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属于能得老人缘的那种人。虽然实际生活中我认识的老人并不多，可是每次去个新地方，总会有陌生的阿公阿婆来搭讪。上次在上海出差，清早去复旦校外的田径场跑步，见到一群一群的中老年人也在锻炼。其中有些看样子是马拉松运动员级别的，身上还穿着参加2000年上海绕城马拉松比赛的T恤衫。我正专心致志地跑步，有一位带着棒球帽的阿公竟然跑上来问我：“你超过十八岁了吗？”

这次在复旦开会，早晨跑步的时候，又见到成群结队走路锻炼的老人。其中几位老太太会问我，“你很早就来了吧？你跑这么久累不累呀？”今天有一位老伯骑车从我身边经过，问我：“你打网球吧？你看上去象中国网球队的郑洁。”倒把我这个运动细胞一向不发达的人吓了一跳。
记得三年前在日本上智大学开会时，也有一位老人见到我在晨跑，跟我打招呼，发出我没听懂的惊叹语。至于在我住的小镇上就更不用说了，那儿的人本就友好，居民人数又少，认识不认识都能混个脸熟，所以早晨碰到我多半要嘘寒问暖，说上几句。我对老人的吸引力真是跨越国界，无论中西，不分性别，男女通杀啊。

我觉得自己并不象《鹿鼎记》中的韦公爷向康熙吹嘘的，“对付老太太很有几下散手”，可能更多是因为我天生的和善面目（英文所谓“friendly air”是也），外加比同龄人更多一点对老人的耐心吧。其实我的耐心并不算特别好，为了怕麻烦我也经常会选择不参加群众活动。但我总觉得，很多老年人的故事比年轻人的更有趣，经过岁月的洗礼，他们一般也更体贴人情，与人为善。当然，有些人难免琐碎唠叨，可是这也因为平时没有人愿意倾听他们的话语。要是化半小时的时间，就能给他们带来一些有人聆听的快乐，我还是愿意的，更何况我也同时从他们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