收你;所有的受方也会

得到不要接近你的警告。”阵

内的语气仍很平静,然而伊

安却似乎感受到很大的压迫

,尊看着他象临战的狗竖起

颈上的毛一般,抖擞着身体


  “哦?这是你作为那什么

会长的警告吗?”
  “没错。”阵内并没有被

对方的语气挑拨,仍是用着

冷静的语气回答。伊安似乎

摇摆在立即发动攻击或者暂

时撤退之中,尊绷紧身体,

准备看他一有动作就扑过去

。然而伊安犹豫了一阵,放

松了身体,脸上则露出了邪

恶的笑容。
  “这样就以为赢了吗?别

太把自己那破协会当回事。

离开这里?我才不会。别用

你那些大话吓人。什么不会

有人敢来找我之类的。”
  他瞥了眼缩在沙发一角

的真司,不屑地吐了一口口

水。
  “这些家伙就是喜欢你们

对他来狠的,你要是不每天

揍他个一顿他反而会浑身不

舒服——而且,别以为你这

就是所有人都愿意待的地方

。咱们走着瞧,你尽管发警

告,看看是不是从此以后就

没有人来找我。告诉你,正

好相反,你那警告说不定反

成了广告。”
  尊从阵内稍微握紧了手

上看出,阵内也知道对方说

的话,至少部分是实情。
  “不过——若是你抢走了

我的奴隶,我说不定也会想

着抢抢你的奴隶。”伊安突然

转移了话题,眼光往尊的方

向一瞟。“看来你并没有把这

家伙打破,呵,也难怪,你

和你那满脑子奴隶也有权利

的想法。象这种家伙——”他

指向尊,“是需要一只铁腕的

,所以说不定什么时候我…

…”
  他的话并没有机会说完

。尊觉得只不过是一眨眼的

功夫,他甚至还没有见到阵

内动作,伴随着咣的一声响

声,阵内已经一把把伊安摔

在了门上,拎起他的领子,

收紧了眼睛。
  “我警告你——只警告一

次。别再碰尊。否则的话…

…”
  阵内的嗓音压到了几乎

听不见的地步,背部摔在门

上的伊安显然还没从震惊中

恢复,只眨着眼睛。阵内让

话停留在半空中,猛然松手

,转身进了里屋,甩上门。

过了好一会,伊安才从地上

爬起来,连灰都没有掸,冲

出门去。尊吐出了一口长气

。和阵内在一起这么久,他

从来没有想到……从来就没

有想到……
  “那是你的主人?”看伊

安走了,才从沙发中略微放

松了下肢体的真司,靠过来

问道。尊本能地摇头,突然

想起最近的事情,改成了点

头。
  真司叹了口气,眼神中

流露出憧憬的神色。
  “我听到消息了。他们说

那天你被带到那里去的时候

,拼命抵抗。他们都很好奇

,值得你为他如此拼命的主

人是什么样子——”真司转过

头看着尊,丝毫没有掩饰眼

中的羡慕,“真是幸运,能找

到那样的人。”
  尊模糊地点点头,心中

却有隐约不安的感情。
  晚上,将真司送回去后

,阵内和尊回到家中,尊见

阵内疲累的样子,给他放好

洗澡水,等他出来后,帮他

吹干头发,让他躺在床上,

自己则跨坐了上去。
  “尊,我很累。”阵内闭

着眼睛说。尊撇了下嘴。
  “是,是,我知道你已经

是中年人了嘛。别紧张,我

只是想帮你放松。”
  他开始给阵内按摩。从

肩部开始,慢慢向下,先放

松肌肉,然后再缓缓加上压

力。阵内的身体慢慢放松了

下来,尊弯下身,开始沿着

肩膀,一点一点地向下吻下

去。阵内翻了身,抓住他的

手,“好了,不要再闹了。”
  尊嘟起嘴。“那我就要成

为一个欲求不满的奴隶了。”
  “不要忘记,你的身体和

欲望都是要我说了算的,奴

隶。”阵内拍了他臀部一下,

让他起身。尊到浴室匆匆冲

洗,换上白色的毛巾浴袍,

出来时,阵内已自己盖上了

被子。
  尊在他自己睡的那边跪

了下去,做出标准的请求姿

势。“主人,请允许我和你睡

在一起。”阵内叹了口气,探

起身把他拉了上床,立即收

紧手臂将尊搂在怀里。尊不

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开始有

点惊讶,但很快在阵内的臂

弯和心跳中放松下来。
  “让我拿你怎么办呢?尊

。”
  仿佛自言自语般,阵内

说着。尊愕然抬头,看着近

在眼前的阵内。
  “你是在担心……今天的

那个家伙?”
  虽然觉得自己对付那个

家伙是绰绰有余,但却很感

动与阵内的担心。没想到阵

内却摇了摇头。
  “那家伙没什么可担心的

,今天之后他应该不会再敢

打扰你。”
  尊发出类似小猫般的笑

声,手趁着阵内不留意轻轻

滑进对方的被子下。被阵内

轻易捉住。阵内撑起身,看

着他,脸上表情非常严肃。
  “尊,我担心的是清水。

没有猜错的话,今天伊安会

来我们这里也完全是那人的

指使。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

答应我:不管什么情况下,

永远不要听信那个人所说的

话。这不但是作为你的老板

,也是作为你的主人……的

命令。”
  尊咽了口唾沫。他知道

阵内很严肃,而现在实在也

不是个好时机,可是他的下

身,却因阵内对他的态度,

语气中那种命令的模式,而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硬了起来

。和他靠得很近的阵内似乎

也感觉到,叹了一口气,伸

手将他的浴袍拽下。同时拉

下了灯的开关。
  黑暗中,传来类似喘息

的声音,夹杂着轻声的言语


  “我以为你说过今天太累

了。”
  “是很累。不过似乎这是

让你能记住我说的话的最有

效的方法。”
  “嘻嘻。不要在哪里啦,

很痒啦……啊……快进去呀…

…求你……不要逗我……”
  “刚才我说什么?”
  “呃?”
  “刚才我说的是什么?”
  “不要……不要受清水的

鼓惑……无论……无论在什么

情况下……啊!”
  床上的影子,合二为一


  筱弯下腰,慢慢脱下衣

服,直到身上只剩下脖子上

的薄金色项圈,和双乳上的

两环。他直起身。端着枪的

男人从暗影中走出来,毫不

掩饰的目光从上打量到下。

筱闭上了眼睛。
  这是最难忍耐的时候,

甚至比当被男人真的贯穿时

还更难忍受。
  他感觉到对方的手扶上

了他的腰。一声轻响,似乎

是对方将枪放了下去,接着

他感觉对方手的压力,他咬

着薄薄的嘴唇,弯下腰,对

方将手指伸进他的体内,筱

的身体一僵,而对方则用力

拍打着他的臀部,同时迫使

着他将腰进一步后挺。
  手指在他身体里蜿蜒曲

折,越来越向里前进。筱只

觉得身上慢慢出了一身冷汗

。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轻轻

的哼声,接着,手指很快的

从他体内抽了出来,筱觉得

腿一软,若非有对方手的支

撑,几乎跪了下去。
  眼角看见锐利的光一闪

,男人按了下手中刀的按纽

,锋锐的刀锋在筱的面前闪

亮,照进了他惊恐的眼眸。

男人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冷笑着。
  “很意外吗?你们也太把

别人都当做傻子了。连续几

起案子,作案手法都相近,

再不警惕些就真的是傻瓜了

——不过也难怪他们都会上

了你的当。”男人的目光在他

的身上流连,手伸出去,触

在冰凉的肌肤上,筱畏缩了

下,男人似乎很得意,掌心

贴着筱的肌肤,上下滑动,

到了胸前的突起时,拽住乳

上的金环,轻轻捻动。筱克

制不住地发出呻吟,身后的

男人笑了起来。
  “这是你主人给你的环吗

?穿透时的感觉如何?他平

时怎么动你,是这样?”一边

说着一边猛力一拉金环,筱

的身体随之向前一震,整个

身体颤抖起来,男人将他搂

在怀里,又将手移到另一边

的突起上轻轻爱抚。
  “或者,他是用链条将这

两个地方连在一起,然后在

中间系上绳子,作为牵引的

链子吗?”他的双手同时移到

上边,分别捏弄着两边的双

乳。筱似乎无法承受地扭动

着身体,双手举起到脖子附

近,身体屈成弓状。
  “看你应该是受过全副的

调教的,连这里也是。”男人

将手滑了下去。筱的私处玉

茎周围,被剃得干干净净,

平日从不取下的约束环今日

却不见踪影,男人将他的分

身放在手上,反复翻弄,细

细观看,过了一会,啧啧有

声地抬起头。
  “连这里都有穿透过的痕

迹,你主人——且先不管他

是谁,对你的训练倒是相当

彻底呢。看来是这里也穿过

环,他怎么用你的?系上链

子牵着你吗?这样你就必须

全副精神地放在他身上,无

论他朝哪个方向走都必须立

即跟上了——不能自做聪明

的猜测,否则一旦错误的话

,那种疼痛可是谁也无法忍

受的。”男人将他压到了门边

,用力抬起他的一条腿,用

膝盖挺在他的双腿中间,开

始解裤子拉练。“无论如何,

先享用了再说。至于你主人

是谁,总能问出……呜……”
  极细的金色丝线不知在

什么时候已经缠绕在他的脖

子上,筱两手用劲,收紧着

手中的细线。男人发出古怪

的声响,翻着眼白,不久就

昏过去。筱回身拿起一边的

匕首,手起刀落,滑断了对

方的颈动脉。他的衣服已经

在刚才的过程中被撕裂了。

筱走向一边的皮箱,那里有

带着备份的衣服。男人手的

触感似乎还留在皮肤上。他

拼命忍着恶心的感觉。时间

有限。筱很快换上衣服,转

身审视了下现场。退到门口

,他从口袋中拿出精致的打

火机,点燃了靠门的地毯。

年久积灰的纤维燃烧起来散

发出恶劣的气味。筱站在门

口,脸上没有表情。
  “东?只有你一个人在吗

?”
  东切换过手提电脑的屏

幕,抬头望着探进半个头的

清水。得到肯定的答复,清

水走了进来。
  “筱呢?”
  “我让他出去办点事情。

怎么了?”
  看到清水露出放心的表

情,东略感好奇地回问。清

水熏眯起眼睛,露出可爱的

笑容。
  “啊,是这样的。之前的

真司不是跑到阵内那里去了

吗,所以伊安就带回来了一

个新人,好象是叫蓝什么,

现在正在那里调教呢。不是

我说,伊安的方法呀……总

之就是呢,我过来看看,如

果筱不在的话就请你过去帮

忙。”
  东笑了一下,不为所动


  “奴隶还是自己调教的好

。尤其是打破精神的阶段。”
  清水夸张地耸了耸肩。
  “我也是这么说呀。不过

除了偶然的几个例外,一般

的奴隶,总是能被轻易打破

的,当然了,你的筱算是例

外。你当时也是他身上磨了

不少时间吧——直到现在似

乎还偶而要送回去调教一下

。所以我说嘛,如果筱在的

话就不麻烦你了。”
  这已经是清水在谈话里

第三次有意提到筱,东觉得

自己无法装做没有听懂了。
  “筱?”
  清水掩了下口,才意识

到说多了话。
  “啊,没什么啦,只是一

种传说。听说筱不是很喜欢

其他的奴隶接近你的样子。

所以我才说……”
  东一笑,看着清水。
  “从什么时候,你开始注

意奴隶喜欢不喜欢这种事情

啦?”
  清水叹了口气,夸张地

垂下肩。
  “算了,被你看出来了…

…”
  “没关系。如果是想让我

好奇,那你已经成功了。”东

笑起来,颇有兴趣地看着清

水,“不过值得你如此大费周

折的人,似乎也没太多。”
  清水露出清丽的笑容,

点了点头。
  “确实,上次的那个,还

是千叶家的少主呢——我们

两个人合力,竟然都没有能

打破他的人。”
  “筱?是筱吧?”
  惊讶的声音,让筱回了

头。站在门口的是许久没见

的面孔,筱恍惚了下,认出

蓝的面容。蓝跑了进来,一

把拉住筱,上看下看。
  “还以为你突然消失,原

来是在这里,怎么都和我们

不说一声。你呀,还有艾斯

呀,都是一样的。我都快急

死了,问德德他也不说——

咦?可是你不是应该是和你

那个人在一起的吗?也就是

说,他就是……”
  筱看着蓝慢慢理解过来

事实,眼睛中流露出的不可

置信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德他一

直只说你在我们俱乐部其实

只是挂名,原来是这样。”蓝

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头看

了下。穿着家居和服的筱跪

在地上,手里拿着抹布正在

擦地。蓝似乎突然想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你的主

人是这里的谁?肯定不是医

生啦,也不是那个清水什么

吧?是谁……”
  筱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将抹布放在水中清洗,蓝

还在一个劲地问,“是谁嘛,

到底是谁啦?”门边突然有人

说。
  “筱今天在极度服从中,

除非是我直接向他问话,否

则不能开口的。”
  蓝回头,看见这两天中

担任他调教者的东,正站在

门边。蓝愣了一下,回头看

着筱。东开口道,“十分钟后

到游戏室里来。”说着转身走

开。蓝呆看着筱机械地重复

着的动作,过了好一会,突

然想起什么。
  “可是既然东先生已经是

你的主人,可是现在又在…

…给我做训练。难道说今后

我们两人会共有一个主人?

啊,那样太好了。说实话,

最近几天真觉得有点恐怖呢

。我是说这些全职之类的事

情,没有安全词啦,财产也

交出去之类的,真的很没有

安全感,不过如果是筱在一

个主人手下的话……”
  他停住。筱抬起头,露

出蓝从未见过的表情。蓝不

由自主地象后边跌坐了下去

。他看见筱低下头,用蘸着

水的抹布在地上写着……
  “若那样……
  我杀了你。“
  蓝张大了嘴。觉得口里

开始发干。他和筱并不算严

格意义的朋友,但怎么也可

说是旧识,却从未在筱的身

上感受到这种启示。他想笑

一下,说“开玩笑,开玩笑”

,却发现自己连那个力气也

没有了。
  而舒服坐在转椅上看着

屏幕的清水,此刻正接起电

话。“已经准备好了吗?是的

,不用担心,小姐。那么,

就这么说定了。”他放下电话

,又拨了一个号码,“是的,

那边已经回信,一切准备就

绪,可以开始了。”放下电话

,他伸了一个懒腰。最近忙

于安排各方面事情,都难得

能睡个舒服觉。他打着哈欠

,调整躺椅的位置向后靠去

。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

,露出开心的笑容。
  17
  尊大大的打了哈欠,往

椅子后面一靠,闭上了眼睛

。上帝作证,他真的不是想

上班晃点,只是晚上睡眠不

足嘛。那也应该怪他的老板

和主人——心安理得地这么

想着,他的意识渐渐要朦胧

下去——“尊,尊!起来一下

,起来一下!”尊睁开眼,见

到真司正站在他面前。尊叹

了口气。自从那次阵内帮真

司把他的主人给弄走了以后

,真司就一直留在事务所里

,最初尊对他百般挑剔,但

后来,一方面苍一直没回来

,另一方面真司也确实慢慢

帮上了许多忙,也就这样默

认着成为尊的助手了。
  “有一个德说是要见你。

”尊摇了摇头,完全清醒过来

。几天前德给他打电话,说

是俱乐部的蓝自从某晚和一

个男人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

来过。尊听着德形容着对方

的特征,觉得心有点向下沉


  “是伊安。”
  尊出了房间,德几步迈

了过来,脸上神情紧张。
  “是蓝。”他深吸了口气

,“刚接到他的消息,说他在

……”尊听着德说出了陌生的

地名,愣愣地看着他,真司

轻声在旁边解释,“那是一家

训练中心。”
  “训练中心?”尊发愣地

望了过去,看到真司的神情

紧张。他清了清嗓子。
  “一家奴隶训练中心。”
  “对不起,请问先生是?


  尊不耐烦地拢了下头发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

墨镜。旁边德站在一边默不

做声。真司是无论如何也鼓

不起勇气一起来,尊想到万

一阵内打电话回来,真司在

那里也有个交代,便和德两

个人按照地址找到了那个地

方。找到地址他们犹豫了起

来,从外边看,电动铁门和

高耸院墙,看起来更象公司

的生产基地或者戒备森严的

私人庭院。
  “我们是来谈生意的。”

尊尽量做到气势尊严的样子

。地产登记在了一个叫森田

的人名下。然而尊让真司去

查了一下,发现其中有些模

糊的地方,仔细调查下去,

发现森田是藤清实业下属一

家企业的职员。门口的警卫

看了他一眼,拿起电话,对

着里面轻声说了几句话,转

身问尊姓名。“阵内。”尊回

答道,给出了阵内的名字。

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警卫

向里面又说了几句,转过来

,脸上露出笑容。
  “对不起,现在可以进去

了。”
  电动门打开。尊和德走

了进去。进门大约100 米的

地方,是一栋6 层的楼,墙

上的白色涂料在太阳下反射

着耀眼的光。尊和德走进去

,大厅里的冷气扑面迩来,

消除了之前的暑气。“是阵内

先生吗?”问讯处的人站了起

来。“请先让我带着你们四处

看一下。清水先生说他过一

会就来。”
  虽然已知道这地方和清

水有关,但猛然听见清水的

名字被提到,尊还是觉得心

里一跳。心里回想起阵内的

警告,“绝对不要再靠近那个

人”,他一时起了趁早离开的

想法。然而,一侧头看见德

的神情,想到也许就能在这

里见到蓝,尊犹豫了。“管他

呢,反正我又不是只有一个

人”,这样安慰着自己,他和

德跟在对方的身后走向电梯


  带着他们参观的人,显

然将他们认为是想要选择奴

隶的主人,开始了介绍。
  “两位先生可以随意参观

。我们这里养成的奴隶,是

质量最高的。当然我们的训

练也很严格……”电梯响了一

下,他伸出手,“请。”
  尊走出电梯,抬眼看见

眼前的景象,立即停住了脚

。在他面前的,是他从未想

到会出现的场景。宽敞的大

厅中,从落地玻璃窗照进的

光线使得眼前的一切真实到

毫纤必露,许多裸体的男性

,散布在其中,处于各种各

样的状态,而一队人正在严

厉的口令下排列整齐地跑着

步,他们从尊前方不到五步

的地方经过,尊看到其中每

人身后,都垂着长长的毛尾

巴,几乎挨到地面,用巨大

的肛塞连接着,塞进身体的

后方。从那些跑步的人身上

的汗和喘息的声音来看,似

乎已经跑了多少时候了。负

责导游的男性在一边解释着

,“这是刚进来的奴隶们,这

是第一周的训练。打破他们

的精神,先生您也知道的。”
  他将手伸向旁边。“往这

边走,你可以看到我们训练

的成果。”
  “第一周我们会对奴隶们

先进行最一般的训练。在他

们进来的第一天,首先要让

他们习惯裸体,并剃掉身上

的毛发,许多主人都喜欢自

己的奴隶身体摸起来光滑。

从第一天开始,我们会让奴

隶带上肛塞,肛塞的大小慢

慢变大,这是为使他们的身

体习惯,以免带来不必要的

裂伤。”他在一处停住,那是

一只类似狗笼的东西,里面

有一个人,蜷缩着身体躺在

其中,尊可以看到他背上的

伤痕和从臀部露出的巨大男

形。那人的面前摆着一只碗

,而他正低头用舌头舔着里

面的食物。导游在旁边说,“

要把他们养成为狗,我们的

首要目标是摧毁之前作为人

类所养成的种种规范。所以

在这里他们只能模仿狗的动

作,无权开口,也无权使用

手。还有他们的食物——”他

笑了一下,尊觉得浑身开始

不舒服,“许多主人会愿意把

奴隶当做自己的便桶。世界

上没有早晨起来将尿撒进奴

隶殷勤张开的嘴中,看着他

迫不及待地吞下更让人兴奋

的事情了。多喝了啤酒,或

者正在车上,总之许多情况

下,有个活动厕所在旁边是

最方便的……当然也有主人

更愿意把尿放进下面的嘴里

。不管怎么说,从奴隶到这

里来的第一天,他们就每天

早晨必须喝下自己的尿。这

不但能让他们熟悉那种味道

,而且能使他们从早晨醒来

就一直记着自己的身份。”
  导游带着他们继续向前

,在前方,有一群人围成半

圈,中间站着两个奴隶,正

在用手拼命套弄自己的分身

,过了一会,其中一个首先

射出,白浊的液体划着曲线

落在了地上,那个奴隶立即

跪了下来,用舌头舔着自己

的东西,过了一会,旁边的

人也达到高潮,重复着同样

的行为。这一群人中唯一穿

着衣服的人挥了下手中的鞭

子一个奴隶便向前站了出来

,他的脸色发青。尊看到他

两股之间的东西,不由皱了

下眉。那闪着金属光泽的东

西,他只在片子里见过,是

由一根金属管和连锁的金属

环与皮带构成,一旦带在分

身上,便限制着分身只能垂

直地指向地面,不但高潮和

勃起有困难,连射精也成了

问题。这个奴隶躺倒在中间

,而最先在一边自慰的两个

奴隶走上,其中一个先占据

了他身体后方的部位,用手

握着很快变大的分身,一下

塞了进去。另一个则开始用

手掐着那奴隶的身上的不同

地方,用夹子折磨他的乳头

,两人轮番着攻击那奴隶的

后方,前列腺受到不可抑制

刺激的那奴隶,因贞操带的

控制而无法勃起,陷入了无

尽的折磨。尊觉得自己的脸

色可能也要变化了。然而不

知为什么,又有一种强烈的

冲动在身体中渐渐觉醒。尊

努力想压制着那种冲动,心

里开始咒骂自己。眼前明明

是悲惨的不人道举动,他却

无法克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看

它,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深处那种兴奋的感觉。导游

大有深意地望着尊微微隆起

的双腿之间,露出暧昧的笑

容。
  “从第二周开始,我们要

开始训练奴隶对于身体的控

制能力。他们的欲望是无关

紧要的,他们存在的唯一意

义,是为了给主人服务。来

这里的奴隶都是想要为主人

服务的,然而,正如古代的

哲人所说的那样——‘精神是

愿意的,肉体却是软弱的’,

而我们就是要帮助他们克服

这种软弱。”
  他指了指地上的那个奴

隶。
  “这个奴隶在过去的一周

内,排名最低。在这一周内

我们都会给奴隶带上贞操带

,他们的后边不是受到男形

的刺激,而前面却因束缚而

无法轻易达到高潮。我们会

在这一周内不断调教他们的

身体,而能在各种刺激下保

持着不射精的奴隶,将得到

最高的分数——到一周以后

按照这个分数排对,排在前

面的两个奴隶有机会用手自

慰射精,如你刚才所见,能

排名在最后的人则——”
  他将下巴一抬,指了下

地上的奴隶,尊不需要他的

继续解释了。他向前走了几

步,看到的是另一幅景象。

两个奴隶正以69的姿势互相

口交,两人都似疯狂般地拼

命舔弄着对方,似乎毫不费

力地为对方做着深喉,尊不

由想到自己想为阵内做这个

动作的时候,最初几乎要将

噎死,他的脸一下热了起来

。很快的,其中一个奴隶射

了精。调教师走了上来,挥

着鞭子打在那个奴隶的臀部

上,导游在旁边说,“第三周

是训练更加严酷的时候,而

这周的结尾,排名在最后的

两名奴隶,就会接受这样的

惩罚——他们必须一直这样

一直做下去,而为每次在对

方前射精的惩罚,而会一直

翻番着涨上去。从我们这里

出来的奴隶,嘴上的功夫都

是超一流,夸张一点说,只

要不是死人,他们能单用嘴

让任何人在三分钟内达到高

潮。”
  他们走到了大厅的最后

,在那里是一个个单独的笼

子,有些笼子中空着,而另

一些中则有着奴隶。笼子很

小,奴隶只能以四肢着地的

方式趴伏在地上。导游带着

他们转到笼子的后方,尊看

到那里有一个牌子上写着“请

尽管随意验货。”
  “最后一周我们会在奴隶

的身上做最后的完善,对他

们的乳头和分身进行穿刺,

进一步训练他们后门的肌肉

能力,使他们能做到随意收

放自己的肌肉。另外因为有

些主人喜欢对乳头或睾丸的

折磨,所以我们从最轻的重

量逐渐加重挂在奴隶乳环和

那里的重量——”导游摇了摇

头,脸上似乎也是不可思议

的样子,“据说有的奴隶经过

调教,那里能承受20公斤的

重量——但我们一般还没能

做到那个地步,一般也就是

加到3 公斤就是上限了。而

且时间也不能太长。”他指着

脚下的奴隶,“客人可以随意

使用他们的身体,检测他们

控制的能力。”尊赶快摇了摇

头。他看了眼笼子中的奴隶

,那些人脸上无所思虑的满

足,不知为何让他觉得心口

一闷。刚才的兴奋已经过去

,取而代之的是近似愤怒的

感情。他瞥了眼德,看见德

脸上明显的厌恶表情,拉了

德一下,暗暗摇了摇头。他

能理解德的感触。毕竟,和

阵内在一起这些年来,他也

亲眼目睹了这个圈子里黑暗

的一面,但是直到今天,他

还不曾有过类似现在这种恐

惧、厌恶甚至是恶心的感觉


  他想起今天到这里来的

主要目的,目光再次掠过大

厅。刚才在紧张和反感的心

情中,没有来得及仔细看,

但似乎里面并没有蓝。跑步

的人又一次经过他们面前,

蓝目不错睛地挨个看着,也

没有找到蓝,甚至没有见到

类似蓝的身影。导游微微退

远了一步,好让他们更仔细

地看看眼前的奴隶,尊趁机

问德,“你找到了吗?”德摇

了摇头。尊转向旁边的男人


  “你们所有的……呃,训

练中的奴隶,都在这里吗?”

对方点头。尊耸了下肩,“可

是我听说你们这里应该还有

些,怎么说呢,更特别的奴

隶……”
  他并没有确信,说这句

话也是完全为了测试。对方

似乎有些惊讶地抬眉,然后

笑了起来。
  “啊,原来先生是认真的

玩者,想要的不是这种一般

的奴隶,而是那种24/7的全

职啊?”
  “全职?”这是德第一次

开口。尊在心里大大地叹了

口气,开始怀疑把德带来是

否是正确的选择。
  “不错。一般玩这种游戏

的人,都不会整天处于这种

状态下的,毕竟人是有许多

事情需要做的。所以一般都

是一星期两到三次,由奴隶

到主人家过一晚。但上如果

是全职,那也就是一星期7

天,一天24小时,双方都处

于完全的主人/ 奴隶状态。

奴隶不但将自己的身体完全

交给主人,也把所有的财产

,甚至身份证明,社会劳工

保险等等,都交了过去……”
  尊暗暗做了个鬼脸,想

到自己和阵内。他已经搬进

了阵内的公寓,白天他是阵

内的职员,晚上则是按摩师

,男佣,厨子和床伴,而无

时无刻,他都是阵内的奴隶

。这件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似

乎再自然不过,自然他甚至

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

另一个男人的奴隶,而那个

男人对他的身体拥有绝对的

权利,他无法对对方所做的

任何事情说不——然而听到

这种关系被别人描述出来,

他却会觉得不安……
  “那种奴隶都是要经过专

门的特别训练的……”导游正

在这么说着,突然朝另一边

抬起了头。“清水先生?”
  尊猛然抬头,看见穿着

便装的清水,一脸笑容的走

了过来。
  “真是不好意思,早知道

你要过来我会亲自带着你看

的”,他转身和导游交换了两

句,又转过了身,“这么说你

们还没有看到个案——请往

这边走……”
  清水向着尊甜甜一笑。
  “阵内先生。”
  “我想让你来一个地方。

”佐佐木惠在电话里这么说着

,接着说了一个地址,就立

即把电话给挂掉了。朝户将

话筒重重扔下去,仍压不下

心中的愤怒。
  “想要知道苍在那一年内

经历了什么,就要跟着我走

。”惠当时在海边对他说着。

而他则紧紧晃着她的肩膀。
  “这么说你是知道的?!

或者根本就是你策划的,是

你……”
  惠看着他激动的面容,

摇了摇头。“你知道不是那样

的……毕竟,无论怎样,我

都还是千叶苍的影子啊。”
  晚上,朝户快走到与佐

佐木惠约好的街口,一辆红

色的跑车突然在他身边急刹

车停住。“上车!”佐佐木惠

打了他一下,等他刚坐上座

位,立即开着车风驰电掣地

向前冲去。朝户看着她专心

开车的面容。看着这个女孩

现在开车的样子,很难想象

她的年龄。
  转过了几个路口,惠将

车猛一转弯,开进路边的树

林,关上了车灯。“怎么?”

朝户开口,却被惠掩住了口

。过了不久,一辆黑色的车

开了过去,惠又等了一会,

才叹了口气,转向朝户。
  “你被跟踪了。”
  朝户愣了下,想开口反

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闭

上了嘴。惠点了下头,语气

并不显得惊讶。“看来你也多

少有些留意到了。还真不能

小看呢,那位少爷。”
  她开动车子,朝户问道

,“你要让我去什么地方看。

”佐佐木惠眼睛望着前方,过

了好一会,才说,“屠宰场。


  他被一间完全黑暗的房

间中,房间里有混合着霉味

的潮湿味道。房间的温度很

高,使人感到窒息。领他进

去的人开了灯,他眯了下眼

睛,视线落在躺在勉强可称

为床上的那个人身上。对方

不知是否已经昏迷,没有对

他们进入产生任何的反应,

直到走到他后边的人上去给

了一鞭子,才勉强地发出呻

吟。他的视线落在全裸的那

人的身体上。带他进来的男

人走回到他身边,向他点点

头。“你有二十分钟”,他听

见对方说,离开时铁门发出

沉重的声音。他走过去,伸

手过去,想碰触一下那人体

,却猛然停住,看着那人的

双腿间,混合着血和精液的

东西正在滴落……
  朝户冲了出来,在路灯

下停住干呕着。身后响起了

高跟鞋的声音,他回头,见

佐佐木惠站在路灯下。那一

瞬间,朝户有扑过去,掐着

她的脖子猛力摇晃的冲动。

然而他只是虚弱的又低下了

头,闭上眼睛。而只要一闭

上眼睛,刚才所见的景象就

又会浮现在眼前。
  “为什么?”过了好一会

,他才能终于说出这句话。

佐佐木惠没有回答。他睁开

眼睛,看到惠正以带着一丝

哀伤的目光望着她。这还是

他自从遇到她之后,第一次

在她脸上见到的真实而自然

的表情。
  “这里被叫做屠宰场,你

刚才也看到的。20分钟。

2000千元。没有间断。进去

的男人不是将里面的人看做

人,可是看成工具,也许更

糟,只是能进去的洞而已。

没有白天或黑夜。一旦被送

进里面,没有听说谁能撑过

一个星期。而大多数送进去

的人,也再也没有能出来。”
  惠停顿了下来。似乎是

想让朝户将这个事实吸收进

去。过了许久,才接下去说


  “九个月前,千叶苍被送

到这里来。送他进来的男人

名叫藤野一。”惠仰头,望向

朝户。
  “所以,无论那个现在被

叫做千叶苍的到底是什么人

,只有一点是确定的。他已

经不是之前的苍了……”
  朝户盯着惠,惠抬手,

想抚上朝户的额头,朝户却

猛然将她的手给打下,转身

跑了出去。
  千叶苍听见门响,从报

告上抬起头来。走进门来的

人是朝户,苍看了一下时间

,已经过了11点半。
  “你也加班吗?”苍开口

。然而朝户在他的面前停住

,黑色的眼睛盯着他,仿佛

在吞噬着他的身体一般。千

叶感觉到了不对。朝户猛然

绕过桌子,一把把他拉起来

,抱在了怀里。千叶眯起眼

睛,一瞬间眼中出现奇怪的

表情,但很快那神情就过去


  “佐佐木惠带你去了什么

地方吗?”
  朝户听见千叶的声音冷

静而清淡,他觉得心里一凛

,放开了手。
  “你?”
  千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整了整手中的文件。
  “这几天内,有人正在大

肆收购千叶的股票,股价升

值得让董事会的人大喜过望

。可是我去查了下,发现那

些看起来是散户的买主,后

面都有人在操纵……”
  朝户觉得脑中嗡地一响

,“你是说……”千叶点了点头


  “过去一星期来,藤清实

业都在试图收购我们旗下的

几家支柱企业。我们内部可

能也有人参了一手,几乎可

以确定是高木。当然,我不

会让他们那么轻易就成功的

。”他抬起头,看着朝户脸上

的表情。朝户想到过去一星

期,自己一直在忙于调查千

叶的往事,完全被佐佐木惠

牵着走,不觉低声咒骂了出

来。千叶微微点了点头,说

道。
  “你是去了屠宰场吧。”
  朝户愕然抬头。他没有

想到苍会自己提起。知道了

那些事情后,他的心情是痛

恨,痛恨对千叶这样做的人

,也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在

苍最需要的时候,却没有能

作出任何行动。但他接着想

到了千叶为何知道他的行踪

,脑海里突然掠过惠把车转

进树林,让他亲眼看到后边

的车掠过的情景。于是他明

白了过来。苍一直是派人在

跟踪他。
  心里有什么地方痛了一

下。他很想告诉苍,无论如

何,无论他经历了什么,或

者将要做什么,他都是绝对

、绝对不会背叛他。正如多

年前,当他第一次被带入千

叶家,见到十岁的苍坐在台

阶上,看着远处的树林,那

一刻的感觉。
  “看来你已经不需要问那

是否是真的了。”千叶淡淡说

,将手边的一叠资料交给他

。“这些希望能在明天早晨前

看完,到明天晚上,我们需

要一起讨论些计划。”他抬起

头,朝户迎向他的视线,里

面没有怀疑也没有动摇,他

张了张嘴,却没有能说出话


  各种错综的情感混合在

心中。歉意,愤怒,怜惜,

斗志……在他胸中澎湃成汹

涌的感情,反而让他无法说

出话来。他看见千叶抬起眼

来,露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笑容。
  “你放心,我不会输的。


  18
  东从浴室中出来,一边

用大的白毛巾擦着头发,走

到沙发旁坐下。筱走过来,

递给他一罐冰啤酒,接过他

手中的毛巾。东喝了口啤酒

,闭上眼睛,感觉到筱以轻

柔的动作擦干他的头发,开

始给他做头部按摩,他长长

地出了口气。调教蓝的工作

才是第一天,比预想还要难

些,他放松着身体,想到明

天还要有一天,不免长叹了

口气。一边的手机响起,他

示意筱过去接,筱将电话拿

给他。
  “东,你这混蛋又死到哪

里去了,赶快给老子滚回来

……”
  听筒里传来元气的声音

,东将话筒离耳朵远了些,

好脾气地笑了起来。
  “是你自己说反正也没有

事,我可以暂时休假的……”
  “去你奶奶的,哪有人休

假一休就是一年半,而且连

点消息都没有了的?还把护

照和名字都换了,要不是今

天小美侵入到FBI 的总部去

查资料,还真找不到你这小

子。我跟你说,你不在的时

候我干成了好几件大事,现

在组织马上就要正式成立了

,你赶快给我滚回来,否则

我就安排你去当倒茶小弟啦

……”
  虽然这种威胁一点威胁

力都没有,东却似乎听得很

高兴。又和电话里的人斗了

几句嘴,东收了线,想了一

下。这边的事情明天也就应

该办得差不多了,他出来晃

得够了。
  该回去了。这么想着,

抬头对筱说,“明天去帮我订

一下票,飞纽约的航线。另

外收拾一下行李。”东站起身

来,准备提早上床。跪在他

脚边的筱却没有起身去铺床

。东抬了下一边的眉毛。
  “筱?”
  他的声音里没有带上特

别的权威,却还是让筱的身

体颤抖了一下。东伸手抬起

筱的脸,说道,“抬起眼睛”

。筱把眼睛抬起,东看到了

其中的神色,眼睛稍微眯了

一下。改用了主人的正式语

调。
  “解除极度顺从状态。”
  今早让筱进入这个模式

以来,筱就一直没有开过口

。他等了一会,当筱的状态

已经调整过来后,发了第二

个命令。
  “告解模式。”
  筱低下头。这是他最不

愿意进入的姿态,但却无法

违抗东的命令。他跪在地上

,弯腰,将头埋进臂弯里,

这样东就不会看见他脸上的

表情。然后他提起腰,尽量

将臀部提高。这是在东开始

调教他以后,几乎立即就让

他适应的几种特殊体势之一

。在这种体势下,东要求他

以最诚恳的话回答被问到的

所有问题。
  筱不确定这是他现在所

需要事情。然而他的需要和

不需要,并不由他自己决定


  “今天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他轻声回答

,预备着东的击打落下。什

么也没有发生。过了好一会

,他听见东再次问到,“今天

发生了什么?最后一次机会

。”
  东的语气并不严厉,但

筱觉得腿开始轻微的颤抖。

而这种颤抖一旦开始,就仿

佛再也停不住,蔓延到了全

身,很快他抖得就象风中的

树叶。他不想落泪,然而泪

水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蓝……”他轻声说,说出

这个字眼让他想到他写在地

上的字,羞耻感和畏惧一点

点蚕食着他的身体,然而他

却无法不回答他主人的问题


  “蓝他说也要做主人的奴

隶,我……我……”
  “你就写给他看,‘若是

那样,我就杀了你。’”
  筱几乎忘记东让他保持

告解姿势的命令而抬起头,

他及时想起,赶快将脸更深

得埋了下去。
  “筱,我想你应该明白,

我告诉你极度顺从状态下除

了我之外你不能向任何人开

口,这是在说交流方面的问

题,而不是只说开口本身…

…不过这个先放下,还有什

么?”
  筱沉默着,还有什么,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自己

也无法形容那种感觉。那是

刚才听见东接着电话的轻松

语气时突然浮现在胸口的窒

息感。是害怕到几乎不愿去

想的事情。而当东命令他去

订票时,这种恐怖到达了顶

点。
  东要离开了。而且这次

的离开,不是象之前那样短

暂的行程,他不能再象之前

,在主人不在的时候回到俱

乐部,耐心等待东的再次回

归。东这次,是可能要真的

离开了。
  而筱不确定自己的地位

。他是东的奴隶,他的身体

,心,意识,一切,都属于

东。东构成他现在全部的世

界,但是他知道东在他之外

仍有另外的世界,而当东要

回到那个世界时,他不知道

自己是否也会被带同前往。
  然而这些话,他并不知

道该如何说给东听。甚至,

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权利说出

。所以筱只保持着沉默。过

了一会,他听见东起身,到

他身后。
  他预备着皮鞭甚至桦条

的落下,却没有想到东是将

手指突然探进了进来,他的

膝盖一软,几乎就要跌倒下

去,勉强支撑着,身体却已

抖得更厉害。东将手指在他

身体中探索着,熟练的手法

让他无法支撑。
  “筱,我说过在这种姿态

你可以对我说任何话,我也

不会看你脸上的表情。”东伏

上身来,贴近他的耳边说,

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增加

到三根,筱的喘息急促了起

来。
  “还是不说吗……”
  东突然撤离了筱的身体

,松开手,筱的双腿无法支

撑自己,一下跪到了地面。

东将手在旁边的毛巾上擦了

擦,漫不经心地说。
  “不愿意说也可以,你就

一晚上保持这姿势好了。”
  “……我怕你离开。”
  感觉到东即将离开,筱

开了口。泪水弄哑了他的声

音,他觉得现在自己的样子

一定是凄惨无比。东停了一

下,走到他面前,强迫着抬

起他的脸。
  “再说一遍。”
  “怕你……离开,怕只剩

下我一个人……怕主人不会

再要我。”筱勉强着自己说出

完整的句子。东看了他一会

,轻轻把他抱起。
  “你是我的奴隶。是我宝

贵的财产。这点不要忘记。”
  这话似乎是在对筱说,

又似乎也是在对自己说,筱

觉得心头突然一松,抬起头

,东已经松开了手。
  “明天订票的时候也不要

忘记你自己的一张。”东说着

,而筱则由于突然降临的幸

福而甚至不敢呼吸,生怕最

轻微的动作都会打碎。接着

,东似乎想到了什么。
  “至于你对蓝说的那些话

……”
  “我知道……是我不对。

主人并不是我一个人的。”筱

低下头,跪在东的脚边。东

把他拉起来,看着他的眼睛


  “有你这个家伙在,我是

不可能有时间去再去调教全

职的奴隶了。何况以后又不

会象现在这么闲……”筱迷惑

地抬起眼。他不敢希望,他

也不能希望,然而在东的言

辞中,似乎有着一层意思,

使他的心跳得几乎要蹦出胸

膛……
  “不过现在不是这个问题

,而是你违抗了我一个直接

的命令的问题。告解模式。”

东恢复了主人的语气。筱立

即恢复了那让他深为羞耻的

姿势。
  “你自己来定好,该是怎

样的刑罚呢?”
  “我……”筱觉得嘴开始发

干,他开始认真回想自己违

背的条例,“违背主人的命令

,未能及时将心里的事告诉

主人……那是……应该是用6

下桦木条……”
  “你确定?”东的声音里

有着一丝笑意,他知道筱最

怕的刑罚就是桦木条。筱的

身体颤动了一下,又立即让

自己稳定下来。他知道他需

要让东这样对待他。只有那

样,他才能深切的体会到,

东是深切关心着他,愿意花

费力气和时间来纠正他犯下

错误的主人。他听见东的脚

步声,闭上了眼睛,身体为

即将到来的疼痛作好准备,

心情却一下放松下来,之前

的担心、畏惧似乎都伴随着

即将到来的处罚而消散在空

中。
  尊睁开眼,看见外边的

天色已亮,不由跳了起来。
  昨天被清水“请”了上去

后,等只剩下他和德以及清

水面对面之后,他指着清水

大叫,“喂,你搞什么名堂?


  “阵内先生不是想参观我

们这里的奴隶是如何养成的

吗?”清水一幅比他更惊讶,

而且还颇受伤害的表情。尊

摆出抓狂的表情。
  “又来了,又来了,你不

至于这么健忘,几天不见就

把我和老大都给弄混了吧?”
  清水露出笑容。那是与

尊之前一直在脸上见到的眯

起眼睛的快活笑容迥然不同

的笑。
  “我这可是为了你着想呢

。在这里,每个人或者是主

人,或者是奴隶。如果是阵

内先生,那毫无疑问的是主

人——我自然也会以对主人

的态度对待他。可是如果…

…”
  清水眯起眼睛,尊只觉

得身体里掠过一阵恶寒。
  他诅咒了一声,跑到浴

室里匆忙洗了澡。昨天清水

让德带话回去,说阵内如果

还想要尊的话就在今日一早

到这里来。尊几乎不敢想象

阵内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会有

什么表情。啊,他希望他主

人不要气到干脆不来搭理他

的地步。尊想着,记起了阵

内那时是如何谆谆告诫他不

要再接近清水。上帝保佑阵

内生完气之后还能记得来搭

救他。不过如果他是老大,

会不会去救一个除了添麻烦

什么都不会做的奴隶就很难

说了。尊开始感到心中忐忑

。整个清晨就在一会想着阵

内肯定会来,一会又觉得肯

定没有希望中度过。直到有

人打开房门带他上了楼。
  他看见和清水站在一起

的阵内。旁边还有德和另外

一个他没有见过的年轻人。

清水微笑地象他打招呼。
  “意外惊喜!不但有你的

主人,还有Sex Type Thing

的老板都为你来了。真的是

羡慕呢,尊竟然这么有人气

啊!”
  尊愕然看了那人一眼。

他之前从来就没有见过德俱

乐部的老板,但一直以为起

码也是中年人,现在看到对

方竟然如此年轻,大为惊讶

。但当他的视线接着落到阵

内身上时,变将周围的人全

部忘记了。
  阵内走过来,双手扶住

他的肩膀。尊在他的眼中只

看到关切,没有预想中的愤

怒,尊只觉得心情一松,不

好意思地一笑。
  “老大——”
  阵内没有让他说下去,

而是将他揽在怀里,带着他

朝清水走去。清水夸张的耸

肩。
  “我都说了是不会伤害他

的。毕竟我还不至于象有主

人的奴隶出手……”
  “我不是老大的……”尊回

嘴,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确实

就是阵内的奴隶,一下子住

嘴,清水只是随意的侧了下

头。
  “不管怎么说吧。也许你

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认为

自己是个自由的人,可以按

照自己的意愿做任何事。但

无论你去做什么,身后总会

有一条线在牵着你,让你不

要飞得太远,不要飞到太危

险的高度——而阵内先生就

是这条线。”
  清水向着阵内的方向微

微一躬。
  “不愧是BDSM里最具盛

名的主人。阵内先生,站在

同为S 的立场,我不得不向

你表示崇敬。你确实给自己

培养出了一个完美的奴隶。

深具活力的,有自我意识的

,独立而人格完整的奴隶。

并且这个人,是已经被你所

完全控制,因此消除了任何

其他人使他成为奴隶的可能

的……”他摇了摇头,似乎是

深有遗憾。
  “这点,不得不说使我的

那些学说相形下显得完全是

虚费了。”
  尊张大了嘴,听见清水

用一种他本人不在场的口气

谈论着他,不由插嘴。
  “喂,少在那里胡说些有

的没的。蓝到底在哪里?你

不是说今天就能让我们见到

他的吗?”
  昨日所见到的凄惨情形

确实让尊胆寒,然而经过一

夜的睡眠,外边的阳光此刻

如此美好,而阵内站在他身

边,他几乎可以感受到从他

的胸膛散发的热力。还有德

以及德的老板——他们这边

是四个人,而清水却只有一

个。尊感觉到昨日将自己压

迫到不能呼吸的感觉已经消

散了。
  清水向前走到墙边,按

了什么按纽,房内的光线暗

了下来。尊正想开口,突然

听见隐约的声音,接着,他

们面对的墙壁中间似乎裂开

,一丝光线透了过来。过了

一会,他们面前的墙壁变的

全透明,而透过那层玻璃,

他们可看到隔壁屋子的景象


  “蓝……”
  德似乎忘记了中间隔着

墙壁,向前冲过去,他身边

的纤瘦男子,伸出手将他拉

住,摇了摇头。他们看见蓝

跪在地上,身后的人正用鞭

子抽在他身上。拉住德的男

子叹了口气,低声对德说。
  “你看他脸上的表情。”
  尊和德都向蓝的脸上望

去。蓝闭着眼睛,眉毛也紧

皱着,然而每当他身后的人

停下来,以手轻轻抚摩他的

背部,蓝都露出一种混合着

性感与愉悦的表情,和类似

小猫被抚摩时发出的低吟。

清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棍棒和糖果,这是最经

典的痛苦。先给他痛苦,然

后再来抚慰。因痛苦而产生

的畏惧,和因抚慰而带来的

喜悦,这些,还有身为男性

的快感……”
  仿佛是在验证着他所说

的话,隔壁房间的男人放下

了手中的鞭子。他转过身来

,阵内认出了东的面容。东

扶着蓝的腰,将他转过身来

,被润滑剂所湿润的那里,

插着男形,东开始用那男形

操弄蓝的身体,另一只手则

绕过蓝的身体,开始给予他

温柔的抚慰。蓝的身体很快

扭动了起来,臀部向后方挺

出,希望能将男人手中的男

形更深地容入体内。清水的

笑容更深了一层。
  “如你们所见——他是心

甘情愿的。没有强迫。事实

上若有的话,是他在不停的

靠过来。我已经一直在避免

了,但是……”清水耸了耸肩

,“你也知道的,比起自由来

,这些人宁可能有自己的主

人。”他的视线转向了阵内,

脸上的笑意似乎有了多一层

的意思,“关于这点,我想阵

内先生应该是深有体会的吧

。”
  阵内没有答话,清水按

了下墙上的开关,室内再度

亮起,而方才有着玻璃般透

明度的墙壁,也恢复到原状

。清水坐到了房中的沙发上


  “室内先生,还有这几位

,都请坐。”
  “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德握紧了拳头。刚才所看到

的蓝,让他的心中某一处崩

溃着。若干年前,那个朋友

对他说的话再次浮现在他的

耳边,“每个人身体中都可能

有着成为虐待狂或受虐狂的

潜质。”这么多年来,他一直

是把这句话作为一种单纯的

理论,然而现在在他眼前发

生的事实,却让他不得不去

思考。
  “想说什么,也许很简单

吧。阵内先生,我看过你之

前为国家社会研究所写的报

道,你在里面提到,‘人们想

到虐待狂时,就会联想到敌

对及毁灭。可是,其实被虐

待者也有这种敌对性及毁灭

行为。但是要强调的是,毁

灭的字眼对虐待狂来将不尽

相同,真正的毁灭者是去摧

毁对方,而虐待狂却是要统

治对方,如果对方一旦被毁

灭,则他们反而有失去的痛

苦感。’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

说,虐待狂并非毁灭行为,

而是一种对目标存有的爱…

…”
  德诧异地将目光转向阵

内,看见阵内收紧了眼睛,

却没有回话。清水盯着阵内

,脸上慢慢地浮现出精致的

笑容。
  “很感人。是不是?就象

做父亲的,会常对他的子女

说的那样。我可以给你一切

,我也可以给你快乐和幸福

——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

你要服从我……”
  他对阵内点了点头。
  “所以,你其实也是了解

的。你,亲眼见过了那么多

,经历了那么多的人。虽然

你现在遵守着那些无趣的所

谓规则,但你其实是知道,

他们是什么人,他们需要的

是什么——从最内心来说,

你是和我一样的人,当我们

见到了不可征服的对象,就

会想办法征服他,统治他,

让他从内心深处都相信,这

是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就

象你对你的红毛小猫所做的

那样。”
  “老大才不象你这个变态

,他也没对我做什么这个那

个的……”在阵内阻止前,尊

已经跳了起来。清水却只是

轻瞥了他一眼。
  “变态?也许吧。但是用

这个词的时候也不要忘记,

你家——老大,是和我一样

的人。有句话是怎么说着?

青蛙先生驮着蝎子先生过河

,等等,等等,记得那句话

吗?天性。这就是天性。”
  清水站了起来。
  “也许刚才让你们看的场

景让你们起了一些误会。不

错,就象昨天你们所见的奴

隶农庄,虽然满足着许多人

的梦想,其实却无非最低级

的调教;东对蓝所做的事情

,也还只是基础的精神打破

而已。不过如果先生们愿意

,我可以给你们看更精彩的

过程——事实上那个特定的

奴隶是如此难以征服,以至

连我都以为自己的理论要受

到挑战了。”
  他向门口走去。德望向

了他身边的男人,而那人的

视线则和阵内相会。眼神中

似乎交流着什么,然后阵内

点了点头。尊看着他的主人

站起,跟在清水的后边走出

去。尊犹豫了一下,跟上去


  投影机的声音发出嗡嗡

的轻响,走在最后的尊看到

屏幕上那人的容颜,猛然停

住了脚。
  “苍?”
  “苍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几天到处传说我们已经快

要被藤清实业收购,而身为

董事的我们,直到今天才知

道有这种传说?”
  朝仓看向发言的男人。“

请大家都先安静。”他说,会

议室里,除了他和千叶外的

所有董事都已到齐,他走进

去,帮苍拉开首座的椅子,

然后坐在苍右手边。
  “在此之前,请先解释一

下,为何突然召开这种会议

。依据公司的传统,除了例

会外,董事的全体会议只在

两种情况下发生,一种是当

董事会主席根据情况判断有

必要召开紧急会议,另一种

……”
  朝仓故意将话停在一半

,眼睛却望向坐在对面的个

高木时子。室内一片安静。

每个人都知道,另一种情况

则是当董事会的成员对主席

提出不信任案的时候。每个

人都低下头,有人开始研究

手指,有人则对自己的鞋子

发生了突然的兴趣。过了一

会,高木时子直起身,开口

道。
  “没有任何恶意,我们只

是身为董事,认为自己对公

司的决策也应该有相应的参

与权……既然现在公司的大

部分股票已经落在了藤清实

业的手中……”
  苍的面前有一台笔记本

电脑,他瞥了一眼那个,抬

腕看了一下表。
  “有人在收购公司股票,

并且提出并构,这件事情确

实是有。但我们没有把这事

公布是因为觉得——没有必

要。”苍停顿了下,等待室内

蜂拥的提问与议论平静下去

。高木时子难以掩饰脸上的

得色,朝户和千叶交换了下

视线。千叶等议论平静下去

后,才再度开口。
  “三天前,我已经融到大

笔资金,并开始对藤清实业

旗下所属企业进行反收购计

划。而根据目前所得到的消

息……我们成功了。”
  千叶苍留下这句话,推

开椅子起身离开,只留下一

屋子惊诧的理事。过了好一

会才明白过来的理事们开始

议论纷纷,而当有人打开电

视播到财经台,明显一脸紧

张兴奋的新闻报道员正在说

着,“根据最新的消息……”
  距离市中心很远的某个

别墅,正在给自己倒酒的男

人,亦因电视中的播报而停

顿了动作,他听着电视中紧

张的声音,“下面我们请著名

的评论员对整个事情进行综

合分析……”。
  藤野一按下手中的遥控

,室内安静下来。他举起杯

子走到窗边,看着下面的景

色,过了一会,将杯中的酒

一饮而尽。
  19
  直到东说决定放弃那天

前,清水熏并不曾太把那个

叫千叶苍的人放在心上。自

然,他第一天被绑架时,在

被安排了轮奸他的那些强壮

男人面前表现出勇气,甚至

说出了让清水听到都颇为欣

赏的话,但正如他之前,与

之后的一切奴隶一样:他们

会抵挡,因为他们不知道他

们真正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而这点,正是调教师所要训

练出来的。
  在到来的第一个晚上,

千叶苍被四个以上的男人轮

奸。强奸并不只是为了降低

他们的精神,让他们知道他

们在这里也不过是一个奴隶

而已,并且从今后将一直被

当作奴隶对待。最重要的目

的,是为了让被强奸的人感

到恐惧。不安全感。之前以

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里

将不能再作为文明保护规则

参照,而他们对于新的规则

并不确知。
  轮奸之中,一般他们并

不会让受害者得到快感。那

是知道调教师的事情。用快

感作为胡萝卜,而痛苦作为

大棒。人的天性中总是有着

趋利避害的天性,而这种天

性,将最终使奴隶成为他们

想法让他成为的那种奴隶。
  被突然绑架,被一群男

人拳打脚踢,接着又失去后

面的贞洁,被关在完全黑暗

的屋子里整整三天,期间只

有每天早晚两次有人送饭的

时候才能听见人的声音。这

是对最强硬的人才会使用的

方法。而经过在完全黑暗中

漫长的等待,从监禁室出来

的人,莫不是面色苍白,无

力行动,许多甚至要别人架

着才能出来。而他们一出来

,就会被在众目睽睽下剥光

身体,象对待牲畜一样用水

柱冲洗身体,而最后甚至被

牵到一个屋子里,第一次见

到他的调教师。调教师会穿

着整齐的衣服,使奴隶更加

意识到自己的裸体——裸体

,这也是调教的一个重要因

素,大多数人在陌生面前裸

体,总是会有不安全感和羞

耻感,就算再为自己的身体

感到自豪的人,只要不是暴

露狂,都不会习惯在完全陌

生的人面前脱光衣服。
  所以大多数出现在调教

师面前的人,都会用手不自

觉的捂住双腿之间,而这个

动作是调教师第一个要纠正

过来的。奴隶就只是奴隶,

他的身体是属于他的主人的

,因此也应该随着他主人的

心意进行修正——奴隶的训

练会从这里开始。先剃光身

上的毛发,尤其是阴部的遮

盖,让奴隶有着更加裸露的

感觉,那之后,则用男形使

他的后门逐渐习惯物体的存

在。
  整日戴着肛塞或男形这

件事,并不仅仅是为即将到

来的对后面的调教做准备,

最重要的是提醒奴隶他的身

体并不是他自己的。大多数

人在接受到这步时,自我的

意识已经会被慢慢削弱。他

会发现在他的身外有一个更

强大的力量,也可以说是,

一旦他发现某个人,而这个

人通常是他未来的主人——

当他发现这个人的意志他无

法拒绝时,会从最初因害怕

而反抗,逐渐臣服与这种绝

对性的力量。而当他向这种

力量投降的时间越久,程度

越彻底,他就能越从这种屈

服的快感中慢慢找到自我存

在的另一个层次,也即,通

过放弃自己的身体,通过放

弃自由,他将自己溶入了他

身外那更强大的力量中。而

使这一切成为可能的,则是

人类固有的孤独感。
  一般奴隶的养成都是依

据这样的心理因素。以对身

体的调教达到奴隶的意识,

通过对身体给以快感或惩罚

而增强这种奴性。当然个人

的情况不同,因此有的奴隶

会远比其他奴隶更难以打破

,而有的奴隶纵然一时被打

破,但过不久,强烈的自我

意识与自觉会重新浮出,而

使得之前似乎已经成功的调

教必须重新开始。
  千叶苍被绑架的一个月

后,被派去调教他的调教师

出现在清水面前。双手玩弄

着鞭子,神色间难免有些懊

恼。
  “很对不起,一切都是程

序走的,而在调教的过程中

,他的身体也确实意识着快

感——可是再下次开始,他

就又恢复了原装。没有一个

程序是能轻松过的,他一路

都是在反抗。就算把他再扔

到黑屋子里关个三天禁闭,

出来的时候他反而似乎还听

神清气爽……”
  清水点点头,并不觉得

太过以外。以千叶第一天来

的表现看,若不是这样的结

果他才会感到失败。毕竟也

是千叶家族的当主,虽然是

二世祖,没有点意识也是不

可能胜任的。他只点了点头

,温言安慰了那调教师几句

,想了一会,上楼到东的房

间。东是半年前突然出现在

圈子中的人,很快名声传开

后,排队等着被他调教的人

几乎可以做一个加强连。东

对调教倒并没有拒绝,但一

直没有做任何人的固定主人

,直到筱的出现。
  清水是亲眼见到调教前

的筱的烈性,所以当一个月

后,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以东奴隶的身份时,仔细看

了筱的表现后,他必须要为

东的成功鼓掌了。最让当天

在场的所有主人羡慕的,也

许是当筱望着东时,眼中毫

不掩饰的情感。调教出一个

成功的奴隶本来就不是容易

事,调教出对主人不但有深

深的畏惧,更有爱的奴隶,

就更不容易了。
  清水见到东的时候,感

觉房间中的气氛似乎有些紧

张。筱并不在室内,东说他

去取刑具了。等清水和东闲

聊了一会后,筱才出现在门

口,而清水看到他脚后跟着

的东西时,明白了他脸色苍

白的理由。
  筱在东的脚边跪下,清

水听他称呼东用的是“先生”

,抬起眉毛,东淡淡解释说

,“他违背了我直接的命令,

所以已经失掉叫我主人的资

格了。”他耸了耸肩,让筱在

房间中间的笼子里跪伏下,

东走过去将笼子琐上,一直

呈现兴奋状态的德国犬则围

绕在清水身边,让他不由将

脚提起到沙发上。
  “你害怕狗吗?”
  东看到清水的反应,似

乎颇有兴趣地问。清水做了

个鬼脸,“只是狗讨厌我而已

——还有小孩”。东笑起来,

把狗牵了过去。清水虽然已

经猜到他要做什么事情,却

还是不免心头一跳。
  跪在笼子中的筱,腿与

手臂一直在颤抖,清水看他

禁闭的双眼,不由觉得有些

怜悯。东却似乎没有看到这

些,将已经因发情而跳来跳

去的狗牵到笼边,先给狗带

上笼头,让它无法撕咬,蹲

下用手将一种比一般用的避

孕套大一号的东西给那只狗

带上。筱的身体已经抖得不

成样子,东看了他一眼,拍

了下笼子,命令他抬高臀部

。清水看到筱的身体一僵,

却还是遵从了命令。东先用

两只手指给筱的后边稍微做

了些预备,接着站起身,放

开了手中的缰绳……
  清水的脸上流露出厌恶

的神色。倒不是处于伦理的

角度,而是眼前的景象过于

不符合他的美学标准。东似

乎看清了他的心思,拿了杯

酒在他身边坐下。
  “我也不想这样的。不过

为了彻底打碎他,这是必须

的。”
  清水是在听到这句话是

下了决心,而将千叶苍的事

情跟东提起。一开始东并没

有太感兴趣,他现在并不需

要新的奴隶,他说,而且筱

的调教就已经够占时间了。

清水开始说服他,过了好一

会,东似乎被说动了一些,

这时从笼子那边发出呜咽的

声音,清水转头看时,见那

狗已瘫软着趴在笼子上。
  一边的人走过来,将狗

牵走,筱似乎已陷入昏迷状

态,当他清醒过来后,第一

个反应是想站起来,但双腿

一软,几乎跪下。东瞥了他

的脸一眼,大步走过去,抱

起他往浴室的方向走。清水

听到一会,从那边传来剧烈

的呕吐声,筱似乎是将五脏

六腑全都吐出的架势一直在

吐着不停。过了一会,东擦

着手皱着眉头从浴室出来。
  “他还好吧?”清水问道

。东摇了摇头。
  “身体上没有太大的损伤

,但精神上……要看以后几

天的反应再说了。”
  那之后几天,筱处于完

全无法从东的身边离开的状

态,只要东走出他身边一米

外,全身就会抑制不住的发

抖。所以真正将苍交到东的

手上,是三个星期之后的事

情了。东第一开始用的是让

两个奴隶互相训练的方法,

但很快发现苍的反抗使这变

的并无实际意义。而让筱和

苍分别为对方承担责罚的做

法,本以为可以通过触动苍

的负罪感而发生效用,却没

有想到苍在筱为他承担种种

后果的时候,脸上神色丝毫

不动。东和清水在闲聊的时

候提到这点,清水不由咋舌


  “虽然是二世祖,不过也

相当不能小看呢!”
  东耸了耸肩,“你若早告

诉他也是个商人我就不会用

这种方法了。看他年纪轻轻

,还以为也只是一般人。”
  清水觉得好奇,“为什么

早知道他的身份就不用这个

方法了?”
  “具有社会道德感的人才

会在意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对

别人带来伤害。而象他那样

,说自我也好,或者说是看

多了商场上的背叛,牺牲,

顶罪一类的人,对这种事情

不会产生我所期待的心理。”
  于是在筱平白多承担了

许多责罚后,这个方法也便

告失败。东接着想用极端的

疼痛来征服苍,然而持续了

三天并无效果。每当疼痛到

达无法忍受的阶段,苍就似

乎突然进入一种状态,在那

种状态中他似乎是将自己给

凝聚在自己内心的世界,无

论再怎样的痛觉都无法使他

再发出声音。东反复实验,

终于放弃了这种方法。
  “他是不是练过什么功夫

,东方的那种神秘武术,使

身体能完全受自己意识控制

的那种?”东有一天问,清水

恍然大悟,跑去调查,回来

时一脸歉然。
  “啊,实在是工作上做的

太失误了。连这个都没有去

查。不错,千叶苍确实是练

过多种工夫,剑道之类的还

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瑜珈。”
  那是一种据说能让人做

出各种神奇举动的锻炼,当

修炼的级别到达一定的段数

,它能使人完全生活在自己

的意识里。清水回想到过去

两次将苍单独一人关在黑暗

的房间里,而都没有能使他

的精神变弱,此刻才明白理

由到底是什么。
  三个星期之后,东宣布

对千叶苍放手,清水大吃了

一惊。
  “可是这还只是三个星期

而已啊。总还有事情是可以

做的。你知道有的奴隶要屈

服本来就需要比其他人的时

间更长的……”他瞥了一眼东

旁边跪着的筱,过去三周以

来筱消瘦了许多,然而与东

重新调教他的开始比起来,

他的表情显得更加和缓平静

,似乎找到了内心深处的支

撑与平衡。清水看到他的脖

子上重新戴上了项圈,知道

他终于已经取回了称呼东“主

人”的权利。
  东知道清水说这话的意

思,点了点头,伸手抚在筱

的肩上。
  “每个奴隶所需要的打破

时间都不相同,这点确实不

错。而且最初筱也花了我整

整一个月的时间,而就在以

为已经成功的时候,他做的

事情又使我不得不取消他以

前所得到的所有地位,事实

上是降到甚至比起点更低的

地位重新开始。而且这次的

重新调教也并不保证将来他

不会再需要不停的训练——”

他在筱肩头的手加了点力量

,筱俯身下去,吻着他的鞋

子,东淡淡一笑。
  “但是甚至在筱以为自己

会被打破之前,我已经知道

这点。可是对于千叶的那个

人,我没有这种自信。”
  清水叹了口气,“听见这

半年来几乎没有失败记录的

你说出这种话,还真的是让

人有难以相信的感觉呢。”他

喃喃地感叹着,东看了一眼

,笑起来。
  “世界上有可以做到的事

情,也有不可做到的事情。

这点我还是很清楚。”他站起

身,似乎准备走了,清水请

他等一下。
  “能告诉我你对他做到什

么地步吗?我是说……”他看

了一眼驯服的筱,“例如对筱

同样的级别——”东摇了摇头


  “如果你说那件事——没

有。”他看了眼清水,“而且

若是问我的话,我的建议是

不要。”
  “哦?——看来东对他似

乎有不同于其他奴隶的想法

?”
  东没有受清水微妙语气

的诱惑。“毕竟我只是想打破

他再重新建起。这也是一般

主人的想法。打破,不是打

碎。”
  他耸了耸肩。
  “毕竟,你没有办法把打

碎了的人偶再给粘回去的,

是不是?”
  清水没有回答。然而这

正是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

是毫无缺陷的,没有人的心

理是完全不可突破的,只要

找到适当的突破点就可以了

。怀抱着这样的信念,他开

始亲自对千叶苍的调教过程

。为了摧毁千叶的精神,他

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最初

还只是抱着游戏的态度,但

每当一种方法失败后,因挫

折而带来的愤怒会使他几乎

是迫不及待地去想另一种方

法。更残酷,更绝对的方法

。到最后,他甚至采用了当

年对待罪犯的方法:连续九

十六个小时不让千叶苍得到

任何休息,每次当苍的双眼

合在一起,就会被粗暴地唤

醒,带到一个狭隘的小房间

,被用强力灯直照着面孔。

清水开始全面调查这个叫做

千叶苍的人的历史从他出生

到成长中的每个细节,而在

这种调查中他发现了作为千

叶影子存在的佐佐木家族,

也知道了那家族中叫惠的女

孩正在调查苍的失踪,事实

上已经查得离他们很接近了

。但那时的他已经不再在意

这些。头脑似乎被一个念头

占据,那就是千叶苍。想要

打碎他,想要看他无助地在

他面前哭泣,想要让他屈服

,想要那坚韧钢铁般的意志

终于折服在自己手中,想要

象对待柔软的可塑材料一样

,将千叶苍的意识在手中揉

捏玩弄,按照自己的喜欢重

新构成。
  而在一个月后,他终于

明白了东的那句话。
  “有些事情是可以做到的

,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做到的

。”
  藤野一知道千叶苍被送

到屠宰场时,千叶已经在那

里待过了48个小时。藤野听

到消息后,没有说其他的话

,而是立即走出房间,亲自

开着车去了那里,将正在苍

的房间里把尿液撒在他身上

的男人踢到一边,抱起因药

物和折磨已接近不醒人事的

千叶,直接回了自己的别墅

。之后的几个小时,他一直

留在千叶的身边。清水再看

到藤野,已经是二十四小时

后的事情。
  “他没有事吧?”恢复了

冷静的清水问。藤野看了他

一眼。
  “可能会有药物中毒的一

些后遗症。”他牵动了下嘴角

,露出近于笑容的表情。
  “112 个。”
  “?”
  “我找到他之前上过他的

男人。你和屠宰场的人到底

是怎么说的?”
  清水咬了下嘴唇,没有

回答。不要停止,支撑不住

就给他打药,总之不要停止

。他想起自己所说的话。那

个时候,他是真切地希望千

叶苍被折磨死的。
  他叹了口气。他知道藤

野的做法是正确的。绑架罪

如果被发现是重罪,但如果

被绑架的人不提出诉讼也就

没事。但是如果是谋杀案,

那就无论如何也要经过刑事

过程了。藤野并不想把事情

弄大。
  而且千叶苍若真的死在

屠宰场,总有一天,那种罪

恶感也许会让他无法承受。

毕竟最初他只是想打破千叶

苍的精神,而到最后,被侵

入了精神的人,似乎反而成

为他自己。
  “打算怎么办?”他问藤

野。这是许多年以来,他第

一次问出一个自己不知道该

如何解决,也不知道对方可

能会给出什么答案的问题。
  藤野看了看他,似乎到

现在才开始想这个问题。房

间里可以听见墙上的钟滴答

的声音,过了好一会,藤野

才耸了下肩。
  “你们让我对开开始有兴

趣了。”藤野一回答。
  藤野让千叶苍住在他的

别墅,而除了他之外,没有

允许任何人与千叶接触。最

初一段时间,千叶的身体虚

弱到甚至无法从床上起身,

每天晚上藤野都会过去照顾

他吃饭,以及帮他洗澡。但

并不会和他说多余的话,两

人的交谈限制在了最简短的

词句。藤野并没有一开始就

想给千叶苍留下任何印象,

但是,作为千叶唯一与外界

沟通的渠道,这印象不知不

觉地确立。而在一个月后,

千叶的身体终于恢复到接近

正常,也很庆幸地并没有沾

染上药瘾后,藤野仍然没有

开始对千叶的调教。清水问

他时,他也只是说,“还要再

等等。”清水不明白他在等什

么。
  一个半月后,千叶苍第

一次的逃脱计划几乎成功。

他会失败只是因没有想到别

墅周围有着极为严密的保安

系统。藤野将千叶带回后,

并没有对他施加任何责罚,

只是淡淡告诉他。
  “我可以用铁链把你锁住

,或者你可以承诺不再试图

逃走——你会自由的,但不

是在现在。”千叶苍看着他的

眼睛,过了许久,答应了不

再试图逃走。
  而一个星期后,他再次

逃出。这次他成功地避开保

安系统,然而藤野的别墅过

于偏僻,方圆几里之类都没

有车子经过,所以最后还是

藤野找到他并将他带回。千

叶开始怀疑藤野为何都能知

道他的所在地,这才知道他

所有的衣物中都装了微型的

电子发射器。
  藤野的别墅里,一应生

活用品应有尽有,就算藤野

一个星期不去,千叶也能够

自己活下去。然而却没有书

,没有报纸,没有电视,没

有广播,没有任何可以得到

信息的媒介,而最重要的则

可能是,没有人。
  藤野每晚都会出现在千

叶苍的房间里,最初一段时

间,千叶总是沉入自己的冥

想世界,然而藤野经常会带

着报纸出现,翻弄纸张的声

音慢慢使千叶难以集中精神

。有一个晚上,他和藤野达

成协议——藤野会给他念报

纸上的消息,但相应的,他

则要回答藤野的问题。
  千叶想到清水想要打破

他时的做法,然而藤野的问

题看来无害温和得多。喜欢

的花,颜色,小时侯学过的

东西,听过的音乐……类似

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藤野

没有对他的回答做任何记录

,许多时候甚至显得漫不经

心。而就在这样的关系中,

两人又过了一个多月。
  然后,再藤野将他带回

家三个月后,一天晚上,藤

野带他到了一个他从来没有

进过的房间。“真正的坚强并

不是在所有的时间里都保持

着毫不妥协——如同你的祖

父告诉你的那样。”藤野说着

,千叶吃了一惊,他不记得

什么时候将这些事情告诉了

藤野。藤野让他穿上一种包

裹着皮肤很紧的橡胶服,动

作甚至算得上温柔。在之前

的事情中千叶已知道,单以

力量他不是藤野的对手。“真

正的强是知道自己的弱点,

并在适当的时候做一些必要

的妥协。”藤野继续以温和的

声音说,而这些东西不知怎

么到达了他的心里。等到他

发现自己已经被藤野给穿上

的衣服束缚到了无法动弹,

而头上带着面罩,遮盖了视

线与声音,再之后,他似乎

被抱起,沉入某种东西里面

。他的方向与调和感消失了

。无法听见,无法看见,无

法闻见任何气息,无法感受

到任何空气细微的流动,无

法动弹,无法掌控身体,甚

至无法知道身体正处于怎样

的状态中……
  时间,空间,位置;过

去,现在,未来;一切的一

切全都模糊了界限。
  他消失了?
  或者还存在?
  如果他不能感知自己的

存在,那么存在的本身,是

否还能确定存在的事实?
  可是存在的本身,又能

依照什么判断?
  最初他还有着记忆,记

忆中有他祖父的面容,他还

记得他十岁时,被接到祖父

家时,第一次见到的那严肃

的老人,脸上没有笑容。“你

是要继承千叶家族的人。”那

人说道,“你是要负担起整个

千叶家族的人,与你那无用

的父亲不同的。要坚强。不

要被任何东西诱惑。你要记

得,你是千叶家的继承人。”
  他还记得他被教过的那

些东西。繁复的东西,从商

场上的察言观色,到如何找

到与利用他人的弱点,到瑜

珈。然而这些东西现在在他

的脑海里慢慢地淡了下去,

而那些之前构成了他的存在

核心的部分,正在缓慢地模

糊了轮廓。
  每隔一段时间,他的某

一部感官会得到恢复。有时

是视觉,那时他的眼前就会

出现那个人的面容;有时是

听觉,而那个人的声音会低

缓地在他的耳边流动,有时

是他的触觉,而那个人的手

会掠过他的全身,戒定着时

间,空间,与他的存在……

接着他又会重新放置到之前

的状态,第二次之后,他知

道他被沉入的是一种粘稠的

,类似羊水的液体,所以他

被放入其中时是处于悬浮的

状态,然而知道这点并不能

让替代他被剥夺的感官……

而每次当感官暂时地恢复,

他就会又看见藤野,听见他

的声音,感觉他的触摸……
  他知道他不能放手,然

而有声音缓慢地进到他的内

心。不用太勉强自己。那声

音说。不用觉得自己之外更

无依靠……不可以听那声音

。他知道这点,然而当所有

戒定存在的东西都不复存在

,这个声音渐渐成为一个他

唯一能确定存在的东西。他

想拒绝这点,然而如果连存

在都不复存在,又怎么可能

又拒绝的意识……
  他的身体慢慢分解为碎

片,沉下去,沉下去,沉到

无穷的深渊,而在那深渊中

等待着的,是另一种的存在

——
  20
  Sex Type Thing的办公

室里,市野树正在看着手上

的报纸。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德走进来。“阵内先生来了

,他说想和你商量些事。”树

点点头,放下报纸。
  然而德并没有立即走出

,他站在市野的面前,嗫喏

着似乎有什么想说。市野好

奇地望了他一眼。
  “市野先生——不,老板

。过去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

,完全是我的责任,请让…

…”
  市野抬起手阻止他继续

说下去,“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开口,声音清亮中带着

柔和,听起来非常舒服。“事

实上是,我应该跟你说多谢

。在我不在的日子里,辛苦

你了,德。”
  市野深深低下头,德有

些不知所措,“可是,艾斯,

还有蓝和筱……他们都……”
  市野站起身,走到德身

边,将手放上他的肩头。“筱

本来就不能算是我们的人,

你也知道,他只是在他主人

不在的时候才住在这里,而

且从来不接待客人的……至

于艾斯,他的事情如果说有

任何人应该承担过错,那绝

对不应是你,德。毕竟,从

一开始,我就知道那医生是

什么人。但我以为那也是艾

斯所需要的。德,你也知道

,艾斯他的身份。他对父亲

一直有的歉意,却无法做到

与那人的和解——医生,从

某个角度来说,帮他完成了

那种赎罪。”市野的脸上露出

淡淡的忧郁。
  “本以为亚斯补完了赎罪

感就能够得到摆脱,却没有

想到在这个过程中他反而陷

得更深——但无论如何,这

都不是你的错,德。”
  “可是蓝……”
  德开口说。虽然他并不

会因市野的话就觉得自己无

须对发生在艾斯身上的事负

责,但心里却感到平静了一

些。树的声音中,总有着某

些让他人安心的因素。德想

着。也许这才是能够让他支

撑起STT 俱乐部的真正的原

因吧。
  市野微微叹了口气。“蓝

……”尾音消失在空气中,他

摇了摇头,似乎要摆脱什么

思绪,突然想起什么,“啊,

不要让阵内先生他们久等,

快请他们进来吧。”
  先走进屋里的阵内穿着

正式的西服,跟在他身后的

尊,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阵

内和市野握了手,四个人在

沙发上坐下后,阵内突然站

了起来,向市野深深一躬。

市野似乎吓了一跳,赶快站

起身来拦住阵内。
  尊愕然地看着阵内,他

当然知道他家老大总是喜欢

把一堆有的没的责任揽在自

己身上,却还是没有看过阵

内这么严肃的表情。
  “你这是做什么呢。”市

野树拉着阵内坐下。尊瞥了

一眼他拉着阵内的手,不知

为何感到一种没来由的焦躁


  阵内与市野很早就认识

,甚至在他之前,这是他从

那天在清水办公室里就看出

的事实。然而他却没有想到

,市野会与阵内的过去有着

如此多的联系。他仔细打量

了一下市野,STT 俱乐部的

老板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沉稳

年纪,事实上,虽然肯定是

比他自己大着四五岁,但看

样子应该比阵内的年纪还要

小。身材是现在正流行的纤

瘦,至于容貌,当然尊自认

不同类型的美貌根本无法相

比,而他自己与市野树就是

属于完全不同的类型,但是

以一般人的眼光来看,树应

该是那种更传统的美人。他

只能在心里祈祷这种容貌不

对阵内的胃口了。
  “两年前,你把委员会教

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曾经说

过无论怎样,一定要努力使

它成为能给所有象我们这样

的人法律之外的真正保护的

地方。然而……”
  阵内握紧了手,尊怀疑

他的指甲可能已经陷进肉里

。然而让他惊讶的,不是老

大如此自责的事实——这点

在阵内把他带回去后,没有

如他所想的那样狠狠惩罚他

一顿,反而把他紧紧搂在怀

里时他就知道了。由于某种

奇怪的思维,阵内被没有把

他这次违背命令招惹到了清

水算在他的帐上,反而认为

对方敢作出如此的行为是阵

内自己的过错——没有挨打

尊是很高兴啦,可是他也并

不那么高兴看到阵内把这个

责任自己承担。要是让他说

,全是清水那个变态的错。

之前他用“变态”这个词骂过

许多人,包括医生、伊安甚

至还有松野、真司他们。然

而现在他觉得那些人都还只

是小Case. 真正变态的家伙

,是那个成天眯着眼睛笑嘻

嘻的家伙。尊甚至不敢去回

想那混蛋给他们看的录映带

的内容……
  让尊在愣了一下之下无

比惊讶的,是阵内所说的市

野将委员会交给他的事实。

从他上高中时就知道阵内在

公司工作之外,还在一个组

织里担任职务。之前只知道

是慈善机构,到了他大学时

代才知道那是BDSM全国最

高组织的调解机构。毕业后

他推掉了大公司的邀请,而

以找不到工作的理由也混了

进去,那时才知道阵内已经

做了协会的主席。他并不觉

得奇怪,他家老大无论在什

么地方都是能独当一面的。

后来阵内和他说起协会之前

的历史,他才知道之前的分

裂等等。阵内也隐约提到之

前的主席,但尊却全没有想

到竟然就会是STT 的老板。
  市野摇了摇头,脸上泛

起苦涩的表情。
  “阵内,你这样说就会让

我有罪恶感了。当初是我在

协会最困难的时候离开,把

一堆可说是烂摊子的事务不

负责任地推给了你。”他叹了

一口气。德与尊都并不知道

原因,阵内却是知道,当时

在争执的两派中,都有市野

重要的人,而市野在处理一

般事务时虽然很有决断,那

时却无法在两派中取舍,而

一直试图保持中立和折中的

态度,最后的大分裂虽不能

说完全是因此而起,因两方

的争执与彼此的不满已经年

久日深,但若当时会长的态

度更为鲜明,也许损失不至

于象那样沉重。
  然而阵内并不会因此而

对市野的评价降低。在市野

的任内,大力推动BDSM实

行者的出柜运动,许多同性

恋者在坦承自己的性向之后

,再度公开自己对于性虐待

/ 被虐待方面上的喜好。在

此之前,公众眼中的BDSM

行为与其实行者,几乎确定

地与变态者划上了等号。是

在市野的努力之下,这件事

情才逐渐以更接近真实的面

貌出现在公众之前。
  “所以如果有人需要说抱

歉,那应该是我。阵内,这

两年来我不但推掉了主席的

职位,甚至连会里的事务都

不再参与。而在同时……”
  市野停住了口。他的身

份确实比较微妙,而两年前

,在以“自由”为口号的激进

派和以“安全/ 双方同意”为

准则的一派中,他无法决断

。双方的言辞似乎都有自己

的道理。然而这两年的发展

,当他看到许多以“自由意愿

”为借口下所发生的事情,他

明白自己终于要做出之前未

能做出的选择了。
  “喂,你们在这里一个个

争责任是没什么用处啦,我

是不知道你们想谈什么,但

无论是想救艾斯,或者是别

人——都要赶快行动起来啊

。”看不得他们两个人坐得那

么近,尊插口。市野树望了

他一眼,微笑道,“阵内,是

你的助手?”阵内点头,给了

尊一个“闭嘴”的眼神,尊嘟

起嘴,乖乖闭嘴。他本不想

那么听话,可是阵内刚才的

眼神,不象是他的老板,而

是他主人的身份。呃,如果

是老板的话,偶尔顶顶嘴也

没什么啦。但他可不想惹他

主人生气,尤其是最近阵内

明显压力已经很大的时候。
  市野开始与阵内说一些

尊不了解的名词,尊觉得百

无聊赖,眼珠子四处乱转,

见到墙上挂着的照片,就跳

起身来。其中一张似乎是学

校毕业的留影,他意外地在

年轻些的市野身边,看到德

的身影。他眨了眨眼睛,回

身正想说话,却听见市野摇

了摇头说,“不可能的,这个

计划在委员会那面就无法通

过。”尊插嘴说,“所以我就

说嘛,那种委员会根本就什

么用也没有,讨论一堆浪费

时间,什么事情也定不下来

,最后还不是该做的事情还

要我们自己去做。象这回,

如果早把医生那个混蛋做掉

不就没事了……”阵内皱眉道

,“胡说。”市野却似乎若有

所思。
  “阵内,你知道他说的也

有一定道理的。你知道我也

知道,无论遇到怎样的对待

,那些人都不会去找警察帮

助——比起那些虐待他们的

人,他们对警察还要来得更

怕些。而许多人就是吃准了

这点。他们知道,他们虐待

的人就算怎样也不敢去告他

,尤其是其中一些男妓,本

身就有不良记录,就算真的

告上了法庭,无论如何也还

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虐待者更

占上风。更何况许多警察听

见同性恋三个字已经很是不

屑,更不要说是BDSM的同

性恋了……”
  尊大点其头,一脸得胜

的模样望向阵内,心里想着

别看市野那模样,有些道理

倒也还明白。阵内瞧了他一

眼,叹了口气。
  “市野,你就不用鼓励那

家伙了。确实,把法律掌握

在自己手里,这话说起来是

很诱惑。可是,如果那样,

那么我们和那些自认自己有

权利伤害别人的家伙,又有

什么本质的不同?——在他

们眼里,BDSM不是游戏,

不是双方同意下的行为,不

是以取得快感为目的。他们

的目标就是伤害,游戏成为

权利的显耀,而他们那些人

是永远不会懂得,真正的权

利,是拥有着权利,却不去

使用——克制在一定的规则

界限内使用。”阵内深叹了一

口气,眼神便得有点冷漠。

尊怔怔地看着他,他知道阵

内的叹息,并非因为不受他

提议的诱惑。正巧相反,阵

内可能也在内心中无数次考

虑过将事情一手承担起来,

私下用自己的方法解决掉医

生或者伊安。而按照阵内现

在对于委员会的控制,他确

实是能够取得一致同意,让

委员会将全权处理此事的权

利交给他的。
  他不是没受到诱惑,而

是在诱惑面前煞住了车。
  尊只觉得心里一跳,他

低下头,不敢再看阵内的身

体。那种虽然只是静静坐在

椅子上却已拥有无穷张力,

似乎散发着熏人热气的身体

。尊只希望自己的脸不要变

得太红。阵内和市野再商量

的事情他就没有注意听了。

直到门突然被推开,而一个

人影闪了进来。
  “市野大哥!你果然回来

了,他们居然还不让我进来

……”
  德一听见那声音,只害

怕是幻觉,但抬起头,眼前

一头亮丽金发的人,果然是

蓝。市野也站起来,一脸意

外的表情。
  “蓝?”
  “怎么了?大家都这个表

情。不欢迎吗?”蓝开着玩笑

一下躺倒在沙发上,摊开四

肢,“啊,果然还是这里最好

。”
  “可是,那天,我是说…

…”德呐呐开口,蓝则微欠起

身,先把他拉过去,在嘴上

坚实地吻了一下,发出怀念

的声音,过了许久才将他放

开,德还没有反应过来。蓝

笑了起来。
  “啊,我确实是跑去那个

什么培训中心啦,他们先前

给我派了个调教师,也就是

筱的主人,还真的不错。让

我都觉得给他当奴隶也无所

谓了。可是筱好象不是那么

想。猜猜他干了什么?他竟

然威胁我说如果我要做东的

奴隶他就杀了我。啊,虽然

那个人是不错,可是为了他

丧命还是不值得。后来他们

就把我交给我一个叫伊安的

家伙,哈,那家伙竟然还想

当我的主人!所以我就趁他

们都不注意就跑走了。看他

们现在乱成一团的样子,大

概也想不到要追我了。”
  蓝一口气说下来,屋里

的四个人面面相觑,蓝大大

地伸了个懒腰。“好困呀——

市野大哥,没什么事我就回

去睡了。”
  “等一下,你刚才说他们

那里乱成一团是……?”
  蓝诧异地望着他们,“你

们都没有看新闻吗?藤清实

业下的好多企业被千叶财团

并购了呀。”
  “千叶?”
  “对啊,听说他们的少主

千叶苍,失踪了一段时间以

后突然出现,一下子就出手

不凡呢。”
  阵内和尊交换了下眼色

,两人都知道对方心里的疑

问与自己是同样的。
  “苍——是那个千叶苍吗

?”
  “咦?不快去准备,不会

来不及吗?”
  藤野没有回头。敢这样

不经通报就闯进他书房的人

,本就没有几个,更何况那

种语气……
  看他没有转身,对方干

脆转到了桌子对面。藤野听

见他的脚步,不得不抬起头

,看见清水难得的穿了一身

三件套。对方注意到他的视

线,耸了耸肩。
  “到底是去见收购了我们

25% 股份的大股东哪,不正

式一点哪里行。喂,你手上

的股份到底还有多少啦,不

要最后我们真的反被人家控

制了呀。”
  藤野将杯中的酒喝下,

轻描淡写的说,“放心。”他

扫了清水一眼,突然笑了。
  “不过你也未免太不小心

了。”
  清水夸张地摊开了手,“

拜托,藤清实业又不是我一

个人的,那个整天躲到不知

哪里去喝酒的家伙有什么立

场教训我呀。更何况……”
  他走到相当接近的地方

,欠下身,对着藤野的视线


  “再怎么看,他也应该是

被你已经吃到死死的才对呀

,你的那只小猫——”
  清水抬起身,恢复了优

雅的笑容。
  “或者是你放开走的时候

已经知道会有这种后果?最

近太闲了所以找点刺激的事

情做做?”
  清水熏的脸上虽带着笑

容,眼神却锐利得可怕。藤

野却似乎全不放在心上,只

将手中的酒喝下。
  “只不过是培养出来的感

情,你也知道的……”
  过了一会,他淡淡说。

清水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

什么,却又终于没有开口。
  “快点准备吧,再过一会

对方就该到了。”他转身离开

时这么说着。
  藤野并没有起身,只是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门再

次发出轻微的响动,藤野暗

自叹了口气。清水的心情看

来似乎是真的不好,平时他

不会一而再地这样骚扰他的

。然而脚步在走到桌前时停

止,藤野感觉到空气中有什

么不对的,他转动坐椅回身

,发现自己面对着黑色的枪

管。
  “藤野一?”
  三个字中,竟然可以传

达出如此的痛恨。藤野想着

,点了点头。枪管抖了一下

,对方伸出另一只手,稳住

了枪。藤野摇了摇头。“不会

开枪的话就不要拿着它到处

吓唬人——”
  枪管微微移动,一声沉

闷的响声,藤野转头,看见

旁边的墙壁上冒着烟的小洞

。他回过头,持枪的那人露

出完全不象笑容的笑容。
  “这只是不想让你有非分

的想法。若你觉得我的手在

抖,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

兴奋——”
  “因为你终于能够找到我

?”藤野接口,伸手出去拿酒

瓶。对面的男人动了下枪,

藤野停了动作。
  “倒杯酒而已。”
  “住嘴!”朝户收紧了眼

睛,望着对面的男人。是的

,就是这个人。有着细长眼

睛和冷淡表情的男人。藤清

实业的幕后操纵者之一,藤

野一。
  也是在那一年内,对他

的苍做了种种不能饶恕事情

的人。
  朝户不想去回想,然而

那晚和佐佐木惠在屠宰场看

到的情景,却一次次在睡梦

里重现,在梦里他看到苍一

次次被各种各样的男人侵犯

,他想大声呼喊,却无法发

出声音。想要上前,却无法

移动脚步……每次他都是一

身冷汗地惊醒。
  他曾想去调查那时曾在

屠宰场里的男人,如果可能

,他希望把他们每个人都弄

到家破人亡。他无法想象,

当那些男人提着裤子在外边

等着,等着前面的人尽快完

事,而他们也可以进去享用

20分钟的肉体时,那些禽兽

是如何的心理。他不会原谅

其中任何的一个人,而他更

不能原谅的,是造成这一切

的人。
  他眼前的男人,却完全

未曾将他放在眼里般,径自

不顾他的警告,为自己倒了

杯酒。“你是朝户?”对方突

然问,朝户吃了一惊,但随

即想到对方在绑架苍之前,

肯定是将他的家族做了详细

的调查,那其中也必然包括

了自己。
  他咬了咬牙,踏上了一

步,手里的枪直抵到对方的

额头。
  “你对苍做了什么?你对

千叶苍到底做了什么?!”
  对方抬起眼睛。朝户发

现他的眼眸是闪着金光的黑

色。
  “做了什么?”藤野的声

音很低,似乎是在与他自己

对话。他停了一下,朝户听

见自己的血管在太阳穴跳动

的声音。藤野的突然一笑。
  “或者应该问,我没有对

他做什么吧。”
  “?”
  “我对他做了一切。你所

能想到和想不到的一切。我

打碎了他,然后按照自己的

意愿将他重建,让他成为灵

魂、身体和心都完全驯顺的

,我一个人的奴隶——这种

解释你满意吗?”
  让朝户无法控制自己的

,并不只是藤野嘴角的笑容

,更是他说这话的语气。仿

佛只是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

的话题,仿佛他在说的不是

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仅仅是一个人偶。
  朝户提起枪,挥动手朝

藤野的头狠狠砸过去,枪托

落在头上发出沉重的撞击,

藤野的头向旁边一歪,朝户

持着枪,正打算扣动扳机,

突然听见身后清冷的声音。
  “住手。”
  那声音让他愣了一下。

动作停在半空,他转身,看

见千叶苍站在门口,手中持

着枪。他认出那把枪是之前

苍十四岁生日时,千叶家的

前代当主送他做礼物的。
  “苍?”
  千叶走近,手中的枪并

没有放下。椅子上的男人一

手摸着额头转过头,血从他

的指缝间流下来。藤野将手

拿下,看了看手上的红色,

脸上是一种奇怪的神色。
  “没事吧?”
  朝户听见苍问道,那男

人只摇了摇头。千叶转向朝

户,手中的枪瞄准朝户的眉

间。
  “把枪放下。”
  “苍?”
  朝户觉得自己的心沉了

下去。千叶没有再说话,然

而他从苍的表情可以看出,

若他再将枪对准藤野,苍是

真的会对他开枪的。他把手

松开,枪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发出沉重的响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

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他

刚才说……”
  “刚才我一直在门口。”
  苍正走到藤野的身边,

撕开藤野的手帕给他暂时止

血。藤野看着朝户终于明白

过来苍所说的话后,脸上露

出的震惊的表情,露出了笑

容。
  “你听到了?你告诉了他

我对他做了什么——我刚才

自己说了对他做了什么……

可是那又怎么样?”
  朝户看了看他,又看了

看苍。
  “你是说,他对你做的那

些事情……”
  “我知道的。”千叶苍直

起身子,看进朝户的眼睛,

淡淡说。
  清水在会议室里等了许

久,才看到藤野进来。他的

额上青了一块,清水正想询

问,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

他看到千叶家族的当主千叶

苍,身后跟着千叶家族的干

部,走了进来。
  他等大家落座后,站了

起来。“那么,其他的话就不

用说了,大家终于能坐到一

起,而今天我们要讨论的议

题是……”
  窗外,明媚的阳光穿过

云层,从落地窗中洒落下来

,清水眯起眼睛。在他的两

端,分别坐着藤清实业的主

人藤野一,以及新并购藤清

实业25% 股份的千叶家少主

,千叶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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