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

作者：顾西爵


总
第一次看到他是在一张海报上。
古老的城堡下，男子左手轻托下颚，雍懒靠于缠满荆棘花的古旧围墙，黑色长发随风肆意飘扬，眼神淡薄，唇角带笑，右耳缀着紫色琉璃，冶艳的妖性一览无疑。
摄人心魂！
这是我唯一的感觉。
在我的内心深处留下了魂梦般的印象。
一种没有感情的印象。
没有刻意的记忆，却也无从忘却。
再一次见到他，是在三年之后。在机场。他站在裴洛的身后。
俊雅的外表，修长的身形，已及——深海蓝水般诡异绝美的眼眸。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看到他，以及认识他。
即使，一路，我们未曾交谈。
回国的第三天，被迫去医院做胃镜。
肠胃是一直都不好的，只是这几日，因为饮食的改变而闹腾得愈加厉害就是了。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护士小姐的点名。
抚着胃，实在是绞痛的难受，冷汗一直从背脊后面冒出。
一杯热可可，香醇的雾气扶过眼帘。
我抬头。
竟是他！
接过可可。轻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他的声音很低。
一个美丽的女孩跑过来。
他跟我点了下头。轻搂住那个女孩。
转身，离开。
我看着那道背影，事实上是两道，直至他们跨入电梯，不见丝毫踪影。
脑海中在想什么，竟然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
“下一位，薛伶。”
起身，走向诊断室。
“送你喝。”我笑笑，将手中的饮料递给护士小姐。
裴洛和小羽的婚礼。
我驾车到达的时候，新郎和新娘已经进入教堂。
靠在门口，没有踏入。
牧师开始念起千篇一律的誓言。
“Do you groom take your groom to be your husband ,
For better or worse,
For richer , for poor ,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 ,
……”
“不进去？”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低沉悦耳。
我侧过头，大概有五秒钟的时间，我是看着他的，很放肆也很直接。
五秒之后，坦然转回，望向教堂内的那对新人。
“你会结婚吗？”我轻声问。
他没有回答。
教堂内，新人交换戒指，拥吻。
完美的婚礼，我参与，却也是那般格格不入…
“不，不会。”没有丝毫感情的声调，在我转身离开之际淡淡传来。
我笑，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停顿一秒。
两年之后，我与何哲昱在交往了七个月后，决定结婚。
即使我们并不相爱。
何哲昱的情人是一位美丽俊美的模特儿。
LIFELOVE 咖啡厅
我来的时候，何哲昱已经在了，他是习惯早到的。
微笑的起身上来搂住我，并且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他一向是个谦挺迷人的绅士。
点了一杯摩卡，也替我点了一杯。
在饮食方面，我跟他颇为相近。
即使，我们在一起用餐的时间只有周日的晚上。
餐厅的门口，LIN靠着他的银色跑车。
他是个很好的情人。
但，不是我的情人。
他上来吻了我的额头，吻，跟何哲昱如出一辙。
“要走吗，一起吧？”何哲昱眼含温柔的问我。
“不了。还想逛逛。”
回到公寓时，看到他，橙黄的路灯下，深蓝的眼眸熠熠摄人。
一瞬间。心起涟漪。
昏暗的房间里。
他的指尖滑入我的黑发，抚过我的丝发，眉心，脸颊，嘴唇……带著一种陌生的悸动，像两个孤独的孩子，竭力汲取对方的温暖……
接下来的一个月，去了瑞士。
工作与应酬。
回来之后的第一天，与何哲昱约在圣庭吃饭，LIN也在场。
还算平和的一顿饭。
第二天赶去华盛参加裴洛和小羽第二个孩子的周岁纪念。
裴家包了华盛三楼的全场，极尽奢侈。
我进去的时候便看到他坐在休息处的长排沙发上，穿着黑色的毛衣以及休闲裤，双手优雅地插在裤袋里，眼帘垂掩着。
我将一把小木琴递给裴洛，“给Aaron 的礼物。据说可以开发智力。”
裴洛笑道，“我想他会喜欢的，不过，似乎早了点。”
我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看着羽抱着Aaron 逗弄着，白净小巧的婴儿可爱的不可思议。
“薛伶。喜欢孩子吗？”羽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我将Aaron 接过抱着。
“恩。”
“那就跟何哲昱生一个！你们俩的孩子一定会很漂亮。”
我笑笑，“不，不会生孩子的。”思了片刻，说道，“我没有多少爱心。”
“哲昱有就行了。我相信他会是个很好的父亲。”
华盛的地下停车场，我没有向自己的车走去，而是，坐上了他的车。
……嘴和手贴上那修长美丽的身体，我们热烈地接吻，抚摩，沉沦……
像一场无休止的战争，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啃咬，撕裂，燃烧……
“我们分手吧，LIN。”
“……好。”
一年后，我跟何哲昱和平离婚。
Tristan跟我。
美丽的孩子。
有着一双深海蓝水般诡异绝美的眼眸。