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饭菜的柜台靠着远离饭堂的那面, 距离墙约一米, 也是不锈钢的, 沿墙一字排开,共有五六米长。 细看一下, 这组柜台又分割成几个板块, 上面盖着盖子,内装可以加热的冷水, 柜台上方还用玻璃斜斜地搭成一排遮挡牌。 柜台后有一个大冰箱,厨房就在柜台左边进去的一间房里。 我去厨房的那天,迎接我的是大厨。 在此之前, 萨居先带我去了这个宿舍的管理机关, 见到了金发碧眼, 年约四十上下的大房东, 签好了房约。 大房东同我寒暄几句后, 带我大略看了看, 就直奔厨房。
他走进厨房后,口中便叫 “罗斯玛丽”, 一个五十多岁的白种女人应声而出, 满面笑容地打招呼道: “嗨,尼尔!”只见她身材高大却不显臃肿, 黄头发, 金耳环, 金戒指, 打扮得很时髦。特别是两眼细长而上挑,顾盼之间,显得既俏丽又精明。以后知道她以前是理发师, 怪不得打扮得别有风韵。 大房东尼尔介绍说这是大厨,主管平日的菜谱,菜蔬的定购,以及领导厨房其他工作人员的工作,并主烧周一至周五的中饭与晚饭。早饭和周六、周日的烹调则另由一名叫大卫的男厨师负责。
罗斯玛丽待人接物很有一套,老板一走,就对我问长问短,招呼周至。她交代,要找的主要是个负责色拉吧的人,每天需要洗切装盘大约十二种新鲜蔬菜和六种色拉酱,包括一大长方盒的生菜,十多个小罐分装黄瓜,番茄,蘑菇,青椒,青菜花,花菜,小豆芽,胡萝卜条,芹菜梗,等等。红红白白的色拉酱,我一时也搞不清楚种类,大概这方面的修炼得待以时日了。第一天主要是罗斯玛丽指导我如何操作,蔬菜切成何种规格,洗到什么程度,放在色拉吧的什么位置。我在家做事素有笨手笨脚之称,罗斯玛丽倒也循循善诱,十分耐心。
幸运的是工具称心合手。美国厨具各司其职,分工细密,光刀子就至少有十数种款式,分管切菜、剔骨、去皮、切面包等多种功能,全不似国内一把厨刀切遍天下的情状。所以我虽是生手,手持一把窄背长刃的切菜刀,倒也不慌不忙,似模似样。罗斯玛丽对我仿佛还较满意,她对老板说我英语不差, 除了色拉吧,还可以负责中午供应饭菜。于是我当天就同老板商定一星期可免费吃饭二十顿,并打卡记时,按每小时4.75美元付给我工资。我在美国的第一份工作至此开始。在那儿打工的中国人颇多,负责洗碗,打扫卫生等等,我的另一个社交圈即是由这群工友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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