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师爷的文字风格
热7已有 1980 次阅读 2020-11-21 21:40绍兴师爷的文字风格误导中国人至少几百年了。当然，你可以说你没有绍兴师爷的资格，但是不等于你没有受这种风格潜移默化的影响。说到底，绍兴师爷文字风格不知不觉模糊真假，等于真假不分。
毛泽东这样专制主义者把中国知识份子丑化为臭老九。其实这是一种共生关系：专制导致老九见风使舵，不说真话(脑袋僵化，也没有多少真言)，只能模糊信息，达到明哲保身，八面玲珑的效果。说真话，暴君不喜欢，老九成为臭老九。那就耍绍兴师爷的文字流氓吧，暴君喜欢听什么就说什么，但是大部分人都成了哑巴，结果毛泽东说老九不能走。不管怎样，能在中国那种专制文化下幸存的专业刀笔吏，是这样一小撮绍兴师爷：文痞姚文元-王沪宁-张维为之流。
简而言之，绍兴师爷类似于龚自珍的“病梅馆记”之病梅。
在美国当前的大选纷争之中，不但有一批专门造谣赚钱的华人，还有一批绍兴小师爷，搬弄是非，不知所云。我是看了几眼一篇这类文章，有感而发。
那么，我真了解绍兴师爷吗？我查了一下客观记录：
绍兴地狭人稠，耕地贫乏，谋生不易，绍兴人不得不大批外出工作，又因绍兴人生性精细谨严、善于谋划，非常适合师爷一职。师爷又分数类，熟谙《大清律例》者，称为“刑名师爷”，这类师爷最为吃香。胡林翼说：“《大清律》易遵，而例难尽悉。”，找寻律例就成为一门学问，时称“找签”，刑名师爷都谙熟例案，常可执例以压制长官。雍正元年（1723年），雍正帝下诏“禁六部经承专用绍兴人”，理由是“山阴、会稽、萧山之人，专习钱谷刑名之学，盘踞天下大小衙门，相传已久，积弊渐多”。顾炎武感叹说：“今夺百官之权，而一切归之吏胥。是所谓百官者虚名，而柄国者吏胥而已。”
清廷镇压太平天国期间，绍兴师爷因处事灵活，深谋远虑，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皆大量使用绍兴师爷。而左宗棠本人亦曾为骆秉章幕中之宾。绍兴籍幕友龚萼形容当时绍兴人从事师爷的盛况：“吾乡之业于斯者，不知凡几，高门大厦，不十稔而墟矣！”
师爷这个职业其实是竞争激烈，自小要拜师学艺，周恩来父亲还回到绍兴学作师爷。龚萼在《雪鸿轩尺牍》中说：“吾乡之业于斯者，不啻万家。”又说：“千人学幕，成者不过百人，百人就幕，入幕者不过数十人。”“至于就幕，则又有甚难者，一省只此百余十馆，而待聘者倍焉。”
清末，西方东渐，朝廷推行新政。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清政府展开整顿官僚，相继裁撤了不少冗员，又有废八股、停科举之事，极大削弱了绍兴师爷在政坛上的地位和作用。辛亥革命后，绍兴师爷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不管怎样，这段描述，符合那种绍兴师爷奸佞油滑形象。连雍正都认为他们“盘踞天下大小衙门，相传已久，积弊渐多”。雍正帝下诏“禁六部经承专用绍兴人”，不等于这个市场消失了，其他地方还可以用，以至于周恩来父亲还回到绍兴学作师爷。
看上去培养绍兴师爷还得拜师学艺。也许就是多读经史，多学案例，学会奸猾取巧。所以清朝以来的中国主流破文化，没有什么好东西，要么以八股文考取功名，要么以奇技淫巧之术，通过盘根错结关系网成为官僚走狗(幕府-师爷)。
11/20/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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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张“无讼”的传统社会，这包揽词讼的职业天生招人讨厌。明代小说《醒世恒言》卷三十六《蔡瑞虹忍辱报仇》中就称：
“原来绍兴地方，惯做一项生意：凡有钱能干的，便到京中买个三考吏名色，钻谋好地方做个佐贰官出来，俗名唤做’飞过海’。怎么叫个飞过海？大凡吏员考满，依次选去，不知等上几年。若用了钱，挖选在别人面前，指日便得做官，这谓之飞过海。还有独自无力，四五个伙计，一人出名做官，其余坐地分账。到了任上，先备厚礼，结好堂官，叼揽事管，些小事体经他衙里，少不得要诈一两分钱。到后觉道声息不好，立脚不稳，就悄地逃之夭夭，十个里边，难得一两个来去明白、完全名节。所以天下衙官一大半都出绍兴。”
绍兴师爷在清代更是风光。按照清嘉道年间官至督抚的福建人梁章钜《浪迹续谈》一书的说法，在京城，除通行官话之外，第二种语言便是绍兴话，甚至喝绍兴酒也连带着成了时尚。周作人多少也接受了这样的看法。
“老师爷讲述办事的经验，诉讼要叫原告胜时，说他如不真是吃了亏，不会来打官司的，要叫被告胜时便说原告率先告状，可见健讼。又如长幼相讼，责年长者曰，为何欺侮弱者，则幼者胜，责年幼者曰，若不敬长老，则长者胜，余仿此。”（周作人《知堂集外文·〈亦报〉随笔·师爷笔法》）
甚至有人以“绍兴”二字笔划编成一首俚词，贬讽此等绍兴师爷，词云：
“拗七拗八，一枝刀笔，一张利嘴；到处认同乡，东也戤半个月，西也戤半个月，一言以蔽之，曰八面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