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是每年秋季开学前必经的外语分级考试。我们这里的各外语系科，象西班牙文，法文，德文，俄文，拉丁文什么的都有自己的规矩章程，我们也不例外。简而言之，一年级新生，转学来的新生或交流学生都会事先收到一封来信，通知他们参加分级考试的必要性以及时间地点。这种考试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过去有某种外语背景的学生找到适合自己程度的课程，不必从一年级的第一学期开始从头学。当然，老师也可以因此了解学生的情况，组成外语水平更一致的班级。这一点对保证教学效果非常重要。美国孩子从小接受的是“自尊式教育”（Self-Esteem Education），老师以鼓励表扬为主，所以他们一般不太擅长应付挫折。到我们这里来读书的又多半是过去中学里数一数二的高才生，所以一旦进入竞争激烈的大学生活，眼看着自己的名次一落千丈，常会有沮丧，怨愤，失望等种种不良情绪。分级考能保证每个学生的水平相差不太悬殊，这样他们学习起来也才会更有动力。

我们的考试分笔试和口试两个部分。学生签到以后，先去教室做一个简单的笔试，内容主要是问答题和一篇小作文。主要目的是考察学生是否掌握了一至三年级的基本语法句型，是否能写出正确的汉字，作文是否能言之成理。为了照顾学生的不同需要，笔试当然分繁体和简体两种。做完笔试以后，学生还要来办公室和我们谈话，参加口试。口试也分两个部分。除了一般的日常会话以外，根据学生水平我们还会让他们读一点中文的短文，有时还要他们口头翻译一下。

今年来参加中文分级考的学生人数和去年基本持平，在15－20名之间。自从美国于2008年夏天开始举行中文方面的AP（Advance Placement，即中学生预修大学课程）考试以后，来参加分级考的学生比过去水平明显提高了。不过，“中文热”已经持续了好几年，美国开设中文课的中学也越来越多，即使没考过AP的学生，有的中文程度也相当不错。昨天来考试的学生也分几种：有的是第二代华裔（父母从中国台湾移民来美，他们则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有的是韩国和日本来的留学生，还有的则是在中学学过中文的美国学生，他们的中文程度也千差万别。最强的一位华裔学生可以上四年级的古文课，最弱的当然只能从中文一年级第一学期的汉语拼音学起。说起来，美国有些中学的中文课虽然不错，但大多数是中学三年只能顶我们这里一年的要求。有意思的是，美国学生学过中文的，虽然考得不太好，却都相当自信。他们的主要说辞一是：中学老师太宽松，对学生的要求不高；二是，暑假没看书，忘了不少中文，可是一开学他们马上就会重拾旧业，迎头赶上。

听到这样的解释，我和同事总是相视一笑。进了我们的中文课，这些学生才会了解什么是严格要求，“魔鬼训练”。一时之间，我们这些做老师的都暗自摩拳擦掌，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